躁动的心

    老曾眼中透露着满满的苍凉。

    要是当年自己选的大义，至少还能领兵打仗，有着为家人报仇的能力吧！

    “曾叔也曾在大义与亲情面前选择过吗？”苏瑾鼓起了勇气、强压着内心、试探的问道。

    老曾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悲伤：“小子，问那么多对你没好处。就凭你现在的模样，就算我与你说了你也帮不了我！”

    “不说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帮！”

    “杀人放火你不敢，又非王侯将相，你现在只是一个富家子弟，拿什么帮我！”

    “对于安分守己的人，我会施以援手，对于凶恶之人，我肯定不会纵容！”苏瑾坚毅的回应着。

    老曾只觉得很好笑：“说了等于没说，小子，见过白刃进红刃出吗？见过残檐断壁，满地尸骸的样子吗？

    你怕是连一只鸡都不懂怎么杀吧！大义凛然的话谁都会说，说到和做到是两码事！连鸡都没杀过的人说要去从军，可笑……可笑啊……”

    苏瑾被老曾的话语说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不会我可以学。但是，我的刀兵只对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和试图侵犯无辜百姓的敌人。”

    苏瑾明白，这个时代不是那个充满美好，人人友爱的国家。而是处处充满争权夺利，充满战争的时代。

    在这个世界，杀戮是常态，若是想保护家人就得成长，要从军就得成为一位杀伐果断之人。

    老曾摇了摇头:“等你敢杀人了再说吧！”

    “那曾叔杀过多少人？”

    苏瑾知道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一位普通的樵夫，别的樵夫手中的砍柴刀都磨得异常锋利，可眼前这人手中那把刀却布满了锈斑。很显然，不是很锋利的刀口并不影响这人用刀劈柴的效果，而且每次都能一刀把手臂粗的木头直接砍断，只有常年用刀而且刀法精湛的人才能做到。

    正喝酒的老曾听到这话很诧异，这个孩子就这么笃定他杀过人？

    “重要吗？”老曾淡淡的回应道。

    苏瑾摇了摇头:“不重要，但是我想习武。你能做我老师吗？”

    老曾转个头打量着苏瑾：“你想习武的话，城中那么多习武之人，你苏家只要发出公告就能寻到武术师傅了吧！”

    “那些人能与你比吗！怕是十个都不一定打得过你吧！曾叔，你就答应小子吧！小子愿执弟子之礼，回报老师！”

    老曾顿感内心躁动起来，脑海浮现出:答应他，以他对韩先生的态度将来对自己肯定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过了好一会，冷静下来的心令他按下了那颗躁动的心:不行……他家门口还有一只鹰盯着，自己贸然答应会被发现的。而且要是他去了战场，出了什么事，自己的仇谁能帮报，可是不答应他自己又怎么与他建立感情？已经错过了他幼时的最好时期了，现在再不想办法的话将来这个孩子恐怕也之会将自己当做一名过客。但是战场危险还是太大了，这孩子虽然满腔热血，但是那未知的危险可是会要了他的命！罢了，以后找别的机会与他建立感情吧！要不是当年这孩子发热，自己无能为力，只能送出去。唉！要是他由自己养大就好了。

    那个到嘴边的“好”字变成了:“我不教一个手上没有沾过鲜血的人习武。还有，你怎么确定我比城中那些武师功夫要好！”

    苏瑾好不避讳的说道:“第一：曾叔你身上有杀伐的气息，这是常人没有的！我从城中那些自认武术高手的身上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第二：曾叔虽然腿脚不便，但行动起来从来都不比正常人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第三，曾叔手中的柴到已经钝口了，却从来没有影响曾叔砍伐柴火，由此不难看出，曾叔一定是练家子！只是为何你要我手上沾了鲜血才肯交我习武？”

    “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观察得倒是很细微，很合老头我的口味。”老曾一边笑一边说道。

    “这么说，你肯教我练武了吗？”苏瑾有些许期待，从小到大，他每日的锻炼就不曾断过。但是苦于没有一名合适的习武老师，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那打打拳、练练腿，虽然没正儿八经的练过武，但是他坚信，自己锻炼这么多年的身体底子不会差，习起武来应该不难。

    老曾看着有点兴奋的苏瑾，心里却再也没有想教苏瑾习武的打算。

    “战争，不是你一个人从军就能改变什么的，有时候留着姓命比去战场送死有用，回去吧！等你想清楚了到底是要从军，还是读书做个明事理的人再说吧！你要知道，比起将脑袋系到裤腰带上过日子，还是继续安心读书，将来做个治理天下的人才是你该走的路！”老曾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瑾站在哪里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什么。

    他看着已经走了一段路的老曾喊道:“哎……曾叔，我家是商贾不能科举啊！我又不想过继出去。除了从军没有途径出仕当官了啊！如果没有官身我怎么治理天下。”

    苏瑾大喊着，可是老曾并没有回应他，径直的走向了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