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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城

    次日,许光带着许邵交清了欠书院的束脩,许邵亦如愿以偿的重新回到了课堂之上。

    韩先生行至许邵桌前,看着布满了释义的《论语》与《大学》,忍不住拿起来端详了起来,待看到封面上那个圆润的海字时,脑海中浮现了一道身影,思绪回到二十多年前,那位以一己之力力压沧州学子的学长事迹一一浮现在他脑海里。

    “这书……你从哪里得来的!”

    许邵回答道:“苏瑾借我的。”

    韩先生想想也是,这些书一直在苏家。许邵一个孩子总不能去偷吧。

    只是韩先生有些疑惑,按理说这些书肯定被藏起来了,怎么会借给许邵:“苏瑾为何将书借你!”

    许邵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与学生关系好吧!我昨天去感谢他帮我家还清了欠莫家的钱,问他借书便借给我了!还是专门去他爹书房拿的,还说等我对这两本书理解通透了可以再去借。”

    韩先生这才明白过来,也想起了昨天城中的传言。才明白了许家为什么突然有银子交了束脩。虽然韩先生比海景明年纪大,但是一直都对他很是敬仰,对他的书也很感兴趣。

    “原来如此!这些书中的符号又是什么?”

    “这是句号,顿号……”许邵将昨日新学的标点符号一一告与韩先生。韩先生吃惊不已,这样标分起来比以前整体的可是更区分、也更容易教导人了。

    虽然不明白那个立志要保家卫国的弟子为何会将这些珍贵无比、已经释义过,而且还是用这标点符号分析得如此清晰的书籍借给许邵。

    但对于这些书,很多年前他就梦寐以求的想借来看看,可惜一直以来都未能如愿,如今有机会看一看怎么能放过呢!

    “以后下课了,便来先生房里,先生为你讲解这书中内容与释义!”韩先生说完便径直返回讲台之上。

    要不是整个课堂上的同窗都惊呼着,许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反应过来后高兴的笑了起来。

    ……

    兰州,临江城。

    作为商朝现如今第一军事重镇,城四周的树木皆被砍伐一空,显得似一座光秃秃的孤城。三里远的平静的江面不时可以看见有渔船在捕鱼。每个进入临江城的人都被严格搜查。

    临江城内,云来客栈的二楼的一间房里坐着一位老者以及三位壮汉。

    福伯阐明了自己今年的来意使得房内的气氛压抑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破坏规矩?”一位身穿盔甲的壮汉冷眼直勾勾看着福伯开口道。

    他作为看管流犯营的将军,自是不希望有人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照顾可以,但是冒着危险让囚犯与外人相见,这可不是普通的牢房。

    而是专门看管流犯的军营,万一被人发现了,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性命不保,他可不想担那么大风险。即使这人自己也有心照顾。

    福伯面对将军冷漠的眼神,没有丝毫畏惧:“赵将军,别人或许办不到,但我相信你能办到,作为看管流犯营的总都头。只是见一面,又不是将人带走,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被称为赵将军的男子正是流犯营都头赵贡,这些年也是他一直与苏家做交易。照顾被流放到临江军营的海景明一家。而另外两人是他的心腹,余清与宋泗。

    福伯见赵贡不为所动,从怀里拿出备好的银票,推到赵贡面前:“小小心意,当请赵将军与二位好汉吃个饭!”

    赵贡并没有急着拿去桌面上的银票,而是用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考虑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在军营中见面显然不可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将苏福带进军营这事决不能做。但现在又时值十一月,城外一片干枯,就连说是带人出来清理杂草的理由都没有。

    赵贡转头看着余清宋泗二人:“余清、宋泗,有什么理由将人带出军营来没有!”

    余清、宋泗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没有好的法子,但是面对上司的提问,宋泗依旧顶着头皮:“要不,说出城伐木修缮城墙?”

    刚说完却被赵贡一声低喝吓的缩了回去:“上个月才命他们出城将今年所需的木料砍伐齐,你是忘了还是脑袋进水了,无缘无故再安排人出城伐木,不得引起上头注意?胡帅怎么样的人你不清楚?真被发现了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

    “若苏先生早一个月来,我们都好安排,上月末我们就已经将今年所需修缮城墙需要的木材,石料和泥沙都备好了。修缮城墙时又不是我家将军监管,现如今真找不到好的理由将囚犯带出来,总不能单独带你想见的人出来吧!我们可不做这掉脑袋的买卖!”

    余清对福伯解释了他们的为难之处。

    福伯见此无奈的将金条与云来钱庄的契约拿了出来:“这些与桌面上的钱两合计约有六千两,我家老爷能拿给你们的就这么多,只为见海景明一面,若将军能够安排妥当,往后的孝敬绝少不了!”

    余清与宋泗看着桌面上的金块与银两,双眼发直。

    赵贡依旧在那里思索着该如何安排才能合情合理将人弄出来,不担心已经拿出来的银子眼前之人还会拿回去。

    要是早些日子来寻他办此事也不至于那么难办,如今没有理由安排一帮流犯出营干活,那几个人到底怎么样才能合情合理的出了军营。

    赵贡扶着额头:“你在这稍等几日吧!我尽量想办法把人弄出来,不过别抱太大希望。毕竟军营森严,我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就算把人弄出来,时间不会太长。”

    余清、宋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流放营里弄一个死人出来容易,只要不是重大邢犯,安排好军医便可以。可弄一个活人出来再弄回去,这个不是闹着玩的。

    “将军,风险是不是太大了,单独弄一个人出来可难比登天,海景明可是上头盯着的人,万一被发现了,我们可就……”余清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贡盯着桌面上的银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收了钱就办事,这也是我定下的规矩。”

    面对自家将军的决定余清宋泗二人也是没法,毕竟微薄的俸禄紧紧够他们养家糊口,要是想再有其他活动,只能靠这些额外的收入。可赵贡心里想什么自有他自己清楚。

    福伯听着赵贡的承诺,起身拱手:“如此,便有劳几位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