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赢得一个小游戏
“好，人齐了，我说一下规则。
“第一，仅限十八岁及以上者，凭身份证参加，总共一百人。
“第二，每人在便签纸上写一个金额，和你们的身份证贴在一起，交给我。”
“第三，大家进了超市，随便挑随便选，一小时内，出来结账，超时当做弃权。
“第四，公布平均数，就是之前手写的那一百个数的平均值。购物小票金额，最接近平均数的人获胜，奖励一千元，以本超市购物卡的形式发放。
“第五，假如获胜者不止一个，那就平分奖金。”
好生活量贩超市的经理，站在超市门前的广场上，宣布一个小游戏的参赛规则。
他的面前，聚集了至少2000名樊阳市的居民。
人群沸沸扬扬，热情高涨，100个报名参与游戏的，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冲进去购购购。
欢乐的参赛者中，有一个神色错愕的少年，显得格格不入。
郑夺万分困惑。
他记得这个情景、这个游戏。
他参加过——上辈子。
2001年6月底。
在樊阳这座非省会地级市，本市第一家大型量贩超市，开业了。
超市为了做宣传，想出这么一招。
连续七天，每天一场小游戏，一个获奖者，奖1000元购物卡。
而樊阳人均月薪，570元。
这奖品，足够有吸引力。
公布高考成绩这天。
郑夺返校看分，路上经过好生活，顺手报了个名，被选中了。
但最终得奖的，不是他。
“我……重生了？”
前世的记忆，截止于2023年，某月某日的几秒钟前，他从五十多层的高楼上跳下。
耳边呼呼的冷风，戛然而止。
眼一闭，一睁，
竟发现，人还在，兜里还有百十元零钱。
今生。
此时此刻。
超市经理说完了游戏规则，发给100名参赛者，每人一张便签纸。
人们犹犹豫豫，陆续写下不同的数字。
郑夺左右扫视其他99名参赛者。
心想，明知结局注定失败的游戏，不如现在就撤。
可当他的目光，聚焦于左边的老头身上时，突然有海量的信息，瞬间涌入他的脑中。
他仿佛以老头本人的视角，“看见”对方正在便签上写：65.21。
不仅如此，他还“看见”更多。
从老头出生，直到一年后死去，所经历的一切，只要郑夺想知道，立即就能“查阅”。
就像扫描自己的记忆一样简单。
他眨眨眼，重新再看，却遭到了对方的白眼。
“你写你自己的，别看我。小伙子，别作弊！”老头嫌弃地说着，侧过一点身，用手臂挡住了他的视线，这才落笔。
郑夺明白了，65.21，是老头“未来”要写的数。
他又看左边的年轻女士。
同样，她的过去未来，完整一生，尽在他的脑中展开。
“大姐要写13.39。她后年要做剖腹产，剖腹产的场面可真……恶心。”
再看别人，同样。
只要目光落在谁身上，那个人一生的事迹，都会以一种数据包的形式，自动在他脑中呈现。
他只要用意识，读取这些数据，即可知道一切。
不管多么龌龊的隐私，都逃不过他这双“法眼”。
就是有时候吧，“看见”的东西，辣眼睛。
“原来，我是带着所有人的信息，重生的。”
稍微展开一点想象，他就明白，这个能力太有用了。
比如，当前这笔奖金，前世没拿到，今生唾手可得。
随便盯个人看一眼，参观一下对方一个多小时之后的见闻，就能从中预见，超市经理公布中奖结果的情景。
“39.44，这是所有人写的平均数。最后是那个大妈赢了，她的购物金额是38.78。”
为了验证，他又看了一眼超市经理，及其身旁的店员，甚至还看了场外的观众。
得到了同一个答案：39.44。
他把这个数字牢牢记在脑中。
“39.44，要想保持这个平均数不变，我也必须和前世写一样的数。但时隔二十二年，哪还记得？”
正琢磨着，脑中莫名清晰起来：18.88。
就像读取别人的人生数据一样，也能重新读取自己的。
郑夺落笔，在自己的便签纸上，写下18.88。
超市经理用力拍了拍手说：“大家都写好了吗？好了就把便签纸，贴在身份证上，一起交给我。”
贴着便签纸的一百张身份证，被全部交到了超市经理手上。
游戏开始。
一百人争先恐后地冲进超市入口，开始挑选商品。
两个店员开始登记身份证。
如果发现昨天参加过的，今天又来重复报名，就会直接取消获奖资格。
超市里。
这群樊阳人惊呆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店。
这哪是一家杂货店？
这是整座大商场！
占地超过六千平方米，上下两层，两万种商品，应有尽有。
本来，每人在纸条上写的金额，就是自己猜想的平均数，也是自己的预期消费金额。
大部分人写的，也就十几二十元钱，毕竟日均工资都不到二十。
很少有人敢写四五十、五六十，甚至上百。
可进了里面一看，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太多好东西，是平常小商店里，见都没见过的。
鱼肉米面、蔬菜瓜果、衣帽鞋袜、零食日用，什么都有。
其中很多品类或品牌，以前都要去省会城市买，或者托人出差时带回来，现在一下全堆在面前了。
而且，这购物环境，明亮整洁，像逛宫殿一样高级。
还有穿着短裙的漂亮美眉做导购和试吃，香气飘飘，长发也飘飘。
对于2001年的三四线小城居民来说，这就叫见世面啊！
甚至还有一种，掉进温柔乡的错觉。
那就很难管住手了。
所以说，剁手不是从有了双十一才开始的，而是早在消费主义萌芽之初，就有了。
郑夺目标明确，39.44。
一盒208克的曲奇饼干，售价16.99元，两盒33.98元。
这可是当年的贵族零食，不便宜。
60克的小袋葡萄干，2.25元，两袋4.5元。
现在总共38.48元，还差0.96元。
找来找去，挑挑拣拣，半天也没找到正好凑够数的。
索性把葡萄干也换掉，重新配比。
这一次，非要精确得一分不差不可。
其他99人，比他更加纠结，大脑都要绕成大肠了。
很多东西，看得人眼馋手痒。
可理智又告诫他们，要克制，今天不是来满足消费欲的，应该以赢得奖金为目标。
不过这并不容易。
有些家伙，一进来就找不着北了，甚至名酒、保健品、冰箱彩电，都想抱回家。
尤其是品种丰富的试吃活动，导购员让他们尝这个，尝那个，他们就一个劲儿地吃。
一小时都过了，还舍不得出来。
郑夺早早结了账，在外面等。
无聊等待中，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全知信息，可能存在局限性！
他再次“查阅”自己的人生轨迹数据包。
不出所料，在他进入超市之前的一切，都和前世一样，随时都能读取。
而从他拿起曲奇饼干的那一刻起，后面的事，就再也无法预知了。
“我做出了和前世不一样的行为，改变了未来。
“那么，我也就干预了别人的未来。
“比如那个大妈，前世，该她中奖的，现在，她得不到这1000元钱了。后面的很多事，都会随之改变，我应该也没法预知她的未来了吧？”
等那个大妈提着价值38.78元的东西出来时，郑夺立刻看了过去。
他“看见”，大妈兴奋地聆听结果，仔细盯着手中的购物小票，在经理宣布平均数之后，抬头欢笑、激动难耐。
再往后，“画面”就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读取了。
这就是蝴蝶效应。
不过，还剩一些大事，依旧不变。
比如，四年后，大妈为女儿操办婚宴，七年后，大妈的丈夫死于车祸……
这些事，基本不受她今天中不中奖的影响，
该发生，还得发生，所以仍然能读取，
但细节却不清晰了。
“由此也能推断，我从今天之后，和这个大妈就没什么交集了，我今后做的事，对她未来的干预微乎其微。
“假如换一种极端情况，我一刀杀了她，那一定会导致‘数据雪崩’。
“这人的整个未来，都会被完全抹去。
“干预即擦除。
“所以，改变‘未来’，会不可避免地牺牲一定的预知能力。”
时间到了，超市经理和店员们，当众亮出一百张便签纸，大声念出数字，并统计平均值。
结果是39.44。
“好，哪位顾客的消费金额接近这个数的，请上前……哦，您好，我看看。39.44元！”
经理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说出了郑夺小票上的金额。
几千围观者齐声惊呼，运气太好了！
“这小伙子真好命！一千块啊，这么容易就赚到一千块啊！”
身边尽是羡慕嫉妒恨。
“嘭嘭”两声响，彩纸礼花弹打出，五彩缤纷的亮纸片从天而降，撒落到郑夺和经理的头上。
郑夺拿到了购物卡，马上就到下面的人群中询问，950，谁要。
50元差价，是大多数人两天的工资。
还不抢着要？
今天的宣传活动结束，超市开始正常营业。
两三千围观群众，潮水般地涌了进去，好像买东西不要钱似的。
郑夺揣好950元钞票，拎着曲奇等零食，心想：“考分，就不用看了，再去一个地方，直接把一千，变成一亿。”
“第一，仅限十八岁及以上者，凭身份证参加，总共一百人。
“第二，每人在便签纸上写一个金额，和你们的身份证贴在一起，交给我。”
“第三，大家进了超市，随便挑随便选，一小时内，出来结账，超时当做弃权。
“第四，公布平均数，就是之前手写的那一百个数的平均值。购物小票金额，最接近平均数的人获胜，奖励一千元，以本超市购物卡的形式发放。
“第五，假如获胜者不止一个，那就平分奖金。”
好生活量贩超市的经理，站在超市门前的广场上，宣布一个小游戏的参赛规则。
他的面前，聚集了至少2000名樊阳市的居民。
人群沸沸扬扬，热情高涨，100个报名参与游戏的，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冲进去购购购。
欢乐的参赛者中，有一个神色错愕的少年，显得格格不入。
郑夺万分困惑。
他记得这个情景、这个游戏。
他参加过——上辈子。
2001年6月底。
在樊阳这座非省会地级市，本市第一家大型量贩超市，开业了。
超市为了做宣传，想出这么一招。
连续七天，每天一场小游戏，一个获奖者，奖1000元购物卡。
而樊阳人均月薪，570元。
这奖品，足够有吸引力。
公布高考成绩这天。
郑夺返校看分，路上经过好生活，顺手报了个名，被选中了。
但最终得奖的，不是他。
“我……重生了？”
前世的记忆，截止于2023年，某月某日的几秒钟前，他从五十多层的高楼上跳下。
耳边呼呼的冷风，戛然而止。
眼一闭，一睁，
竟发现，人还在，兜里还有百十元零钱。
今生。
此时此刻。
超市经理说完了游戏规则，发给100名参赛者，每人一张便签纸。
人们犹犹豫豫，陆续写下不同的数字。
郑夺左右扫视其他99名参赛者。
心想，明知结局注定失败的游戏，不如现在就撤。
可当他的目光，聚焦于左边的老头身上时，突然有海量的信息，瞬间涌入他的脑中。
他仿佛以老头本人的视角，“看见”对方正在便签上写：65.21。
不仅如此，他还“看见”更多。
从老头出生，直到一年后死去，所经历的一切，只要郑夺想知道，立即就能“查阅”。
就像扫描自己的记忆一样简单。
他眨眨眼，重新再看，却遭到了对方的白眼。
“你写你自己的，别看我。小伙子，别作弊！”老头嫌弃地说着，侧过一点身，用手臂挡住了他的视线，这才落笔。
郑夺明白了，65.21，是老头“未来”要写的数。
他又看左边的年轻女士。
同样，她的过去未来，完整一生，尽在他的脑中展开。
“大姐要写13.39。她后年要做剖腹产，剖腹产的场面可真……恶心。”
再看别人，同样。
只要目光落在谁身上，那个人一生的事迹，都会以一种数据包的形式，自动在他脑中呈现。
他只要用意识，读取这些数据，即可知道一切。
不管多么龌龊的隐私，都逃不过他这双“法眼”。
就是有时候吧，“看见”的东西，辣眼睛。
“原来，我是带着所有人的信息，重生的。”
稍微展开一点想象，他就明白，这个能力太有用了。
比如，当前这笔奖金，前世没拿到，今生唾手可得。
随便盯个人看一眼，参观一下对方一个多小时之后的见闻，就能从中预见，超市经理公布中奖结果的情景。
“39.44，这是所有人写的平均数。最后是那个大妈赢了，她的购物金额是38.78。”
为了验证，他又看了一眼超市经理，及其身旁的店员，甚至还看了场外的观众。
得到了同一个答案：39.44。
他把这个数字牢牢记在脑中。
“39.44，要想保持这个平均数不变，我也必须和前世写一样的数。但时隔二十二年，哪还记得？”
正琢磨着，脑中莫名清晰起来：18.88。
就像读取别人的人生数据一样，也能重新读取自己的。
郑夺落笔，在自己的便签纸上，写下18.88。
超市经理用力拍了拍手说：“大家都写好了吗？好了就把便签纸，贴在身份证上，一起交给我。”
贴着便签纸的一百张身份证，被全部交到了超市经理手上。
游戏开始。
一百人争先恐后地冲进超市入口，开始挑选商品。
两个店员开始登记身份证。
如果发现昨天参加过的，今天又来重复报名，就会直接取消获奖资格。
超市里。
这群樊阳人惊呆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店。
这哪是一家杂货店？
这是整座大商场！
占地超过六千平方米，上下两层，两万种商品，应有尽有。
本来，每人在纸条上写的金额，就是自己猜想的平均数，也是自己的预期消费金额。
大部分人写的，也就十几二十元钱，毕竟日均工资都不到二十。
很少有人敢写四五十、五六十，甚至上百。
可进了里面一看，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太多好东西，是平常小商店里，见都没见过的。
鱼肉米面、蔬菜瓜果、衣帽鞋袜、零食日用，什么都有。
其中很多品类或品牌，以前都要去省会城市买，或者托人出差时带回来，现在一下全堆在面前了。
而且，这购物环境，明亮整洁，像逛宫殿一样高级。
还有穿着短裙的漂亮美眉做导购和试吃，香气飘飘，长发也飘飘。
对于2001年的三四线小城居民来说，这就叫见世面啊！
甚至还有一种，掉进温柔乡的错觉。
那就很难管住手了。
所以说，剁手不是从有了双十一才开始的，而是早在消费主义萌芽之初，就有了。
郑夺目标明确，39.44。
一盒208克的曲奇饼干，售价16.99元，两盒33.98元。
这可是当年的贵族零食，不便宜。
60克的小袋葡萄干，2.25元，两袋4.5元。
现在总共38.48元，还差0.96元。
找来找去，挑挑拣拣，半天也没找到正好凑够数的。
索性把葡萄干也换掉，重新配比。
这一次，非要精确得一分不差不可。
其他99人，比他更加纠结，大脑都要绕成大肠了。
很多东西，看得人眼馋手痒。
可理智又告诫他们，要克制，今天不是来满足消费欲的，应该以赢得奖金为目标。
不过这并不容易。
有些家伙，一进来就找不着北了，甚至名酒、保健品、冰箱彩电，都想抱回家。
尤其是品种丰富的试吃活动，导购员让他们尝这个，尝那个，他们就一个劲儿地吃。
一小时都过了，还舍不得出来。
郑夺早早结了账，在外面等。
无聊等待中，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全知信息，可能存在局限性！
他再次“查阅”自己的人生轨迹数据包。
不出所料，在他进入超市之前的一切，都和前世一样，随时都能读取。
而从他拿起曲奇饼干的那一刻起，后面的事，就再也无法预知了。
“我做出了和前世不一样的行为，改变了未来。
“那么，我也就干预了别人的未来。
“比如那个大妈，前世，该她中奖的，现在，她得不到这1000元钱了。后面的很多事，都会随之改变，我应该也没法预知她的未来了吧？”
等那个大妈提着价值38.78元的东西出来时，郑夺立刻看了过去。
他“看见”，大妈兴奋地聆听结果，仔细盯着手中的购物小票，在经理宣布平均数之后，抬头欢笑、激动难耐。
再往后，“画面”就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读取了。
这就是蝴蝶效应。
不过，还剩一些大事，依旧不变。
比如，四年后，大妈为女儿操办婚宴，七年后，大妈的丈夫死于车祸……
这些事，基本不受她今天中不中奖的影响，
该发生，还得发生，所以仍然能读取，
但细节却不清晰了。
“由此也能推断，我从今天之后，和这个大妈就没什么交集了，我今后做的事，对她未来的干预微乎其微。
“假如换一种极端情况，我一刀杀了她，那一定会导致‘数据雪崩’。
“这人的整个未来，都会被完全抹去。
“干预即擦除。
“所以，改变‘未来’，会不可避免地牺牲一定的预知能力。”
时间到了，超市经理和店员们，当众亮出一百张便签纸，大声念出数字，并统计平均值。
结果是39.44。
“好，哪位顾客的消费金额接近这个数的，请上前……哦，您好，我看看。39.44元！”
经理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说出了郑夺小票上的金额。
几千围观者齐声惊呼，运气太好了！
“这小伙子真好命！一千块啊，这么容易就赚到一千块啊！”
身边尽是羡慕嫉妒恨。
“嘭嘭”两声响，彩纸礼花弹打出，五彩缤纷的亮纸片从天而降，撒落到郑夺和经理的头上。
郑夺拿到了购物卡，马上就到下面的人群中询问，950，谁要。
50元差价，是大多数人两天的工资。
还不抢着要？
今天的宣传活动结束，超市开始正常营业。
两三千围观群众，潮水般地涌了进去，好像买东西不要钱似的。
郑夺揣好950元钞票，拎着曲奇等零食，心想：“考分，就不用看了，再去一个地方，直接把一千，变成一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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