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三人行
郑夺的前世，没吃过什么高档的食物，对牛排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大概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层次。
他知道，所谓牛排，并不是牛的排骨，正确的叫法，应该叫“牛扒”，指的是一种牛肉的做法。
但具体是哪块肉，完全不懂。
不过，他完全不害怕、不介意暴露自己的无知，并不会因此而觉得低人一等，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自卑和羞涩。
“我不知道什么是牛排，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我不喜欢肥肉，对怎么叫嫩，怎么叫有嚼劲，也没概念。麻烦你帮我点一个好吗？”
司徒璇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导师薛亚珍，又正眼看着郑夺说，“好。那我给你推荐一个。你喜欢瘦肉的话，就菲力牛排吧，这是牛脊上最嫩的肉，几乎不含肥膘。你觉得行吗？”
郑夺点头说：“好！”
面对自己不熟悉的高档场合，直面自己的无知，毫不避讳，也毫不怯场。
更没有不懂装懂，而是大方地求助。
并且始终保持原有的冷峻，一点也没有因为环境层次的拔高，而高看面前的事物一眼，没有产生任何自我贬低情绪，没有那种很多普通人初次进入高级餐厅的那种“我不配”反应。
郑夺泰然自若的表现，令薛亚珍和司徒璇都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强大。
这是何其自信，才能做到的境界，不敢相信，他还是一个十八岁，来自小县城的大一新生。
事实上，郑夺的强大自信，一方面是因为作为重生者，那无可比拟的境界高度，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其实是懂的，故意装的不懂。
前世不知道牛排怎么吃，今生只要“看”一眼常林祥、薛亚珍、周闻、司徒璇这类高端人群，就全懂了。
只是他没必要表现出，超越一个小镇青年应有的生活阅历罢了。
不该木秀于林的方面，他只想普普通通。
然而司徒璇心中却感慨道：“这个学弟，太不普通了，气场好强！”
她又问他，牛排要几分熟。
他还是说，不懂。
她告诉他，牛排的吃法，按生熟度，分为三、五、七和全熟，各自的口感如何，初次尝试，建议七分熟。
他听她的，选七分熟。
三人都点了牛排，薛亚珍和司徒璇各要了一杯红酒，郑夺只要苏打水。
甜点要了法式焦糖布丁和冰淇淋。
等待上菜的空当里，郑夺为避免过多客套话，直接问：“薛教授、司徒学姐，除了吃饭，还有别的事吗？”
薛亚珍放松地说：“女人嘛，想到哪儿是哪儿，没什么特别的事，主要就是想再见见，介绍你们认识下。
“等我们的项目正式开始了，我打算让小璇参与进来，你们两个可能有些需要配合的。
“正好，她对你提出的大胆设想，也有些问题想求教呢！”
司徒璇优雅地微笑，点头说：“对，郑夺，你的知识深度，远远超出新生的水平，既不是学生物的，也不是学医的，却让我这个正经的医科生不服不行。
“我今天，特别想跟你请教几个小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
郑夺直说：“尽我所能。”
司徒璇有点意外，高兴的说：“还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干脆！那我也直说了，你觉得IL-15在抗肿瘤方面，应用前景大吗？”
“大。不只是IL-15，整个白细胞介素大家族，对肿瘤预防和治疗，都有巨大潜力尚待开发。”
“是吗？能稍微展开一点，具体说说吗？”
“我懂的也不多，这方面的论文看过几篇而已，没法全面地聊。
“有一篇重点分析IL-15的，忘了是谁写的，作者的研究显示，IL-15具有促进NK细胞增殖和增强NK细胞杀伤功能的作用。
“具体的解释很复杂，我现在只记得几个关键点：免疫突触、激活JAK1/JAK3和STAT3/STAT5途径、Syk激酶和磷脂酶C(PLC）γ、Lck激酶和Shc。
“并且，IL-15比IL-2在肿瘤治疗方面，更有优势：
“它能更好地维持记忆性T细胞的存活和稳态增殖，不会引起活化T细胞的衰亡，不会扩增Treg细胞。
“还有就是，IL-15不会诱发系统性毒副作用。”
郑夺说的这些，说不记得作者是谁，其实作者就在面前——薛亚珍。
这些是他初见薛教授时，在其“未来”数据里读到的，现在已经“看”不见了。
司徒璇轻轻拍手，高兴地眉飞色舞，只恨没有带纸和笔，不能现场记下来，“下次，麻烦学弟多讲讲，我好好记个笔记，要是还能记得是哪本杂志上的哪篇论文，那就更感谢了！”
“尽力。”郑夺敷衍道。
服务员把牛排端了上来，扣着盖，里面滋滋响。
司徒璇示范着，教他打开餐巾，竖起来，遮挡在胸前。
他照做。
服务员打开银亮的盖子，活泼的油滴立刻跳出来，四处溅射，落在餐巾上。
司徒璇又教他，把餐巾平铺在腿上。
吃的时候，哪只手拿刀，哪只手拿叉，怎么优雅地切割，怎么蘸取酱汁，怎么优雅地咀嚼和品尝牛排鲜嫩的滋味。
她像个教小孩吃饭的保姆，温柔、细致，声音轻小、用语慎重，始终用建议的口吻，并亲手示范，很会照顾人的样子。
薛亚珍说，这叫三人行必有我师。
郑夺自始至终也没问司徒璇的家世背景，和其他任何方面的信息，似乎对了解一个如此美丽端庄、温柔贤淑的女子，完全没兴趣。
或者，就是太不会做人，只关注自己的世界，对别的人、别的事一概不理，高傲得瞧不起整个人间。
薛亚珍和司徒璇都觉得，不管是前一种情况，还是后者，都能理解。
前者，说明郑夺醉心于学习，情窦未开、不解风情，也因此才能如此优异。
后者，以郑夺表现出的天才之姿，他也有这个资格孤傲。世界上确实有一些超级大家，就是如此，搞数学、物理、哲学的，尤其多。
其实，郑夺什么都知道，不用问。
司徒璇的父亲是本省首富，“投机倒把”起家，然后趁着国有企业改制的那一波浪潮，买下一家汽车零配件制造公司。
那家零配件公司在她父亲手上，经过大刀阔斧地改革，甚至让不少人付出了血的代价，以及牢狱之灾。
如今早已扭亏为盈，宛若枯木逢春，每年高速增长，上市成功。
其总资产，已经逼近岳铃说的卖炒货的那家外省人了。
当然，郑夺对这些情报，也确实没兴趣。
吃饭过程中，薛亚珍和司徒璇又问了一些小问题。
郑夺选择性地回答了一两点，表现出略懂的水平足以，其他的就说不知道。
两位女士如获至宝，像得到仙人点拨似的，连说，这顿饭吃得太值了。
饭后，薛亚珍照样开车，送郑夺去开班会。
他知道，所谓牛排，并不是牛的排骨，正确的叫法，应该叫“牛扒”，指的是一种牛肉的做法。
但具体是哪块肉，完全不懂。
不过，他完全不害怕、不介意暴露自己的无知，并不会因此而觉得低人一等，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自卑和羞涩。
“我不知道什么是牛排，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我不喜欢肥肉，对怎么叫嫩，怎么叫有嚼劲，也没概念。麻烦你帮我点一个好吗？”
司徒璇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导师薛亚珍，又正眼看着郑夺说，“好。那我给你推荐一个。你喜欢瘦肉的话，就菲力牛排吧，这是牛脊上最嫩的肉，几乎不含肥膘。你觉得行吗？”
郑夺点头说：“好！”
面对自己不熟悉的高档场合，直面自己的无知，毫不避讳，也毫不怯场。
更没有不懂装懂，而是大方地求助。
并且始终保持原有的冷峻，一点也没有因为环境层次的拔高，而高看面前的事物一眼，没有产生任何自我贬低情绪，没有那种很多普通人初次进入高级餐厅的那种“我不配”反应。
郑夺泰然自若的表现，令薛亚珍和司徒璇都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强大。
这是何其自信，才能做到的境界，不敢相信，他还是一个十八岁，来自小县城的大一新生。
事实上，郑夺的强大自信，一方面是因为作为重生者，那无可比拟的境界高度，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其实是懂的，故意装的不懂。
前世不知道牛排怎么吃，今生只要“看”一眼常林祥、薛亚珍、周闻、司徒璇这类高端人群，就全懂了。
只是他没必要表现出，超越一个小镇青年应有的生活阅历罢了。
不该木秀于林的方面，他只想普普通通。
然而司徒璇心中却感慨道：“这个学弟，太不普通了，气场好强！”
她又问他，牛排要几分熟。
他还是说，不懂。
她告诉他，牛排的吃法，按生熟度，分为三、五、七和全熟，各自的口感如何，初次尝试，建议七分熟。
他听她的，选七分熟。
三人都点了牛排，薛亚珍和司徒璇各要了一杯红酒，郑夺只要苏打水。
甜点要了法式焦糖布丁和冰淇淋。
等待上菜的空当里，郑夺为避免过多客套话，直接问：“薛教授、司徒学姐，除了吃饭，还有别的事吗？”
薛亚珍放松地说：“女人嘛，想到哪儿是哪儿，没什么特别的事，主要就是想再见见，介绍你们认识下。
“等我们的项目正式开始了，我打算让小璇参与进来，你们两个可能有些需要配合的。
“正好，她对你提出的大胆设想，也有些问题想求教呢！”
司徒璇优雅地微笑，点头说：“对，郑夺，你的知识深度，远远超出新生的水平，既不是学生物的，也不是学医的，却让我这个正经的医科生不服不行。
“我今天，特别想跟你请教几个小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
郑夺直说：“尽我所能。”
司徒璇有点意外，高兴的说：“还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干脆！那我也直说了，你觉得IL-15在抗肿瘤方面，应用前景大吗？”
“大。不只是IL-15，整个白细胞介素大家族，对肿瘤预防和治疗，都有巨大潜力尚待开发。”
“是吗？能稍微展开一点，具体说说吗？”
“我懂的也不多，这方面的论文看过几篇而已，没法全面地聊。
“有一篇重点分析IL-15的，忘了是谁写的，作者的研究显示，IL-15具有促进NK细胞增殖和增强NK细胞杀伤功能的作用。
“具体的解释很复杂，我现在只记得几个关键点：免疫突触、激活JAK1/JAK3和STAT3/STAT5途径、Syk激酶和磷脂酶C(PLC）γ、Lck激酶和Shc。
“并且，IL-15比IL-2在肿瘤治疗方面，更有优势：
“它能更好地维持记忆性T细胞的存活和稳态增殖，不会引起活化T细胞的衰亡，不会扩增Treg细胞。
“还有就是，IL-15不会诱发系统性毒副作用。”
郑夺说的这些，说不记得作者是谁，其实作者就在面前——薛亚珍。
这些是他初见薛教授时，在其“未来”数据里读到的，现在已经“看”不见了。
司徒璇轻轻拍手，高兴地眉飞色舞，只恨没有带纸和笔，不能现场记下来，“下次，麻烦学弟多讲讲，我好好记个笔记，要是还能记得是哪本杂志上的哪篇论文，那就更感谢了！”
“尽力。”郑夺敷衍道。
服务员把牛排端了上来，扣着盖，里面滋滋响。
司徒璇示范着，教他打开餐巾，竖起来，遮挡在胸前。
他照做。
服务员打开银亮的盖子，活泼的油滴立刻跳出来，四处溅射，落在餐巾上。
司徒璇又教他，把餐巾平铺在腿上。
吃的时候，哪只手拿刀，哪只手拿叉，怎么优雅地切割，怎么蘸取酱汁，怎么优雅地咀嚼和品尝牛排鲜嫩的滋味。
她像个教小孩吃饭的保姆，温柔、细致，声音轻小、用语慎重，始终用建议的口吻，并亲手示范，很会照顾人的样子。
薛亚珍说，这叫三人行必有我师。
郑夺自始至终也没问司徒璇的家世背景，和其他任何方面的信息，似乎对了解一个如此美丽端庄、温柔贤淑的女子，完全没兴趣。
或者，就是太不会做人，只关注自己的世界，对别的人、别的事一概不理，高傲得瞧不起整个人间。
薛亚珍和司徒璇都觉得，不管是前一种情况，还是后者，都能理解。
前者，说明郑夺醉心于学习，情窦未开、不解风情，也因此才能如此优异。
后者，以郑夺表现出的天才之姿，他也有这个资格孤傲。世界上确实有一些超级大家，就是如此，搞数学、物理、哲学的，尤其多。
其实，郑夺什么都知道，不用问。
司徒璇的父亲是本省首富，“投机倒把”起家，然后趁着国有企业改制的那一波浪潮，买下一家汽车零配件制造公司。
那家零配件公司在她父亲手上，经过大刀阔斧地改革，甚至让不少人付出了血的代价，以及牢狱之灾。
如今早已扭亏为盈，宛若枯木逢春，每年高速增长，上市成功。
其总资产，已经逼近岳铃说的卖炒货的那家外省人了。
当然，郑夺对这些情报，也确实没兴趣。
吃饭过程中，薛亚珍和司徒璇又问了一些小问题。
郑夺选择性地回答了一两点，表现出略懂的水平足以，其他的就说不知道。
两位女士如获至宝，像得到仙人点拨似的，连说，这顿饭吃得太值了。
饭后，薛亚珍照样开车，送郑夺去开班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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