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装睡的人和睡不着的人
苑如饴对郑夺的回答大感意外，愣了三秒，狠狠眨了几下眼睛，迟疑地说：“你骗人！”
口是心非，嘴上认定对方骗人，却拿不出证据，心里更不愿意承认。
灯光把她眼珠上薄薄的水膜照射得晶莹透亮，像星星一样闪烁不定、若隐若现。
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没说上几句话，没有任何深入的交流。
按理说，如此短暂的接触，完全不足以产生什么感情，不应该让一个人如此不甘、难受。
可是感情这东西，从来就不讲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许多时候，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无论多么离谱的设定，都变成了充要条件。
郑夺看她的样子可怜，有点不忍。
心想，尽管家庭贫困，但其父母还是把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呵护都给了女儿，把她照顾成温室的花朵，小心灵如此脆弱。
“好吧，骗你的。很晚了，你回去吧！”
“嘻嘻！就知道你骗我的！你喝不喝可乐？”
苑如饴说着，扭头朝大门口的小商店一瞧，黑漆漆的，早关门了。
她傻笑着说：“没有可乐啦！明天请你喝！明天晚上，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图书馆？”
“我不确定。”
“那你告诉我你宿舍的电话号码。”
“不记得。”
“那——你回去抄一下，在电话机侧面贴着的就是。明天上午军训完了，我在四食堂门口等你，我们交换。”
“我不一定去食堂。”
“那我中午去你宿舍找你？”
郑夺这才体会到，文艺少女追起心上人来，和愣头小青年一个样，都是这么勇往直前，而又不顾对方的感受。
果然是个超级单纯、没经历过风雨的小姑娘。
他决定给她一点风雨，以免夜长梦多。
“还没看出来，我在躲着你吗？”
苑如饴怔住，“这么……直接啊？我……我还没……表白呢！”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最后半句话，只有自己能听见。
“大学生活才刚开始，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时间还很多，空间还很大，懂了吗？”
她艰难地运转着脑子里不多的理智细菌，边思考边说：“你……是……跟我说，还不想这么早……谈……那个，你想等大二……或者大三……要不……”
“不是早或晚的问题，我根本不考虑。”
“我明白了！”苑如饴自以为恍然顿悟，说道，“电视里经常这么演，女的跟男的说，不想这么早谈，其实是考验男的的决心和毅力。只要男的坚持努力，最后就会打动女的了。
“反过来，也一样，是吧？”
她的双眼闪着自欺欺人的光芒，却无比坚定，不容他人破坏这个希望。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郑夺对这种事的经验，都是零。
他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是白说了。
这就叫“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回去睡吧，你明天还要军训。”
话音刚落，根本不等明天，各个宿舍楼下，尖锐嘹亮的哨声响起。
半夜突击，紧急集合。
除了不用叠豆腐块被子，其他基本和部队的训练是一样的。
现在还不到十一点，而不是在凌晨两点，在人最困乏睁不开眼的时候把人叫起来，已经够仁慈了。
这也就为了照顾学生们，而降低了操课难度。
郑夺脸上浮起罕见的微笑，温柔地命令道：“快跑！”
苑如饴转身，发疯似的往2栋跑，边跑边喊：“哼！太欺负人啦！”
7栋404室。
谢伟、彭涛涛等五人正卧谈着，谈论着贫困生助学贷款，谈论着勤工俭学项目，也谈论着这些日子以来，念念不忘的小美女和大美女。
突然就听见哨声穿破云霄而来，直击每个人疲乏的灵魂。
他们“我靠我靠”地大叫着，手忙脚乱地碰下床，没摔个跟头就算幸运。
鞋都穿上了，才发现裤子没穿。
一分钟之后，绿帽大军开始从各栋楼往外流淌。
两分钟过去了，还在流。
三分钟过去了，还没流完，但也所剩不多，一两滴、一两滴地往外渗。
在此期间，郑夺逆着人流往里走，贴着墙边上楼，回到宿舍，锁好背包，准备洗漱上床。
拿杯子时，他发现，牙膏被人挤过。
再看洗发水，瓶口溢出的残留痕迹，形状完全变了。
香皂和肥皂上，商标烙印的磨损程度，大大加深。
事情是小事，东西不值钱，室友之间，互相借用点生活用品，不值一提。
但前提是彼此尊重、明确告知、主人同意。
不问自取，若要上纲上线，就是手脚不干净。
他把这些东西拿到盥洗室，好好冲洗了一番才用。
洗漱完毕，不再放到公共置物架上——那两张空床，而是装进塑料袋，全都锁进柜子。
躺在床上，睡是没法睡的。
等下别人军训回来，会很吵闹。
一旦被吵醒，几小时都难以重新入睡。
他就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演算自己的核心算法。
缺失的一个关键的大环节，无论如何，也没法走通。
对于这个问题，他已经冥思苦想了一段时间了。
目标是他自己设定的，架构则是结合了很多人的智慧，加上自己的一点灵感，有机组合起来的。
其中，“未来”的尹文杰贡献非常大。
但是，还缺一块，很重要的一大块，目前还没能从任何人身上读取到，而他自己也想不出来。
“该怎么解决呢？我还需要更多的经验，也需要更有创造性的解决办法。去哪里找呢？”
被紧急夜训打扰，而无法入眠的，不只是郑夺一人。
其他年级的学生们，也在等待着大一新生们结束操课归来。
有的宿舍在打电脑游戏，有的宿舍传出打牌声。
不知道是谁在放音乐，一首老歌，1987年的迪斯科舞曲《路灯下的小姑娘》。
节奏很带劲儿，郑夺听着，不自觉地想起了刚刚那位小哪吒。
苑如饴的幻影随着夜空中的音符，在他眼前晃悠，打断了他伟大的思想进程。
这本来是令人沮丧、心烦的。
可人的灵光，恰恰经常就是这么乍现的。
苑如饴小姑娘，让他想起另一个小姑娘。
口是心非，嘴上认定对方骗人，却拿不出证据，心里更不愿意承认。
灯光把她眼珠上薄薄的水膜照射得晶莹透亮，像星星一样闪烁不定、若隐若现。
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没说上几句话，没有任何深入的交流。
按理说，如此短暂的接触，完全不足以产生什么感情，不应该让一个人如此不甘、难受。
可是感情这东西，从来就不讲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许多时候，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无论多么离谱的设定，都变成了充要条件。
郑夺看她的样子可怜，有点不忍。
心想，尽管家庭贫困，但其父母还是把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呵护都给了女儿，把她照顾成温室的花朵，小心灵如此脆弱。
“好吧，骗你的。很晚了，你回去吧！”
“嘻嘻！就知道你骗我的！你喝不喝可乐？”
苑如饴说着，扭头朝大门口的小商店一瞧，黑漆漆的，早关门了。
她傻笑着说：“没有可乐啦！明天请你喝！明天晚上，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图书馆？”
“我不确定。”
“那你告诉我你宿舍的电话号码。”
“不记得。”
“那——你回去抄一下，在电话机侧面贴着的就是。明天上午军训完了，我在四食堂门口等你，我们交换。”
“我不一定去食堂。”
“那我中午去你宿舍找你？”
郑夺这才体会到，文艺少女追起心上人来，和愣头小青年一个样，都是这么勇往直前，而又不顾对方的感受。
果然是个超级单纯、没经历过风雨的小姑娘。
他决定给她一点风雨，以免夜长梦多。
“还没看出来，我在躲着你吗？”
苑如饴怔住，“这么……直接啊？我……我还没……表白呢！”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最后半句话，只有自己能听见。
“大学生活才刚开始，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时间还很多，空间还很大，懂了吗？”
她艰难地运转着脑子里不多的理智细菌，边思考边说：“你……是……跟我说，还不想这么早……谈……那个，你想等大二……或者大三……要不……”
“不是早或晚的问题，我根本不考虑。”
“我明白了！”苑如饴自以为恍然顿悟，说道，“电视里经常这么演，女的跟男的说，不想这么早谈，其实是考验男的的决心和毅力。只要男的坚持努力，最后就会打动女的了。
“反过来，也一样，是吧？”
她的双眼闪着自欺欺人的光芒，却无比坚定，不容他人破坏这个希望。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郑夺对这种事的经验，都是零。
他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是白说了。
这就叫“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回去睡吧，你明天还要军训。”
话音刚落，根本不等明天，各个宿舍楼下，尖锐嘹亮的哨声响起。
半夜突击，紧急集合。
除了不用叠豆腐块被子，其他基本和部队的训练是一样的。
现在还不到十一点，而不是在凌晨两点，在人最困乏睁不开眼的时候把人叫起来，已经够仁慈了。
这也就为了照顾学生们，而降低了操课难度。
郑夺脸上浮起罕见的微笑，温柔地命令道：“快跑！”
苑如饴转身，发疯似的往2栋跑，边跑边喊：“哼！太欺负人啦！”
7栋404室。
谢伟、彭涛涛等五人正卧谈着，谈论着贫困生助学贷款，谈论着勤工俭学项目，也谈论着这些日子以来，念念不忘的小美女和大美女。
突然就听见哨声穿破云霄而来，直击每个人疲乏的灵魂。
他们“我靠我靠”地大叫着，手忙脚乱地碰下床，没摔个跟头就算幸运。
鞋都穿上了，才发现裤子没穿。
一分钟之后，绿帽大军开始从各栋楼往外流淌。
两分钟过去了，还在流。
三分钟过去了，还没流完，但也所剩不多，一两滴、一两滴地往外渗。
在此期间，郑夺逆着人流往里走，贴着墙边上楼，回到宿舍，锁好背包，准备洗漱上床。
拿杯子时，他发现，牙膏被人挤过。
再看洗发水，瓶口溢出的残留痕迹，形状完全变了。
香皂和肥皂上，商标烙印的磨损程度，大大加深。
事情是小事，东西不值钱，室友之间，互相借用点生活用品，不值一提。
但前提是彼此尊重、明确告知、主人同意。
不问自取，若要上纲上线，就是手脚不干净。
他把这些东西拿到盥洗室，好好冲洗了一番才用。
洗漱完毕，不再放到公共置物架上——那两张空床，而是装进塑料袋，全都锁进柜子。
躺在床上，睡是没法睡的。
等下别人军训回来，会很吵闹。
一旦被吵醒，几小时都难以重新入睡。
他就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演算自己的核心算法。
缺失的一个关键的大环节，无论如何，也没法走通。
对于这个问题，他已经冥思苦想了一段时间了。
目标是他自己设定的，架构则是结合了很多人的智慧，加上自己的一点灵感，有机组合起来的。
其中，“未来”的尹文杰贡献非常大。
但是，还缺一块，很重要的一大块，目前还没能从任何人身上读取到，而他自己也想不出来。
“该怎么解决呢？我还需要更多的经验，也需要更有创造性的解决办法。去哪里找呢？”
被紧急夜训打扰，而无法入眠的，不只是郑夺一人。
其他年级的学生们，也在等待着大一新生们结束操课归来。
有的宿舍在打电脑游戏，有的宿舍传出打牌声。
不知道是谁在放音乐，一首老歌，1987年的迪斯科舞曲《路灯下的小姑娘》。
节奏很带劲儿，郑夺听着，不自觉地想起了刚刚那位小哪吒。
苑如饴的幻影随着夜空中的音符，在他眼前晃悠，打断了他伟大的思想进程。
这本来是令人沮丧、心烦的。
可人的灵光，恰恰经常就是这么乍现的。
苑如饴小姑娘，让他想起另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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