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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她在难过

    旁边有椅子滑动地面的声音,男生站起身走过来,她紧张到别过头,能猜到会有什么问题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一句。

    “沈若眠,你饿了吗?”

    现在是快放学了,按照时间点应该在上最后一节课,周乔发了个信息,说帮她跟老师请假了,所以就一直没有叫醒她。

    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江让是不是请假了,还是逃课了,听他那个意思应该是在这里待了一下午。

    思到此,她开始回想刚刚有没有打呼噜,有没有做出什么毁形象的事情。

    在喜欢的人面前,一切的细节都开始被放大在意,他们不能容忍自己有什么出错。

    沈若眠不知道吃什么,是江让挑的地儿。

    两个穿着清禾校服的学生坐在一家粥店里,老板多看了几眼,沈若眠看着对面表情淡淡的江让,在老板那双疑似看到偷摸出来谈恋爱的眼神中,低头抿了口茶。

    “想吃什么?”一只好看的手推着菜单过来。

    每次沈若眠都要多往那上面多注视一下,她有点近视,把菜单拖到面前来,眯起眼睛看。

    最后选了个皮蛋廋肉粥,江让要了同样的。

    粥是现熬的,等的时间有点长,沈若眠开始怀念有明渐安在的时候了,至少不会让场子冷下来。

    从沈若眠坐的方向可以看到后面厨房里,放在火炉上的砂锅,快要溢出来的白沫,她的心情就跟那锅里的粥一样煎熬。

    江让今天戴了眼镜,因为要吃饭就取下了,放在手上把玩,声音也是淡淡的:“生病了为什么不请假?”

    “我以为能撑住。”早上的时候她只是有这个预感,没想到下午的时候病情来势汹汹,不过在医务室睡了一下午又发现好得差不多了。

    “少上一天课没什么的,不懂的可以问我。”

    沈若眠心里蔓延出甜味,连带着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没那么难受了,点头嗯了声。

    她也庆幸,刚才在洗手间去特意照了镜子,发现脸上的巴掌印消得差不多了,应该没被人瞧出来。

    粥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食不语,江让吃得很快,起身走开有一会儿,沈若眠终于开始不用装了,大口大口的使劲塞。

    加上昨天,她差不多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感冒刚好,也不知道是江让那句话的作用,还是粥的作用,总之就是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

    江让回来的时候又把眼镜带上了,他其实五官偏那种攻击性的美感,但是很难想象性格却是那种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事事优秀,他不爱笑,但是在朋友面前会给你一种亲近感,这让沈若眠不由自主想起少年抽烟的那一幕,那是少有的叛逆。

    所以在他身上也有不为人知的苦恼吧。

    两人走在街上的时候,恰逢放学,有同班但是叫不出名字的人好奇看过来,江让这个人连连名字都是显眼的,他所在的地方就是目光聚集地。

    “江让。”女生过来打招呼,也对着身旁的沈若眠笑了下。

    沈若眠一眼就认出她是谁,就是那日问江让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后来才知道是隔壁班的班花,宋欢,身材,样貌,才艺俱佳,说是班花都是低调了,如果说周乔是野性的美人,她就是连女生也忍不住心动的那种美人。

    江让对她的态度不冷不淡,点了头。

    宋欢笑起来很好看,别着耳边的长发,朋友还在远处等她,所以她打了招呼就走了。

    “我跟你说话呢。”

    肩膀被人撞了下,沈若眠才听到江让在叫她。

    “你怎么了?”江让认真看过来,四目相对,沈若眠最先败下阵来,她错开视线。

    也就是这种距离,也就是这个动作,江让看到她耳朵的异样,语气严肃起来:“你助听器呢?”

    沈若眠不自在的捂着耳朵:“今天忘记戴出来了。”

    “真的?”

    “嗯。”

    “沈若眠,别对我撒谎,我就问最后一遍,真的吗?”

    她重新转过来,眼里带着什么:“假的。”

    警局。

    还是昨天那个警察值班,因为职业问题,所以他对沈若眠有印象,做完笔录后,还是叮嘱着:“我们会派人去那里拿回你的助听器,并且会对他们做出相应的惩罚,放心吧。”

    江让多问了一句:“会让他们坐牢吗?”

    警察为难:“这种行为只能做民事拘留,对他们做出警告和教育。”

    出了警局后,少年的声音从身后想起:“如果今天我不问你,你打算怎么做?”

    沈若眠侧身望向他,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会虚意逢迎,搜集证据送他们坐牢。”

    所以她才会听从赵寒兮的话,假意被控制,实际上已经有了计划。

    “你就觉得,凭你一个未成年,能玩过那些人吗?”他好似生气了,连语气里带着嘲意也不自知。

    沈若眠哑然。

    她确实没有把握。

    但是又能依靠谁呢,沈淮说了,出事情不会管她的,从他来京州开始,小镇上的那个穷小子沈淮早已不复存在,他连外婆都不要了,徐姝吗?早在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对方其实一直不喜欢她,照片的事情说跟她没有关系沈若眠是不相信的,一个佣人为什么要针对没有任何威胁的她,难不成是徐津州,亦或是周乔,且不说人家愿不愿意,这是一滩脏水,她不想牵扯这么多人进来。

    她活了十七年,麻烦了太多人,在这世间活得格格不入,妈妈在临终前的那句话,始终阻碍她站在阳光下。

    有时候在想,如果从来都没有来过是不是更好一点。

    今夜伤感太多,像是一个尘封经年的匣子,里面关压着她过去的十七岁,苦不堪言,无处哭诉。

    张嘴想说什么,嗓子里像是灌进了凛冬的烈风,又干又涩,说不出话。

    少年无声看着她,几秒后,走上前几步,抱住她。

    “对不起,我说话说重了。”他看到了,她在难过。

    他不会安慰人,明渐安说有时候一个拥抱是最好的安慰,他把沈若眠当作朋友,想把最好的安慰给她。

    在这个年纪,有人说这种存在越界了,但是当你看到茕茕孑立的少女,红着眼,连路灯都在为她难过,你会怎么做?

    少年很高,揽着她的头,她左耳听不见声音,但是却能感受到狂热的心跳。

    远处是万家灯火,身边偶尔有车子飙过,有好奇支过头来看的,但是没有一个人打扰。

    沈若眠眼里像是含进沙子,她极力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