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殿内

    太庙殿。

    帝乙缓缓走到大殿门口，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毫无气息的飞虎，一道极为浓郁的白芒自他指间，直接融入了飞虎的体内。

    便不再看他，径直往里面走去。

    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现在着急也毫无意义了。

    辛已经进来了许久，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幕，呆呆的定在了那里，不曾移动过半分。

    当他听见身后稳健的脚步声，他即便不回头，也知道身后是何人。

    只是他的眼睛已经空洞的盯视着前方。

    殿内除了他们父子二人再无他人，一人呆视着前方，一人站在后面同样看着前方，都没有一人先开口。

    在这安静的氛围又持续了片刻后，终于被辛率先打破了，只是那嘶哑的声音竟已听不出一丝的感情波动。

    “父王，这是真的吗？”

    听见他的话，帝乙并没有开口，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知道这一切的他的儿子，大商的王子。

    在那供奉历代先王的牌位上方，不知有何物，被从上方铁盒内散发的丝丝白芒所笼罩，这道白芒虽极为淡薄，但是即便是三大巫、四大诸侯、丞相国师在此，也无法看清内部是何物，却无法隔绝帝乙和辛的视线。

    因为这道白色的光芒与他们二人是同源，准确的来说，是与人皇一脉同源。

    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鸟正躺在里面，只是原本那会吞噬一切色彩，即便是视线触及，也会感觉被吞噬的黑色，此刻却显得黯然不少。

    十五年前，玄鸟以燃烧本源之血为代价，在轩辕剑的保护下，带着叔叔传回最后的信息，飞回了这里。

    本以为在此地疗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但是却不知何故，至今仍未醒来。

    这十五年过去了，玄鸟的生命气息甚至每一年都在减弱。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玄鸟，自商始祖契诞生以来，便作为商的图腾，守护了无数代先祖。

    而也是因为玄鸟，先祖成汤能从夏桀手中取得人皇之位，这是辛听老师比干，讲了十几年的故事。

    但是此刻，玄鸟躺在那里，奄奄一息，没有一丝在恢复的迹象。

    在此处若是玄鸟都无法恢复，这世间就没有任何能让玄鸟恢复的办法了。

    玄鸟经历了无数年，更是陪伴了数十代先祖，玄鸟的气息早已与大商国运连结在了一起。

    若是玄鸟无法治愈，伤重去世，也意味着作为下一任大王自己，极有可能会成为一个亡国之君。

    “当你身为王子降生的那一刻开始，天下万民的未来皆在你一念之中，若你不仁，万民将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当需明白。”

    帝乙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

    “人终有一死，夏朝亡了了，商朝也会有亡的一天，只是那天到来之际，你需自问，你可曾对得起万民，可曾对得起万民对你的信奉，若能想通此处，你才能真正明白究竟何为人皇。”

    大殿外。

    此时原本昏迷的三千王卫早已全都清醒了过来，整齐的列阵站在那里，而最前方的比干、闻仲、涂将三人皆有些着急的往里面看去。

    “都已过了许久，晚宴都过了一半了，他们几人还不出来，”涂将不由得着急的开口说道。

    而现在着急的何止是他一人，王子擅闯太庙殿，涂将犯的是失职之罪，比干和闻仲，犯的也是失教失察。

    当然还有一个不在此地，却可列为共犯的巫祝院药巫。

    “唉……”比干和闻仲也只能彼此对视一眼，无奈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身为王子，你的天赋极高，远超为父和父王，仅六岁便凝聚了人皇之气，虽然极为稀薄，但为父和父王都是在成人礼时才凝聚出了一道人皇之气，也是自那时开始，你开始学会了隐忍，用顽皮骗过了所有人。”

    帝乙似是知道此刻的辛不会作答，继续自顾自得讲述着他的过往，仿佛并不在意此刻的辛能不能听得进去。

    辛自以为演得很完美，也没想到，原来自己的改变一直都在父王的眼中。

    他那原本空洞的眼神中，终是出现了一丝光彩。

    “或许也真是你的天资太高，太早接触到了人皇之气，我也为你的天资而欢喜，从而彻底忽视你的年龄，你还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