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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双城 终

    交流很愉快,赵奉节表示很满意。

    一群委委屈屈的小混混抱头蹲在墙根,一个大屁不敢放,完全就是赵奉节问什么答什么。

    “也就是说,现在祖安的话事人叫希尔科是吧?”

    “是的。”有个黄毛小混混站起身来回答完之后继续懂事的蹲了回去。

    “很好,那么第二序列的家伙们有哪些?”

    “野火帮、剃刀党、鼠帮、兔匪帮。。。”几个小混混们依次站起来说了好几个名字,但赵奉节一个都没听说过。

    “你们有谁知道艾克吗?金克斯?布里茨?维克托?还有那什么螃蟹,不是,厄加特或者狼人什么玩意的?有人知道吗?”

    一番质询下来,赵奉节发现祖安这破地方怪不得让皮城人看不上眼,这地方完全就是由帮派统治的,听起来就混乱的让人头大。

    没有秩序,或者说黑帮的秩序就是这里的法律,明明是和皮城齐名的双子城市,但无论是城市规划还是政治风气都被皮城甩出几百条大马路。

    没有教育,就代表着这座城市没有未来。

    没有法律,就代表着这座城市始终混乱。

    没有统治,就代表着这座城市没有目标。

    这里甚至都没有人种地,所有的食物都依赖于皮城的进口和地下河里被污染后的变异鱼!

    这里的孩子年幼的时候就混迹于街头,稍微长大一点之后,如果不加入黑帮,那就得去炼金男爵开设的比电子厂的工作压力还大的工厂里去糊口。

    这里甚至连妓女都是比较高贵的职业!

    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有人知道祖安迷童么?”这是赵奉节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他记得在游戏的加载界面里有过信息,艾克好像就是这个组织的首领还是其中的一员。

    “。。。”几个小混混对视一眼之后,还是那个黄毛站起来:“我们就是祖安迷童的人。”

    “啊?”赵奉节瞪大了眼睛:“那你们不知道艾克?”

    “没听过这个名字。。。”黄毛小混混仔细思索了之后,摇摇头。

    “嗯。。。”赵奉节也没辙了:“再想想,他皮肤比较黑,嗯。。。好像还是白头发,武器应该是一根。。嗯,怎么说呢,一根长棍子。”

    “真的没有,大人,我们组织里并没有这个人。”

    “哎。。。我之前说的那几个名字你们都没听说过吗?”

    “我!大人,我好像听过其中一个。。。”一个蹲在地上的小混混举起一只手,他是个红毛。

    “很好,到你发言了。”他掏出一枚金海克斯,在这个站起来的家伙眼前晃了晃,海克斯金币的光芒瞬间就让蹲成一排的家伙们眼睛挪不开了。

    “维克托,我知道这个名字,但他不在祖安,他是皮城的人,听说还在皮城大学里工作。”

    “维克托是皮城人?”赵奉节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难道我记错了,不对啊,维克托的阵营不是祖安吗?还是说他是从皮城逃下来的?)

    “不,先生,维克托是底城人,他家住在祖安中层,他是后来才去皮城的,他是个叛徒。”

    “叛徒?”赵奉节来了兴趣,冲着他点点头:“来来,给我说说维克托的事情。”

    “好的!先生!”小混混看着赵奉节手里的金海克斯,两眼都在放光。

    他语速飞快的道:“这家伙家境很不错,不然也不会住在中层,但是据说他身体不好,有病,从小就是个三条腿,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去皮城了,他家里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去了,反正他们就这么离开了。”

    “还有呢?”

    “呃。。。。”小混混抿了抿嘴,极力思索着有关维克托的事情,但是想了好半天,除了将刚才那番话翻过来覆过去的说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新鲜信息了。

    “艹,就这点东西?”赵奉节人都麻了,他的线人要是敢给他这种屁都算不上的消息,他当场就要骂人。

    “等会,你刚才说他叛徒,他干啥了?”

    “他去皮城了啊!”

    “。。。。”赵奉节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答案,看来皮城和祖安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以至于搬个家都会被视为背叛,他翻了个白眼。

    “成,就这样吧。。。”赵奉节也放弃了,小混混们还是太低端了:“你们知道这里有卖情报的吗?”

    “福根酒馆!”

    “很好,带我去!”于是,在几个小混混羡慕的眼神下,红毛喜滋滋的接过赵奉节递来的金海克斯,那表情让赵奉节想起了远在恕瑞玛维考拉的维塔。

    一路上,赵奉节算是彻底见识了祖安的混乱,一眼望去,就没一个人长得像是好人,完美的对应上了水手长的说辞。

    街头游走的十个人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小偷流氓和强盗,人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着刺青。

    这座城市混乱到随时随地就能看到打架的人,时时刻刻都要小心自己的钱包,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意义不明的涂鸦和色彩冲突明显的标识,满地的脏水和油污。

    还有无处不在的雾霾。

    这地方是赵奉节有生以来见识过的最像贫民窟的地方。

    “你们就生活在这种地方吗?”小混混的集体带路,红毛拿了钱走在最前面,其他的小混混们将赵奉节围拢在中间,将他和周围的扒手们隔开。

    看着周围脏乱差的环境以及一张张表情凶恶的脸,赵奉节不禁有些恍惚,莫名就想起来当年有个被他送进看守所时一个偷了半辈子钱,生平有一半时间都在号子里渡过的老贼对他说的话。

    ‘你如果不在一个正常的环境,那你身边全是不正常的人。’

    而祖安,就是他见过的最不正常的环境。

    “是啊,我们就生活在祖安,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乡!”身边的小混混听到了赵奉节的话,凑上来笑嘻嘻的。

    混混就是这样的家伙,你凶恶起来,他们就会畏惧你,但只要你露出一点好脸色,他们就会嬉皮笑脸,如果你拥有能够让他们畏惧的力量,那么他们则会尝试着和你套近乎。

    “是吗?”赵奉节眼睁睁看着一个可能只有几岁大的小家伙趁着摊主不注意,从摊位上顺走了一小块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吃食。

    然后就被摊主拎起凳子砸了过去,那小小的身躯直接被砸的飞了起来,但爬起来后,那小家伙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蹭蹭的跑进黑漆漆的巷道里,雾霾遮住了他的身影,摊主愤怒的咆哮着。

    “追啊!去追他啊!”他身边的摊主们哈哈大笑着起哄,就连赵奉节身边的小混混们也跟着怪叫了几声。

    “闭嘴!”摊主发出愤怒的大吼,不甘心的用凶恶的眼神盯着那条小巷好一会儿之后才罢休。

    “那小东西多半是兔匪帮的人,他们下面干脏活的都是这种小崽子。”一个小混混低声对赵奉节道。

    “那孩子看上去才五六岁。。。。你们这的黑帮这么不讲究吗?这么小的孩子也要?”赵奉节皱着眉。

    “呃。。。大人,那家伙可没那么小,看样子已经八九岁了,已经能出去偷东西养活自己了,再说了,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父母呢?没人管你们吗?”赵奉节有些吃惊。

    “哈?”小混混都乐了:“我妈以前是个妓女,我爸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我稍微长大一点就被丢出来了,那小鬼也差不多,在这边混的都是这样,有父母管的都在中层住着,以前维克托就在中层。”

    “。。。。”赵奉节收回视线,继续跟着红毛往前走,他已经不想对祖安的人民发表什么看法了,一群从小就缺乏家庭教育的小鬼头在这种环境下,变成混混和恶棍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你们老大是谁?”赵奉节一边走,一边问了一句。

    “老大?祖安迷童没有老大。”小混混有点得意的道。

    “没有老大?那你们没有社团活动吗?就像是固定的驻地什么的?也没有?”

    “没有啊,我们是祖安迷童!我们不需要那些玩意!”街边有间看门面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买卖的商店正放着音乐,小混混晃着头回答道。

    “。。。”赵奉节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群‘祖安迷童’,这尼玛一盘散沙就不说了,甚至连个固定的集会场所都没有,说是黑帮真的是高估他们了。

    只是一群游手好闲的渣滓罢了!

    “到了。”

    福根酒馆离赵奉节落地的地方差不多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而在赵奉节失去了谈兴之后,小混混们也很有眼色的不再来和他搭话,但他们的护送力度相当到位,一路过来,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靠近他的身边。

    鉴于此,赵奉节没有再让小混混献殷勤,一人丢了一枚银币过去,打发走了这几个家伙。

    他推了酒馆的大门,就和赵奉节想象中的一样,整个酒馆都笼罩在昏暗中,本就不明亮的灯光在缭绕的烟雾里就像是死鱼眼睛一样,黯淡而晦暗。

    站在酒馆门口,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吧台后方还算明亮的灯。

    “喝酒?”门旁的接待看上去就像只山熊,满脸横肉的瞟了他一眼。

    “嗯,如果能买到我想要的消息,那就更好了。”赵奉节拉下自己的兜帽,露出略微发青的面庞。眼睛在酒馆里扫了一圈,没感受到有多少旺盛的血气,显然,在座的诸位都是辣鸡。

    “哈。”壮汉呵了一声,转头对着一个黑暗的角落扬了扬下巴:“去找凯勒,他是做这一行的,一只眼的那个。”

    “多谢。”赵奉节径自走向那个角落。

    “喂!先要点酒水。”壮汉在背后喊了一声。

    “好的。”赵奉节知道这种地方有自己的一套规矩,自己又不是来找茬的,没必要惹事,从善如流的在吧台上要了两杯最贵的酒,也没喝,端在手里向情报商人走去。

    “这杯请你。”穿过朦胧的烟雾,赵奉节找到了那个‘凯勒’,这家伙就跟海盗一样,蒙着一只眼,身形壮的像是个打手,和站门口的那位接待不相伯仲,与送赵奉节过来的那群小混混对比鲜明。

    是个典型的帮派成员,虽然衣衫整洁,但手上脸上都有大片的刺青,耳垂上还钉着一枚银色的骷髅头。

    “你想知道点什么?”对方看着赵奉节推到自己面前的酒,没动,反而往后一靠,椅子背发出了轻轻的嘎吱声音,独眼看着赵奉节。

    “我在到祖安之前,听说祖安爆发过一次起义,但被皮城按下来了,对这个消息我很好奇。”

    “这消息不值钱,算是谢谢你的酒。”对方咧嘴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噢?起义暴动这么大的事情,都算不上秘密?”

    “哈哈哈,朋友!”独眼凯勒晃动着酒杯,笑的像个一百八十斤的孩子:“在祖安,这是连地下河里的鱼都的事情!”

    “好吧,那么,说给我这个外乡人来听听吧。”赵奉节在椅子不堪重负的嘎吱吱声音中,顺势坐在了他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