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剑仙
“你...知晓此乃何物？”
方玄愣了一下，他听出来这李太白话里有话。看来自己并不是出现了幻觉，这石头是真实存在的。
“啧，我确然知晓，却不能告知于你，起码...现在不行。现今的你，还不可触及那等高度的秘辛，因为不够资格。”
李太白手掩额头，故作深沉，卖了一个关子，没有继续言说下去。
“......我看你是根本不知晓罢。”
方玄盯着李太白严肃的面容，沉默了片刻，直到后者汗珠落下，这才无语道。
他不知道这个白衣青年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他说与自己的事情是否真实。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李太白，似乎还真是个浪荡倜傥的人物，很是不靠谱。不管是什么神海，还是这块石头，他一样都没有解释清楚。
“咳咳，被你发现了。真是不给面子，好歹我也是个道...咳咳。”
李太白看上去有些尴尬，眼睛四处乱瞟，双手枕在后脑，吹着自己的刘海。
“不过，你方才说我能修炼，这...是真的么？”
方玄本是不想再去理他，但突然想起了他刚才的言语，突然身形一晃，颇有些紧张地望着他，眼神里顿时充满了希冀，甚至是...一股疯狂的希冀。
“哼，那还有假，不过...要看你这个小娃子表现如何了。”李太白依旧是躺在黑土上，一脸惬意的闭着眼眸。
“真的......”方玄愣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如若李太白所言不假，说不定...真的可以让自己修炼，圆了多少年不曾实现的夙愿。
从小他就被分家之人告知，他可是高贵方家的后代，而且是方通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他日成人，一代天骄，必定要惊动九州，远超他的父亲。
而当炼金石丝毫没有亮光，府中重金请来的神医像锒铛鼓摇着头时，他内心好似千刀万剐，沉入了一潭死水中，被无数的水藤缠绕，拽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分家武练场上的嘲笑之声，父亲无力的摇头，母亲无声的哭泣，水儿倔强的拉着自己衣角的小手，他咬破嘴唇后流淌的鲜血......
如果自己可以修行...
父亲也不会葬身秘境之中。
分家之人怎敢如此对待他们，克扣粮食，赶出门府，打骂折磨不曾停过，甚至每月征收税钱。
母亲若不是为了他们兄妹，又怎会因此积劳成疾，卧病在床，服劣药不断。
水儿一个女孩家，如何要吃这般多的苦劳，还被方家那群宵小之辈羞辱。
他们一家，本就应当幸福美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又怎会支离破碎，沦落至此。
“修炼......”
“修炼......是真的么？”
“啊......”
想到了这些，方玄的眼睛都是通红了起来，青筋暴突，气血涌动，体内的经络竟是从深红开始向黑色转变。
“因果......”方玄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鸣。
神海里的那个黑色石头的虚影，似乎受到了方玄的影响，仿佛是兴奋了起来，黑芒大放，震开了白色的石头。
其中，那滴原本平静的血珠突然剧烈的震动，疯狂的想要挣脱束缚，整个神海空间都随之晃动，死寂的天空隐隐裂开了一个口子，似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中逃脱出来。
一丝漆黑至极的黑气悄然浮现，浸没在雪白的海浪之中，眼看一半都没入了方玄的身体之中。
“孽畜，道行已尽，还敢作怪。”
李太白眼中精芒一闪，一道无形的剑气突然暴起，将那一缕黑芒斩作了虚无。
“谨守本心！醒来。”他翻身坐起，旋即一指点在方玄额头，口中骤然喝道。
一柄晶莹剔透的小草生在了李太白的指尖，叶片上冰凉的露珠融入了方玄的眉心，白亮的光斑照耀在了他的经脉之上，一股黑气无处遁形，瞬间就被排挤出来。
外界。
还在崖底躺倒的方玄，躯干猛地一震，原本抽搐的身子也渐渐平静，紧闭眼中的红色也渐渐消散。
他忽然胸口一痛，一口积郁在心头的脓血顿时从口中射出，没入了坟土之中，土中竟是马上长出了一截刻着符文的指骨，继而迅速干枯，散发出腐臭的气息。
神海中。
方才的动荡已是恢复平歇，那黑白石头不知何时已是归位，好像从未移动过一般。
海浪渐渐平静，洁白的浪花时不时的拍打着岸边，溅起丝丝水汽。
“我刚才，是怎的了？”
方玄大惊，他方才竟是突然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
似乎，内心深处有着一股邪异的气息，渴望着将他的本心浸染，差些夺取了他的意识。
“一缕心魔，被某个畜生利用了，看来你对修行的执念很深，不然也不会如此。”李太白叹了一口气，重新恢复了嬉笑之色，似乎对方玄的危急情形并不在意。
“心魔么......”方玄蓦然低头，看了看攥紧的拳头依旧颤抖，抿着嘴没有说话。
李太白看到方玄这个样子，脸色嬉笑模样收敛了几分，好像早已知晓了什么。
“这般，你......”
“呼...不用了，我知晓你想说什么。”李太白正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方玄一把打断。
“你所言无假，我对修行的执念确实很深。”
“若不是因为我无法修行，后面发生的......很多事情也会改变，不论是父亲，母亲，还是水儿......可以说一切因我而起，我也万般希冀因我而终。”
“但我其实很清楚，这些事情跟修不修行无关，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无论是这两块石头的事，还是神海的事，我都不会再过问。虽然我不清楚它们为何会出现，不过我明白，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触及。”
“但是，总有一天，我会亲自解开这个谜题。眼下，我便是踏实做好自己，继续生存下去。不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修行的方法，而且是靠我自己，不是外人。”
“我信勤能补拙，但我更信因......”方玄张了张嘴，正欲说出他刚才听到的话语，那个不知名声音低鸣的“因果”二字。
但是霎时，他便是听见了四周有清脆的声响浮现，有种莫名的悸动弥散在心头，那似乎是......锁链？
“好！好！好！”
李太白没有在意他的迷楞，只是听得方玄话语，眼中闪过精芒，哈哈大笑，一连三个“好”字，将方玄的思绪拉了回来，一巴掌拍在方玄得后背，差点没让后者吐出一地苦水。
“我才发现，你小子确实很合本仙的胃口。年纪尚小，已是看得如此通透，难得难得，善哉善哉，哈哈哈......”
“咳咳咳......还本仙，这个人怎么这般自恋，人世间哪来得仙人，尽是些传说罢了。”方玄一边抹着嘴巴，一边在内心暗暗挖苦，但没敢明面上说出来，天知道会不会触怒这个不明来历的人。
“我其实本没想劝戒你，亦或是指令你做些什么。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武道中人，关乎身份之事你根本无可想象，不过这些都是徒有虚表的东西。”
“你不好奇，我是如何踏上武道，修行至今的么？”李太白不知何时又叼着那株草，寻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坐下。
“你是说，你的经历么？”方玄问道，不知李太白为何说起这些，后者却已然收起了嬉笑的脸色。
“那时乃是帝古，天道长河永驻，七星庇佑众生。仙土圣地，莫不崇尚天河之道法，唯有一子背驰而行，立志以剑入道。”
“其子早孤，先妣乃青楼花魁也，爱慕一介凡人书生，身死于一道人之手。”提及母亲，李太白眼睛无神，面色异常平静，似乎早已释怀母亲之故。
“其子誓杀之，背井离乡，一心修剑。从古法，酒伴剑随，苦修十数载，可笑修为寸步不前，仍与凡人无异。却不曾有过心魔，依旧笑谈畅饮，踏雪舞剑，月下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任凭他人嘲笑，我自向天挥剑，以证本心。”
方玄听着，心中大为震惊。
这李太白，是如何能忍受得了，修行甚久都是无果，大仇也未报，竟然还能如此笑对人生。
换做自己是他，还能如此平静么。
“那时，我......”
“一冬日，舟于江上，遇一老翁，畅聊甚久......”
不知为何，渐渐地，方玄越听越发困倦，竟是一头栽倒在了黑土之上，又步入了梦境之中，看到了一幅景象...
.......
“年轻人，你可知，妄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这湛江之水也从不结冰。”老翁呵呵笑着，一边划着船，一边背对着李太白说道。
“哦，还有这等奇事？老者，你可莫骗我，我虽是个酒鬼，脑子可未迷茫。”李太白灌了一口酒，讶异道。
“常人都说这湖底有大能的骸骨，他生前修为通天，因此不曾结冰，可实际上不曾如此...”
老者搓了搓手，把头在斗笠里蹭了蹭，一层薄雪被抖落了下来，洒在江中，瞬间就化作了江水。
沉默良久，待他长叹一口气，水雾氤氲在雪中，这才继续说道：“小子，江水本无意，因念而浪起，因道而固心。道常在，天意不可改，水因有道，故此不曾结冰。”
“世人都追求那天河中的大道，却殊不知，大道，就在其本心，一念可使星河坠，一念可使仙路开。”
“何谓之道？有物混成，道之为物，其中有精，其中有信。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道之一字，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
“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此乃大道，此乃真正的天河之道。”
“汝之追求，路之艰，难入登天。他日若是功成，天河之道，必有一席。”
李太白似痴似醉，只是听得醍醐灌顶，宛遭霹雳雷霆，丝毫没有注意到老者已然消失不见。
唯有，一叶小舟，一塘江水，一壶清酒，一浪荡剑客矣。
......
外界。
李太白坐在岩石之上，望着仍旧昏迷地方玄，呢喃自语。
“...再回首，已过万千年。一株草即是仙剑，剑来，万道退避，一剑斩星辰，一剑开天地。剑锋所指，岁月无义，万古长青。”
“吾之谓剑仙，自号太白。”
“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你若是他日得以悟道，便明了其中含义......”
“并非是我不知晓那些事情，而是因果使然，我不能道出真意罢了。既然是他的安排，我便不好插手。”
“云海石的全部碎屑，山海石的一缕精魄，二者相符相乘，挡住了你的修行武道之路。不过，有这滴饕餮仙血，便是可以疏通经络，以达山海之体，辅以云海经之道...”
“师父，原来如此，这便是你的手笔么......”
李太白一挥手，一滴重若山峦的仙血顿时出现。若是方玄还醒着，便是会赫然发现，这滴血正是在他神海之中，那个黑色石头虚影里的血珠。
天空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云雾之中，似乎有数道神识蔓延，向着这边扫过，最终锁定在了李太白的身上。
“哼，终究是忍耐不住了么，那便让我来会会你们。”
“太古之后，武道败落，既然我返魂于世，便遵从因果，启此世劫数。”
未完待续......
方玄愣了一下，他听出来这李太白话里有话。看来自己并不是出现了幻觉，这石头是真实存在的。
“啧，我确然知晓，却不能告知于你，起码...现在不行。现今的你，还不可触及那等高度的秘辛，因为不够资格。”
李太白手掩额头，故作深沉，卖了一个关子，没有继续言说下去。
“......我看你是根本不知晓罢。”
方玄盯着李太白严肃的面容，沉默了片刻，直到后者汗珠落下，这才无语道。
他不知道这个白衣青年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他说与自己的事情是否真实。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李太白，似乎还真是个浪荡倜傥的人物，很是不靠谱。不管是什么神海，还是这块石头，他一样都没有解释清楚。
“咳咳，被你发现了。真是不给面子，好歹我也是个道...咳咳。”
李太白看上去有些尴尬，眼睛四处乱瞟，双手枕在后脑，吹着自己的刘海。
“不过，你方才说我能修炼，这...是真的么？”
方玄本是不想再去理他，但突然想起了他刚才的言语，突然身形一晃，颇有些紧张地望着他，眼神里顿时充满了希冀，甚至是...一股疯狂的希冀。
“哼，那还有假，不过...要看你这个小娃子表现如何了。”李太白依旧是躺在黑土上，一脸惬意的闭着眼眸。
“真的......”方玄愣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如若李太白所言不假，说不定...真的可以让自己修炼，圆了多少年不曾实现的夙愿。
从小他就被分家之人告知，他可是高贵方家的后代，而且是方通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他日成人，一代天骄，必定要惊动九州，远超他的父亲。
而当炼金石丝毫没有亮光，府中重金请来的神医像锒铛鼓摇着头时，他内心好似千刀万剐，沉入了一潭死水中，被无数的水藤缠绕，拽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分家武练场上的嘲笑之声，父亲无力的摇头，母亲无声的哭泣，水儿倔强的拉着自己衣角的小手，他咬破嘴唇后流淌的鲜血......
如果自己可以修行...
父亲也不会葬身秘境之中。
分家之人怎敢如此对待他们，克扣粮食，赶出门府，打骂折磨不曾停过，甚至每月征收税钱。
母亲若不是为了他们兄妹，又怎会因此积劳成疾，卧病在床，服劣药不断。
水儿一个女孩家，如何要吃这般多的苦劳，还被方家那群宵小之辈羞辱。
他们一家，本就应当幸福美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又怎会支离破碎，沦落至此。
“修炼......”
“修炼......是真的么？”
“啊......”
想到了这些，方玄的眼睛都是通红了起来，青筋暴突，气血涌动，体内的经络竟是从深红开始向黑色转变。
“因果......”方玄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鸣。
神海里的那个黑色石头的虚影，似乎受到了方玄的影响，仿佛是兴奋了起来，黑芒大放，震开了白色的石头。
其中，那滴原本平静的血珠突然剧烈的震动，疯狂的想要挣脱束缚，整个神海空间都随之晃动，死寂的天空隐隐裂开了一个口子，似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中逃脱出来。
一丝漆黑至极的黑气悄然浮现，浸没在雪白的海浪之中，眼看一半都没入了方玄的身体之中。
“孽畜，道行已尽，还敢作怪。”
李太白眼中精芒一闪，一道无形的剑气突然暴起，将那一缕黑芒斩作了虚无。
“谨守本心！醒来。”他翻身坐起，旋即一指点在方玄额头，口中骤然喝道。
一柄晶莹剔透的小草生在了李太白的指尖，叶片上冰凉的露珠融入了方玄的眉心，白亮的光斑照耀在了他的经脉之上，一股黑气无处遁形，瞬间就被排挤出来。
外界。
还在崖底躺倒的方玄，躯干猛地一震，原本抽搐的身子也渐渐平静，紧闭眼中的红色也渐渐消散。
他忽然胸口一痛，一口积郁在心头的脓血顿时从口中射出，没入了坟土之中，土中竟是马上长出了一截刻着符文的指骨，继而迅速干枯，散发出腐臭的气息。
神海中。
方才的动荡已是恢复平歇，那黑白石头不知何时已是归位，好像从未移动过一般。
海浪渐渐平静，洁白的浪花时不时的拍打着岸边，溅起丝丝水汽。
“我刚才，是怎的了？”
方玄大惊，他方才竟是突然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
似乎，内心深处有着一股邪异的气息，渴望着将他的本心浸染，差些夺取了他的意识。
“一缕心魔，被某个畜生利用了，看来你对修行的执念很深，不然也不会如此。”李太白叹了一口气，重新恢复了嬉笑之色，似乎对方玄的危急情形并不在意。
“心魔么......”方玄蓦然低头，看了看攥紧的拳头依旧颤抖，抿着嘴没有说话。
李太白看到方玄这个样子，脸色嬉笑模样收敛了几分，好像早已知晓了什么。
“这般，你......”
“呼...不用了，我知晓你想说什么。”李太白正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方玄一把打断。
“你所言无假，我对修行的执念确实很深。”
“若不是因为我无法修行，后面发生的......很多事情也会改变，不论是父亲，母亲，还是水儿......可以说一切因我而起，我也万般希冀因我而终。”
“但我其实很清楚，这些事情跟修不修行无关，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无论是这两块石头的事，还是神海的事，我都不会再过问。虽然我不清楚它们为何会出现，不过我明白，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触及。”
“但是，总有一天，我会亲自解开这个谜题。眼下，我便是踏实做好自己，继续生存下去。不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修行的方法，而且是靠我自己，不是外人。”
“我信勤能补拙，但我更信因......”方玄张了张嘴，正欲说出他刚才听到的话语，那个不知名声音低鸣的“因果”二字。
但是霎时，他便是听见了四周有清脆的声响浮现，有种莫名的悸动弥散在心头，那似乎是......锁链？
“好！好！好！”
李太白没有在意他的迷楞，只是听得方玄话语，眼中闪过精芒，哈哈大笑，一连三个“好”字，将方玄的思绪拉了回来，一巴掌拍在方玄得后背，差点没让后者吐出一地苦水。
“我才发现，你小子确实很合本仙的胃口。年纪尚小，已是看得如此通透，难得难得，善哉善哉，哈哈哈......”
“咳咳咳......还本仙，这个人怎么这般自恋，人世间哪来得仙人，尽是些传说罢了。”方玄一边抹着嘴巴，一边在内心暗暗挖苦，但没敢明面上说出来，天知道会不会触怒这个不明来历的人。
“我其实本没想劝戒你，亦或是指令你做些什么。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武道中人，关乎身份之事你根本无可想象，不过这些都是徒有虚表的东西。”
“你不好奇，我是如何踏上武道，修行至今的么？”李太白不知何时又叼着那株草，寻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坐下。
“你是说，你的经历么？”方玄问道，不知李太白为何说起这些，后者却已然收起了嬉笑的脸色。
“那时乃是帝古，天道长河永驻，七星庇佑众生。仙土圣地，莫不崇尚天河之道法，唯有一子背驰而行，立志以剑入道。”
“其子早孤，先妣乃青楼花魁也，爱慕一介凡人书生，身死于一道人之手。”提及母亲，李太白眼睛无神，面色异常平静，似乎早已释怀母亲之故。
“其子誓杀之，背井离乡，一心修剑。从古法，酒伴剑随，苦修十数载，可笑修为寸步不前，仍与凡人无异。却不曾有过心魔，依旧笑谈畅饮，踏雪舞剑，月下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任凭他人嘲笑，我自向天挥剑，以证本心。”
方玄听着，心中大为震惊。
这李太白，是如何能忍受得了，修行甚久都是无果，大仇也未报，竟然还能如此笑对人生。
换做自己是他，还能如此平静么。
“那时，我......”
“一冬日，舟于江上，遇一老翁，畅聊甚久......”
不知为何，渐渐地，方玄越听越发困倦，竟是一头栽倒在了黑土之上，又步入了梦境之中，看到了一幅景象...
.......
“年轻人，你可知，妄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这湛江之水也从不结冰。”老翁呵呵笑着，一边划着船，一边背对着李太白说道。
“哦，还有这等奇事？老者，你可莫骗我，我虽是个酒鬼，脑子可未迷茫。”李太白灌了一口酒，讶异道。
“常人都说这湖底有大能的骸骨，他生前修为通天，因此不曾结冰，可实际上不曾如此...”
老者搓了搓手，把头在斗笠里蹭了蹭，一层薄雪被抖落了下来，洒在江中，瞬间就化作了江水。
沉默良久，待他长叹一口气，水雾氤氲在雪中，这才继续说道：“小子，江水本无意，因念而浪起，因道而固心。道常在，天意不可改，水因有道，故此不曾结冰。”
“世人都追求那天河中的大道，却殊不知，大道，就在其本心，一念可使星河坠，一念可使仙路开。”
“何谓之道？有物混成，道之为物，其中有精，其中有信。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道之一字，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
“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此乃大道，此乃真正的天河之道。”
“汝之追求，路之艰，难入登天。他日若是功成，天河之道，必有一席。”
李太白似痴似醉，只是听得醍醐灌顶，宛遭霹雳雷霆，丝毫没有注意到老者已然消失不见。
唯有，一叶小舟，一塘江水，一壶清酒，一浪荡剑客矣。
......
外界。
李太白坐在岩石之上，望着仍旧昏迷地方玄，呢喃自语。
“...再回首，已过万千年。一株草即是仙剑，剑来，万道退避，一剑斩星辰，一剑开天地。剑锋所指，岁月无义，万古长青。”
“吾之谓剑仙，自号太白。”
“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你若是他日得以悟道，便明了其中含义......”
“并非是我不知晓那些事情，而是因果使然，我不能道出真意罢了。既然是他的安排，我便不好插手。”
“云海石的全部碎屑，山海石的一缕精魄，二者相符相乘，挡住了你的修行武道之路。不过，有这滴饕餮仙血，便是可以疏通经络，以达山海之体，辅以云海经之道...”
“师父，原来如此，这便是你的手笔么......”
李太白一挥手，一滴重若山峦的仙血顿时出现。若是方玄还醒着，便是会赫然发现，这滴血正是在他神海之中，那个黑色石头虚影里的血珠。
天空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云雾之中，似乎有数道神识蔓延，向着这边扫过，最终锁定在了李太白的身上。
“哼，终究是忍耐不住了么，那便让我来会会你们。”
“太古之后，武道败落，既然我返魂于世，便遵从因果，启此世劫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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