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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

    往事不堪回首,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终于是到了白关,刘其看着眼前的城楼,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曾经的白关也算是热血男儿的“梦中情人了”。

    刘其年轻时也想建功立业,最终受困于家族使命,不得已弃武从文。没想到第一次去到白关,是带着一族老小逃出去。更没想到的是如今再见,又是逃亡回来。

    真是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梁钰自从到了白关,始终一言不发,白关守将孙浩一连几天都没见到梁钰了,毕竟是杨镇的外孙,态度上该恭敬也还得恭敬,看人脸色吃饭这事,谁也说不清楚。

    孙浩向着底下人吐槽着梁钰,“小将军一连几天都在屋里闷着,我想抱一抱大腿的的白日梦都做没了,唉。”

    上头老大发发牢骚,也不是手底下人能接话的,孙浩也没指望着有人能接他的话。无聊的坐了了一会儿,就走了。

    梁钰在自己的房间里,闭着眼睛,手上摩擦着一块被盘了包浆的玉佩,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像觉得自己上头有两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梁钰是在孙浩的书房接见刘其的。

    刘其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跟当初打他那人的眉眼是真的有几分相似,不过眼前的少年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郁的气质,实在有点暮气沉沉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刘其觉得变得喜欢接触年轻人了,对年轻人很有耐心也会主动分享自己的故事去开导年轻人。看着梁钰,“年轻人,我观你面容,应该是被烦事所围绕了,我觉得我可以给你带来一些帮助。”

    “梁钰愿听先生教诲。”梁钰对着刘其施礼道。

    刘其一看这小子礼数周到,就更喜欢了,“老夫年轻时也曾策马扬鞭,也曾写尽胸中笔墨,老夫曾是前朝第一文状元,又差点成为未来的宰相大人,不幸的是被现在的先帝拦腰斩断。”

    刘其喝了一口热茶,接着道,“有能力的人往往心高气傲,看待后生就是一种视如草芥的心态,许多崭露头角的年轻人纷纷被我扼杀在摇篮中,结果就是被我看不起的乡野村民教做人了。哈哈哈,我还记得那个人叫杨镇,他娘的,那家伙的拳头可真硬啊,骑在我身上给我揍的体无完肤。我是真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

    “当初我带领族老小从白关逃出去,在寒国艰难扎根,好不容易壮大了,忽然又乱了,我又不得不逃了回来。曾经的心高气傲在如今看来不过是蝼蚁之争。”

    “来的路上,老夫脑海里全是以前的画面,我还记得有一个跟你相反的年轻人站在我面前,明明是一个身上有痞气的孩子,可却用着那么冷冽的语气质问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有时候年纪大了,反而才觉得自己有一个像人的样子,但是年纪大了又容易相信神佛,我有两个出色的儿子,长子有一个儿子,一个道长说他将来会改变我们的家族命运,我不知道是好是坏,就想把这孩子送出去,长子就这样跟我断绝了关系,从此杳无音信。”

    “直到那一天,多年不见的孙子出现在我眼前,我才知道,当年道长那番话的含义。刘天乔站在我面前,没有控诉他们一家的经历,也没有向我要任何承诺。反而告诉我,刘家再继续留在寒国会有大危险。”

    “老夫我本来是不相信的,结果我那孙子直接绑了我,然后逼着一干人等出了寒国境内,我这才知道,我的长子投靠了先帝,受莽朝皇帝重视,向我们刘家抛出了橄榄枝。也传递了一则重要消息。”

    梁钰等了一会儿,耳边没有传来老人的声音,开口道,“先生说的杨镇正是在下的外公,却从未听外公说起这段往事。”

    刘其摆了摆手道,“那件事不足挂齿,当年惶惶如丧家之犬,如今寄人篱下,现如今也还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寄人篱下,战火四起受伤的只有百姓而已,彼时的我并非此时的我,我只愿天下太平而已。”

    梁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对着刘其道,“先生如今就先休息两天,后日我们再启程,我先告辞了,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梁钰出来后,就围绕着白关绕了一圈,不愧是第一雄之称的白关,果然是雄伟。就在梁钰绕到一座视野比较开阔的矮山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这么冷的天,这人光着上身,正在练着一种很不常见的拳法。

    梁钰一时手痒,干脆走了过去,用很诚恳的语气向刘天乔请教道,“这位朋友,这么冷的天,看你的架子也不是花架子,我想向你切磋一二,择日不如撞日了。”

    刘天乔收功看向梁钰,“这位朋友,一见面就要打架,输了可不好看。”

    梁钰呵呵一笑,起身迎向了刘天乔,率先一记扫堂腿攻向刘天乔下盘,刘天乔一个起跳,打出一拳,这一拳气势如雷,梁钰借力躲开,两人连续几招都是拳法,干脆二人直接肉身对轰,这就考验硬气功夫了,你一拳我一拳,两人多少有些招架不住了。

    为了掩饰两人的尴尬,刘天乔故意摔了一跤,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梁钰道,“那个,这地上太滑了,改日再战,哎呦,真的疼。”

    梁钰见对方给台阶了,也顺着道,“确实滑,你都摔倒了,没事吧你。”然后啪的一下就摔地上了,“你看看我,这么不小心,痛死我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找了个地坐了下来,梁钰率先问道,“这位朋友如何称呼,你这拳法好生威猛,势如奔雷。”

    刘天乔笑道,“我叫刘天乔,江湖绰号,刘不胜,你的眼光可真准啊,我这拳法就叫奔雷拳,势如奔雷,可惜我还是个半吊子水平,此拳只能在气温低的时辰练,否则容易血管爆张。朋友你的拳法却有以柔克刚的感觉。”

    梁钰心里一惊,“好家伙,这就是刘不胜,这实力可不像是十赌九输的家伙。“

    梁钰做完自我介绍,“我的拳法没有特名,只知道是传下来的古拳法,其势多变,我也是半吊子水平。”

    两人惺惺相惜,互相吹捧一番,瞧天色已晚,作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