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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还债

    那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春天的风硬生生吹出来一阵寒意,梁钰看到云沢是在第二天了,门外的狮子旁,蜷缩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夜雨的关系,这人的气息十分微弱。

    梁钰走近一看,这不是那个娘娘腔吗?怎么躺这儿了。简刚不想伸手碰他,就从门口的树下捡了一根树枝,戳了戳地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吼道,“要死死远点,别在我这儿死了,不然把你拖去喂狗!”

    地上的人好一会儿才挣扎了一下,简刚心里有些不愉快,“这人怎么死皮赖脸的躺在这,要死也不知道死一边去,妨碍我做生意,踏马的。”一脚就把靠着柱子的云沢踢倒在地,又狠狠来了几脚,地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

    云沢在这剧烈的疼痛中醒了过来,凭借着疼痛带来的清醒,硬生生站了起来,慢慢的挪下台阶,迷糊中,不小心踩空了摔了下去,她心想着,“真的疼啊,肚子也好疼啊,这下丢人了。”

    两人看着云沢快要摔到外地,梁钰好心的扶了一把,右手放在云沢额头,手上的热度只高不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梁钰把云沢抱进熟悉的里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抖出一粒红色药丸给她喂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雨水冲刷的缘故,床上这人的面孔更像女子了。

    这华阳街也没有大夫,要找大夫还要往南走到黑屏街,梁钰让简刚跑一趟。自己则是准备给云沢换衣服。他慢慢解开床上人的扣子,谁知床上的人一把按住自己衣服的扣子,梁钰看他反应激烈,直接伸手按住床上人不安分的小手,头一次觉得,男人还有这么软的小手。随着他手上的幅度越来越大,云沢力气太小了,已经压不住他手上的动作了。

    云沢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我是女孩子。别动手啊!”才说完就晕了过去。梁钰虎躯一震,所有的事都想的通了,怪不得这男的身形瘦小,怪不得是个娘娘腔,怪不得别人会追杀她。停下来手中的动作,这换衣服也要个女的吧,哪里找去呢?

    逸和轩,一个少年出价五十两银子带逸和轩的姑娘回家,在场的人无一不笑掉大牙,有人议论道,“这孩子怕不是想女人想疯了,五十两银子就想买逸和轩的姑娘,这不是白日里做梦吗?哈哈哈。”

    任凭周围声议论纷纷,梁钰还是坚持出价五十,实在是身上没有多余的银票了。三楼的一个神秘人听着属下的汇报,抬了抬手,身边的侍从立马下去,众人围着的年轻人,身旁立刻出现了一男一女,一番讨价还价后,台中那个少年真的带走了逸和轩的姑娘。众人一片惊呼,“这他娘的怪了,逸和轩的姑娘不是说只卖艺不卖身的吗?这他娘的咋回事?”

    现场一片骚动,带着女子下来的那个男人低声吼道,“诸位安静!”一帮宾客,立时噤声,“逸和轩的姑娘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刚刚的姑娘只是去帮个小忙,希望在座的各位能管住嘴,积点德,不要扰了大家的雅兴。”

    梁钰带着红姐姐到了云沢面前,红姐姐也是性情中人,直接把梁钰赶了出去。“一眼看去,这就是女扮男装的样子,毛头小子还是毛头小子,看不出来也是正常。”

    红姐姐本名红芍,从小是孤儿,收留长大就被送到逸和轩。她把云沢衣服解开,小姑娘胸还没发育,用一条白布裹起来,又穿着男装,确实有点小豆芽菜的感觉。衣服褪去,右手手臂上有一条很长的瘢痕,从肩膀到小臂前端。她也不是懵懂少女,茶话本子里的故事也看了不少,女扮男装一身伤,不是逃婚就是刚。

    红芍猜想,这个小姑娘恐怕是家里有变故,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了,然后才弄的这样狼狈。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了,“好好的女儿身不做,非要做男儿身,还把自己弄的一身瘢痕,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老大夫基本上是被简刚扛着来的,本来下过雨,路上一片泥泞,老大夫是不想出诊的,一个风寒感冒,基本上住在华阳街上的人家没有一二个风子,他是不相信的。可是架不住这位爷给的钱多,半路上人家还嫌弃他走得慢,直接给他扛过来了。

    “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小兄弟下次慢些,要命!”

    简刚连连道歉,保证下次注意。老大夫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梁钰凑了过来,共享着信息,“昨晚上那个娘娘腔还真是个娘们?怪不得会有这么娇俏的小公子”简刚大惊。花白头发的老大夫顺着胡子,“不好搞,不好搞,黄花闺女,影响名声,难做啊。”三人在外面叽叽喳喳,红芍出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衣服没有合身的,你去逸和轩再要一套衣服,老大夫稍等一会。小胖子你去烧水。”

    梁钰嗖的一下窜了出去,直奔逸和轩。简刚心道,“得,我是掌柜的身份,小二的命。”衣服很快拿回来了,红芍给云沢换上,老大夫诊断完开了一封药,理所应当是简刚去跑腿,一切弄的差不多了,简刚支付完一切费用,“五十两银子打水漂了,等那丫头起来,得让她做牛做马,做店小二,这银子都花她身上了,真是个扫把星。”

    午时三刻,砍头的好日子。

    云沢总算是醒了,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坏境,手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好,还在,不算是坏消息。”完全起身之后,才发现身上黑色的衣服不见了,身上套着一套荷叶色的女裙,短片的脑袋完全想不起来怎么一回事。

    梁钰和简刚走了进来,还带着一碗药。云沢看过去,小胖子旁边那人,总算是换了幅模样,清清爽爽在小胖子身旁更显得玉树临风了。

    要是不说话就更好了。

    “今早上你晕倒在这,然后我们给你抬回来,加上你的药钱,诊金,你身上那套衣服的钱,湿衣服把床弄脏了等等。一共欠了我们一百两银子。最后补充一点,你身的衣服是我请逸和轩的姐姐给你换的。”

    云沢一脸不可思议,这个男人把她想说的话全部堵住了,以至于想说几句辩解的话都觉得人家已经是道理了,感觉好神圣的样子。“我……我知道了,那我卖身还债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