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驭伥
正午时分，陈自景正在校场上练武，忽然听见门口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他放下雁翎刀，朝着府邸大门看去。
只见以顾明德为首的几十号东明卫，从大门鱼贯而入。
鹰视狼顾，如狼似虎。
这是这群人给陈自景的第一印象。
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直奔内堂而去。
陈自景俯身拱手，而后站直身子，紧跟着也来到内堂。
去往内堂的半路上，他看了眼大门，府衙外还有几百号旗卫在外头守着。
走进内堂中，人满为患。
天空被两侧的窗棂分成碎片，孤独的鸟儿试图冲破碎片的束缚，脆弱的枝叶被寒风包裹，发出痛苦的低语。
陈自景环顾四周，找到杜其卓，跟在他的身后。
“千户……这些人是？”
“郡城东明司的精锐。”杜其卓抬手，示意陈自景不要说话，“云宁真人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张仙师震怒，勒令我们东明卫在半月内，将凶手绳之以法。”
赵国地方的管理制度是军政分管，两方的机构分别是东明卫跟各地郡县。
但不论是东明卫还是各地的郡守县令，都要听从其郡城坐镇仙师的调令。
青屿山福地，乃是赵国背后的炼气士势力，其福地主唤作青云上仙，是货真价实的仙人。
赵国不似阴山国，连县城都有炼气士坐镇，青屿山福地的炼气士，只有修炼至紫府境，才有出山坐镇一方，享用香火的资格。
像是先前洪县、青城县那些所谓的“仙师”，其实也就是服气境，刚走上修炼之路的炼气士。
如顾明德手下的千户苏瑾，他就是服气境的炼气士。
但苏瑾不是青屿山福地的道士，他修炼的是家传的雷法。
这些时日，除了修行跟研读观想图以外，陈自景把剩下所有的时间，都放在阅读东明卫中存放的各类典籍中。
包括武夫、方士在内的其余修行者，修行的划分都对标炼气士，分为蜕凡四境。
炼气士自称的是登仙四境，因为他们四境过后，便是渡劫成仙。
而武夫的皮肉、筋骨、脏腑三关，对应的便是四境中的丁境，绝多数修行者，顶天只能修炼到乙境，只有少部分例如方士、从者能够修炼到甲境。
武夫的最顶端，被称为“陆地神仙”，也才堪堪对标乙境。
有传言道，天上仙人不满这个境界的名字，于是给武夫套上枷锁，生生把陆地神仙从甲境砍到了乙境。
顾明德大马金刀地坐在内堂首座，面色肃穆，沉声道：
“这些时日，还请诸位同僚听我调令，同心同德，和衷共济，将太平道妖人尽数缉拿归案。”
众东明卫皆拱手领命。
随后顾明德开始下达指令，有人进幽山探查鬼物动向；有人在县城内肃清内鬼。
剩下的人留守府衙，静候即将到来的两名张仙师弟子，辅佐其找出太平道的藏身之地。
陈自景领到的是第二项任务，搜寻县城内太平道妖人的踪迹。其实他更想进幽山杀鬼杀妖，反正都是积攒眷数。
命令下达后，数百号东明卫如同庞大的战争机器，周密而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整个华阳县，从即刻起彻底被监视起来。
隶属东明卫的暗卫在大街小巷穿梭，县城的上空，长有四眸的崇明鹰徘徊巡视，县城的地下，纤细细长的寻香蛇东搜西罗。
只要是可疑的人员，都会被挂上追踪符，最后抓进地牢里关着。
用顾明德的话来说，就是宁杀错，不放过。
即使是确认跟太平道没关系的，也得在地牢里关着，直到太平道被彻底覆灭才会放出来。
这般高压下，还真让东明卫从县城里抓到十几号太平道教众。
但这些人都是被洗脑的狂热分子，在被抓到的时候便尽数寻了短见，死前还要将失控的鬼物全部放出，给东明卫带来不小的麻烦。
不过又收获了几十点眷数的陈自景表示很赞。
虽然这些鬼属的眷数，他暂时还不能用，但等到黄天观想图被推演出来后，便是他实力暴涨之时。
与此同时，东明卫也迎来太平道疯狂的报复。
前往幽山探查鬼物踪迹的队伍，有三支遭受埋伏，其成员尽数阵亡，人头被搭成小型的京观，摆在华阳县的门口。
见到那京观时，顾明德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当晚华阳县彻底封城，只许进不许出，东明卫将整座县城掘地三尺，将剩余的太平道成员全部抓出。
这次顾明德亲自出手，完全没给他们自尽的机会。
被活捉后，这些人关进刑室房里逼供。
陈自景在府衙内听了一晚上的惨叫，翌日他去看的时，只见到几个旗卫捏着鼻子，把地上的碎肉扫进簸箕里。
……
码头的河水已经冻成坚实的冰。
柳树脱去了余留的残叶，剩着赤裸的灰色的枝，像无数鞭条，受风的指挥向空中乱打。
陈自景盘坐在静室中，认真研读着山君观想图。
气温已经很低了，天空再度下起大雪。
雪落的时候，起初如鹅毛大片，漫空飞舞；随后如扯絮团一般，大团大团地朝下落，再被朔风一吹，如沙、如粉，整个华阳县似乎变成了一片白色混沌。
县城里的太平道妖人已经被全部抓出，顾明德似乎从昨天那些人口中审问出了些信息。
他决定等那两名张仙师弟子抵达华阳县时，向幽山发起总攻。
悠长的呼吸声中。
陈自景阖眼，眉心有淡淡光芒亮起，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头斑斓猛虎的画像。
阴沉的惨淡阳光笼罩着这片密林，树木隐隐，鬼影幢幢。
猛虎盘坐其中，它呲牙咧嘴，吞吃着地上的尸体。
而猛虎的身后，渐渐浮现出一道虚影，站在那为其扇风。
见其长相，正是地上那具尸体的模样。
陈自景睁眼，目光幽深。
“新的法种……”
【山君观想图】：
【观想法种】：
【为虎作伥】：丁下等法种，感悟“驭伥”神通，可以摄取亲手杀死生灵的魂魄，炮制成伥鬼；伥鬼，为虎所食之人也，为虎前呵道耳。
他放下雁翎刀，朝着府邸大门看去。
只见以顾明德为首的几十号东明卫，从大门鱼贯而入。
鹰视狼顾，如狼似虎。
这是这群人给陈自景的第一印象。
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直奔内堂而去。
陈自景俯身拱手，而后站直身子，紧跟着也来到内堂。
去往内堂的半路上，他看了眼大门，府衙外还有几百号旗卫在外头守着。
走进内堂中，人满为患。
天空被两侧的窗棂分成碎片，孤独的鸟儿试图冲破碎片的束缚，脆弱的枝叶被寒风包裹，发出痛苦的低语。
陈自景环顾四周，找到杜其卓，跟在他的身后。
“千户……这些人是？”
“郡城东明司的精锐。”杜其卓抬手，示意陈自景不要说话，“云宁真人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张仙师震怒，勒令我们东明卫在半月内，将凶手绳之以法。”
赵国地方的管理制度是军政分管，两方的机构分别是东明卫跟各地郡县。
但不论是东明卫还是各地的郡守县令，都要听从其郡城坐镇仙师的调令。
青屿山福地，乃是赵国背后的炼气士势力，其福地主唤作青云上仙，是货真价实的仙人。
赵国不似阴山国，连县城都有炼气士坐镇，青屿山福地的炼气士，只有修炼至紫府境，才有出山坐镇一方，享用香火的资格。
像是先前洪县、青城县那些所谓的“仙师”，其实也就是服气境，刚走上修炼之路的炼气士。
如顾明德手下的千户苏瑾，他就是服气境的炼气士。
但苏瑾不是青屿山福地的道士，他修炼的是家传的雷法。
这些时日，除了修行跟研读观想图以外，陈自景把剩下所有的时间，都放在阅读东明卫中存放的各类典籍中。
包括武夫、方士在内的其余修行者，修行的划分都对标炼气士，分为蜕凡四境。
炼气士自称的是登仙四境，因为他们四境过后，便是渡劫成仙。
而武夫的皮肉、筋骨、脏腑三关，对应的便是四境中的丁境，绝多数修行者，顶天只能修炼到乙境，只有少部分例如方士、从者能够修炼到甲境。
武夫的最顶端，被称为“陆地神仙”，也才堪堪对标乙境。
有传言道，天上仙人不满这个境界的名字，于是给武夫套上枷锁，生生把陆地神仙从甲境砍到了乙境。
顾明德大马金刀地坐在内堂首座，面色肃穆，沉声道：
“这些时日，还请诸位同僚听我调令，同心同德，和衷共济，将太平道妖人尽数缉拿归案。”
众东明卫皆拱手领命。
随后顾明德开始下达指令，有人进幽山探查鬼物动向；有人在县城内肃清内鬼。
剩下的人留守府衙，静候即将到来的两名张仙师弟子，辅佐其找出太平道的藏身之地。
陈自景领到的是第二项任务，搜寻县城内太平道妖人的踪迹。其实他更想进幽山杀鬼杀妖，反正都是积攒眷数。
命令下达后，数百号东明卫如同庞大的战争机器，周密而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整个华阳县，从即刻起彻底被监视起来。
隶属东明卫的暗卫在大街小巷穿梭，县城的上空，长有四眸的崇明鹰徘徊巡视，县城的地下，纤细细长的寻香蛇东搜西罗。
只要是可疑的人员，都会被挂上追踪符，最后抓进地牢里关着。
用顾明德的话来说，就是宁杀错，不放过。
即使是确认跟太平道没关系的，也得在地牢里关着，直到太平道被彻底覆灭才会放出来。
这般高压下，还真让东明卫从县城里抓到十几号太平道教众。
但这些人都是被洗脑的狂热分子，在被抓到的时候便尽数寻了短见，死前还要将失控的鬼物全部放出，给东明卫带来不小的麻烦。
不过又收获了几十点眷数的陈自景表示很赞。
虽然这些鬼属的眷数，他暂时还不能用，但等到黄天观想图被推演出来后，便是他实力暴涨之时。
与此同时，东明卫也迎来太平道疯狂的报复。
前往幽山探查鬼物踪迹的队伍，有三支遭受埋伏，其成员尽数阵亡，人头被搭成小型的京观，摆在华阳县的门口。
见到那京观时，顾明德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当晚华阳县彻底封城，只许进不许出，东明卫将整座县城掘地三尺，将剩余的太平道成员全部抓出。
这次顾明德亲自出手，完全没给他们自尽的机会。
被活捉后，这些人关进刑室房里逼供。
陈自景在府衙内听了一晚上的惨叫，翌日他去看的时，只见到几个旗卫捏着鼻子，把地上的碎肉扫进簸箕里。
……
码头的河水已经冻成坚实的冰。
柳树脱去了余留的残叶，剩着赤裸的灰色的枝，像无数鞭条，受风的指挥向空中乱打。
陈自景盘坐在静室中，认真研读着山君观想图。
气温已经很低了，天空再度下起大雪。
雪落的时候，起初如鹅毛大片，漫空飞舞；随后如扯絮团一般，大团大团地朝下落，再被朔风一吹，如沙、如粉，整个华阳县似乎变成了一片白色混沌。
县城里的太平道妖人已经被全部抓出，顾明德似乎从昨天那些人口中审问出了些信息。
他决定等那两名张仙师弟子抵达华阳县时，向幽山发起总攻。
悠长的呼吸声中。
陈自景阖眼，眉心有淡淡光芒亮起，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头斑斓猛虎的画像。
阴沉的惨淡阳光笼罩着这片密林，树木隐隐，鬼影幢幢。
猛虎盘坐其中，它呲牙咧嘴，吞吃着地上的尸体。
而猛虎的身后，渐渐浮现出一道虚影，站在那为其扇风。
见其长相，正是地上那具尸体的模样。
陈自景睁眼，目光幽深。
“新的法种……”
【山君观想图】：
【观想法种】：
【为虎作伥】：丁下等法种，感悟“驭伥”神通，可以摄取亲手杀死生灵的魂魄，炮制成伥鬼；伥鬼，为虎所食之人也，为虎前呵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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