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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后秦兴衰

    之前说过,五胡乱华主要是匈奴、鲜卑、羯、氐、羌五个少数民族纷纷建立政权,前面四个我们已经介绍过了,今天来说说羌族。

    羌族的首领是姚氏家族,在西晋永嘉年间,羌族首领姚弋仲带领着本族成员迁入到关中一带居住,但与其他割据势力相比还太弱小,先后归附于前赵和后赵。后来,后赵灭亡,姚弋仲便归顺了东晋。在临死前,他选定第五子姚襄为继承人,并告诫子孙,姚氏实力不足,你们要老老实实忠于东晋,固守臣节,切记不要做乱臣贼子。

    但东晋殷浩听闻姚襄文武双全,担心此人不仅会妨碍自己的仕途,更可能身怀狼子野心,于是多次派人暗杀姚襄,更是公然挑起晋军与羌人的矛盾,逼姚襄造反。再加上安徽一带的流民领袖郭斁率上千人投靠了姚襄,更加坐实了殷浩的猜测。姚襄也意识到不同民族之间始终无法消除猜忌与摩擦,他便决定带着大部队北返。但姚襄的举动,又引起了桓温的误会,桓温率军讨伐姚襄。姚襄顶不住东晋部队的强大攻势,被迫西迁,打算回到关中,以求东山再起。

    但当时苻坚已占据了关中地区,姚襄的闯入立刻招来了秦军的围追堵截。公元357年,姚襄的部队在三原与前秦大军展开决战,姚襄寡不敌众,为苻坚所杀。姚苌自知无力抵抗秦军,于是率部投降苻坚。前秦高层都力主杀掉姚苌,以绝后患,不过苻坚心胸宽广,保下了姚苌。可惜苻坚救姚苌,就是一出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苻坚继位后,封姚苌为扬武将军,在苻坚统一北方的过程中,姚苌多次建立战功,甚至破了西北的前凉,可谓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在淝水之战之前,苻坚封姚苌为龙骧将军,希望其带领麾下的羌人,再立奇功。

    然而,苻坚在淝水之战中大败,前秦爆发内乱。丁零族的翟斌率先发难,紧接着慕容垂也起兵造反,建立后燕,慕容泓、慕容冲在得知慕容垂起兵成功的消息后,也加入反秦大潮。苻坚派苻睿、苻熙兵分两路讨伐慕容泓、慕容冲,并让姚苌、窦冲分别辅之。苻睿好大喜功,有勇无谋,不听姚苌的建议,执意要追击慕容泓,结果兵败被杀。姚苌怕苻坚秋后算账,他先派了两个下属去跟苻坚请罪,结果苻坚一气之下直接把这两人杀了。这下姚苌更加坚信,他若不造反,唯有死路一条。

    于是姚苌出走渭北,在那里,他得到了西北豪族的重视,顺利召集到了很多昔日旧部,然后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建元白雀,史称后秦。姚苌公然叛秦,苻坚亲自率军杀了过来。姚苌遣使向慕容冲求和,不久,慕容冲大军兵临长安城下,苻坚只能班师回朝,死守长安。公元385年,苻坚让太子苻宏守长安,自己率领少股部队朝五将山而去。苻坚刚踏入五将山地界,在此等候多时的姚苌就派人将其擒拿。

    姚苌毫不客气,上来就让苻坚交出传国玉玺,并要苻坚禅位给他。苻坚到底是见惯大场面的人,面对姚苌的逼迫,苻坚大声咒骂姚苌,禅让,是圣贤之间的事,你一个反贼,也有脸提这个?五胡排位做皇帝,怎么轮也轮不到你们羌人!至于玉玺,早就给晋国了,你休想拿到。姚苌最终用一根绳索勒死了苻坚,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苻坚一死,苻登在前秦残余势力的推举下与后秦对抗,在苻丕遇害后直接称帝继位。起初苻登占据优势,多次击败姚苌。后来姚苌偷袭大界,尽夺前秦辎重,苻登元气大伤,姚苌逐渐占据优势。公元393年,姚苌病逝,其子姚兴即位。苻登听闻姚苌病死,十分高兴,于是率军攻击后秦。姚兴派尹维率军大败苻登,并将其斩杀。苻登之子苻崇也在不久后被杀,前秦彻底灭亡。

    姚兴是一位有作为的君主,他整顿吏治,招贤纳士,广开言路,使得后秦政治清明;兴办教育,推崇儒学,使得后秦文化兴盛。在姚兴的励精图治下,后秦先后灭了西秦、后凉,还夺取了东晋的南阳、颍川等地,达到鼎盛,成为与后燕对峙的北方霸主之一。姚兴喜爱佛教,在国内兴建佛寺,还拜高僧鸠摩罗什为国师,尊崇备至,常亲率群臣及僧众听他讲经,还为他开辟译经场,助其翻译佛经。

    可惜好景不长,公元407年,赫连勃勃背叛后秦,建立赫连夏。赫连勃勃屡次骚扰后秦,攻城掠地。姚兴多次派兵讨伐赫连夏,但都无功而返,后秦国力因此大减,走向衰落。公元409年,乞伏乾归也趁机背叛后秦,重建西秦,使得后秦继续衰落。

    后秦朝廷内部也是内乱不断,一切源于皇子姚弼谋夺太子姚泓之位引起的。在姚兴的诸子中,太子姚泓并不受宠,因为姚泓性格宽和、才能平庸,且又体弱多病。姚兴宠信儿子姚弼,认为他是比较理想的继承人,这使得姚弼恃宠而骄,野心也日益膨胀。他与亲信党羽联络,图谋废掉太子姚泓,夺取储君之位。姚弼经常在姚兴面前进谗言,借机铲除异己,使得后秦政局走向混乱,埋下了灭亡的祸根。姚兴虽然知道姚弼心术不正,谋夺储位,但因为宠爱姚弼,迟迟不肯下手。

    公元416年,姚兴病重,子姚弼、姚愔作乱。姚兴于是将姚弼处死,击败姚愔。不久姚兴病逝,其子姚泓继位。姚泓才能一般,无法掌控局势,各地纷纷反叛。赫连夏趁机攻打后秦,攻城掠地。刘裕也趁机伐秦,晋军一路进展顺利,逼近长安。公元417年,姚泓自知不敌,无奈向晋军投降,后秦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