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寺坎脚湾
外婆没有跟大舅一起过，也没有跟二舅一起过，她一个人住在村东的祖屋，三间土基房，就是那种用大块的土砖盖的房子，屋顶上倒是有瓦。
外婆已经很老了，满头银发，郭业来的时候，她正和两个老太太坐在屋前的大柚子树下聊天。
那两个老太太都比郭业外婆年纪小，外婆还没看见郭业，其中一个老太太已经笑了，指着这边对郭业说：“老姐姐！好像是你外孙和你家的小庆来了！”
“我外孙？”外婆茫然望来，看见郭业的时候，满脸的皱纹都笑开了，双手扶着膝盖起身迎过来，“小业！你今天怎么来了？你妈呢？你妈来了吗？”老太太还往郭业身后望了几眼，没看见小女儿车君兰，还有点失望的样子。
“外婆！我妈今天没来，我过来是找两个舅舅有点事，您要是想我妈了，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带您一起啊？”郭业满脸笑容地，拎着给外婆买的几样东西一边过去搀扶外婆，一边对另外两位老太太笑着点头。
“你这孩子！你来就来了嘛，还给我买什么东西？你哪有钱啊？”外婆责备地拍了郭业后背一下，没什么力道，因为她真的老了。
“这是我的心意嘛外婆！以前都是您买东西给我吃，现在我长大了，当然该我孝敬您了！”在外婆面前，郭业仿佛突然小了很多，笑得跟个孩子似的，话也完全捡外婆爱听的说。
他大概忘了，他现在的身体只有16岁，真的还是个孩子。
车国庆在一旁插腔，“奶奶！这些东西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吧！小业最近挣了不少钱，他有钱着呢！”
外婆有点耳背了，兄弟俩跟她说话，都要尽量拔高嗓门，但即便这样，外婆还是容易听岔。
这不，车国庆这句话她就听成——“啊？小业最近偷了不少钱？”
老太太脸色一变，赶紧拉着郭业双手，郑重教育：“小业！你怎么能偷钱呢？还偷了不少？你老实跟外婆说，你偷的谁的？快给人家还回去！小小年纪你怎么能偷钱呢？怕是跟你表哥学的吧？”
郭业哭笑不得，无奈看向表哥。车国庆一脑门黑线，憋屈地拔高嗓门叫屈，“奶奶！你可真是我亲奶奶啊！什么叫怕是跟我学的？我什么时候偷人家钱了？”
“你没偷吗？”老太太迷糊地眨了眨眼，忽然一拍大腿，语气肯定：“那就是跟国诚学的！”
郭业噗嗤笑出声，车国庆也高兴起来，“对嘛！奶奶，小业肯定是跟你大孙子学的！怎么可能是跟我学的呢！”
“不管是跟谁学的，反正你偷人家钱都是不对的，一定要快点还给人家，晓得吧？”外婆的注意力又回归到郭业身上，教训的非常认真。
郭业那个无奈，只能凑近外婆耳边大声说：“外婆！你听错了，我没偷人家钱！偷人家钱的是你大孙子，我的钱都是自己挣的！”
“哈？是我大孙子偷的？国诚他什么时候又偷人家钱了？”外婆信以为真，有点生气的样子。
撇清自己的嫌疑，郭业和车国庆都笑得非常开心，只是有点遗憾大表哥此时不在这里，要不然肯定能看见外婆怎么教训他。
也肯定能看见大表哥怎样的欲哭无泪。
外婆很可爱，其实从郭业记事起，外婆就一头白发，并且有点耳背了，从小到大，就因为她耳背，他们几个表兄弟不知道被外婆冤枉过多少次，还有大姨家的表姐、表妹，同样经常被外婆“冤枉”。但每个人都没办法生气，因为外婆是真的听错了，并且，每次打的都很轻，每次不管是用手，还是拿东西打，从来都是高高扬起，轻轻落下，吓唬的成分更多。
另外两个老太太坐在大柚子树下，都是一脸的羡慕。
刚才提醒外婆的老太太笑着说：“老姐姐！你命可真好呀！孙子、外孙都这么孝顺。”
另外一个老太太也羡慕地说：“我家孙子要是有你这两个孙子这么好就好了！唉。”
看过外婆，把买给外婆的东西放进她屋里，郭业喊外婆一起去二舅家吃西瓜，他买了大西瓜。
外婆还在找茶杯给他倒水，听郭业说要去二舅家，她才反应慢一拍地放下水瓶，“哈？去你二舅家？行，那外婆陪你去。”
外婆乐呵呵地领着郭业去二舅家，车国庆当然也跟来，那可是他自己家。
二舅是做泥瓦匠的，现在这个季节，天气很热，所以暂时闲在家里，和他老婆一起正在房间里看电视。
听见虚掩的大门被人推开，郭业二舅母汪丽拂开房门处挡蚊子的纱帘，“谁呀？是国庆吗？”
一眼看见郭业扶着外婆进门，汪丽一讶，随即满脸笑容，热情跨出房门，“呀，是小业来了呀！君扬！车君扬！你外甥儿来了，快把电视关了出来！”
一边招呼郭业，一边喊房间里的郭业二舅，一边还麻利地去八仙桌那里给郭业倒开水。
白开水，本地不产茶叶，多数人家还是习惯用白开水招待客人。
“二舅母上午好！这是我给二舅买的一点东西！”郭业一手扶着外婆，一手拎着在村口买的烟酒。
车国庆在另一边扶着外婆，高嗓门插话：“妈！小业现在真挣钱了，他说这些都是他挣的钱买的。”
“呀？这平平常常的，又不是过年，小业你来就来嘛，还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回去的时候都带回去！你才多大？就算挣了钱，也不能这么随便乱花呀！这孩子！”汪丽嗔怪地扫郭业一眼，责怪的口风与车国庆之前的责怪如出一辙。
“小业来了？哟，一段时间没见，怎么长这么高了也晒得黑了？都发亮了……”此时，郭业二舅车君扬捧着茶杯，耳朵上别着一支香烟，从房间里出来，看见郭业的第一眼，首先就是惊讶郭业变高了也变黑了。
这倒是事实，这段时间郭业每天忙着不停，尤其是前段时间，天天顶着太阳往乡下跑，脸都晒破了。
“二舅上午好！”郭业把外婆扶着坐下，一边把手里的烟酒放上八仙桌，一边跟车君扬打招呼。
车君扬，眉眼轮廓跟大舅车君国有几分相像，但要更消瘦一点，都说外甥像舅，别说，郭业还真和两个舅舅有几分像。
“买什么东西？有钱不会给你爸妈买点好的吃？”车君扬看见郭业带来的烟酒，也是责怪。
郭业小时候来外婆这里，多数时候都是跟在车国庆身后，因此也经常整天的待在他二舅家里，久而久之，二舅和二舅母就对他更加亲近，跟半个儿子没多大区别。
外婆已经很老了，满头银发，郭业来的时候，她正和两个老太太坐在屋前的大柚子树下聊天。
那两个老太太都比郭业外婆年纪小，外婆还没看见郭业，其中一个老太太已经笑了，指着这边对郭业说：“老姐姐！好像是你外孙和你家的小庆来了！”
“我外孙？”外婆茫然望来，看见郭业的时候，满脸的皱纹都笑开了，双手扶着膝盖起身迎过来，“小业！你今天怎么来了？你妈呢？你妈来了吗？”老太太还往郭业身后望了几眼，没看见小女儿车君兰，还有点失望的样子。
“外婆！我妈今天没来，我过来是找两个舅舅有点事，您要是想我妈了，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带您一起啊？”郭业满脸笑容地，拎着给外婆买的几样东西一边过去搀扶外婆，一边对另外两位老太太笑着点头。
“你这孩子！你来就来了嘛，还给我买什么东西？你哪有钱啊？”外婆责备地拍了郭业后背一下，没什么力道，因为她真的老了。
“这是我的心意嘛外婆！以前都是您买东西给我吃，现在我长大了，当然该我孝敬您了！”在外婆面前，郭业仿佛突然小了很多，笑得跟个孩子似的，话也完全捡外婆爱听的说。
他大概忘了，他现在的身体只有16岁，真的还是个孩子。
车国庆在一旁插腔，“奶奶！这些东西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吧！小业最近挣了不少钱，他有钱着呢！”
外婆有点耳背了，兄弟俩跟她说话，都要尽量拔高嗓门，但即便这样，外婆还是容易听岔。
这不，车国庆这句话她就听成——“啊？小业最近偷了不少钱？”
老太太脸色一变，赶紧拉着郭业双手，郑重教育：“小业！你怎么能偷钱呢？还偷了不少？你老实跟外婆说，你偷的谁的？快给人家还回去！小小年纪你怎么能偷钱呢？怕是跟你表哥学的吧？”
郭业哭笑不得，无奈看向表哥。车国庆一脑门黑线，憋屈地拔高嗓门叫屈，“奶奶！你可真是我亲奶奶啊！什么叫怕是跟我学的？我什么时候偷人家钱了？”
“你没偷吗？”老太太迷糊地眨了眨眼，忽然一拍大腿，语气肯定：“那就是跟国诚学的！”
郭业噗嗤笑出声，车国庆也高兴起来，“对嘛！奶奶，小业肯定是跟你大孙子学的！怎么可能是跟我学的呢！”
“不管是跟谁学的，反正你偷人家钱都是不对的，一定要快点还给人家，晓得吧？”外婆的注意力又回归到郭业身上，教训的非常认真。
郭业那个无奈，只能凑近外婆耳边大声说：“外婆！你听错了，我没偷人家钱！偷人家钱的是你大孙子，我的钱都是自己挣的！”
“哈？是我大孙子偷的？国诚他什么时候又偷人家钱了？”外婆信以为真，有点生气的样子。
撇清自己的嫌疑，郭业和车国庆都笑得非常开心，只是有点遗憾大表哥此时不在这里，要不然肯定能看见外婆怎么教训他。
也肯定能看见大表哥怎样的欲哭无泪。
外婆很可爱，其实从郭业记事起，外婆就一头白发，并且有点耳背了，从小到大，就因为她耳背，他们几个表兄弟不知道被外婆冤枉过多少次，还有大姨家的表姐、表妹，同样经常被外婆“冤枉”。但每个人都没办法生气，因为外婆是真的听错了，并且，每次打的都很轻，每次不管是用手，还是拿东西打，从来都是高高扬起，轻轻落下，吓唬的成分更多。
另外两个老太太坐在大柚子树下，都是一脸的羡慕。
刚才提醒外婆的老太太笑着说：“老姐姐！你命可真好呀！孙子、外孙都这么孝顺。”
另外一个老太太也羡慕地说：“我家孙子要是有你这两个孙子这么好就好了！唉。”
看过外婆，把买给外婆的东西放进她屋里，郭业喊外婆一起去二舅家吃西瓜，他买了大西瓜。
外婆还在找茶杯给他倒水，听郭业说要去二舅家，她才反应慢一拍地放下水瓶，“哈？去你二舅家？行，那外婆陪你去。”
外婆乐呵呵地领着郭业去二舅家，车国庆当然也跟来，那可是他自己家。
二舅是做泥瓦匠的，现在这个季节，天气很热，所以暂时闲在家里，和他老婆一起正在房间里看电视。
听见虚掩的大门被人推开，郭业二舅母汪丽拂开房门处挡蚊子的纱帘，“谁呀？是国庆吗？”
一眼看见郭业扶着外婆进门，汪丽一讶，随即满脸笑容，热情跨出房门，“呀，是小业来了呀！君扬！车君扬！你外甥儿来了，快把电视关了出来！”
一边招呼郭业，一边喊房间里的郭业二舅，一边还麻利地去八仙桌那里给郭业倒开水。
白开水，本地不产茶叶，多数人家还是习惯用白开水招待客人。
“二舅母上午好！这是我给二舅买的一点东西！”郭业一手扶着外婆，一手拎着在村口买的烟酒。
车国庆在另一边扶着外婆，高嗓门插话：“妈！小业现在真挣钱了，他说这些都是他挣的钱买的。”
“呀？这平平常常的，又不是过年，小业你来就来嘛，还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回去的时候都带回去！你才多大？就算挣了钱，也不能这么随便乱花呀！这孩子！”汪丽嗔怪地扫郭业一眼，责怪的口风与车国庆之前的责怪如出一辙。
“小业来了？哟，一段时间没见，怎么长这么高了也晒得黑了？都发亮了……”此时，郭业二舅车君扬捧着茶杯，耳朵上别着一支香烟，从房间里出来，看见郭业的第一眼，首先就是惊讶郭业变高了也变黑了。
这倒是事实，这段时间郭业每天忙着不停，尤其是前段时间，天天顶着太阳往乡下跑，脸都晒破了。
“二舅上午好！”郭业把外婆扶着坐下，一边把手里的烟酒放上八仙桌，一边跟车君扬打招呼。
车君扬，眉眼轮廓跟大舅车君国有几分相像，但要更消瘦一点，都说外甥像舅，别说，郭业还真和两个舅舅有几分像。
“买什么东西？有钱不会给你爸妈买点好的吃？”车君扬看见郭业带来的烟酒，也是责怪。
郭业小时候来外婆这里，多数时候都是跟在车国庆身后，因此也经常整天的待在他二舅家里，久而久之，二舅和二舅母就对他更加亲近，跟半个儿子没多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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