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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下

    “那鹏鸟扶摇之上九万里,自北冥迁徙到南海天池要六个月。经过荆楚古国时,被异人捕获囚于楚王宫。王庭的侍从每天要取出它体内的宝血来炼制丹药,拔去它的翎羽制造法宝。

    囚禁三年,不飞不鸣,但它总是张开双翅,做出随时都要乘风而起的样子。国师令侍卫们关闭所有的窗户,堵上所有的缝隙,楚王宫里再也没有了风。不仅如此,国师还为它套上了枷锁,把整个楚王宫用铁链绑在它的腿上。每日喂给它山珍海味,用七彩绚丽的光来遮蔽它的眼睛,用悦耳动听的音乐来安抚它的心,把王国的财宝压在它的背上,企图让它放弃飞翔的念头。

    三年后的一天,它倏然挥动翅膀,掀起一阵阵的狂风,冲破楚王宫的屋顶,向九天扶摇而上。将整个楚王宫拔地而起,一同带离了地面。这时的它已经没有多少的翎羽了,气血耗尽,最后它到达了当初迁徙终点,楚王宫就此沉没在南海天池。”

    “好!缝的简直天衣无缝。”

    “那你有听懂吗?”

    江华识趣的闭上嘴。

    “你刚才讲,鹏鸟能遨游晴空,来去万里,是因为被风托举。但是你却不明白那风是因它而生,被它所掌控。无论人们对它施加了多少苦难诱惑,即便自身处于绝风之地,它依旧能平步青云,抟遥九霄。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此名为逍遥游!”

    “说故事的人不会告诉你们故事含义,非是自觉,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逍遥游’的真正境界。”

    姚曦反复咀嚼着逍遥游的故事,心如明镜,一明皆明,绽尽芳华。

    “老师,我明白那种境界了。”

    “嗯?说说看。”

    “北冥与南海天池并不连通,鲲鱼化作鹏鸟飞往天池,我想如果是在地底之类的地方,它可能会变作一条土龙。鲲鱼,鹏鸟,土龙都不是真正的它。它其实是。。。。。。”

    莫乞雨休示意她不要继续:“拈花一笑的禅机,你终有一日会了然于胸。所以还是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在旁人看来,他们的对话就像是在猜谜,云遮雾绕,令人分辨不清。

    “看你们现在表情,像极了一群脖子伸的直直的呆头鹅。知道与觉悟你们以为哪里不同?”

    徐展元皱着眉头:“这两个不是同义词吗?”

    莫乞雨休想来,其实有几个反面教材对于老师而言也是件幸运的事情。

    “既然是一个意思,为何要造两个字?你们有想过吗?”

    “这个字不会写,可以换另一个字。”

    “有些道理。但它们之中必然有着差别,而这差别才是你们要觉察的关键所在。”

    “例如徐展元你突然夹着腿走路,江华跑来问我与张逸秋,我俩会心一笑,心中已然觉悟;但是江华始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了他,他这是脑子才知道是他裤裆开了。”

    “呸,低俗。老师你把我面子都丢光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裤裆开了。你偷看我。”

    莫乞雨休脸上如同和煦得春风:“只是坐在办公室,无意听到她们谈话。”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说的再多,你们听不懂,也是无用。接下来的时间,不要喧哗,做自己的事情吧。”

    莫乞雨休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气息微弱而又绵长,六识与外界隔离开。在越是想要寻求极致的静的时候,你的五感会被放大,越是会听到细微的杂音。所以想要达到真正空明的境界,至于要把这些细微的感觉放在角落。

    “老师,能讲讲故事吗?”

    听到姚曦的声音,莫乞雨休睁开了眼,嘴角微翘:“格林童话,还是睡前故事?”

    “当然不是这些了,就你刚才说的逍遥游那种。”

    “哦,当然可以。你的根器上乘,有资格听我的故事。时间不多,就讲一个猴子追求长生的故事吧。”

    “齐天大圣,孙悟空?”

    “我说的是卡卡罗特,孙悟空。书上有的故事,还需要我再复述一边吗?听好!”

    “东胜神州傲来国有一小岛名曰花果山。秀峰林立,飞瀑如练,睿谷飞泉,松柏成盖者,数以万计。霜雪夏凝,烟雾常常像纱衣般弥漫山间,人迹罕至,宛若人间仙境。有群灵猴栖息在这座岛上,穿梭与山林之中。

    其中一只猴子,没人知道它的父母是谁,它随着族群劳作,采集食物。它目睹了养大自己的长者一个个病死,老死。它不禁心生悲凉:

    猴生无常,天地既然生养了我们,却又为何让我们如此短暂的寿命还要承受疾病与饥饿的折磨。

    于是它,抑郁了。”

    “那后来呢?”

    姚曦急切想知道故事的发展,肯定没这么简单。

    “猴王爱民如子,发觉它好几天不曾外出采集食物,知道它有了心病。叫来族群里见识最长,阅历最丰厚的长老来开解它,让它不要这么悲观。

    它将自己忧虑的事情告诉了长老:我们整日劳作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饥饿,饥饿这种感觉却是随着我们与生俱来的。采集食物就已经够苦了,我们还要与疾病做抗争,与别的族群争夺地盘。

    几十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我们死的时候,什么都没得到。

    对了,长老你今年多大了。

    于是,长老抑郁了。”

    姚曦与周围的同学们都哈哈大笑,说明这个故事还是有点意思的。

    “族群之中,抑郁的猴越来越多了,食物开始有些捉襟见肘。猴王知道那只小猴子的抑郁症始终没有治好,一天清晨,它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

    “它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猴子,让他们去找小猴子。小猴子被带到了大家面前。”

    见莫老师迟迟没有下文,学生们的等不及了。

    “后来呢,老师就别卖关子了。”

    莫乞雨休开口云淡风轻。

    “哦,后来小猴子被打死了。”

    “开什么玩笑,猴王想半天就想个这狗屁主意。”

    “为什么要打死小猴子?”

    莫乞雨休喝口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在猴群传播负面情绪,捞滴吗就不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