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情
“杀芸娘？”握着长剑，二狗怅然若失。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她？”二狗瞪着一双大眼质问道。
二狗和芸娘虽只是初识，但毕竟做了一夜夫妻，更何况他身上穿的衣服和鞋还是芸娘的。
望着师傅身上的貂裘二狗仿佛有些明白了，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我练的是无尽之剑，修的是无尽心法，无尽心法第一劫就需要绝情。”凃陌笑呵呵地道：“有情之人练不成无情之剑，除非你不想学剑，否则这一关早晚要过。”
二狗突然想起了那出《斩河神》的戏。
戏里说剑神杀了村长一家八口，莫非这就是凃陌过的无尽心劫？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心法可以成就绝世剑神。
“这一劫选人最关键，最好的莫过于杀子，其次则是弑父。像你还没有子女，父亲姐姐又被我杀了，那只好选一个露水情人了。”
“杀了人后我再把无尽心法传授给你，你用心法口诀平复那一刻的心，每压抑一次心潮，内心便坚硬一分，若是可以压抑九次，其心将比铁石还要坚韧。”
凃陌说的极为随意，仿佛不是在说杀人而是一个大厨在教做菜，选什么食材好，什么火候适合，用什么佐料调味，讲的深入浅出面面俱到。
“那师傅你呢？”二狗用剑指着凃陌问道。
剑神用食指抚着手中的三屠剑，感受着上面如水般的丝丝凉意，道：“我怕功夫练不到家，特意选在最喜欢的小儿子周岁那日，杀了自己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一家八口。”
“大概正应了八这个数字，我在过无情心劫的时候因此只压抑了八次心潮，没达到九次圆满。”
说到这剑神流露出遗憾的神色。
“正因为没有达到圆满，我如今的境界才始终没有提升，这是我毕生遗憾。”
二狗万万没想到《斩河神》有这般内情，就连最阴谋论的人们也只是以为是图谋村长家的宝物，不曾想剑神杀的是自己家人，为的也只不过是过心劫。
“你和芸娘本就感情浅，现在你还尚有一丝情义，拖得越久情义便越淡，到时候再下手效果可就差远了。”剑神再次提醒菜做的好不好吃火候很关键。
可二狗却有些不想吃这道菜了。
风筝线虽然断了，但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形之线在约束他。
二狗相信若是让他提剑宰了瘦猴，他肯定毫无压力，哪怕瘦猴罪不至死。
可如今让自己杀了对自己有恩惠的芸娘，他下不了手。
“你是觉得若是杀了她就和我没区别了对吧？”凃陌从二狗手中夺过自己的佩剑，随手一挥，柳树应声而断。
“我吃了你家一年的桂花糕，又穿着你的衣服，却无情的将荣府屠了个干净。此刻你也喝了芸娘的粥，穿着芸娘的袄，若是再朝她动手岂不和我无异。”
“那时你是向我报仇还是向自己报仇呢？”
凃陌再次把三屠剑放在二狗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学无尽之剑可报仇，但最先要杀的却是自我。”
“这就是我的剑，学不学看你自己。”
“现在杀完人，我们就留宿一晚让你练功，明早再上路，否则我就只有独行了。”
师傅下了最后通牒，二狗陷入了两难。
片刻他握紧了三屠剑。
这也是二狗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观察这把剑。
剑长三尺有余，通体银白似雪，两刃锋利冰寒，靠近剑柄处有三颗铜钱大小的菱形蓝水晶，水晶以掎角之势嵌于剑身，大概这三颗水晶也就是所谓的河神之心，因为就连没有任何武艺的二狗都能感受到上面的流动之感。
剑是绝世好剑，但使剑的人却不是个好人，大概此剑杀戮太甚，已有了凛然杀气。
二狗握着三屠剑的时候内心如被冰水激过，寒意森森。
他手持长剑一步步的朝灶王庙行去，行至庙门口的时候二狗把三屠剑藏在了断裂的石柱中，而后方才进了庙内。
看徒弟下定了决心，凃陌脸上难道的露出了欣慰，这个徒弟没有让自己失望。
不一会儿，二狗领着面带喜色的芸娘走了出来，走到石柱旁的时候站定。
“新郎官找姐姐什么事啊？”芸娘看着穿着自己花袄的男人笑问道。
二狗默默地凝望着她，就像望着一尊神像，他渴望这尊神赐予他力量，可他知道赐给他力量后神袛就会消亡，这样的力量到底该不该获取呢？
三屠剑就在二狗触手可及的地方，拿出剑刺向对方就可以获得神力，可他却迟迟未动。
二狗突然松了一口气，笑道：“芸姐帮我把猴哥叫出来吧，我想和他聊聊。”
芸娘还准备和小情人亲热亲热没想到却空欢喜一场，好奇道：“你找他什么事啊？不如先和姐姐说说，瘦猴办不了的姐姐也能办。”
二狗撑着石柱没有看她，喃喃道：“这件事还是不劳烦姐姐了。”
见二狗心意已决，芸娘也不再纠缠，扭着腰进了庙门。
放走了芸娘二狗神色复杂，始终看着他的师傅则一脸的平静，虽然没了之前的欣慰倒也没有失望。
没过一会儿，瘦猴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抓着裤裆，不耐烦地道：“找我干什么啊？你这身娘们穿的衣服也想孝敬你猴哥啊？”
看着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瘦猴，二狗眼中愈发平静，嘴角渐渐上扬，刚才茫然的内心也坚定了起来。
“我还有一把剑想孝敬给你。”
“你还有剑？什么剑？拿来我看看。”
“三屠剑！”
二狗拿出藏剑，也不犹豫，挺身前捅，当即便刺到没有防备的瘦猴腹中。
瘦猴茫然的脸上渐渐显出狰狞，口中溢出鲜血，两手抓着三屠剑，愤然道：“你......你敢。”
二狗提着欲倒的瘦猴，一用力抽出神剑，晃在他们二人中间，沉声道：“这就是神剑三屠，剑神之剑。”
瘦猴眼睛直直地望着染血的宝剑，呆了片刻，口中蹦出了一句“好......剑”便咽了气。
二狗对着如镜子一般的三屠剑却看到了一双冷血的眼睛，眼睛平淡无情像极了剑神凃陌。
放下瘦猴，二狗随便抹了一把沾血的脸，旋即又拿衣服擦了擦宝剑，这才走到了师傅跟前。
“传我口诀吧，此时宜练剑。”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她？”二狗瞪着一双大眼质问道。
二狗和芸娘虽只是初识，但毕竟做了一夜夫妻，更何况他身上穿的衣服和鞋还是芸娘的。
望着师傅身上的貂裘二狗仿佛有些明白了，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我练的是无尽之剑，修的是无尽心法，无尽心法第一劫就需要绝情。”凃陌笑呵呵地道：“有情之人练不成无情之剑，除非你不想学剑，否则这一关早晚要过。”
二狗突然想起了那出《斩河神》的戏。
戏里说剑神杀了村长一家八口，莫非这就是凃陌过的无尽心劫？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心法可以成就绝世剑神。
“这一劫选人最关键，最好的莫过于杀子，其次则是弑父。像你还没有子女，父亲姐姐又被我杀了，那只好选一个露水情人了。”
“杀了人后我再把无尽心法传授给你，你用心法口诀平复那一刻的心，每压抑一次心潮，内心便坚硬一分，若是可以压抑九次，其心将比铁石还要坚韧。”
凃陌说的极为随意，仿佛不是在说杀人而是一个大厨在教做菜，选什么食材好，什么火候适合，用什么佐料调味，讲的深入浅出面面俱到。
“那师傅你呢？”二狗用剑指着凃陌问道。
剑神用食指抚着手中的三屠剑，感受着上面如水般的丝丝凉意，道：“我怕功夫练不到家，特意选在最喜欢的小儿子周岁那日，杀了自己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一家八口。”
“大概正应了八这个数字，我在过无情心劫的时候因此只压抑了八次心潮，没达到九次圆满。”
说到这剑神流露出遗憾的神色。
“正因为没有达到圆满，我如今的境界才始终没有提升，这是我毕生遗憾。”
二狗万万没想到《斩河神》有这般内情，就连最阴谋论的人们也只是以为是图谋村长家的宝物，不曾想剑神杀的是自己家人，为的也只不过是过心劫。
“你和芸娘本就感情浅，现在你还尚有一丝情义，拖得越久情义便越淡，到时候再下手效果可就差远了。”剑神再次提醒菜做的好不好吃火候很关键。
可二狗却有些不想吃这道菜了。
风筝线虽然断了，但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形之线在约束他。
二狗相信若是让他提剑宰了瘦猴，他肯定毫无压力，哪怕瘦猴罪不至死。
可如今让自己杀了对自己有恩惠的芸娘，他下不了手。
“你是觉得若是杀了她就和我没区别了对吧？”凃陌从二狗手中夺过自己的佩剑，随手一挥，柳树应声而断。
“我吃了你家一年的桂花糕，又穿着你的衣服，却无情的将荣府屠了个干净。此刻你也喝了芸娘的粥，穿着芸娘的袄，若是再朝她动手岂不和我无异。”
“那时你是向我报仇还是向自己报仇呢？”
凃陌再次把三屠剑放在二狗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学无尽之剑可报仇，但最先要杀的却是自我。”
“这就是我的剑，学不学看你自己。”
“现在杀完人，我们就留宿一晚让你练功，明早再上路，否则我就只有独行了。”
师傅下了最后通牒，二狗陷入了两难。
片刻他握紧了三屠剑。
这也是二狗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观察这把剑。
剑长三尺有余，通体银白似雪，两刃锋利冰寒，靠近剑柄处有三颗铜钱大小的菱形蓝水晶，水晶以掎角之势嵌于剑身，大概这三颗水晶也就是所谓的河神之心，因为就连没有任何武艺的二狗都能感受到上面的流动之感。
剑是绝世好剑，但使剑的人却不是个好人，大概此剑杀戮太甚，已有了凛然杀气。
二狗握着三屠剑的时候内心如被冰水激过，寒意森森。
他手持长剑一步步的朝灶王庙行去，行至庙门口的时候二狗把三屠剑藏在了断裂的石柱中，而后方才进了庙内。
看徒弟下定了决心，凃陌脸上难道的露出了欣慰，这个徒弟没有让自己失望。
不一会儿，二狗领着面带喜色的芸娘走了出来，走到石柱旁的时候站定。
“新郎官找姐姐什么事啊？”芸娘看着穿着自己花袄的男人笑问道。
二狗默默地凝望着她，就像望着一尊神像，他渴望这尊神赐予他力量，可他知道赐给他力量后神袛就会消亡，这样的力量到底该不该获取呢？
三屠剑就在二狗触手可及的地方，拿出剑刺向对方就可以获得神力，可他却迟迟未动。
二狗突然松了一口气，笑道：“芸姐帮我把猴哥叫出来吧，我想和他聊聊。”
芸娘还准备和小情人亲热亲热没想到却空欢喜一场，好奇道：“你找他什么事啊？不如先和姐姐说说，瘦猴办不了的姐姐也能办。”
二狗撑着石柱没有看她，喃喃道：“这件事还是不劳烦姐姐了。”
见二狗心意已决，芸娘也不再纠缠，扭着腰进了庙门。
放走了芸娘二狗神色复杂，始终看着他的师傅则一脸的平静，虽然没了之前的欣慰倒也没有失望。
没过一会儿，瘦猴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抓着裤裆，不耐烦地道：“找我干什么啊？你这身娘们穿的衣服也想孝敬你猴哥啊？”
看着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瘦猴，二狗眼中愈发平静，嘴角渐渐上扬，刚才茫然的内心也坚定了起来。
“我还有一把剑想孝敬给你。”
“你还有剑？什么剑？拿来我看看。”
“三屠剑！”
二狗拿出藏剑，也不犹豫，挺身前捅，当即便刺到没有防备的瘦猴腹中。
瘦猴茫然的脸上渐渐显出狰狞，口中溢出鲜血，两手抓着三屠剑，愤然道：“你......你敢。”
二狗提着欲倒的瘦猴，一用力抽出神剑，晃在他们二人中间，沉声道：“这就是神剑三屠，剑神之剑。”
瘦猴眼睛直直地望着染血的宝剑，呆了片刻，口中蹦出了一句“好......剑”便咽了气。
二狗对着如镜子一般的三屠剑却看到了一双冷血的眼睛，眼睛平淡无情像极了剑神凃陌。
放下瘦猴，二狗随便抹了一把沾血的脸，旋即又拿衣服擦了擦宝剑，这才走到了师傅跟前。
“传我口诀吧，此时宜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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