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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三剑

    光芒褪去后,那柄长剑这才显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通体由首阳山之铜铸造,说是铜,实则是金。这乃是一柄皇道圣剑,此剑一出,诸剑避退!

    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另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其内蕴有无穷伟力,乃是斩妖除魔的圣剑。不过实际上,这柄圣剑在当年那场征战之中,崩碎了一个缺口,至今都未能补足,故而令此剑威能稍有折扣,可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的!

    这是真正的轩辕夏禹剑,而博物馆里的那一柄,不过只是人界的仿品罢了……

    那些上古年间的皇者事迹,在修行界与人界都是广为流传的,只是,唯有修行界所流传的,是最为接近真实的——那个时代,当真上演了一部血与骨的史诗巨作,要不是各大皇者以命相搏,如今这地球之中哪里还有人族存世?

    在上古年间,人界与修行界其实不分彼此,也是在那场大战后,人界与修行界就此分道扬镳,所流传的史实对于那场征战皆是只字不提,而这,并不是他们忘记了,而是因为那段尘封的实在是太悲壮,所有人界先贤们都觉得那段皇者征战史并不适合后辈们所了解,毕竟,他们只是凡人,真的没必要了解那段昏暗的历史。

    故而,人界所掌握的历史,都是不曾涉及修行的阉割版本,而最接近真实历史的史料,尽皆掌握在那些修行世家手中,其中那段上古征战史,更是被永世封存,唯有世家中的每代家主,才能真正了解全貌。

    男子一步跃出,身形自然于世间显化。

    “呵!还以为你会一直躲在那阴暗的角落里放冷箭呢!”凰虚道转过身来,满头青丝生而长极,飘散在脑后,无风自动,随后,那发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犹如一条匹练就朝着男子席卷而来。

    无念无根随意卷!

    这一招施展开来,与落烟宗之那时的境况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只见那如墨一般的青丝黑发,如同星河倒卷一般,势气磅礴。

    在男子的眼中,这一刻,天空漆黑一片,那漫天的青丝竟然将高挂着的烈阳所倾泻下来的所有光芒接近遮蔽,眼里的世界就此陷入了一片黑暗,不,不只是黑暗,还有冰冷。

    是的,还有冰冷——

    那一绺绺发丝根根可见,柔顺无比,散发着处子清香的同时,也闪烁着最为凌厉的寒芒,男子在这些发丝的笼罩下,身形甚至都有些颤抖,就仿佛正被一头绝世凶兽盯住一样,脑子里一片浆糊,一时竟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可他终究还是动了,那轩辕夏禹剑通体散发而出的万丈精芒中,有一缕笼罩了男子,他顿时便是觉得心田受到了一阵滋养,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刹那被消弭于无形。

    下一刻,那悬在空中的轩辕夏禹剑落于他手,他看一眼手中的长剑,心中一喜,没想到先前那一番操作,真的能让这轩辕夏禹剑复苏,虽然并未复苏多少,可是,想来应对该种局面也是绰绰有余,哪怕先前受了不小的伤,可却并无什么大碍,他对他的肉身还是极为自信的。

    “锵锵锵锵锵锵”

    轩辕夏禹剑与那漫天飞扬的青丝长发在瞬息的光景内便已经是连交六击,每一击都是都没有发生意料之中的吹毛断发之景象,这六次交锋,每一次都是火星四溅,握着剑柄的那只手都觉得有些酸麻,他感觉那不是长发,人的长发怎么会那般坚硬?

    男子再次咽下一口喉间涌出的鲜血,这一次并没有呛到,如果接连两次都被呛到,那也太丢人了,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体内真元飞速运转,但同脚上步伐不断。目的么,自然是为了躲那漫天的长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武技,竟然能让头发硬到如此境地,哪怕是轩辕夏禹剑在手,居然也都奈何不到半分?

    当然了,事实上,纵使这男子以自身血脉使手中的轩辕夏禹剑复苏。

    可实际上,这柄剑并没有复苏多少,如果用一个百分比来计算的话,估摸也就只复苏了2%左右,这还得建立在他拥有轩辕氏传承的基础上,如果没有这传承,只怕复苏率会是0。

    再加之他与凰虚道实力相差甚远,他只是一个堪堪破入二境之流,得到传承虽已有好几年,也掌握不少高深武技,但那些武技消耗也很大,现今天地早已大变,贸然施放出来,很可能敌未伤,己先死。

    “算了,拼了!”

    男子心中一阵暴喝真元疯狂灌注进手中的轩辕夏禹剑当中,而此刻,那轩辕夏禹剑登时光华大盛,腕间轻抖,连挥三剑,这三剑,一剑快比一剑,一剑强比一剑,那剑尖吞吐的寒芒也是一剑赛过一剑。

    不知何处刮起了一阵风,就连天空也是瞬间暗云密布,凰虚道立身于半空之中,她动也不动,漫天的长发追着男子四处逃窜,狼狈不堪,正享受着看着眼前的景况时,眼前迸发出一道寒芒,随后那追着男子逃窜的长发被削断,瞳孔中,剑影也来越清晰,大骇之下,两只手掌轻轻挥下,她自诩肉身蛮横,想要一掌将这局破解,另一只手则捏指成爪,直取男子咽喉。

    男子一看这手虽是纤纤玉手,但出手却是狠辣无比,可心中却也没什么波澜。此刻,他的心中无我无他,唯有剑!长剑上的剑意吞吐,脚下步伐微错,那玉爪已然避过。

    长剑来势很快,可凰虚道探出的那爪却已在外门,仓促救之不及,情急之下,另一掌便迎了上来。

    凰虚道披散着长发,雪白的脖颈上有一条剑伤,从中渗出不少鲜血,可却并无甚大碍,毕竟伤口不是很深,可在反观她的一只手,却是被剑穿了个对穿,鲜血汩汩而淌。

    而这,只是第一剑!

    “有些本事么?”凰虚道完好的手抚着脖子上的伤口,眼睛死死地盯着男子手中的剑意吞吐的长剑,那狡黠的眸子闪烁精光,下意识伸出那粉嫩小舌舔舐嘴唇,再配上那张俏丽的脸蛋,一时间竟显得极为魅惑,“这柄剑很不错,但也是时候该换个主子了!”

    话音未落,没有穿鞋的玉足在空中又一步踏出,随后,整个人便消失在了男子的眼前。

    而这……便是逆七道歩第四步,瞬!

    “哦?是么?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男子眼中泛起一丝轻蔑,脸上也勾起一丝戏谑,但很快,他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

    是的,笑容是会消失的。

    而这其中的缘由,自然是一个瞬间,对方竟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下一刻,男子通体生寒,因为他耳中听到了一丝娇笑,这让他在这一个刹那间想起了一个著名的笑容守恒定理——

    笑容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

    他没有回头,蓄势待发的长剑向着后方挥出了它的第二剑!

    此时在男子身后娇笑着的凰虚道顿时便止住了笑声,看着眼前越来越清晰的剑光,自然是不敢大意,那只完好的手掌瞬间紧握粉拳,用力朝着下方的男子狠狠砸落下去,这拳头,可不是普通的拳头,上面隐隐有着金光流转,乃是一门不错的技法——金光拳。

    这一拳砸下来,拳风呼啸着,隐隐都有着将空间都给砸稀碎的气魄,主打的就是一个一往无前。

    不过说起来啊,这金光拳的品级其实不算很高,但所有技法的威力并不是看技法品级,而应看使用者实力——

    一个刚刚踏足修行领域之人,纵使用着最为顶级的技法,也难敌一个用着最粗陋技法的资深修行者,这是自身实力的差距,而自身实力的差距过大的话,可不仅仅只是技法所能弥补的——战斗,可不光看技法,还看修行,当然也不是只看这两样——战斗是一门学问,是对全身上下的一个综合考量。

    “噗!”男子口中喷出一道血箭,他的背部遭此重击,感觉大龙都碎裂了,向前倒飞出好几里地。

    反观凰虚道,她却是倒退了好几十里,不仅那只拳头洒落下潺潺的鲜血,就连嘴角也都溢出丝丝血迹,喉间更是甜腻得不像话,腹内仿若在翻江倒海,整张脸似乎都有些扭曲,仿佛戴上了一层痛苦面具。

    你道这是为何?

    原来就在男子挥出这第二剑的同时,右腿也是抬起,不由分说的往后踹去,而一腿,正是在人界都赫赫有名的裙里腿。

    这裙里腿本是女子修习的招式,但武道一途,不分男女老幼,再加之此刻乃是生死搏杀之际,唯有一方死亡,争斗才能休止,端的是凶险异常,稍有不慎,立时便会身首异处,因此对决时自不可藏拙,当出招时必定要出招,哪里还会管上其他?就算是极为阴损的猴子偷桃,那也可大大方方的使将出来,若是因这因那,羞于出招,到时候死的……可就是自己喽!

    这男子使出的这记裙里腿与人界那些女子所使也无甚区别,只是附上真元后更显势大力沉,而且刚巧不巧正好踹在了凰虚道因长着赘肉而鼓起的小腹上。

    男子止住倒飞的势头,连忙一个转身,随后绚丽的一剑斩出,剑气荡开层层涟漪,剑光越来越璀璨。

    这一剑斩出后,天地异变顿生,自那乌黑的密云中劈落下一道道紫色电芒,与此同时,大地上一片飞沙走石,风力之强劲,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这一剑,正是男子挥出的三剑之中的最后一剑。

    凰虚道此刻虽然状态并不是很好,受了不小的伤,可面对着几近霸绝天地的一剑,眼眸之中没有半分避退,反而越来越兴奋,没想到一出世,便能经历这么畅快淋漓的一战。

    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强忍着小腹上的剧痛,手中结印,那个印法很特别,通体散发着一股桀骜,她手托着这枚印,狠狠地朝着对方抛去,口中一声低语:

    “去吧,战天印!”

    那璀璨的剑光与这桀骜的战天印相撞的那一刹那,巨大的烟尘笼罩了四野,整片天空都是雾蒙蒙的,二者视线也因此而略显模糊。

    两人在这一场爆炸中皆被震飞好远,二者身上的衣服也尽皆在爆炸中被焚毁得七七八八,或许是因为各自主人的刻意保护,所以有些部位并未裸露出来,毕竟要是那些部位裸露出来,可是会非常羞涩的,那简直就是没脸见人。

    两人此刻都是灰头土脸的,也都受伤不轻——

    凰虚道胸腹上满是淋漓的鲜血,左胸被削平,右腹上的血肉也没了好大一块,只要一抬眼,便能见到森森白骨,那被男子刺穿的手掌,连同小臂,一起化作了飞灰;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肢体虽未有出现残破,但内伤却不小,哪怕只是呼吸,也需要耗费巨大力气,他他身上的血肉虽然完好,可内视之下,断了好几节胸骨,一节直插入肺,一节擦心而过,胆囊直接被刺了对穿。

    之所以男子的情况更加严重,很大程度上都是肉身不够坚硬,但实际上这些伤势对他而言也并不算什么,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手持轩辕夏禹剑,劈开一道亮光,随后跃入其中,开始一一斧正伤势,至于外界那个女人,已经有人来收拾了,他可以先退场了,毕竟这么重的伤,再在这里的话,反倒是拖累。

    “阴险小人!”凰虚道嘴里吐出了四个字,而后身子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将大地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