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再见不会太遥远

    今天是周末，但我自知最近表现不佳，对老板一天五十多个圣旨落实的也不够到位，还经常迟到早退，于是我决定去单位加班，至于加班干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多看几眼办公大楼前台的小美女，也能让这一天的心情能够得到些许宽慰。

    你对自己的工作满意吗？我发现工作和老婆有类似的地方，都是别人的好，还有就是专一的好、原配的好。你天天三心二意骑着驴找马，你也干不好工作，你到了下家也是一样，哪都不养闲人不侍候大爷，你创造不了价值，那你就得有过人之处。比如，我们前台的小美女，是真的好看，每天早上跟每个人都温柔的问好，那单位的男同事最起码一上午都充满了干劲，要为单位抛头颅洒热血。大家一直有一个疑问，这么漂亮年轻，为什么找了个前台的工作，工资不高却十分辛苦。我怀疑她就是老板派来监视我们的细作，想到这顿时我对她的好感一泻千里，路过前台我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想想大学毕业整整十八年，潜入敌营十八年也都大功告成了，我这十八年总结就是：一地鸡毛、一事无成、一妻一女、一堆房贷。想创业，没有勇气，担心失败了永无翻身之日，想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胆量，害怕那种生活会让我丧失理性和责任。想一夜暴富，我却没有港澳通行证。想的实在太多了，没有做成一件事，可能想着想着就老了，老了老了就不想了。咳，这尴尬的年纪。

    当初大学临近毕业，唯一的愿望是能够找到一份工作，然后赚钱买房子和潘晓宁结婚。听闻太多毕业后就散伙的故事，我也迫于无奈主动出击，想试探试探潘晓宁的态度，我说：你现在找到了事业单位的好工作，我还没有找到工作，我也买不起房，不行咱俩就算了吧”。毕竟我俩不像二哥和秦如岳那样看似稳定，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俩的爱情并不靠谱。果然潘晓宁冷冷的说：“我考虑考虑。”

    我很吃惊，我以为她会安慰我一切都会好的，或者说不能没有我，哪怕骂我几句让我不要胡思乱想呢，看来我的问题超纲了。她的考虑考虑在我看来，无异于分手快乐，我强烈的自尊心也不容她来主导这件事情。理性告诉我不可以多说一句过分的话，于是我撂下一句“不用考虑”后扭头就走。

    我终于自由了。

    回到宿舍，我告诉大家晚上请大伙好好搓一顿，大家都很赞赏我的这一举动，尤其老六笑的像个老年痴呆是的。他都延期毕业了，居然还笑的这么灿烂，我是由衷的佩服他，尤其他的妈妈已经为老六提前安排好了银行的工作，只等他毕业就上岗，但得知老六不能按时毕业时，他的妈妈已经近乎崩溃了，我给老六出了一个主意，我告诉他，去找系主任办这事，带一盒芙蓉王去就好使。

    老大终于盼来了录取通知，以总成绩倒数第二顺利进入公安大学，据说面试的时候，老大展现出了非一般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对面试官吹牛逼，说自己一个打五个体育系的都不在话下。我一度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打人没打到反而自己从楼梯滚下来的老大，还是不是那个信誓旦旦去体育系为情而战却吓得尿裤子的老大，能看得出，确实得刮目相看了，大家都羡慕的不行，纷纷跟老大敬酒。二哥一方面决定继续考研，另一方面也在珍惜和秦如岳以及我们宿舍兄弟最后的大学时光，他说秦如岳回SH工作，他留在学校复习考研。我问他为什么不去上海复习，这样俩人还能经常见面，二哥说不想寄人篱下。这个狗老二，总是分的很清，生怕欠别人的，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老三回家找了个国企的工作，老四也准备好去大城市打拼，老五好不容易不用延期毕业了他说想回家跟他二舅合伙干个养鸡场，看着每个人的目标都很明确，我失落的情绪再度油然而生。我干了一杯又一杯，恍惚间仿佛模糊的眼前出现了一束光亮，顺着光我看到了一道门，我深知门后就是潘晓宁，却怎么也打不开那道门。。

    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充实，写毕业论文，白天到处看有没有高校的专场招聘，晚上一有空我们就喝点小酒，我也认清了一个事实，谁离了谁都能活。面包会有的，但是爱情回不来了。

    大学的毕业论文，也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尤其像老六这样已经明确了延期毕业，其实延期毕业也就是半年后拿证，但照样也参加毕业论文答辩。系里本身就看他不顺眼，对他的论文更是吹毛求疵，老六的论文题目是《论XX银行的人才流失的原因及对策》，系主任叼着烟头也不抬，问老六，这个银行都世界五百强了，说明精细化管理做的不错，你前言里怎么判定的人才流失严重呢，数据来源呢。老六憋了半天，说；“我妈是银行的，我妈告诉我的。我是做过调研的”。

    老六是有预见性的，不可否认，银行的离职率那时确实很低，几乎没有离职的，银行的离职率跟地域，以及国有四大行和股份制银行的薪资和工作压力都有关，老六说他即便进了银行迟早也会辞职，他的梦想是开个网吧。

    我那时的梦想是当个有钱人，这样潘晓宁也许就不会离开我。现在的我依然还是这个梦想，这样就可以不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梦想仅仅是做梦的时候想想，其他的时间你还得努力搬砖，堆砌承载整个家庭乃至整个家族的巴别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