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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还敢有贼心吗

    叠着幸福的镜子碎了满地,如同这片碎化万隅的神武灵境。

    碎片像极了土星环,在真空旋舞。

    弱小的情人,无力挣扎,一切已不可挽回……

    两人充满希望的新唐居,一片狼藉。

    刚刚配置了浴缸的浴室,飘出故作深沉的水蒸汽,被从天而降的不朽境绝士冲散了静寂的假象,田小娟的挣扎与反抗徒劳无功。

    仙魂家族遗落异隅的血脉,顶级的玉骨之姿,平凡市井的三餐四季再也不适合她。

    孤儿的她有了家族,另一个孤儿被无形的灵锁,缚在原地,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像。田不易的脚尖离开地面,身体半悬于空,练了6年的武道,还不如墙外攀爬的蝼蚁。

    枕着木地板的影子,

    静的……令人发指。

    不久前城主府颁布了兵役令,别离却以另一种形式提前降临。

    仙魂家族的天之娇女和先天无灵骨、灵感低下的市井孤儿,注定无缘吗?

    “琅琊赵家!!!”

    田小娟被带走了,田小娟赤足走着回来了,身上凌乱的衣裙,比城里贵族才能穿的绫罗绸缎还要高雅唯美,飘然若仙子,这间凡屋已经托不起她的美貌。

    两人愚蠢的吵了一架。

    这对曾经相依为命的小情人,在分别的序曲中,领悟了人生的第一课。

    毫无意义的情绪宣泄,无法掩饰别离的心痛,更无法硬捍分别的现实;

    田小娟哭着跑掉了,田小娟坐着飞行艇又回来了。田不易克制情感,静静地看着田小娟慢慢的收拾行李,门外两名不朽境绝士,他们的一拳足以摧毁整座红薯城。

    田不易站在桌前,脚下一株空灵之竹扎破坚韧的木地板。竹如玉,摧而晶。她已是绝士,这是她的灵骨。灵光冷寂而圣洁与城外致命的恶灵霾,同出一脉却天渊有别。

    田小娟拖着空空荡荡的行李箱,临出门前,默然转身,她问田不易:“曾经的山盟海誓,现实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你还相信爱情吗?”

    田不易注视着田小娟,他的思绪越来越沉寂,双瞳却越来越清澈,似是下了决意,反问:“两情若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田小娟埋首沉默以对,良久她抬起头来,只见她撅着嘴,装满憋屈的脸颊高高鼓起,眸中哀泪回转,就这么楚楚可怜的望着田不易。田不易上前两步,一把将她拥入胸怀,一切尽在不言中。

    伤痕累累的她再也憋不住,紧紧抱着爱郎,稀里哗啦哭丑了脸,轻嗔半句:

    “傻瓜……”

    这娇嗔的模样,让人咬牙切齿的心痛!

    绝士之道,参悟神灵碑文,净恶灵化圣灵,强体魄通法则的武道强者。

    琅琊赵家,三大仙魂至尊,威布万隅。天赋异禀,先天玉骨的田小娟已是圣灵境超凡一阶的绝士,在家族的鼎力相援下,她的青春与美貌注定灿烂而永恒,千百年后必是驰骋灵境的仙魂至尊,更有机遇一窥神魄奥妙,成为真真正正的灵境掌控者。

    凡人之姿的田不易,却连绝士的门槛都无法窥视一二,百年后怕是早就化作枯骨,终生老死在这红薯城中。

    载着田小娟的飞行艇离开了隅田川,这块漂浮在神武灵境的陆地碎片,凡人如田不易之流,可能一辈子只能从典籍中查阅观摩,知道这片生养他的大地,是一粒咖啡豆的形状,却注定无缘一睹究竟。

    田小娟已是梦幻星河中,闪耀的一点。

    一名道风儒雅的老者,自称小姐的仆人,带来了仙魂赵家的圣灵法旨。

    一点圣灵气,粗暴的窜入体内,凝于心门之侧;

    绝士老者口吟圣灵咒言:“可一,可再,不可三,你和小姐缘尽了,此生不得再见。”

    再见即死!

    装着八十八叠钱票的木箱,压垮了摇摇欲坠,强自支愣的木案。被钱票狠狠抽了一巴掌的田不易毫无反抗的余地,他被圣灵禁言禁锢了。

    “小姐是赵家翱翔九天的凤凰,休再打扰她的修行,用这笔钱讨个媳妇,老老实实安度余生。”

    老者来去匆匆,至始至终没拿正眼瞧过田不易。

    “人世间的道理很简单,拿你有的,换你没的,拿命都换不起的,最好想都别想。”

    田不易本该披上武服,向守护红薯城的神灵“诗圣杜甫”和“圣诞老人”宣誓,到前线为城主而战。

    那一摞钱票,加上变卖的全部家当,足足一百叠,塞了满满一个木箱,田不易扛着木箱,在一众同情、戏谑、贪婪、羡慕交织的西坊市井中走过,少年身影消失在市井街道,传来一阵阵惋惜与嘲弄,他的风闻早就成了红薯城下饭的调料。

    他将钱票全部供奉给宗门,报名参与了挑战外附灵骨的宗门考核,毫无希望的落选。

    第二年因为缺了十叠钱票,无缘报名。到前线杀敌斩功,偷偷走些异植、食材、炼器原材料赚取报名费,第三年再次挑战,照样落选。

    市井与边境的历练,让他通了一身赚钱的好本事。

    时光匆匆,转瞬到了第四个年头,这一年田不易22岁,骨骼基本定型,灵感即将封闭,也是获得外附灵骨认可的最后期限。

    夜晚有点深沉,月华之光君临传统唐居与新唐居交织的红薯城,明天就是“审判日”。

    田不易双眸沉稳,脊背坚韧,内心毫无波澜,这间租居的传统唐居,古色古香,经过他的一番打理,虽然没有亭台楼阁豪雅,却也有陋室小轩的风骨别致,可见田不易是个真正懂生活情调的主。

    夜深了,该睡了。田不易打算关掉去年刚刚传入隅田川的新文化商品黑白电视,内置的芯阵让这个普普通通的黑盒子,化腐朽为神奇,竟能收看来自万千异隅的报道,着实给世居红薯城的新唐人打开了一扇通往美丽新世界的大门。

    或许正是因为体内缺块化腐朽为神奇的灵骨,所以田不易买下了这件昂贵的家当,讨个好彩头。

    粗糙的电视画面,灵噪线一闪又一闪,主持人有点失真的声音激动而亢奋:“恭喜,琅琊赵家的天之娇女赵梦华率领露思队夺得本届圣灵境幼狮子杯魁首……”

    田不易被电视中的她迷了一阵,关掉电视,独自走向阁楼,倚栏望月,月悬于顶,遥不可及。

    这轮天上月,白昼为日,夜伏为月,唤作红薯秘境,掌控红薯城光明黑暗与四季境迁。更是宗门大阵的枢纽,抵御恶灵霾的入侵,守护城府万民的安危。

    苍穹之上的红薯秘境,正是宗门所在。

    宗门君临苍穹,凡间可望而不可及。田不易三年两趟,始终无缘登上龙门阶,纵享绝士风采。

    星空尽头云雾缭绕,依稀可辨,还有一轮月华,与红薯宗遥遥争辉,那是红薯宗的死敌地瓜门。

    隅田川,一地两城,两千年的唐文化洗礼,新唐人根系同源,却因百年前从异隅传入的新文化,道理分裂,从此不死不休。

    余光滑过冬日的最后一抹秋黄,如同每一个平凡的夜,田不易天赋平庸,却始终保持健康的身心与作息,从不自弃,点到了就上床睡觉。

    午夜的风悄悄吹入门楣,昏暗的居屋,骤然荧亮,床榻前的木案上,亮起一盏圣灵烛火,田不易沉睡的影子贴在屋檐上,这是个一寸大小、四四方方的炼器元配件,凡人无法触碰的圣灵之物,了无音讯的田小娟晋升圣灵境入圣一段后,差人送来此物,差旅者正是那名道风儒雅的老者。

    此物每到钟点,就会点亮圣灵烛火,向四面八方映射一句入木三分的圣言

    :还敢有贼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