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甲胄
项羽，少女的名字。
童七，中年男人的名字。
在惨烈搏杀中重创的二人此刻相视，某种默契的交换，他们不见头尾的笑谈令章丘悚然。
未了，项羽摆手，“还愣着干嘛？过来搀着我。”
章丘犯愣，下意识地让了半步，接住了少女的胳膊，他比对方高出近一头，试图直起身来将断腿的少女整个架起来。
噗…
猛地一口泄气，章丘涨红着脸连着咳嗽，双腿弯曲打颤，震惊无比。
好重！
他自信自己的体能远超同龄的成年男性，这是自己常年从不懈怠的成果。
但眼下，当少女朝着自己稍稍一斜时，膝盖都在打颤，往前半步险些趴下。
重的当然不是少女，而是她身上的甲胄，数百斤也是保守估计，甚至近千斤！
“这还是不是人啊！？”章丘猛地咽下一口唾沫，耳畔便是少女的气息，他不敢随意打量。
更多惊愕与恐惧往往后知后觉，章丘这才想起不久前在派出所初遇他们时，宽大斗篷下，少女着重量如此恐怖的甲胄，却似静步潜行，几乎没有一丝声响！
“哈哈。”
项羽似乎趣味他人吃瘪，她生出覆盖甲胄的手掌，揉搓着章丘脑袋，“小子，是不是心里偷偷骂我不是人呢？”
这种体验，无法形容的怪异。
章丘沉默摇头，目不斜视，紧紧盯着几十米外的派出所，门前高挂的灯泡为他指明方向。
他没有再多问什么，像是应激后的沉默，咬着牙不遗余力地撑着少女。
“嘿。”另一边的童七莫名一笑。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三人用了十多分钟，章丘几乎理解，大汗淋漓，抚着酸痛的肩膀一屁股坐在派出所门前的台阶上。
他掏出对讲机，气喘道：“小云，收到请回答。”
几秒后，小云的声音响起，“我在！你那边什么情况？”
章丘下意识扫了眼同样瘫在身后大厅中的二人，低低回道：“记得军方封锁线内那位老人说起的叫项羽的女孩吗？”
“嗯！”
“我刚刚找到了她！”
小云赶忙问道：“怎么说？”
“很糟糕，他们自称是战士，应该与军方有关？之前是三人同行，但现在他们折损了一位战友，项羽和他另外一个叫做童七的战友也身负重伤…”章丘继续道：“我们返回了派出所，之前还有一辆特警防爆车及救护车驶入深山，应该是增援，但现在一个人都没见到…”
他不敢妄下断语，但见项羽和童七的状况，恐怕那些增援已经遭遇不测。
“哼哼…”少女发出闷哼，左腿扭曲断裂的剧痛绝非常人能忍，此刻她双手拖着地面，趁着依靠半坐起来，依靠在墙边，“都死了。”
她看着章丘，嘴角挂着强忍剧痛拧巴的笑，“而且很快就会跟过来！”
对讲机的传讯并未中断，在此频段中，分散乡镇各处，信号范围内的小云、老王、强子、老陈都能听到，且少女也没有打算隐瞒。
“什么意思？”章丘开口，话音刚落猛地瞪大眼睛，露出了些许惊惧，他想到了刚刚被少女抬指‘抹杀’的那神色怪异的二人，“难不成…”
这反应童七看在眼里，暗自赞许，虚弱开口，“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很糟糕的情况。”
跟着，童七试了一眼色。
这是反应机敏的人才能接收到的讯息，章丘会意，冲对讲机道：“你们稍等，我先与知情者了解情况，随后给你们转达！”
“收到！”小云道。
随后章丘松开对讲机按钮，拖着仍感到酸痛沾黏的身体走向大厅墙角的二人。
灯光折射甲胄寒芒，章丘暗自惊骇，这次他才得以真正看清二人的状态。
甲胄。
机械。
过去与未来的结合，似符咒刻印的纹路实则为机械间的缝隙，以一种头皮发麻的精密组成一个个整体，变作甲胄各个部件覆盖二人脖颈一下的全部身体！
但并不臃肿，贴身，甚至并未掩盖二人身体线条，一眼便知必是‘定制’。
童七以整体作弊似被某种不可想象的巨力两条机械甲胄生生撕断，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止住了鲜血，不少零散受损的机械零件裸露在外，他的甲胄菱角遍布，黑色，一眼看去是‘敦实’与蛮横的感觉。
与之相比，项羽身上的甲胄更加精细，缝隙生成的纹路更多，几乎不见棱角，银色，有一种‘灵巧’且轻飘飘的感觉，但章丘感受过这‘灵巧’背后那恐怖的重量。
项羽左腿连同甲胄弯折扭曲，像是被生生砸断一般，章丘看着眼睛直跳，发自内心的幻痛。
“现在二位能否告诉我一些实情？”章丘停在几步远的位置，不留痕迹地扫过二人的武器。
童七身后落着一把机械大锤，一侧扁平厚重，一侧棱角直突如钉，极具冲击，且他腿部及腰间分别还有机械刀鞘与枪套，里面的东西都还在。
反观项羽，似乎将‘轻便’贯彻到底，全身上下见不到任何武器，除了腰间空着的机械刀鞘，但见识过她此前手段的章丘有所猜测，恐怕这机械甲胄本身就是她最恐怖的武器！
“你好像并没有多么惊讶？”自始至终项羽都在笑，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
换做往常，若章丘碰到这样一个女孩，继续会多几秒注目，觉着可爱，但现在他见对方，只觉得血淋淋的凶悍。
这是一个杀伐决断的战士！
章丘自有判断，他非常清楚‘战士’二字意味着什么，因为曾堵上性命与罪犯搏斗的自己也是战士，而与面前二人相比，他们口中对自我身份的描述，这‘战士’二字便更加沉重。
“我很惊讶。”章丘坦言，就像他觉得少女的笑亦是在掩饰身体的痛苦，每个人的表达方式都不一样，自己看似平静，恰是最为震惊，以至于不知该如何反应，“我甚至觉得你们是那些科幻影视剧中那些所谓的未来战士。”
“那你看我这身帅不帅？”
面对少女这般发问，章丘愣住了，似乎对方总喜欢类似偏离主题的发言，没头没尾的思绪跳脱，下意识道：“确实，真他妈帅啊…”
“哈哈哈…”项羽咧嘴大笑，似乎这夹带粗口的称赞让她很受用，牵动了伤口，疼的直呲牙，但扔笑着。
一旁童七无奈轻叹，他与少女相识多年，知晓其性格如此，越是关键时刻便越要来着突发奇想的‘戏谑’。
轻咳，童七试图拉回主题，时间本就紧迫，“章丘，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涉及到你我性命，时间有限，我说你听，最后决定。”
“好。”章丘凝重点头。
童七，中年男人的名字。
在惨烈搏杀中重创的二人此刻相视，某种默契的交换，他们不见头尾的笑谈令章丘悚然。
未了，项羽摆手，“还愣着干嘛？过来搀着我。”
章丘犯愣，下意识地让了半步，接住了少女的胳膊，他比对方高出近一头，试图直起身来将断腿的少女整个架起来。
噗…
猛地一口泄气，章丘涨红着脸连着咳嗽，双腿弯曲打颤，震惊无比。
好重！
他自信自己的体能远超同龄的成年男性，这是自己常年从不懈怠的成果。
但眼下，当少女朝着自己稍稍一斜时，膝盖都在打颤，往前半步险些趴下。
重的当然不是少女，而是她身上的甲胄，数百斤也是保守估计，甚至近千斤！
“这还是不是人啊！？”章丘猛地咽下一口唾沫，耳畔便是少女的气息，他不敢随意打量。
更多惊愕与恐惧往往后知后觉，章丘这才想起不久前在派出所初遇他们时，宽大斗篷下，少女着重量如此恐怖的甲胄，却似静步潜行，几乎没有一丝声响！
“哈哈。”
项羽似乎趣味他人吃瘪，她生出覆盖甲胄的手掌，揉搓着章丘脑袋，“小子，是不是心里偷偷骂我不是人呢？”
这种体验，无法形容的怪异。
章丘沉默摇头，目不斜视，紧紧盯着几十米外的派出所，门前高挂的灯泡为他指明方向。
他没有再多问什么，像是应激后的沉默，咬着牙不遗余力地撑着少女。
“嘿。”另一边的童七莫名一笑。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三人用了十多分钟，章丘几乎理解，大汗淋漓，抚着酸痛的肩膀一屁股坐在派出所门前的台阶上。
他掏出对讲机，气喘道：“小云，收到请回答。”
几秒后，小云的声音响起，“我在！你那边什么情况？”
章丘下意识扫了眼同样瘫在身后大厅中的二人，低低回道：“记得军方封锁线内那位老人说起的叫项羽的女孩吗？”
“嗯！”
“我刚刚找到了她！”
小云赶忙问道：“怎么说？”
“很糟糕，他们自称是战士，应该与军方有关？之前是三人同行，但现在他们折损了一位战友，项羽和他另外一个叫做童七的战友也身负重伤…”章丘继续道：“我们返回了派出所，之前还有一辆特警防爆车及救护车驶入深山，应该是增援，但现在一个人都没见到…”
他不敢妄下断语，但见项羽和童七的状况，恐怕那些增援已经遭遇不测。
“哼哼…”少女发出闷哼，左腿扭曲断裂的剧痛绝非常人能忍，此刻她双手拖着地面，趁着依靠半坐起来，依靠在墙边，“都死了。”
她看着章丘，嘴角挂着强忍剧痛拧巴的笑，“而且很快就会跟过来！”
对讲机的传讯并未中断，在此频段中，分散乡镇各处，信号范围内的小云、老王、强子、老陈都能听到，且少女也没有打算隐瞒。
“什么意思？”章丘开口，话音刚落猛地瞪大眼睛，露出了些许惊惧，他想到了刚刚被少女抬指‘抹杀’的那神色怪异的二人，“难不成…”
这反应童七看在眼里，暗自赞许，虚弱开口，“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很糟糕的情况。”
跟着，童七试了一眼色。
这是反应机敏的人才能接收到的讯息，章丘会意，冲对讲机道：“你们稍等，我先与知情者了解情况，随后给你们转达！”
“收到！”小云道。
随后章丘松开对讲机按钮，拖着仍感到酸痛沾黏的身体走向大厅墙角的二人。
灯光折射甲胄寒芒，章丘暗自惊骇，这次他才得以真正看清二人的状态。
甲胄。
机械。
过去与未来的结合，似符咒刻印的纹路实则为机械间的缝隙，以一种头皮发麻的精密组成一个个整体，变作甲胄各个部件覆盖二人脖颈一下的全部身体！
但并不臃肿，贴身，甚至并未掩盖二人身体线条，一眼便知必是‘定制’。
童七以整体作弊似被某种不可想象的巨力两条机械甲胄生生撕断，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止住了鲜血，不少零散受损的机械零件裸露在外，他的甲胄菱角遍布，黑色，一眼看去是‘敦实’与蛮横的感觉。
与之相比，项羽身上的甲胄更加精细，缝隙生成的纹路更多，几乎不见棱角，银色，有一种‘灵巧’且轻飘飘的感觉，但章丘感受过这‘灵巧’背后那恐怖的重量。
项羽左腿连同甲胄弯折扭曲，像是被生生砸断一般，章丘看着眼睛直跳，发自内心的幻痛。
“现在二位能否告诉我一些实情？”章丘停在几步远的位置，不留痕迹地扫过二人的武器。
童七身后落着一把机械大锤，一侧扁平厚重，一侧棱角直突如钉，极具冲击，且他腿部及腰间分别还有机械刀鞘与枪套，里面的东西都还在。
反观项羽，似乎将‘轻便’贯彻到底，全身上下见不到任何武器，除了腰间空着的机械刀鞘，但见识过她此前手段的章丘有所猜测，恐怕这机械甲胄本身就是她最恐怖的武器！
“你好像并没有多么惊讶？”自始至终项羽都在笑，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
换做往常，若章丘碰到这样一个女孩，继续会多几秒注目，觉着可爱，但现在他见对方，只觉得血淋淋的凶悍。
这是一个杀伐决断的战士！
章丘自有判断，他非常清楚‘战士’二字意味着什么，因为曾堵上性命与罪犯搏斗的自己也是战士，而与面前二人相比，他们口中对自我身份的描述，这‘战士’二字便更加沉重。
“我很惊讶。”章丘坦言，就像他觉得少女的笑亦是在掩饰身体的痛苦，每个人的表达方式都不一样，自己看似平静，恰是最为震惊，以至于不知该如何反应，“我甚至觉得你们是那些科幻影视剧中那些所谓的未来战士。”
“那你看我这身帅不帅？”
面对少女这般发问，章丘愣住了，似乎对方总喜欢类似偏离主题的发言，没头没尾的思绪跳脱，下意识道：“确实，真他妈帅啊…”
“哈哈哈…”项羽咧嘴大笑，似乎这夹带粗口的称赞让她很受用，牵动了伤口，疼的直呲牙，但扔笑着。
一旁童七无奈轻叹，他与少女相识多年，知晓其性格如此，越是关键时刻便越要来着突发奇想的‘戏谑’。
轻咳，童七试图拉回主题，时间本就紧迫，“章丘，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涉及到你我性命，时间有限，我说你听，最后决定。”
“好。”章丘凝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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