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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苏 醒

    黎明前,风铃镇,柳府

    卧房内,烛光摇曳

    一五岁男孩慢慢睁开眼睛,开始有些迷茫地打量四周,

    “这是在哪?”男孩心里泛起疑惑,只觉一切都很陌生。

    床榻不远处,一五十多岁的妇人,正在席地打坐,似乎发觉男孩有了动静,只是一闪身便出现在床边。

    男孩见到妇人,感觉十分陌生,但似乎又有一点熟悉,脑海中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飞儿少爷,你醒了!”妇人惊喜道。

    “飞儿少爷?”男孩疑惑地重复一句,接着坐了起来。

    听了男孩的话,妇人这才想到什么,脸上的尴尬一掠而过,随即却是双手拥紧男孩:“飞儿,你是我孙儿,我是你的祖母!”

    “……祖母?”男孩依旧疑惑。

    “是啊,你是我的亲孙儿,而我是你的亲祖母!”

    男孩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感觉什么不对,却又感受到对方的关心是真情实意。

    “祖……祖母,我为何什么也不知道?”

    妇人闻言,眼帘低垂一下,似乎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但很快调整了情绪,说道:“这是因为你之前生了一场小病,从今以后,祖母一定要把你照顾好好的!”

    男孩什么也想不起来,感觉非常别扭,两只小手忍不住搓起来,他脑海中突然升起一种感觉,仿佛失去过什么重要东西,却偏偏想不起来是什么。

    妇人注意到男孩的情绪,温柔地抚了抚男孩的头:“飞儿,先不要想太多,你的病刚好,要多休息,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问我!”

    男孩低着头默不作声,对眼前的一切毫无头绪。

    见男孩不语,妇人柔声道:“现在时辰尚早,你想现在便起床,还是再睡一会儿?”

    男孩想想说道:“那我再睡一会儿吧!”

    “那好飞儿,祖母就住在隔壁房间,你若有事就喊我!”

    “嗯,祖……祖母!”云飞依然觉得这个称呼有点陌生。

    “飞儿,你睡吧,我先走了!”妇人为男孩盖好被子,才不舍地离开房间,回眸中充满关切之情。

    妇人来到隔壁房间,立刻打了一个哈气,想到自己连续几日都未曾沾过枕头,向床头看去,被褥都是新的,于是走过去倒头就睡。

    房间内男孩躺在床上,有些百无聊赖,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紧迫感,似乎应当抓紧做什么,可又想不明白,只好继续躺着。

    此时一片寂静,只有摇曳的烛火和窗外的漆黑。

    一只苍蝇落在了他的额头,有些痒。

    他伸手拂了拂,苍蝇却不死心地又落在他鼻尖上。他又挥了挥手,苍蝇便在头顶飞来飞去。

    男孩不耐,立刻一指弹出,苍蝇直接被弹飞出去,跌落到床头的角落死去。

    安静下来后依然睡不着,他伸出两根食指放在一起轻点着……

    一个时辰后,隔壁敲门声响起,房间内的妇人立刻从床上坐起。

    “王夫人,你休息好了吗?主人请您和云飞小少爷过去用饭。”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片刻后,王夫人牵着云飞,在丫鬟引领下来到饭厅。

    此刻厅内有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妇和一名十七八岁的英俊书生。

    二人见到王夫人和云飞,立刻迎上来,口中则满是嘘寒问暖。

    席间,云飞从几人对话中得知,老妇与书生是祖孙关系,也是这里的主人,而自己与祖母则是昨日到此,只因祖母救了这书生一命,二人才这般感恩戴德。令云飞意外的是,祖母似乎是个武林高手……

    事情经过是这样,青年名叫柳风,去郡城参加秋闱,中得头名秀才,昨日在返回途中,离风铃镇三十里时发生了意外。

    柳风当时乘坐的马车上有四人,除他以外,还有驾车的书童,以及同样中了秀才的两位同镇书生。

    长平郡颇为富足,一向盛行文风礼仪,从未出现过强盗,他们却偏偏遇到了。

    而强盗首领居然是个变态,只因柳风异常英俊,他便升起龌龊心思,吩咐四名手下去收取财物,然后将其他人都做掉,他则挟持柳风进入一旁的树林。

    刚一入林中,柳风就听到同伴们的惨叫,而他不想受辱,便要咬舌,这时突闻一声怒叱传来:“无耻恶贼,该死!”

    接着就有炽热的血液溅在脸上,他不由闭了闭眼睛,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这时听到咕咚一声,他微微睁眼,却见强盗头领的头颅滚出很远,随即身体也摔落在地。

    而一旁的树上,正凛然站着一位五十岁出头的妇人,一手持剑,另一手则抱着一男孩,男孩却似在沉睡。

    妇人神色愤怒,又看向林子之外,旋即一屈双膝,如箭矢般疾飞而出。

    片刻,林子外面接连传来四声惨叫……

    当日傍晚,风铃镇传开一个消息,六扇门捕头冷无情追拿松北五恶三千余里,这五个恶徒又刚刚在镇外残害三条人命,终于被冷无情全部捕杀。

    消息会这样传,自然是应王夫人的要求。而冷无情也一直在追拿五名恶徒,只不过事后才赶来。王夫人言明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想被打扰,只想寻一安静所在定居,因此要求柳风与冷无情如是去说。

    在柳风的诚挚相邀下,祖孙二人这才来到柳府。

    柳风的父亲本是一位宋国将军,长期镇守边关,十多年前夫妻二人双双殉国,手下便将柳风送来风铃镇,没多久,柳风的祖父也病故,只余下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好在府中多有田产,生活倒也算富足。

    王夫人并不十分善于言辞,但为人很随和,柳风祖孙也很放得开,尤其见云飞唇红齿白、面目清秀,更是格外喜欢。

    交谈中,当得知云飞二人是来自遥远的南荒国时,柳风的祖母立刻吃惊道:“天呐,南荒国距此足足数万里,你们需要走多久啊!”

    一旁的柳风则插言:“南荒国似乎颇有名气!”

    “对了,我想起来了,南荒国有位鼎鼎大名的‘雪仙子’,她所在的门派好像叫做灵云剑宗。”

    一听到雪仙子三个字,王夫人神色立刻有了很大波动。

    “怎么,你认识那位雪仙子?”柳风的祖母忙问。

    “不!”王夫人摇摇头,随即又道:“只因雪仙子在南荒国是有些名气,但我想不到竟会传到这里!”

    柳风祖母倒是没听说过雪仙子一号人物,她也并不关心修真界的事,于是接着问道:“这孩子的父母如今都在何处?”

    云飞一惊,立刻竖起耳朵,自己居然一直没有想起父母,心中竟也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