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死亡

    这是他决定离开这个世界后的第三天。

    肖泽芒脸色铁青，他似乎不能接受老人的这个决定。

    安乐死

    三天前，老人决定在这今天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他开口跟医生说出这个决定时，医生并不意外，一直以来，这个老人活的十分痛苦，当然是身体上的痛苦，这种痛苦之难熬，老人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

    肖泽芒一直觉得，怎么乐观的老人怎么说都不应该有这样的一面，但事实上，求死，对这个老人，是一种近乎奢侈的结束。

    这时候的肖泽芒又怎么懂。

    房间很安静。

    他那天没有来的及关注到窗外，在这个白墙内，护士拿来了什么东西，她的身后还站着几个人。

    老人在笑。

    他走之前还叫了叫：“小五啊，不要怕。”

    但是小五看不到，他再也没办法看到了。

    房间里，几个人，等着这具身子一点一点冷却下去。

    肖泽芒似乎不是很懂，自己送走的究竟是什么呢。一具尸体，还是一个灵魂。

    老人死后，需要家属回来取回遗体。

    那天只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考究的衣服，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他的大儿子，他跟医院对接好后，将死者送去了火花室，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个尸体一眼，他像是在处理着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如同在等待着某个平出门的瞬间一样的存粹。

    肖泽芒一直在远处，他似乎因为看到这一幕而流露出异常的感觉。

    大抵这才是人类正常的情感？

    面对死亡，他们没有过多的悲恸。

    这只是很平常的一天，而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死去。

    肖泽芒因此有了一周的假期，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总是呈现出老人死亡的安逸。

    那是不在人间留恋的豁达。

    小五怎么样了，没有人知道，也许他在一个新的家庭有了一段新的开始。又也许当他知道老人死后他会很伤心。

    肖泽芒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情绪会影响到自己，他也算是见过了很多的尸体，面对了很多死亡的人吧。

    他只见路上行人纷纷，大家都赶着回家，也许家里有等待他们的人，也许有着他们的责任，这天，他只是在那棵树下多做了些许停留。

    他有太多无法消化的东西，无法言语的东西，但每次坐在这颗古树下，总是那么宁静。他反复的问自己：我的内心足够强大吗？

    这一点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像一颗风干的古树，呆呆地在这儿坐到了夜晚。

    今晚得回十八域了。

    相比别人而言，他无家可回了，身边也没一个留恋的人，他只是走在喧嚣的人群中，与其它任何一个人一样，走的很匆忙。

    他赶在十八域宵禁前，回到了住处。

    住处里吴狄正在大刀阔斧讨论着什么，看到门开后才沉默下来。

    “回来了。”这回是小昭先开的口。

    他反倒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对着吴狄欠身：“嗯，我休息一周。”

    “那太好了，到时候带我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