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挺得住
门口本来没有人，绝对没有人。
可是这个一大爷此时却仿佛就站在门口。
何雨柱既不是瞎子，眼睛也不花，却偏偏没有看见这一大爷是几时出现的，更没有看见他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
忽然间，他就已经站在那里。
许大茂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却将手里的一碗酒轻轻地向一大爷丢了过去，一大爷大袖一挥，酒碗就已到了他的手上，一滴也没有洒出来，他放到鼻子上仔细嗅了嗅，一抿而尽。
然后他才开口笑道：“许大茂的酒果然是好酒。“
许大茂道：“你余老三也不错，手上功夫又进步不少。”
秦淮茹道：“余三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大爷道：“就在你们要死要活去拼命的时候。”
秦淮茹道：“一切可还顺利？”
一大爷道：“剑已取到。”
说着他从背上取下来那柄黑布包裹的漆黑长剑，走到何雨柱的面前。
他看着何雨柱，接着又道：“这位就是何公子？”
何雨柱点头道：“是。“
一大爷道：“这柄剑当真是白云城主叶孤城的飞虹剑？”
何雨柱应声道：“正是飞虹剑。”
一大爷道：“何公子是叶城主的后人？”
何雨柱道：“正是。”
一大爷道：“何公子用这柄剑杀过人？”
何雨柱道：“没有，剑不一定是专门用来杀人的。”
一大爷道：“哦？不杀人难道用它切肉？”
何雨柱凝视着他，一字字道：“救人。”
一大爷道：“怎么救？”
何雨柱道：“用它的魂。”
一大爷道：“剑也有灵魂”
何雨柱道：“当然有，只要你相信，它的魂就在你的心里。”
一大爷道：“你相信？”
何雨柱道：“我相信。”
一大爷道：“当年白云城主就是用这柄剑使出了惊世骇俗的天外飞仙？”
何雨柱道：“正是。”
一大爷目光如电凝视着他，终于双手捧起剑递了过去。
何雨柱缓缓地接过剑，肃然道：“多谢。”
一大爷忽然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次的麻烦越来越多了。“
秦淮茹抢着问道：“什么麻烦？”
一大爷道：“淮南鹰爪门司徒笑，五虎断门刀彭天刚，还有丐帮的九袋长老吴是非都已到了少林寺。“
许大茂道：“想不到丐帮这群老叫花子也来淌这场浑水。“
一大爷道：“但这些人与另一个人比起来，就不算是麻烦了。”
许大茂道：“是谁？”
一大爷道：“薛红玉。“
秦淮茹又抢着问道：”薛红玉是谁？“
一大爷道：“江湖中只有一个薛红玉。”
许大茂道：“是不是江南薛家庄那个薛红玉？”
一大爷一字字道：“就是那个薛红玉。”
许大茂瞳孔开始收缩，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了。
一大爷又接着道：“薛红玉和昔年天下第一剑薛衣人一样也是剑痴，据说他的剑法已继承了薛衣人的衣钵。”
许大茂又叹了口气，道：“看来这麻烦当真不小。”
一大爷道：“的确不小。”
何雨柱道：“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还是人，只要是人就总有法子应付的，我真正担心的是一些披着人皮的豺狼。”
他们当然知道何雨柱说的是哪些人，每个人的心里仿佛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已是黄昏，天色渐暗，空气变冷。
暮色笼罩着山谷，山虫躲在毛草丛里低声鸣啾，山谷里显得出奇的寂静。
用过了晚饭，每个人都觉得很疲倦了，非常疲倦。
许大茂道：“现在我们只剩下一件事可做了。”
一大爷道：“什么事？”
许大茂道：“睡觉。”
一大爷怔了怔，失笑道：“现在这局面，你还睡得着？”
许大茂反问道：“这法子有什么不好？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一大爷拍手道：“对，睡足了精神，好痛痛快快地对付他们。”
何雨柱道：“要睡也得轮班睡。”
秦淮茹道：“不错，我跟你防守上半夜，到三更时再叫许大茂和余三叔起来。”
许大茂忽然道：“这样子不行，还是我跟你一班好。”
秦淮茹道：“为什么？”
许大茂眯着眼笑着瞟了何雨柱一眼，道：“你们两个人话太多，聊得兴起，只怕别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秦淮茹忽然低着头走了出去，因为她美丽苍白的脸颊忽然有点发红了。
何雨柱道：“我还是跟秦淮茹一起的好，两个人说说笑笑，才不会睡觉。”
他嘴里说着，人已经跟了出去。
长廊里很暗。
秦淮茹走进去，找了一方长凳，坐了下来。
何雨柱也走了进去，坐了下来。
星光从屋檐上斜照下来，照着秦淮茹的脸，照着秦淮茹的眼睛。
她的眼波比天边的星光更明亮，更温柔。
何雨柱在旁边看着，忽然笑道：“你实在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好看多了。”
秦淮茹扳着脸，道：“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样子？“
何雨柱道：“反正没有现在这么好看，这么温柔。”
秦淮茹冷冷道：“你是不是见到好看的女人都会这么说？”
何雨柱道：“江湖中好看的女人很多，但是如你这般的，只有一个。”
秦淮茹咬着嘴唇，道：“是吗？听说那位慕容姑娘，跟你关系就很好。”
何雨柱笑笑，道：“你在吃醋？“
秦淮茹瞪了他一眼，立刻又扭过头去，道：“我吃什么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雨柱思索了半晌，忽然道：“其实我还真有点担心她，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秦淮茹道：“你是不是想去找她？”
何雨柱忽然一把将她拉过来，好像要抱住她的样子。
秦淮茹失声道：“你.......你干什么？”
何雨柱道：“你说的不错。”
他眼珠子一转，眼睛亮了起来，喃喃道：“或许这是唯一的线索。”
秦淮茹又瞪了他一眼，道：“什么线索？”
何雨柱道：“当然是慕容小玉。”
秦淮茹一脸疑惑，道：“她身上有什么线索？”
何雨柱道：“你还记不记得慕容渊是怎么遇害的？”
秦淮茹皱眉道：“当然记得。”
何雨柱道：“慕容渊被害那天晚上在现场的，除了我和慕容小玉，还有谁？”
秦淮茹失声道：“卫九！”
何雨柱道：“不错，只要找到慕容小玉，就一定能找到卫九。”
秦淮茹道：“找到卫九有什么用？”
何雨柱道：“当时卫九比我们更早赶到，而且还跟凶手动手了。”
秦淮茹道：“但是他并没有看清楚凶手的长相。”
何雨柱道：“虽然没有看清楚长相，但是身高，性别，武功这些都可以判断出来的。”
他顿了一顿，思索了半晌，又接着道：“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秦淮茹道：“哪一点？”
何雨柱道：“凶手的左肩已经被卫九的刀所伤，一个受了伤，武功又这么高的人，要找的范围就小多了。”
秦淮茹道：“但是你不要忘了，他老子就是卫八太爷，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们两父子串通起来演的一出对手戏。”
何雨柱道：“的确有可能，但是他的断臂又怎么解释？”
秦淮茹道：“有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本来就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的。”
何雨柱道：“不管怎样，卫九都是唯一与凶手接触过的人，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线索。“
秦淮茹沉吟着，淡淡道：“你以为这主意很好？“
何雨柱道：“就算不好，也得试试，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死。总得想法子去解决。”
秦淮茹道：“没准他们现在就在外面等着你自动送上门去。”
何雨柱道：“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赌，还有一线生机。”
秦淮茹叹了口气，道：“好吧，这次我就听你的，看看你这个主意到底行不行得通。”
何雨柱笑道：“有主意总比没有主意好些。”
秦淮茹道：“我们最好还是和许大茂跟余三叔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何雨柱道：“我们现在就回去找他们。”
就在他们穿过长廊，回到草庐门前的时候，忽然就听见了一声惨呼！
门是半掩着的，何雨柱一个箭步闪电般地冲了进去。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许大茂呆呆地立在那里，他的脸色显得极其惊惶而恼怒。
一大爷静静地躺在草席上，已经没有了呼吸，因为他已经死了！
尸体上没有血渍，也没有伤口，致命的原因是他的心脉被人用内家掌力震断。
一种极阴柔的内家掌力，震断人的心脉后，不留丝毫掌印痕迹。
秦淮茹失声惊呼：“余三叔！”
许大茂握紧双拳，他的瞳孔已经变成血红，他用麻布将一大爷的尸体缓缓地遮盖起来。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跟余老三相识已经有十五年了。”
何雨柱道：“我懂。”
许大茂道：“你真的懂？”
何雨柱凝视着许大茂，正色道：“是的。”
秦淮茹颤声道：“究竟是谁杀了余三叔？”
许大茂沉默了半晌，忽然一字一句道：“不管是谁杀了他，我都要他付出代价！”
何雨柱道：“仇是一定要报的，但现在我们必须要走了。“
许大茂道：“不错，的确该走了，他们既能无声无息地杀死余老三，说明已经闯进来了。”
秦淮茹道：“他们那么多人，光明正大地闯进来我们也未免招架得住，为什么要偷袭？”
何雨柱道：“那只因他们不想让我们死得太快。”
秦淮茹不解道：“哦？”
何雨柱脸色凝重，慢慢地接道：“因为他们知道一个人在等死的那种恐惧，比死还要痛苦得多。“
秦淮茹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没什么了不起，人多势众还要鬼鬼祟祟。”
她接着又道：“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何雨柱道：“不知道。”
秦淮茹道：“你也不知道？”
何雨柱道：“我只知道他们若还没有杀死我们，就绝不会走。”
许大茂道：“所以我们现在必须离开，山谷瀑布后面有一条密道，可以直达山下。”
何雨柱道：“那我们现在就走。”
秦淮茹望着草席上一大爷的尸身，凄然道：“可是余三叔......”
许大茂道：“余老三交给我，你们先走一步。”
说着已经将门让开，何雨柱立刻走了出去。
突然间，一记铁掌打在他的左后肩，长剑“叮”的跌落在地。
接着，又一记比铁锤还硬的拳头，打在他腰下的命门穴上，他的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这时候，许大茂才纵声大笑起来，一击得手，这一连贯的招式仿佛一气呵成，他自己也觉得很满意。
秦淮茹惊呼道：“许大茂，你干什么？”
许大茂道：“姑娘，东躲XZ的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你不要怪我，不如我们一起把他交给卫八太爷，只有这样才能得以保全。”
秦淮茹跑过去，搀扶着倒在地上何雨柱，狠狠地瞪着许大茂，大声道：“你真是看错了你，你真是个败类。”
许大茂道：“随你怎么说，如果你不想陪他一起死，就按我说的做。”
秦淮茹恨恨道：“余三叔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许大茂道：“那只怪他自己不识时务，油盐不进。”
秦淮茹道：“我早就该想到，余三叔的轻功冠绝天下，如果不是毫无防备，根本没人能杀得了他。”
许大茂道：“可惜现在已经太迟了，你还是想想你们自己吧！”
他看着倒在地上满脸痛苦的何雨柱，他忽然又微笑着面对他，道：“你想不到吧。”
何雨柱着，道：“我的确想不到，因为我认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他尽力使自己保持平静，既然已经输了，为什么不输得漂亮一些？
许大茂微笑道：“谁说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一直都是你的朋友。“
何雨柱道：“现在呢？”
许大茂道：“现在就得看你了。”
何雨柱道：“看我是不是肯听话？”
许大茂道：“一点也不错。”
何雨柱道：“我若不肯听话呢？你别忘了，你虽然击倒了我，但秦淮茹的魔刀照样也可以杀你。”
许大茂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慢道：“，我也已经老了，一个年华老去的人，要在江湖上混，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没有硬的后台支持，我就算死不了，也决不会活得这么舒服。”
何雨柱道：“谁在支持你？”
许大茂道：“你猜不出？”
何雨柱终于明白，
许大茂叹道：“我知道你总会明白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他转头望了望窗外的星光，又慢慢接道：”所以现在只要你们随便动一动，我保证外面就有二三十把刀从不同的方向飞进来。“
何雨柱道：“先说说你的条件。”
许大茂道：“五年前，我跟你现在一样，也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何雨柱道：“你当然选择了第一条。“
许大茂笑道：“我想很多人都会选第一条的。”
何雨柱道：“不错，谁也不能说你选错了。”
许大茂道：“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当然也要给你两条路。”
何雨柱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好朋友。”
许大茂道：“第一条路和我一样，，我保证以后你在江湖上混的日子比现在舒服一百倍。”
何雨柱苦笑道：“只可惜我这个人天生就是个穷苦命，舒服的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
许大茂道：“，卫八太爷的手段想必你也清楚得很。”
何雨柱道：“有一点，我没想明白。”
许大茂道：“哦”
许大茂沉吟着，淡淡道：“这件事你永远想不明白的。“
何雨柱道：“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也未必会相信的。”
许大茂道：“什么事？”
何雨柱道：“我说我根本没有受伤，你当然不会相信。“
许大茂怔了怔，失笑道：“我一定不会相信，别的不说，我对我这双铁掌一向很有把握。”
他嘴里说着不信，还是忍不住向何雨柱受伤的部位瞟过去，他手上的青筋也紧张了一下。
何雨柱的肘，背双手突然同时用力，向左翻出，弹起。
他人一翻起来，手已握住了剑柄。
一剑斜斜地向许大茂的肋下刺了过去，许大茂展开身形向右侧一避。
就在这时，忽然间，“叮”的一响，从秦淮茹身上发出来几十根牛芒般的毒针，已全部打在许大茂的脸上，打在他的眼睛里。
他以手掩面，狂吼着颤声叫道：“大搜魂针！”
秦淮茹冷冷道：“既然你知道这是大搜魂针，你就更应该知道中了针的后果。”
许大茂忽然发疯扑到何雨柱身上，仿佛还想跟何雨柱拼命，可是他身子一跌，就不会动了。
他的脸色瞬间已变成了惨碧色，就连眼睛里流出来的血也是惨碧色的。
地上阴冷而潮湿，星光从窗外淡淡地照进来。
夜色渐深，窗外忽然刮起了一阵风，吹得破旧的窗纸“嗖嗖”地作响。
何雨柱终于又重重地跌了下去，他当然已经受伤了，为了刚才那一击，他已经用了最后的气力。
他躺在地上，嘴角忍不住渗出一口鲜血，鲜血顺着脖子浸透了他的衣裳。
秦淮茹的眼角已有晶莹的泪珠，她俯下身来，扶着何雨柱，将两颗黑色的药丸塞入他的嘴里。
然后她才轻声道：“你好好地躺着，这是天魔圣血膏，两个时辰就能见效。”
何雨柱苦笑道：“我还挺得住。”
秦淮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刚才好险，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暗器的？“
何雨柱的眼睛张得很大，凝视着她，缓缓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奇怪你在旁边站了那么久一直没有说话。”
秦淮茹道：“就因为我一直没有说话，你就知道我身上有暗器？”
何雨柱道：“不知道，但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秦淮茹道：“你凭什么相信我？”
何雨柱笑道：“就凭你是秦淮茹，聪明的秦淮茹。”
秦淮茹悄悄地擦干了眼泪，柔声道：“这个时候你倒拍起马屁来了。”
何雨柱几乎已经忘记了疼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淮茹，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秦淮茹道：“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怎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死掉，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又红了。
她又看了看地上许大茂的尸体，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说不出的伤痛。无论如何，这人曾经总算是他的亲人，假如还有选择的余地，她实在不愿这么做。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何雨柱在心里叹息着：“终于来了。”他知道卫八太爷那帮人迟早会找到这里的。
“卫堂主，你确定是这里不会错？”
“决不会错。”
“司徒大侠，这里看起来真不像是。”
，你可不要轻敌，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
“不错，要想知道究竟，还是得进去里面才知道。”
“我觉得这个山谷看起来很诡秘，我们进来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说不定他们都躲在暗处盯着我们呢？”
卫八太爷，无风大师，司徒笑，彭天刚，果然全都来了。
何雨柱的手已经握紧剑柄，秦淮茹的手也紧紧地抓住了何雨柱的胳膊，她的手心已沁出了冷汗。
何雨柱看着秦淮茹，忽然悄声道：“你从后边的窗户出去，先进密道，我拖住他们。”
秦淮茹看着何雨柱，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动。
何雨柱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惜。
秦淮茹眼睛里的表情却很复杂，她的心当然很乱。
何雨柱忽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不愿意一个人离开这里。”
秦淮茹的眼圈已经红了，她勉强笑了笑，道：“有些事我的确做不出，我更舍不得离开你。”
何雨柱道：“你知道我的轻功一向很不错，你先进密道，我随后脱身与你会合。”
秦淮茹凝视着他，道：“我决不会一个人走的。”
何雨柱道：“难道你真的要陪我留在这里？哪怕是死也不走？”
秦淮茹道：“当然是真的。”
何雨柱道：“如果你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你实在没有必要这样。”
秦淮茹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有你就有我。“
何雨柱道：“你不后悔？”
秦淮茹道：“我为什么要后悔？”
何雨柱忽然笑了，秦淮茹也笑了，他们的笑容里虽然带着凄凉，却又充满柔情蜜意。
现在何雨柱只希望卫八太爷他们能在外面多商议一阵子，等他的气力恢复一些再进来。
可是这个一大爷此时却仿佛就站在门口。
何雨柱既不是瞎子，眼睛也不花，却偏偏没有看见这一大爷是几时出现的，更没有看见他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
忽然间，他就已经站在那里。
许大茂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却将手里的一碗酒轻轻地向一大爷丢了过去，一大爷大袖一挥，酒碗就已到了他的手上，一滴也没有洒出来，他放到鼻子上仔细嗅了嗅，一抿而尽。
然后他才开口笑道：“许大茂的酒果然是好酒。“
许大茂道：“你余老三也不错，手上功夫又进步不少。”
秦淮茹道：“余三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大爷道：“就在你们要死要活去拼命的时候。”
秦淮茹道：“一切可还顺利？”
一大爷道：“剑已取到。”
说着他从背上取下来那柄黑布包裹的漆黑长剑，走到何雨柱的面前。
他看着何雨柱，接着又道：“这位就是何公子？”
何雨柱点头道：“是。“
一大爷道：“这柄剑当真是白云城主叶孤城的飞虹剑？”
何雨柱应声道：“正是飞虹剑。”
一大爷道：“何公子是叶城主的后人？”
何雨柱道：“正是。”
一大爷道：“何公子用这柄剑杀过人？”
何雨柱道：“没有，剑不一定是专门用来杀人的。”
一大爷道：“哦？不杀人难道用它切肉？”
何雨柱凝视着他，一字字道：“救人。”
一大爷道：“怎么救？”
何雨柱道：“用它的魂。”
一大爷道：“剑也有灵魂”
何雨柱道：“当然有，只要你相信，它的魂就在你的心里。”
一大爷道：“你相信？”
何雨柱道：“我相信。”
一大爷道：“当年白云城主就是用这柄剑使出了惊世骇俗的天外飞仙？”
何雨柱道：“正是。”
一大爷目光如电凝视着他，终于双手捧起剑递了过去。
何雨柱缓缓地接过剑，肃然道：“多谢。”
一大爷忽然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次的麻烦越来越多了。“
秦淮茹抢着问道：“什么麻烦？”
一大爷道：“淮南鹰爪门司徒笑，五虎断门刀彭天刚，还有丐帮的九袋长老吴是非都已到了少林寺。“
许大茂道：“想不到丐帮这群老叫花子也来淌这场浑水。“
一大爷道：“但这些人与另一个人比起来，就不算是麻烦了。”
许大茂道：“是谁？”
一大爷道：“薛红玉。“
秦淮茹又抢着问道：”薛红玉是谁？“
一大爷道：“江湖中只有一个薛红玉。”
许大茂道：“是不是江南薛家庄那个薛红玉？”
一大爷一字字道：“就是那个薛红玉。”
许大茂瞳孔开始收缩，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了。
一大爷又接着道：“薛红玉和昔年天下第一剑薛衣人一样也是剑痴，据说他的剑法已继承了薛衣人的衣钵。”
许大茂又叹了口气，道：“看来这麻烦当真不小。”
一大爷道：“的确不小。”
何雨柱道：“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还是人，只要是人就总有法子应付的，我真正担心的是一些披着人皮的豺狼。”
他们当然知道何雨柱说的是哪些人，每个人的心里仿佛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已是黄昏，天色渐暗，空气变冷。
暮色笼罩着山谷，山虫躲在毛草丛里低声鸣啾，山谷里显得出奇的寂静。
用过了晚饭，每个人都觉得很疲倦了，非常疲倦。
许大茂道：“现在我们只剩下一件事可做了。”
一大爷道：“什么事？”
许大茂道：“睡觉。”
一大爷怔了怔，失笑道：“现在这局面，你还睡得着？”
许大茂反问道：“这法子有什么不好？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一大爷拍手道：“对，睡足了精神，好痛痛快快地对付他们。”
何雨柱道：“要睡也得轮班睡。”
秦淮茹道：“不错，我跟你防守上半夜，到三更时再叫许大茂和余三叔起来。”
许大茂忽然道：“这样子不行，还是我跟你一班好。”
秦淮茹道：“为什么？”
许大茂眯着眼笑着瞟了何雨柱一眼，道：“你们两个人话太多，聊得兴起，只怕别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秦淮茹忽然低着头走了出去，因为她美丽苍白的脸颊忽然有点发红了。
何雨柱道：“我还是跟秦淮茹一起的好，两个人说说笑笑，才不会睡觉。”
他嘴里说着，人已经跟了出去。
长廊里很暗。
秦淮茹走进去，找了一方长凳，坐了下来。
何雨柱也走了进去，坐了下来。
星光从屋檐上斜照下来，照着秦淮茹的脸，照着秦淮茹的眼睛。
她的眼波比天边的星光更明亮，更温柔。
何雨柱在旁边看着，忽然笑道：“你实在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好看多了。”
秦淮茹扳着脸，道：“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样子？“
何雨柱道：“反正没有现在这么好看，这么温柔。”
秦淮茹冷冷道：“你是不是见到好看的女人都会这么说？”
何雨柱道：“江湖中好看的女人很多，但是如你这般的，只有一个。”
秦淮茹咬着嘴唇，道：“是吗？听说那位慕容姑娘，跟你关系就很好。”
何雨柱笑笑，道：“你在吃醋？“
秦淮茹瞪了他一眼，立刻又扭过头去，道：“我吃什么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雨柱思索了半晌，忽然道：“其实我还真有点担心她，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秦淮茹道：“你是不是想去找她？”
何雨柱忽然一把将她拉过来，好像要抱住她的样子。
秦淮茹失声道：“你.......你干什么？”
何雨柱道：“你说的不错。”
他眼珠子一转，眼睛亮了起来，喃喃道：“或许这是唯一的线索。”
秦淮茹又瞪了他一眼，道：“什么线索？”
何雨柱道：“当然是慕容小玉。”
秦淮茹一脸疑惑，道：“她身上有什么线索？”
何雨柱道：“你还记不记得慕容渊是怎么遇害的？”
秦淮茹皱眉道：“当然记得。”
何雨柱道：“慕容渊被害那天晚上在现场的，除了我和慕容小玉，还有谁？”
秦淮茹失声道：“卫九！”
何雨柱道：“不错，只要找到慕容小玉，就一定能找到卫九。”
秦淮茹道：“找到卫九有什么用？”
何雨柱道：“当时卫九比我们更早赶到，而且还跟凶手动手了。”
秦淮茹道：“但是他并没有看清楚凶手的长相。”
何雨柱道：“虽然没有看清楚长相，但是身高，性别，武功这些都可以判断出来的。”
他顿了一顿，思索了半晌，又接着道：“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秦淮茹道：“哪一点？”
何雨柱道：“凶手的左肩已经被卫九的刀所伤，一个受了伤，武功又这么高的人，要找的范围就小多了。”
秦淮茹道：“但是你不要忘了，他老子就是卫八太爷，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们两父子串通起来演的一出对手戏。”
何雨柱道：“的确有可能，但是他的断臂又怎么解释？”
秦淮茹道：“有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本来就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的。”
何雨柱道：“不管怎样，卫九都是唯一与凶手接触过的人，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线索。“
秦淮茹沉吟着，淡淡道：“你以为这主意很好？“
何雨柱道：“就算不好，也得试试，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死。总得想法子去解决。”
秦淮茹道：“没准他们现在就在外面等着你自动送上门去。”
何雨柱道：“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赌，还有一线生机。”
秦淮茹叹了口气，道：“好吧，这次我就听你的，看看你这个主意到底行不行得通。”
何雨柱笑道：“有主意总比没有主意好些。”
秦淮茹道：“我们最好还是和许大茂跟余三叔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何雨柱道：“我们现在就回去找他们。”
就在他们穿过长廊，回到草庐门前的时候，忽然就听见了一声惨呼！
门是半掩着的，何雨柱一个箭步闪电般地冲了进去。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许大茂呆呆地立在那里，他的脸色显得极其惊惶而恼怒。
一大爷静静地躺在草席上，已经没有了呼吸，因为他已经死了！
尸体上没有血渍，也没有伤口，致命的原因是他的心脉被人用内家掌力震断。
一种极阴柔的内家掌力，震断人的心脉后，不留丝毫掌印痕迹。
秦淮茹失声惊呼：“余三叔！”
许大茂握紧双拳，他的瞳孔已经变成血红，他用麻布将一大爷的尸体缓缓地遮盖起来。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跟余老三相识已经有十五年了。”
何雨柱道：“我懂。”
许大茂道：“你真的懂？”
何雨柱凝视着许大茂，正色道：“是的。”
秦淮茹颤声道：“究竟是谁杀了余三叔？”
许大茂沉默了半晌，忽然一字一句道：“不管是谁杀了他，我都要他付出代价！”
何雨柱道：“仇是一定要报的，但现在我们必须要走了。“
许大茂道：“不错，的确该走了，他们既能无声无息地杀死余老三，说明已经闯进来了。”
秦淮茹道：“他们那么多人，光明正大地闯进来我们也未免招架得住，为什么要偷袭？”
何雨柱道：“那只因他们不想让我们死得太快。”
秦淮茹不解道：“哦？”
何雨柱脸色凝重，慢慢地接道：“因为他们知道一个人在等死的那种恐惧，比死还要痛苦得多。“
秦淮茹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没什么了不起，人多势众还要鬼鬼祟祟。”
她接着又道：“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何雨柱道：“不知道。”
秦淮茹道：“你也不知道？”
何雨柱道：“我只知道他们若还没有杀死我们，就绝不会走。”
许大茂道：“所以我们现在必须离开，山谷瀑布后面有一条密道，可以直达山下。”
何雨柱道：“那我们现在就走。”
秦淮茹望着草席上一大爷的尸身，凄然道：“可是余三叔......”
许大茂道：“余老三交给我，你们先走一步。”
说着已经将门让开，何雨柱立刻走了出去。
突然间，一记铁掌打在他的左后肩，长剑“叮”的跌落在地。
接着，又一记比铁锤还硬的拳头，打在他腰下的命门穴上，他的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这时候，许大茂才纵声大笑起来，一击得手，这一连贯的招式仿佛一气呵成，他自己也觉得很满意。
秦淮茹惊呼道：“许大茂，你干什么？”
许大茂道：“姑娘，东躲XZ的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你不要怪我，不如我们一起把他交给卫八太爷，只有这样才能得以保全。”
秦淮茹跑过去，搀扶着倒在地上何雨柱，狠狠地瞪着许大茂，大声道：“你真是看错了你，你真是个败类。”
许大茂道：“随你怎么说，如果你不想陪他一起死，就按我说的做。”
秦淮茹恨恨道：“余三叔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许大茂道：“那只怪他自己不识时务，油盐不进。”
秦淮茹道：“我早就该想到，余三叔的轻功冠绝天下，如果不是毫无防备，根本没人能杀得了他。”
许大茂道：“可惜现在已经太迟了，你还是想想你们自己吧！”
他看着倒在地上满脸痛苦的何雨柱，他忽然又微笑着面对他，道：“你想不到吧。”
何雨柱着，道：“我的确想不到，因为我认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他尽力使自己保持平静，既然已经输了，为什么不输得漂亮一些？
许大茂微笑道：“谁说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一直都是你的朋友。“
何雨柱道：“现在呢？”
许大茂道：“现在就得看你了。”
何雨柱道：“看我是不是肯听话？”
许大茂道：“一点也不错。”
何雨柱道：“我若不肯听话呢？你别忘了，你虽然击倒了我，但秦淮茹的魔刀照样也可以杀你。”
许大茂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慢道：“，我也已经老了，一个年华老去的人，要在江湖上混，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没有硬的后台支持，我就算死不了，也决不会活得这么舒服。”
何雨柱道：“谁在支持你？”
许大茂道：“你猜不出？”
何雨柱终于明白，
许大茂叹道：“我知道你总会明白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他转头望了望窗外的星光，又慢慢接道：”所以现在只要你们随便动一动，我保证外面就有二三十把刀从不同的方向飞进来。“
何雨柱道：“先说说你的条件。”
许大茂道：“五年前，我跟你现在一样，也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何雨柱道：“你当然选择了第一条。“
许大茂笑道：“我想很多人都会选第一条的。”
何雨柱道：“不错，谁也不能说你选错了。”
许大茂道：“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当然也要给你两条路。”
何雨柱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好朋友。”
许大茂道：“第一条路和我一样，，我保证以后你在江湖上混的日子比现在舒服一百倍。”
何雨柱苦笑道：“只可惜我这个人天生就是个穷苦命，舒服的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
许大茂道：“，卫八太爷的手段想必你也清楚得很。”
何雨柱道：“有一点，我没想明白。”
许大茂道：“哦”
许大茂沉吟着，淡淡道：“这件事你永远想不明白的。“
何雨柱道：“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也未必会相信的。”
许大茂道：“什么事？”
何雨柱道：“我说我根本没有受伤，你当然不会相信。“
许大茂怔了怔，失笑道：“我一定不会相信，别的不说，我对我这双铁掌一向很有把握。”
他嘴里说着不信，还是忍不住向何雨柱受伤的部位瞟过去，他手上的青筋也紧张了一下。
何雨柱的肘，背双手突然同时用力，向左翻出，弹起。
他人一翻起来，手已握住了剑柄。
一剑斜斜地向许大茂的肋下刺了过去，许大茂展开身形向右侧一避。
就在这时，忽然间，“叮”的一响，从秦淮茹身上发出来几十根牛芒般的毒针，已全部打在许大茂的脸上，打在他的眼睛里。
他以手掩面，狂吼着颤声叫道：“大搜魂针！”
秦淮茹冷冷道：“既然你知道这是大搜魂针，你就更应该知道中了针的后果。”
许大茂忽然发疯扑到何雨柱身上，仿佛还想跟何雨柱拼命，可是他身子一跌，就不会动了。
他的脸色瞬间已变成了惨碧色，就连眼睛里流出来的血也是惨碧色的。
地上阴冷而潮湿，星光从窗外淡淡地照进来。
夜色渐深，窗外忽然刮起了一阵风，吹得破旧的窗纸“嗖嗖”地作响。
何雨柱终于又重重地跌了下去，他当然已经受伤了，为了刚才那一击，他已经用了最后的气力。
他躺在地上，嘴角忍不住渗出一口鲜血，鲜血顺着脖子浸透了他的衣裳。
秦淮茹的眼角已有晶莹的泪珠，她俯下身来，扶着何雨柱，将两颗黑色的药丸塞入他的嘴里。
然后她才轻声道：“你好好地躺着，这是天魔圣血膏，两个时辰就能见效。”
何雨柱苦笑道：“我还挺得住。”
秦淮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刚才好险，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暗器的？“
何雨柱的眼睛张得很大，凝视着她，缓缓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奇怪你在旁边站了那么久一直没有说话。”
秦淮茹道：“就因为我一直没有说话，你就知道我身上有暗器？”
何雨柱道：“不知道，但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秦淮茹道：“你凭什么相信我？”
何雨柱笑道：“就凭你是秦淮茹，聪明的秦淮茹。”
秦淮茹悄悄地擦干了眼泪，柔声道：“这个时候你倒拍起马屁来了。”
何雨柱几乎已经忘记了疼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淮茹，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秦淮茹道：“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怎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死掉，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又红了。
她又看了看地上许大茂的尸体，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说不出的伤痛。无论如何，这人曾经总算是他的亲人，假如还有选择的余地，她实在不愿这么做。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何雨柱在心里叹息着：“终于来了。”他知道卫八太爷那帮人迟早会找到这里的。
“卫堂主，你确定是这里不会错？”
“决不会错。”
“司徒大侠，这里看起来真不像是。”
，你可不要轻敌，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
“不错，要想知道究竟，还是得进去里面才知道。”
“我觉得这个山谷看起来很诡秘，我们进来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说不定他们都躲在暗处盯着我们呢？”
卫八太爷，无风大师，司徒笑，彭天刚，果然全都来了。
何雨柱的手已经握紧剑柄，秦淮茹的手也紧紧地抓住了何雨柱的胳膊，她的手心已沁出了冷汗。
何雨柱看着秦淮茹，忽然悄声道：“你从后边的窗户出去，先进密道，我拖住他们。”
秦淮茹看着何雨柱，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动。
何雨柱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惜。
秦淮茹眼睛里的表情却很复杂，她的心当然很乱。
何雨柱忽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不愿意一个人离开这里。”
秦淮茹的眼圈已经红了，她勉强笑了笑，道：“有些事我的确做不出，我更舍不得离开你。”
何雨柱道：“你知道我的轻功一向很不错，你先进密道，我随后脱身与你会合。”
秦淮茹凝视着他，道：“我决不会一个人走的。”
何雨柱道：“难道你真的要陪我留在这里？哪怕是死也不走？”
秦淮茹道：“当然是真的。”
何雨柱道：“如果你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你实在没有必要这样。”
秦淮茹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有你就有我。“
何雨柱道：“你不后悔？”
秦淮茹道：“我为什么要后悔？”
何雨柱忽然笑了，秦淮茹也笑了，他们的笑容里虽然带着凄凉，却又充满柔情蜜意。
现在何雨柱只希望卫八太爷他们能在外面多商议一阵子，等他的气力恢复一些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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