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心炎
下了楼，在霍德的领路下，三人向着和昨天相反的方向前行。
王渊认得出，现在他们是朝那片帮派驻地前进。
霍德走路时带着一种无人可挡的气势，看着他的背影，王渊对妮欧问道：“你有个机器人助手？”
“霍德不是机器人。”妮欧回复。
她解释说，霍德那全身金属的外表只是他义体化很高，又因为异于常人的审美，导致他根本不用仿生皮肤给自己打造一个人类外形。
不是机器人？
王渊在这世界听了很多人的心声，他们心里都有大量的杂乱讯号，妮欧与众不同，但也时常出现心声。
而霍德？他的讯号和心声王渊全都没有探测到。
这种迹象，之前只在死物之上感受过。
这不是机器人还是什么？
在王渊的角度，霍德怎么看都是机器人，最多是一个不认为自己是机器人的机器人。
它的程序是怎么设计的？又为什么是妮欧的助手？
王渊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垃圾场。”
“你昨天说你以前常去。”
妮欧道：“嗯，有时候被丢到垃圾场的，不仅仅是霞之城的垃圾。”
少女说，之所以垃圾场会有很多拾荒者，是因为那里面除了正常运送的垃圾，还包括铠核在城内使用武力后，交火双方损坏的机械残骸。
“霍德不记得自己的过往，但我猜他是被当成损坏的机器人丢进去了。”妮欧说，“我把他捡到的时候，他身体基本完全损毁，现在这样子是我给他造的。”
“怎么不造的好看点。”
妮欧左右摇头，带得粉色长发在颈后跳动。
“我试过。说到这个，我当时都要被他气死了。”
“怎么说？”
“我当时问他是男是女，想要什么样的外表，他说‘万物皆是虚无，在涅什么的尽头，性别毫无意义’。”
“涅槃？”
“哦对，是这个词。”
“然后呢？”
“然后我先给他做了个女性外表，被他几天就损坏了。又做了个男性外表，也是几天就损坏了。”
妮欧对自己曾经的白费功夫忿忿不平，“虽然当时和拾荒者竞争会有冲突，但那么高效的损坏了仿生外装，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因为有当初的事情，所以霍德就一直以现在这个状态示人。
“至于他说话的口气，他就是那样子的。最近达生的探子很多，他对陌生人会有戒备。”
妮欧轻声道：“要是你生气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少女表示，霍德和即将要去的狼牙帮都和她是盟友，多年来经常合作对抗外敌。
形形色色的人王渊也见多了，他没有很生气。
不如说，在神秘吊坠带他穿越的角度，他反而安心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路都好像太顺了。刚落地就遇到妮欧，一路被她帮助，蹭吃蹭喝蹭玩……突然出现点不和谐要素，他才更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只是他觉得要关注的是，妮欧的情绪出现了变动。
如果说原先她的内心是一片美丽平静的湖面的话，现在则像是湖面上空飘来了一片乌云，也刮起了风，湖面因此出现了浪花。
只是那片乌云的真身还没有表露。
而另一件事情，王渊是忍不住想了解一下。
“达生的探子这个词我听过好多次了。”
“啊，是啊。”妮欧挠了下头发，“你总是被误解，确实该和你说一下了。在最近，达生正在向枯鬼街渗透。”
王渊问：“达生是芯片生产商，和铠核是对头，也有合作关系，对吧？”
“嗯。”妮欧点点头，“霞之城是铠核地盘，我们猜，达生想打出一个缺口。”
“他们想利用枯鬼街。”王渊推测。
“枯鬼街的帮派，基本什么活都接。”妮欧说道：“以前狼牙帮也接过达生的委托，去袭击铠核的车队……”
一开始，枯鬼街的帮派都乐于看到这两家大公司狗咬狗。
然而从前不久开始，达生有人来找各个帮派，希望与他们“长期合作”，基本等同于想把帮派们变成打手。
本来就是因为大公司而沦落到此的众帮派自然是一致不干，从那以后，达生似乎开始谋划着什么，有人注意到疑似来自达生的亚洲面孔在打探，不过在大家戒备起来后，这些人也消失了。
说是消失，但枯鬼街的人觉得他们是隐藏到了幕后。
“不知道达生到底想干什么，但大家因此弄得草木皆兵。”妮欧道。
这时，走在前面的霍德好像听到两人对话，放慢脚步。
靠近之后，霍德说道：“不用在意达生的矮猴子们，妮欧，你的前方不是他们。”
“我知道。”少女应道。
霍德继续前行，而妮欧也瞬间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王渊皱起眉头。
显然，昨天他认识的妮欧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在他眼里，她看似对外冰冷，实际上是因为专注全放到了内心天地。
无论是研究和制造义体，还是外星人故事和赛博神经网络相关的爱好……在这些时候的快乐独属于她自己，在这些时候，相对于枯鬼街居民的内心喧杂，她内心可以用“超然自在”来形容了。
但，刚才霍德的到来引发了她的忧郁感。
平静时，超然于众人，当压力到来时，也沉重得超过每个人。
这份忧郁就像是一根锁链，紧缚住了她的内心，直接把她拉回人群之中，不再超然，身披锁链，自然也无法自由自在。
王渊甚至从她现在的眉眼间都看到这份情绪了。
显然，少女昨天只是让他看到了积极的一面，她要面对的问题他是毫不知晓的。
是霍德的话带来了压力吗？应该不是，他感觉不出妮欧的情绪是针对霍德的。
铠核。
行进间，这个词一瞬间从妮欧心里闪过，被王渊探测到了。
一想到这个，少女的内心顿时猛烈激荡。在过于紧缚的压力锁链中，她内心的挣扎扯动锁链，摩擦的火星点燃了名为人性脆弱的易燃物，燃起了一团熊熊野火。
这火焰仿佛能够顺着王渊的心灵探测反向烧到他，他甚至都感到了逼人的热意。
当然，没有心灵类别超能力的人是不可能伤到他的，他这个能力基本是被动开启，探测程度也不深，很难因为反制而受伤。
但他的感觉不太好。
平时，压力和火焰都藏在妮欧心里的角落，旁人从表面肯定看不出来，甚至没到现在的话，有着超能力的王渊都没看出来。
平时的隐藏说明她有着很强的心里调节能力，她没有被逼疯一定依托于强大的人格。
可这不一定全是好事，因为过大的压力总会引爆。
在这一刻，妮欧的“画风”变得更符合赛博朋克世界了。
王渊认得出，现在他们是朝那片帮派驻地前进。
霍德走路时带着一种无人可挡的气势，看着他的背影，王渊对妮欧问道：“你有个机器人助手？”
“霍德不是机器人。”妮欧回复。
她解释说，霍德那全身金属的外表只是他义体化很高，又因为异于常人的审美，导致他根本不用仿生皮肤给自己打造一个人类外形。
不是机器人？
王渊在这世界听了很多人的心声，他们心里都有大量的杂乱讯号，妮欧与众不同，但也时常出现心声。
而霍德？他的讯号和心声王渊全都没有探测到。
这种迹象，之前只在死物之上感受过。
这不是机器人还是什么？
在王渊的角度，霍德怎么看都是机器人，最多是一个不认为自己是机器人的机器人。
它的程序是怎么设计的？又为什么是妮欧的助手？
王渊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垃圾场。”
“你昨天说你以前常去。”
妮欧道：“嗯，有时候被丢到垃圾场的，不仅仅是霞之城的垃圾。”
少女说，之所以垃圾场会有很多拾荒者，是因为那里面除了正常运送的垃圾，还包括铠核在城内使用武力后，交火双方损坏的机械残骸。
“霍德不记得自己的过往，但我猜他是被当成损坏的机器人丢进去了。”妮欧说，“我把他捡到的时候，他身体基本完全损毁，现在这样子是我给他造的。”
“怎么不造的好看点。”
妮欧左右摇头，带得粉色长发在颈后跳动。
“我试过。说到这个，我当时都要被他气死了。”
“怎么说？”
“我当时问他是男是女，想要什么样的外表，他说‘万物皆是虚无，在涅什么的尽头，性别毫无意义’。”
“涅槃？”
“哦对，是这个词。”
“然后呢？”
“然后我先给他做了个女性外表，被他几天就损坏了。又做了个男性外表，也是几天就损坏了。”
妮欧对自己曾经的白费功夫忿忿不平，“虽然当时和拾荒者竞争会有冲突，但那么高效的损坏了仿生外装，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因为有当初的事情，所以霍德就一直以现在这个状态示人。
“至于他说话的口气，他就是那样子的。最近达生的探子很多，他对陌生人会有戒备。”
妮欧轻声道：“要是你生气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少女表示，霍德和即将要去的狼牙帮都和她是盟友，多年来经常合作对抗外敌。
形形色色的人王渊也见多了，他没有很生气。
不如说，在神秘吊坠带他穿越的角度，他反而安心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路都好像太顺了。刚落地就遇到妮欧，一路被她帮助，蹭吃蹭喝蹭玩……突然出现点不和谐要素，他才更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只是他觉得要关注的是，妮欧的情绪出现了变动。
如果说原先她的内心是一片美丽平静的湖面的话，现在则像是湖面上空飘来了一片乌云，也刮起了风，湖面因此出现了浪花。
只是那片乌云的真身还没有表露。
而另一件事情，王渊是忍不住想了解一下。
“达生的探子这个词我听过好多次了。”
“啊，是啊。”妮欧挠了下头发，“你总是被误解，确实该和你说一下了。在最近，达生正在向枯鬼街渗透。”
王渊问：“达生是芯片生产商，和铠核是对头，也有合作关系，对吧？”
“嗯。”妮欧点点头，“霞之城是铠核地盘，我们猜，达生想打出一个缺口。”
“他们想利用枯鬼街。”王渊推测。
“枯鬼街的帮派，基本什么活都接。”妮欧说道：“以前狼牙帮也接过达生的委托，去袭击铠核的车队……”
一开始，枯鬼街的帮派都乐于看到这两家大公司狗咬狗。
然而从前不久开始，达生有人来找各个帮派，希望与他们“长期合作”，基本等同于想把帮派们变成打手。
本来就是因为大公司而沦落到此的众帮派自然是一致不干，从那以后，达生似乎开始谋划着什么，有人注意到疑似来自达生的亚洲面孔在打探，不过在大家戒备起来后，这些人也消失了。
说是消失，但枯鬼街的人觉得他们是隐藏到了幕后。
“不知道达生到底想干什么，但大家因此弄得草木皆兵。”妮欧道。
这时，走在前面的霍德好像听到两人对话，放慢脚步。
靠近之后，霍德说道：“不用在意达生的矮猴子们，妮欧，你的前方不是他们。”
“我知道。”少女应道。
霍德继续前行，而妮欧也瞬间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王渊皱起眉头。
显然，昨天他认识的妮欧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在他眼里，她看似对外冰冷，实际上是因为专注全放到了内心天地。
无论是研究和制造义体，还是外星人故事和赛博神经网络相关的爱好……在这些时候的快乐独属于她自己，在这些时候，相对于枯鬼街居民的内心喧杂，她内心可以用“超然自在”来形容了。
但，刚才霍德的到来引发了她的忧郁感。
平静时，超然于众人，当压力到来时，也沉重得超过每个人。
这份忧郁就像是一根锁链，紧缚住了她的内心，直接把她拉回人群之中，不再超然，身披锁链，自然也无法自由自在。
王渊甚至从她现在的眉眼间都看到这份情绪了。
显然，少女昨天只是让他看到了积极的一面，她要面对的问题他是毫不知晓的。
是霍德的话带来了压力吗？应该不是，他感觉不出妮欧的情绪是针对霍德的。
铠核。
行进间，这个词一瞬间从妮欧心里闪过，被王渊探测到了。
一想到这个，少女的内心顿时猛烈激荡。在过于紧缚的压力锁链中，她内心的挣扎扯动锁链，摩擦的火星点燃了名为人性脆弱的易燃物，燃起了一团熊熊野火。
这火焰仿佛能够顺着王渊的心灵探测反向烧到他，他甚至都感到了逼人的热意。
当然，没有心灵类别超能力的人是不可能伤到他的，他这个能力基本是被动开启，探测程度也不深，很难因为反制而受伤。
但他的感觉不太好。
平时，压力和火焰都藏在妮欧心里的角落，旁人从表面肯定看不出来，甚至没到现在的话，有着超能力的王渊都没看出来。
平时的隐藏说明她有着很强的心里调节能力，她没有被逼疯一定依托于强大的人格。
可这不一定全是好事，因为过大的压力总会引爆。
在这一刻，妮欧的“画风”变得更符合赛博朋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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