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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章 老不尊小不尊

    莲花峰不高,也说不上多奇险。

    杨临安勉强算半个武夫,可经过刚才一顿云中惊魂,再爬几百级石阶,双腿已经微微发抖。见识过鱼激流的闲庭信步,不禁大为感慨:四师兄下盘这么稳,还是处子好啊。只是这种轻佻玩笑话不宜在莲花峰宣之于口。

    鱼激流当先迈上峰顶。

    杨临安紧随其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十孔云履鞋,玄色?接着是玄色下摆。继而听到鱼激流恭敬的声音道:“姚师叔!”

    杨临安抬头,完美身材,壮阔胸怀…冷眼如电…

    杨临安再一哆嗦,迅速移开目光,不让你看我的眼神,看不见看不见…

    鱼激流微微侧首,“杨师弟快见过红叶师叔。”

    姚红叶似是听不见鱼激流说话,不等杨临安开口,冷峻的目光直视过来,冷冷道:“你以为不看我,我就不知道你心中所想?放肆!”

    杨临安目光下垂,正好映在山峰之上。接着头皮发麻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大声呼道:“小子见过红叶师叔!”即便对上杨逢春、孙重癸也没这么紧张,偏偏撞上姚红叶让他苦不堪言。

    姚红叶“呵呵”两声,却听不出丝毫笑意。“好!我就替掌教师兄好好管教管教你!”

    鱼激流疾呼道:“师叔不可!”

    不见姚红叶如何动作,双膝刚着地的杨临安如同一块石头般沿着石阶直往山下滚去。

    杨临安只觉胸口一阵锥心剧痛,浑身散架般的难受得要死,嘴里还不忘大喊道:“师叔我错了!”心底却将姚红叶狂骂:这娘们真下黑手啊!看一眼就要人命?信不信我回象州拉两万铁骑来把你他娘的峨眉峰踩平了,把你们一个个扔到……哎哟!

    接着耳边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都被人打成狗了就别逞能了,嘴上喊师叔,心底也要老实一点。”

    老头?

    “师父救我!”

    孙重癸像提着只死鸟般把杨临安拎回莲花峰顶,随手在他身上拍了拍,眼睛却看向姚红叶。

    “人家都认错了,你这个做师叔的就不能大度些?我好不容易哄上山来,难道明天就替他做个道场?不看僧面也要看他爹数万铁骑的面子吧?”

    被孙重癸一拍,杨临安身上痛感顿时消散不少,只觉得浑身舒坦,比采月楼娘们捏着还爽,恨不得喊“继续!别停!”

    姚红叶若无其事的斜眼看过来,淡定道:“师兄该好好管教徒弟,这小子一肚子…不说了!他爹有铁骑了不起?他敢来伏牛山,我就敢去他将军府。”

    孙重癸直摇头,叹道:“你这性子啊是越…年纪越大越火辣了,伏牛山上的人都快被你揍了个遍。”

    一旁的鱼激流别过头去忍住笑,就差把“就是”两个字刻在脸上。师叔霸道,生得祸国殃民偏偏爱抡剑起脚。

    姚红叶仍旧冷着脸,却调转枪头,冷声道:“鱼激流,你看着我!”

    鱼激流闻言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师叔饶了我吧,你和师父神仙吵架,别连带我们这些小鬼遭殃。”看你才怪,我可不想学杨师弟那样漂亮的滚一回。

    姚红叶眼尾扫向孙重癸,嘴巴没说,眼神却清晰的传达一个意思:瞧瞧你这帮徒弟!

    孙重癸拍拍手站起身,一脸自得的笑道:“自打五年前你悟道阴识术以来,脾气是大见涨,尤其这一年半,满山的娃儿见着你就躲得远远地,连你张师兄哈哈……”

    姚红叶满脸冰霜稍稍融化,嗔道:“师兄你说什么呢?”

    春暖花开,杨临安张大嘴巴。

    姚红叶扫尾扫来,他赶紧又低下头。说来奇怪,刚才那一脚差点把他送走,被老头拍几下,浑身舒坦不说,体内隐有一股暖流流过。

    孙重癸双手搭在身前,像老农欣赏一天一变样的庄稼,看着脸上隐有红霞升起的姚红叶,轻声道:“弈天宗心法本就偏重于至阳,看重以外力干预一切有为无为法,所以对所谓的先天后天之分不算着意,也因此不受龙虎齐云两家待见。栖霞观草菅祖师当年明知不可为而为,同时也给你们留下了劫关。师兄看你这两年变化,是又惊又喜,莫非到了渡劫的关头?”

    姚红叶转身面向莲花峰下,语气平静道:“师兄看得很准,自窥探阴识术后,红叶就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不过既然生于栖霞,即使终于栖霞也甘愿。”

    孙重癸点点头道:“若非有难以预测的反噬之虞,师兄会毫不犹豫的倾尽莲花峰之力助你渡劫。可惜师兄老了。”

    背转身的鱼激流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刚笑出来又立马用手捂住嘴。

    杨临安听得一头雾水,身上的疼痛虽不那么明显了,却也不敢笑,偷偷扭头看去。“四师兄你笑什么?”

    鱼激流顿时瞪他一眼,“我哪有?”

    凭风而立的姚红叶似是随时要御风而去,突然少女感十足的一跺脚,狠狠道:“师兄你还有闲心说笑?鱼老四,要不要我也赏你一脚?”

    鱼激流哪敢接话。

    孙重癸一副为老不尊的神态悠然道:“这么看来你是不需要师兄的帮助了?”

    身影一晃,下刻姚红叶消失不见。

    看着老不修小不修的神情,杨临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姚红叶“负气”走后,孙重癸看了眼仍坐在地上的杨临安,若无其事道:“还装死?山上师叔师姐不少,没一个好惹。告诉你了不要闲得蛋疼,否则这伏牛山大小十几座峰够你滚十八回。”

    赖在地上的杨临安没觉得多尴尬,麻溜爬起来,身上已经没那么疼。没看清姚红叶怎么出手或是腿?飞出去时还以为小命丢了一半,现在才知道是雷声大雨点小。老头…师父刚在自己身上拍的那几下是啥手法?舒坦!

    “你老人家可没说看都不能看一眼啊?差点毁了伏牛山的百年基业。”

    终于敢转过身来的鱼激流失笑道:“远观自然是无妨,你肚子里那些……”

    杨临安半点不给他面子,呛道:“五十步笑一百步?刚才有本事你别转身,不眨眼的观多好。”

    这小子脸皮子厚,嘴皮子也不含糊。鱼激流岔开话题道:“怎的关乎伏牛山百年基业了?”

    杨临安一脸理所当然道:“我要是上山第二天就光荣阵亡,你说我爹是送几万两银子给伏牛山当香火钱?还是把红叶师叔拉到采月楼去?”

    “采月楼?”鱼激流显然不懂得采月楼的好。

    一群只懂远观的鸭儿,只有嘴硬。杨临安慢条斯理道:“就是象州城最好的窑子。”

    孙重癸听不下去了,“咳!隔墙有耳,你红叶师叔再要拿剑砍你,我可拦不住。”

    杨临安轻哼一声,“你要真拦不住,我明儿就下山去,好过偷鸡不成反送了卿卿性命。红叶师叔腿法来无影去无踪,鱼师兄都吃不消,我能挨几脚?”

    孙重癸习惯他动辄以下山为要挟了,“就你这快被掏空的小身板,莫说到了盛阳,能不能到盛阳都难说。你红叶师叔性子急了些,下手…下脚还是知晓轻重,否则你还爬得起来?”

    鱼激流一唱一和道:“不要得了便宜卖乖,能被红叶师叔踹那是你的福气。”

    杨临安恨不得一脚踹过去,“下回你试试,我看你是不是滚得比我好看?”

    鱼激流悠然道:“肯定没小师弟会滚。你见识浅薄就算了,难不成没觉得现在浑身舒泰?”

    杨临安愣了一愣,“倒是有那么一点。”

    孙重癸微笑道:“你红叶师叔那一脚有讲究,不偏不倚不轻不重点在你灵墟穴上,是不是很受用?”

    杨临安将信将疑道:“你是说她不是真想踢我?有啥讲究?”孙重癸郑重道:“你在山下练了一身厚皮,于武道来说毛毛雨,地皮尚且未曾打湿。她一脚不过是帮你开窍而已。真要踢伤你了,为师不得找她拼命?”

    杨临安苦笑道:“哪儿说理去,被人踢还得谢谢人家?弈天宗开窍的法子还真是别出蹊跷,就没有轻巧些的法子?”

    鱼激流挖苦道:“你说得轻巧,谁让你一见到她就魂不守舍?”说完他朝山顶看了看,轻声道:“师父,莲池开了吗?”

    孙重癸当先抬脚,往峰顶一座石屋走去。“你们随我来。”

    数百年来被风吹雨淋的石屋前,腾升起袅袅雾气,走到近前杨临安发现是一方直径两丈余宽的池子,池内云雾腾绕。

    孙重癸站在池边,大袖轻轻一挥,雾气顿时消弭无形。

    两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池碧水中几簇葱翠的莲叶静静摇曳在池面,两株开败已经枯萎多时的莲杆光秃秃立于莲叶中。

    在两支枯萎花杆旁一株冒出水面不几天的莲花悄悄抽着条儿,顶端一朵略带青粉的浅白色花骨朵儿含苞待放。

    鱼激流喜于颜色,激动道:“自打十五年前桂师叔走后,莲池还是第一次开出花蕾,天佑我弈天宗。”

    杨临安不知池中莲花有什么讲究,对弈天宗意味着什么。只觉得那株莲花看上去弱不禁风,还粉嫩粉嫩的,白莲花!十五年才开出一朵,花期也太长了吧?

    孙重癸似是跟姚红叶学了阴识术,淡然中夹着丝欣喜看了眼杨临安道:“牠不是白莲花,是紫金莲。”

    杨临安一愣,紫金莲?金贵得多了。“有什么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