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章 阴谋阳谋
林云胄有一丝不祥的预感，问道：“父亲，是谁？”
林実夫淡淡道：“汤至清。”
林云胄和叶盛脸色一变。
杨临安奇道：“汤至清什么来头？”
叶盛代为答道：“汤至清和镜湖大儒仰静修是同门师兄弟，是当今太子的老师。”
“太子太师？”这分量可不轻了，无论是身份还是吐出口唾沫。
叶盛点头道：“不仅如此，此人无论在朝在野均有巨大声望，他的话太有分量，有时候甚至比圣旨还管用。如果他说亲眼所见，没人会怀疑公不公允？因为那就是铁一样的事实。”
林云胄看向杨临安，神色沉静。“难怪宇文洪荒会和刑部直接拿人了！”
杨临安脑子有些不够用，栽赃构陷这么理直气壮么？老子没杀人，姓汤的哪只眼睛看见了？眼睛不好使还是年纪大了脑子不管用？……他也就发发牢骚，以汤至清太子太师的身份怎可能无的放矢？老林知道由汤圣人出面指认自己，从而笃定此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齐龙甲提过国子监有个太子党死忠叫什么汤望圣……“国子学汤望圣和老汤什么关系？”
林実夫道：“汤望圣是汤至清嫡长孙。”
林云胄接道：“在盛阳官宦富家子弟和士子中流传着‘雕麟玉凤玉树临风’的说法，其中玉凤说的就是汤望圣。”
杨临安好奇道：“雕麟又是谁？”
“缇骑执金吾……”
杨临安脱口道：“李元振？”
林云胄好奇道：“临安世兄听过他？”
杨临安笑道：“没听过，见过。在扬州酒楼，他和三小姐还有贺弥儿在一起。”
林実夫眉头微皱。
杨临安转回话头道：“老汤至清堂堂一品贵胄跑去城北作什么？正好贺翩跹也在，一个碰巧被我杀了，一个碰巧看见我杀了。”
叶盛微微点头，“汤至清的身份摆在那儿，以他的老练如狐，这已经不是阴谋，明晃晃的阳谋。我们从刑部把你暂时捞出来，估计也在他的算计中。后手是什么？图什么？咱们也只好走一步瞧一步了。”
林実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平静道：“有一点可以肯定，汤至清不会想要你死，顶多和大将军讨价还价而已。至于他想讨什么？要问你爹了。虽然分量不会轻，却未必敢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赤霞人使团要来盛阳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朝，贺千岁会向陛下伸冤哭诉。”
在林云胄的陪同下，杨临安去刑部接受问话。到目前为止他身上完整无缺，换作寻常百姓，早只剩下一口气。可话说回来，福是杨逢春祸也是杨逢春，不是因为老杨他哪来这飞来之祸？
兹事体大，刑部侍郎田寅、大理寺少卿范海陵一左一右，亲自“主审”。
问来问去也没什么新意，无非走个过场。
杨临安就一个态度，别说汤至清指认，就是当面对质，他也是打死不认账。确实没啥好认的，贺翩跹长啥模样？芳龄几何？三只眼睛还是两腿藏着杆枪，他都不知道。行凶动机和过程更是无从说起，没人和他“对”过口供，说什么都是错。
乾元宫，养神殿。
刘理目光清湛，横扫位列两班的文武诸公，声音温和而有磁性。“天气已然入秋，司天监说今年会是一个少见的寒冬，每到这时候东北、西北都不会太宁靖。边军的粮饷用度，首辅大人协调户部、兵部尽早做出妥善安排。一俟天气转寒，很多事情拖着拖着便出问题。”
首辅张养鹤领旨。
刘理语气转淡继续道：“赤霞人使团不日将抵达盛阳，具体由鸿胪寺酌情安排。至于赤霞人的和亲……朕意已决，从宗室中挑选一位贤能女子，册封为义阳公主，嫁与赤霞逐日王。”
弘文馆学士谢文犀出列道：“陛下，此举恐有不妥！逐日王乃赤霞皇叔，位高权重，他们此番前来求亲，点名要求娶一名公主。若只是将宗亲之女嫁过去，恐……”
刘理淡然道“恐什么？赤霞人借机生事？还是宗亲之女配不上他？朕觉得这已经是对他的殊荣了。谢卿有几个女儿？”
谢文犀一愣，“只得一女。”
“嗯，谢卿是我大周肱股柱石，身份尊贵，如果宗室中寻不到合适人选，朕不吝将谢家千金册封，嫁与那逐日王。”
谢文犀嘴唇一抖，这……
张养鹤面无表情，眉头微微一皱。
满朝文武虽然不乏同情谢文犀的，却没人敢出头。当今陛下只得一女风陵公主，是当年就藩封地风陵郡时所生，极为宠溺，怎肯把她嫁到异域番邦！
谢文犀悻悻归列。
刘理嘴角轻撇，侧头看了眼立于一旁的桂敏，后者上前一步，手中拂尘一抖，扬声道：“有事启奏，无事……”
“陛下——！”
右首勋贵武将中一人抢步而出，大声呼道：“陛下，恳请陛下替臣作主。”
刘理眯眼道：“诚意伯？有何事要这般大呼小叫？”
“今日早朝，贺千岁告御状，要求陛下将你严惩。”林実夫面无表情道，像是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既然闹到了乾元宫，雷声怎么可能会小？杨临安料到这结果。“陛下他怎么说？”
“下旨交有司彻查，贺千岁抬出汤至清，可老汤偏偏今天告了病假。”林実夫嘴角牵扯一个弧度。
杨临安问道：“小子是否已连累林府？此事闹到朝会，林伯父不妨把我交给有司。雷打过了总得下雨，不然怎么收场？”
林実夫忽然轻笑一声道：“你一旦再入刑部大牢，想出来可不大容易了。虽说没人敢把你一斩了之，但脱层皮少不了，至于是你还是你爹掉层皮要看大将军了。”
杨临安明白林実夫的意思，说到底替老子背锅受罪，他质子的身份，只能被人拿捏。忽然觉得心中有不平之气激荡，呼之欲出！
林実夫见他不说话，扫了一眼接着道：“是不是觉得很憋屈很冤？无风三尺浪身正影子斜，庙堂争斗没什么人情道理可讲，有，也是论斤按两。刑部大牢里哪有冤死的人？每个人都死得其所。没有人敢公开杀你，但你若是自己想不通，在里面自缢，你爹纵有千般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杨临安背脊一挺，冷然道：“老子人间无著处，一尊来作横山主。”
林実夫一震，讶然看过来，徐徐道：“有些事，不上秤，它都没有四两重，可是一旦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我要告诉你的是，无论我还是你爹，绝不会看着你遭罪枉死，但凡事总有个你来我往此消彼长，最迟明日午后大理寺会来人，将你接走。三天后，赤霞使团将抵达京城，到时该见分晓了。”
赤霞在象州西，多少年来和中原不死不休，杨逢春镇守象州十多年，杀了不知多少赤霞人。杨临安不明白，赤霞使团入京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刚从刑部大牢出来，又要进大理寺狱吗？他双眼直视前方，只觉胸中块垒积郁，隐有气机翻滚，拢在袖内双手不由自主颤动，想要摸向背后的桃枝。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竟浮现出王牵机的面孔，立于半空云端飘摇欲去，脸上笑意纯然，一阵风吹过，立马消散无形。接着一人浮现，四十来岁风流倜傥，背后一剑，瞧着挺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那人忽然转身，追着王牵机去了。
杨临安伸出手，停在空中。
一人一兽慢悠悠的走来，兽是虎兕，人模样普通，看上去像是樵夫的中年道士，似曾相见，身上的剑，竟是桃枝！
杨临安失声叫道：“柯师公！”
他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柯白猿转身前行，左手负后，食指、无名指屈指连弹。
杨临安张开眼，猛然醒觉！胸口郁积的块垒消失，气机瞬间通达百骸。
林実夫用神看过来，“怎样？”
杨临安呼出一口气摇摇头道：“做了场梦。”
林云昭回来了。
林実夫对这个儿子脸色不是太好，“何事？”
林二对老林的威严不是很怵，一副问心无愧的坦然神色。“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只能跑跑腿。刚打探到一个消息，贺千岁那个义女贺翩跹，原本是他府上一个丫鬟，几个月前被贺弥儿糟蹋了，一个月前才被贺千岁收为义女。”
林実夫眉头微皱，如果是这样的话，贺千岁他们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谋划准备，这个义女纯粹就是只狸猫。而一个月前杨临安还没到京……
林云昭接着道：“贺弥儿向来喜欢跟在雕麟玉凤李元振、汤望圣屁股后面，他肯定是知情人，至于知道多少不好说。如果要还临安清白，该可以从贺弥儿处下手，他最近迷上了大明宫的万飘萍。”
林実夫沉吟不语。
杨临安悄悄冲他伸出大拇指。林二打探回来的消息印证了贺翩跹的死确实是障眼幌子，只是印证归印证，从贺弥儿处下手未必能有什么结果。雕麟玉凤哪里瞧得上他？手边的刀、身旁的狗罢了。
林云昭继续道：“依我，直接把贺弥儿那厮绑了，一个膏粱子弟嘴巴能硬到哪里去？”
林実夫眼神一扫，林云昭顿时禁声。
叶盛来报，大理寺范海陵到府。
林実夫淡淡道：“汤至清。”
林云胄和叶盛脸色一变。
杨临安奇道：“汤至清什么来头？”
叶盛代为答道：“汤至清和镜湖大儒仰静修是同门师兄弟，是当今太子的老师。”
“太子太师？”这分量可不轻了，无论是身份还是吐出口唾沫。
叶盛点头道：“不仅如此，此人无论在朝在野均有巨大声望，他的话太有分量，有时候甚至比圣旨还管用。如果他说亲眼所见，没人会怀疑公不公允？因为那就是铁一样的事实。”
林云胄看向杨临安，神色沉静。“难怪宇文洪荒会和刑部直接拿人了！”
杨临安脑子有些不够用，栽赃构陷这么理直气壮么？老子没杀人，姓汤的哪只眼睛看见了？眼睛不好使还是年纪大了脑子不管用？……他也就发发牢骚，以汤至清太子太师的身份怎可能无的放矢？老林知道由汤圣人出面指认自己，从而笃定此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齐龙甲提过国子监有个太子党死忠叫什么汤望圣……“国子学汤望圣和老汤什么关系？”
林実夫道：“汤望圣是汤至清嫡长孙。”
林云胄接道：“在盛阳官宦富家子弟和士子中流传着‘雕麟玉凤玉树临风’的说法，其中玉凤说的就是汤望圣。”
杨临安好奇道：“雕麟又是谁？”
“缇骑执金吾……”
杨临安脱口道：“李元振？”
林云胄好奇道：“临安世兄听过他？”
杨临安笑道：“没听过，见过。在扬州酒楼，他和三小姐还有贺弥儿在一起。”
林実夫眉头微皱。
杨临安转回话头道：“老汤至清堂堂一品贵胄跑去城北作什么？正好贺翩跹也在，一个碰巧被我杀了，一个碰巧看见我杀了。”
叶盛微微点头，“汤至清的身份摆在那儿，以他的老练如狐，这已经不是阴谋，明晃晃的阳谋。我们从刑部把你暂时捞出来，估计也在他的算计中。后手是什么？图什么？咱们也只好走一步瞧一步了。”
林実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平静道：“有一点可以肯定，汤至清不会想要你死，顶多和大将军讨价还价而已。至于他想讨什么？要问你爹了。虽然分量不会轻，却未必敢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赤霞人使团要来盛阳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朝，贺千岁会向陛下伸冤哭诉。”
在林云胄的陪同下，杨临安去刑部接受问话。到目前为止他身上完整无缺，换作寻常百姓，早只剩下一口气。可话说回来，福是杨逢春祸也是杨逢春，不是因为老杨他哪来这飞来之祸？
兹事体大，刑部侍郎田寅、大理寺少卿范海陵一左一右，亲自“主审”。
问来问去也没什么新意，无非走个过场。
杨临安就一个态度，别说汤至清指认，就是当面对质，他也是打死不认账。确实没啥好认的，贺翩跹长啥模样？芳龄几何？三只眼睛还是两腿藏着杆枪，他都不知道。行凶动机和过程更是无从说起，没人和他“对”过口供，说什么都是错。
乾元宫，养神殿。
刘理目光清湛，横扫位列两班的文武诸公，声音温和而有磁性。“天气已然入秋，司天监说今年会是一个少见的寒冬，每到这时候东北、西北都不会太宁靖。边军的粮饷用度，首辅大人协调户部、兵部尽早做出妥善安排。一俟天气转寒，很多事情拖着拖着便出问题。”
首辅张养鹤领旨。
刘理语气转淡继续道：“赤霞人使团不日将抵达盛阳，具体由鸿胪寺酌情安排。至于赤霞人的和亲……朕意已决，从宗室中挑选一位贤能女子，册封为义阳公主，嫁与赤霞逐日王。”
弘文馆学士谢文犀出列道：“陛下，此举恐有不妥！逐日王乃赤霞皇叔，位高权重，他们此番前来求亲，点名要求娶一名公主。若只是将宗亲之女嫁过去，恐……”
刘理淡然道“恐什么？赤霞人借机生事？还是宗亲之女配不上他？朕觉得这已经是对他的殊荣了。谢卿有几个女儿？”
谢文犀一愣，“只得一女。”
“嗯，谢卿是我大周肱股柱石，身份尊贵，如果宗室中寻不到合适人选，朕不吝将谢家千金册封，嫁与那逐日王。”
谢文犀嘴唇一抖，这……
张养鹤面无表情，眉头微微一皱。
满朝文武虽然不乏同情谢文犀的，却没人敢出头。当今陛下只得一女风陵公主，是当年就藩封地风陵郡时所生，极为宠溺，怎肯把她嫁到异域番邦！
谢文犀悻悻归列。
刘理嘴角轻撇，侧头看了眼立于一旁的桂敏，后者上前一步，手中拂尘一抖，扬声道：“有事启奏，无事……”
“陛下——！”
右首勋贵武将中一人抢步而出，大声呼道：“陛下，恳请陛下替臣作主。”
刘理眯眼道：“诚意伯？有何事要这般大呼小叫？”
“今日早朝，贺千岁告御状，要求陛下将你严惩。”林実夫面无表情道，像是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既然闹到了乾元宫，雷声怎么可能会小？杨临安料到这结果。“陛下他怎么说？”
“下旨交有司彻查，贺千岁抬出汤至清，可老汤偏偏今天告了病假。”林実夫嘴角牵扯一个弧度。
杨临安问道：“小子是否已连累林府？此事闹到朝会，林伯父不妨把我交给有司。雷打过了总得下雨，不然怎么收场？”
林実夫忽然轻笑一声道：“你一旦再入刑部大牢，想出来可不大容易了。虽说没人敢把你一斩了之，但脱层皮少不了，至于是你还是你爹掉层皮要看大将军了。”
杨临安明白林実夫的意思，说到底替老子背锅受罪，他质子的身份，只能被人拿捏。忽然觉得心中有不平之气激荡，呼之欲出！
林実夫见他不说话，扫了一眼接着道：“是不是觉得很憋屈很冤？无风三尺浪身正影子斜，庙堂争斗没什么人情道理可讲，有，也是论斤按两。刑部大牢里哪有冤死的人？每个人都死得其所。没有人敢公开杀你，但你若是自己想不通，在里面自缢，你爹纵有千般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杨临安背脊一挺，冷然道：“老子人间无著处，一尊来作横山主。”
林実夫一震，讶然看过来，徐徐道：“有些事，不上秤，它都没有四两重，可是一旦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我要告诉你的是，无论我还是你爹，绝不会看着你遭罪枉死，但凡事总有个你来我往此消彼长，最迟明日午后大理寺会来人，将你接走。三天后，赤霞使团将抵达京城，到时该见分晓了。”
赤霞在象州西，多少年来和中原不死不休，杨逢春镇守象州十多年，杀了不知多少赤霞人。杨临安不明白，赤霞使团入京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刚从刑部大牢出来，又要进大理寺狱吗？他双眼直视前方，只觉胸中块垒积郁，隐有气机翻滚，拢在袖内双手不由自主颤动，想要摸向背后的桃枝。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竟浮现出王牵机的面孔，立于半空云端飘摇欲去，脸上笑意纯然，一阵风吹过，立马消散无形。接着一人浮现，四十来岁风流倜傥，背后一剑，瞧着挺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那人忽然转身，追着王牵机去了。
杨临安伸出手，停在空中。
一人一兽慢悠悠的走来，兽是虎兕，人模样普通，看上去像是樵夫的中年道士，似曾相见，身上的剑，竟是桃枝！
杨临安失声叫道：“柯师公！”
他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柯白猿转身前行，左手负后，食指、无名指屈指连弹。
杨临安张开眼，猛然醒觉！胸口郁积的块垒消失，气机瞬间通达百骸。
林実夫用神看过来，“怎样？”
杨临安呼出一口气摇摇头道：“做了场梦。”
林云昭回来了。
林実夫对这个儿子脸色不是太好，“何事？”
林二对老林的威严不是很怵，一副问心无愧的坦然神色。“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只能跑跑腿。刚打探到一个消息，贺千岁那个义女贺翩跹，原本是他府上一个丫鬟，几个月前被贺弥儿糟蹋了，一个月前才被贺千岁收为义女。”
林実夫眉头微皱，如果是这样的话，贺千岁他们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谋划准备，这个义女纯粹就是只狸猫。而一个月前杨临安还没到京……
林云昭接着道：“贺弥儿向来喜欢跟在雕麟玉凤李元振、汤望圣屁股后面，他肯定是知情人，至于知道多少不好说。如果要还临安清白，该可以从贺弥儿处下手，他最近迷上了大明宫的万飘萍。”
林実夫沉吟不语。
杨临安悄悄冲他伸出大拇指。林二打探回来的消息印证了贺翩跹的死确实是障眼幌子，只是印证归印证，从贺弥儿处下手未必能有什么结果。雕麟玉凤哪里瞧得上他？手边的刀、身旁的狗罢了。
林云昭继续道：“依我，直接把贺弥儿那厮绑了，一个膏粱子弟嘴巴能硬到哪里去？”
林実夫眼神一扫，林云昭顿时禁声。
叶盛来报，大理寺范海陵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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