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争辩

    若说起来，鲁瑾渊在这个冰冷淡漠的家里，唯一让他感觉温暖的便是鲁老太太，无数次，都是她一双苍老的手掌轻轻拍着他，“四儿，我可怜的四儿。”

    鲁瑾渊并不想老太太知道此事，但有这二姨太在，此事总是瞒不住的。

    “奶奶。”鲁瑾渊拉住老太太的手。

    此时这二姨太还不知丰珈棠被害一事已得见天日。

    丰陵琅冷笑道：“二姨太来的好，省的警察署派人去请你。”

    李惠敏看到当年自己的贴身丫头和丰珈棠房里的女佣时，踉跄的退了好几步，“这……不可能。”

    鲁晨菲道：“二姨太，好久不见了，你当时设计我的婚事，要将我嫁恶人，我只能避去香港，这次回来，这份大礼是我姐弟二人送于二姨太的礼物。”

    李惠敏愤恨道：“就凭你们能掀起什么浪花来！”

    丰陵岚道：“起码能把鲁方绅和你送去大牢，永无出头之日。”

    丰琅琼身边的几名护卫兵已举起枪来指着鲁方绅和李惠敏。

    李慧敏才知今日自己恐怕在劫难逃。

    鲁老太太道：“慢着，四儿，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你父亲，自古那有做儿女的弑父，听奶奶一句劝，放了你父吧，至于二姨太随你们处置。”

    李惠敏怒恨到：“老太太，我那点对不住你，你居然要置我于死地。”

    鲁锦怀也着急道：“奶奶，我娘可都是为了……”

    鲁老太太大声斥道：“闭嘴。”

    丰陵岚看了看这几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张庆庆心里竖起大拇指，丰陵岚这话说的好，这李惠敏敢做恶，还不是鲁方绅背后的纵容默认，否则她怎敢害死丰珈棠。

    鲁老太太并不理会丰陵岚，只对鲁瑾渊劝道：“四儿，那可是你父亲啊，再怎么说生你养你一场，难道你真要弑父不成！算奶奶求你，原谅你父吧！”老太太老泪纵横，这在场的人一时无语，鲁瑾渊若真弑父，即使再占理，也会留人口舌。

    鲁瑾渊面容有些苦涩，老太太这样求他，他定陷入两难境地。

    这时候即使倡导着新潮思想，但弑父的话。在场的人，谁敢说句反对的话。

    即使如何先生和舒老师这股清流，也一时陷入沉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纷争，如何理的清道理。

    张以荨面色着急，小声低语：“二姐，老太太这样说四少定是为难，二姐，你向来会说道理，能以语言反驳她吗？”

    “稍安！”

    张以荨摇着她手臂，“二姐。”

    张庆庆心想，鲁瑾渊帮了张家几次，她来说一说，不知合不合适，但有一点，她是青年学生，无知无畏，这身份又好像再合适不过，即使被人指责，又有何惧！

    张庆庆拍了拍张以荨的手背，大声说道：“诸位长者，我是一名青年学生，对于刚才鲁老太太所讲，有些疑问？老太太说做儿子的怎能弑父？那做丈夫的弑妻又如何处置？听闻丰家小姐良善，救孤儿，慰穷苦，家娴淑，敬父母，为何这样的女人遭丈夫毒害还不得沉冤得雪？父若生养是大恩，那母生育之苦，养育之恩又怎么算？不弑父那母之仇谁报？弑父天理难容，那不报母仇，更是泯灭人性。”

    鲁老太太怒斥：“哪来的丫头在这里胡说八道。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我鲁家的事情，我看看谁敢做主！”

    张庆庆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不假，但上升人命，这不再是家务事，那是要归警察署处理的事情，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若不然，这世间岂不乱套了。再说鲁瑾渊先生也没有弑父啊！这事他也是交给警察办，依法论罪。老太太您也别介意，悠悠众口，我只是说了普通人都会说的话，老太太您更不能因护儿子而无视律法人命。”

    鲁老太太大怒，这是那来的丫头那么会说。

    坐在鲁方绅身边的一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文质彬彬，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原谅别人何尝不是解开自己的心魔，人常说以德报怨乃善人所为，用胸怀感化岂不更加触动人心，比起冷硬的律法来，鲁老爷和二姨太必会从心底深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当人人都是活菩萨，慈悲心肠也要看对谁。

    张庆庆噗嗤一声，笑道：“以德报怨的下一句是什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若都可以用善意和胸怀感化人，那大清就不会遭遇列强欺压，那从古至今要律法何用？”

    这男人被怼的脸色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