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使塞湮
埃莫瑞疼出了冷汗，“塞、湮……？”
他的声音实在颤抖，把艾莎吓了一跳，摸着他一手的冷汗，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丈夫。
迈克尔正欲上前一步查看，一片羽毛突兀的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闪烁着幽暗的流光，慢慢地变成了一张手掌大小的长方形纸牌。
牌背刻画着古老而繁复的花纹，用哥特体英文写出“Sin”这个名字，下面书写着塔尔塔语的【虚幻】。
牌面绘着张开羽翼、背后是坍塌的圣殿的天使，左边是黑翼，右边是白翼，丝绸般的黑发披散而下，头上带着一顶红宝石之冠，左眼睁开露出醉人的酒红眼瞳，右边闭着，凄然落下一滴金泪。整体的色调两极分化，极为超然。
星光牌慢慢地消散化作光点，塞湮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红底的黑披风衬得他无比矜贵，与这个简朴的房间极其格格不入。
“我是守恒天使。”塞湮抢先答道：“我曾是神主座下的首席天使，在星空神域崩塌后为追随吾主而陨落。”
他说着，友好地笑了笑：“你们可以叫我塞湮，因为我在向吾主赎罪。”
迈克尔与艾莎都愣住了。
这是天使？
属于埃莫瑞的契约天使！？
吾主在上！他们没有在做梦吧！？
如果不是塞湮的眼睛实在太有凝视感，他一定要搂着艾莎情难自已地絮叨起码一个小时！
埃莫瑞太阳穴突突地跳，对塞湮的厌恶无由来。
明明是与他有着契约的天使，可为什么他的身心都在抗拒？
看艾莎与迈克尔的反应，好像不应该是这样……
他应该是欣喜的……
至少不应该是厌恶……
埃莫瑞察觉到塞湮一直在望着他，似有所感抬起痛得不行的头，正对上塞湮凝视的目光。
天使勾起一个诱惑的微笑，关心道：“亲爱的埃莫瑞，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痛苦。”
好假的笑。
埃莫瑞蓦地想到，头痛得更厉害了。
“……我想，我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去思考。”埃莫瑞忽如其来多了些空茫的情绪，他重复了一遍：“一个人，安静的。”
塞湮仍然保持着他那让埃莫瑞不适的微笑。迈克尔此刻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按捺住他的喜悦，仔细审视了一下塞湮，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儿子。
“好吧。艾莎，给埃尔一点适应的时间，他才刚刚醒来。”
艾莎犹豫摸了下埃莫瑞已经汗湿了的头发，妥协了。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喊妈妈。”
埃莫瑞轻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门被轻轻地拉上了。
埃莫瑞手心里紧紧攥着神晶石，那里传来的温暖给了他镇定的力量。塞湮从容拉来一把椅子坐下，“你有话想对我说？”
埃莫瑞摇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不过我现在不关心。”他顿了一下，“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塞湮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如果我不选择你，在你们被那些没有灵智的堕落天使追杀的时候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
“当然。”塞湮直起身子，神态认真：“不过同样的，作为契约的交换，你得帮我找到密语晶石。”
埃莫瑞知道这个。
已经被契约的神灵只需念对方的名字即可从星光牌里召唤出来，在一定时间后或者重伤则会回到星光牌里，想要神灵常驻需要寻找到对应的代表晶石，此后还能够与神灵共享能力。
就像艾莎说的，他们这次遇到的危险，就是因为埃莫瑞和安娜·加西亚在一起去找冰雪晶石的路上误入了月堡才会被重伤。
因为安娜契约的是位列副神的【冰雪】，名为伊莎，她需要冰雪晶石来稳固神魂。
所以塞湮需要密语晶石也在埃莫瑞的意料之中。
“……我知道，我会去找的。”埃莫瑞能感觉到刺痛在慢慢消退。
“不过，起码得等我想起点什么。至少不能是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塞湮微笑说：“当然，这是应该的。”
塞湮消失回到了星光牌里，埃莫瑞伸手接住了这张纸牌，上面绘制的天使图案在埃莫瑞的恍惚下都仿佛活了过来。
多么神圣悲悯的天使。
这是来自众神之主座下的首席天使。
多么尊贵、多么伟大。
多么……
埃莫瑞止住了想法，他叹了一口气，把星光牌收回灵魂中，躺回了床上。
他记忆模模糊糊又回来了一点。就好像他需要什么样的记忆，那扇紧锁的门就会摒弃钥匙自己向他敞开。
他想起了有关众神之主的那段记忆。
《神谕》中记载，祂曾是与恶魔之王勾结的白发邪神，从第一纪到第九纪都算得上战力顶峰，天之骄子。然而祂祸乱星空神域，傲慢又阴冷，足智多谋却心思恶毒，深渊般的黑眸蛊惑并蚕食灵魂，在祂的黑暗统治下，星空与布伦达尔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在众神之主竭尽所有力量封印了恶魔之王后，众人才从太阳神那里得知真相。
那位神主被法则约束了力量，却又遭到恶魔之王的袭击，在恶魔之王强于正神的时期，祂不得已以己之力将恶魔之王封印在封印之地，最终也导致了自己的命陨。
真正的与恶魔之王勾结的始作俑者，似乎是在历史上毫无存在感的月亮之神。
而那一场诸神黄昏之战，星空神域崩塌陷落，神族包括天使全都陨落了。
恶魔也因为众神之主封印了恶魔之王被镇压在混沌之地，无法再踏足布伦达尔。
第四世纪【罪恶纪元】就此落幕。
埃莫瑞想着，也许恶魔都在等着恶魔之王重现布伦达尔，毕竟神主已死，神族倾覆，没有人再能阻止它们。
但是后来在第五世纪【文明纪元】前期出现了星光牌。
它的最初形态如同星光钩织出来的虚幻与美丽，能够通过星空神域散落在布伦达尔的神晶石将早已陨落的神魂碎片牵扯上关系，说不定最终也能够将星空再度重建。
人们都说这是众神之主留下的后手，所以契约的神灵地位越尊贵，在塔尔塔的地位也就越高。
正神>副神>首席天使>天使。
而与神主有关的都高于这些常规序列。
……
可他却好运的得到了神主座下的首席天使。
这是好事吗？
不知道。但是没法拒绝。
契约的终止只能是他、契约主死去。
而他不想死。
埃莫瑞盯着白突突的天花板，慢慢地闭上了眼。
他的声音实在颤抖，把艾莎吓了一跳，摸着他一手的冷汗，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丈夫。
迈克尔正欲上前一步查看，一片羽毛突兀的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闪烁着幽暗的流光，慢慢地变成了一张手掌大小的长方形纸牌。
牌背刻画着古老而繁复的花纹，用哥特体英文写出“Sin”这个名字，下面书写着塔尔塔语的【虚幻】。
牌面绘着张开羽翼、背后是坍塌的圣殿的天使，左边是黑翼，右边是白翼，丝绸般的黑发披散而下，头上带着一顶红宝石之冠，左眼睁开露出醉人的酒红眼瞳，右边闭着，凄然落下一滴金泪。整体的色调两极分化，极为超然。
星光牌慢慢地消散化作光点，塞湮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红底的黑披风衬得他无比矜贵，与这个简朴的房间极其格格不入。
“我是守恒天使。”塞湮抢先答道：“我曾是神主座下的首席天使，在星空神域崩塌后为追随吾主而陨落。”
他说着，友好地笑了笑：“你们可以叫我塞湮，因为我在向吾主赎罪。”
迈克尔与艾莎都愣住了。
这是天使？
属于埃莫瑞的契约天使！？
吾主在上！他们没有在做梦吧！？
如果不是塞湮的眼睛实在太有凝视感，他一定要搂着艾莎情难自已地絮叨起码一个小时！
埃莫瑞太阳穴突突地跳，对塞湮的厌恶无由来。
明明是与他有着契约的天使，可为什么他的身心都在抗拒？
看艾莎与迈克尔的反应，好像不应该是这样……
他应该是欣喜的……
至少不应该是厌恶……
埃莫瑞察觉到塞湮一直在望着他，似有所感抬起痛得不行的头，正对上塞湮凝视的目光。
天使勾起一个诱惑的微笑，关心道：“亲爱的埃莫瑞，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痛苦。”
好假的笑。
埃莫瑞蓦地想到，头痛得更厉害了。
“……我想，我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去思考。”埃莫瑞忽如其来多了些空茫的情绪，他重复了一遍：“一个人，安静的。”
塞湮仍然保持着他那让埃莫瑞不适的微笑。迈克尔此刻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按捺住他的喜悦，仔细审视了一下塞湮，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儿子。
“好吧。艾莎，给埃尔一点适应的时间，他才刚刚醒来。”
艾莎犹豫摸了下埃莫瑞已经汗湿了的头发，妥协了。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喊妈妈。”
埃莫瑞轻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门被轻轻地拉上了。
埃莫瑞手心里紧紧攥着神晶石，那里传来的温暖给了他镇定的力量。塞湮从容拉来一把椅子坐下，“你有话想对我说？”
埃莫瑞摇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不过我现在不关心。”他顿了一下，“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塞湮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如果我不选择你，在你们被那些没有灵智的堕落天使追杀的时候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
“当然。”塞湮直起身子，神态认真：“不过同样的，作为契约的交换，你得帮我找到密语晶石。”
埃莫瑞知道这个。
已经被契约的神灵只需念对方的名字即可从星光牌里召唤出来，在一定时间后或者重伤则会回到星光牌里，想要神灵常驻需要寻找到对应的代表晶石，此后还能够与神灵共享能力。
就像艾莎说的，他们这次遇到的危险，就是因为埃莫瑞和安娜·加西亚在一起去找冰雪晶石的路上误入了月堡才会被重伤。
因为安娜契约的是位列副神的【冰雪】，名为伊莎，她需要冰雪晶石来稳固神魂。
所以塞湮需要密语晶石也在埃莫瑞的意料之中。
“……我知道，我会去找的。”埃莫瑞能感觉到刺痛在慢慢消退。
“不过，起码得等我想起点什么。至少不能是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塞湮微笑说：“当然，这是应该的。”
塞湮消失回到了星光牌里，埃莫瑞伸手接住了这张纸牌，上面绘制的天使图案在埃莫瑞的恍惚下都仿佛活了过来。
多么神圣悲悯的天使。
这是来自众神之主座下的首席天使。
多么尊贵、多么伟大。
多么……
埃莫瑞止住了想法，他叹了一口气，把星光牌收回灵魂中，躺回了床上。
他记忆模模糊糊又回来了一点。就好像他需要什么样的记忆，那扇紧锁的门就会摒弃钥匙自己向他敞开。
他想起了有关众神之主的那段记忆。
《神谕》中记载，祂曾是与恶魔之王勾结的白发邪神，从第一纪到第九纪都算得上战力顶峰，天之骄子。然而祂祸乱星空神域，傲慢又阴冷，足智多谋却心思恶毒，深渊般的黑眸蛊惑并蚕食灵魂，在祂的黑暗统治下，星空与布伦达尔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在众神之主竭尽所有力量封印了恶魔之王后，众人才从太阳神那里得知真相。
那位神主被法则约束了力量，却又遭到恶魔之王的袭击，在恶魔之王强于正神的时期，祂不得已以己之力将恶魔之王封印在封印之地，最终也导致了自己的命陨。
真正的与恶魔之王勾结的始作俑者，似乎是在历史上毫无存在感的月亮之神。
而那一场诸神黄昏之战，星空神域崩塌陷落，神族包括天使全都陨落了。
恶魔也因为众神之主封印了恶魔之王被镇压在混沌之地，无法再踏足布伦达尔。
第四世纪【罪恶纪元】就此落幕。
埃莫瑞想着，也许恶魔都在等着恶魔之王重现布伦达尔，毕竟神主已死，神族倾覆，没有人再能阻止它们。
但是后来在第五世纪【文明纪元】前期出现了星光牌。
它的最初形态如同星光钩织出来的虚幻与美丽，能够通过星空神域散落在布伦达尔的神晶石将早已陨落的神魂碎片牵扯上关系，说不定最终也能够将星空再度重建。
人们都说这是众神之主留下的后手，所以契约的神灵地位越尊贵，在塔尔塔的地位也就越高。
正神>副神>首席天使>天使。
而与神主有关的都高于这些常规序列。
……
可他却好运的得到了神主座下的首席天使。
这是好事吗？
不知道。但是没法拒绝。
契约的终止只能是他、契约主死去。
而他不想死。
埃莫瑞盯着白突突的天花板，慢慢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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