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返航
海上的航行有些颠簸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还要规划航行路线，以避免被那些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格外诡谲的漩涡潮水吞没。
一望无际的海洋波光粼粼，漆黑的海水让人们看不清下方有没有什么危险，船只推开一条水路，载着这轮船上的人返航。
埃莫瑞站在甲板上，低着头看着那些黑漆漆的海水，又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随后发出一声叹息。
“阿尔弗雷德卿，怎么总是叹气呢。”斯托克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埃莫瑞的身后响起，他没有回头，斯托克就自己走到了他身边，与他站在一起眺望海洋。
“难道是对这个世界不满意吗？”
埃莫瑞笑了下：“我都倒霉成这样了，不满意也正常吧？”
他语气轻松，没有一点埋怨与颓废，只是很简单的自嘲与玩笑。
埃莫瑞的语气又飘然起来：
“不过，还是有点想求一求幸运降临。”
“欸。”斯托克接不了这话，干脆直接换了话题，他跟埃莫瑞相处的时候总是不用考虑太多，想做就做了：“话说，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你的梦太多了，而且还都是‘坠星’的梦。”
塔尔塔一直有把不可言说与诡异之类的东西都称作“坠星”的传统，这代表着不详。
“是有点多了。”埃莫瑞点点头，回忆起昨天晚上的、记的尤为清楚的、最“新鲜”的梦：
一片被血浸染的玫瑰花丛，十二支羽翼破败被玷污，天使紫色的眼眸里凝着化不开的夜，却看不清脸，只知道祂有着浓浓的悲伤。
——十二翼的天使是有资格被称作“祂”的。
祂身着华贵闪耀的白色衣袍，金色丝线与宝石勾勒出繁密的花纹，衣摆被荆棘勾住，零碎的星光撒在祂的身上，成为祂的点缀，视线朦胧中有一层薄雾笼罩在祂的身上，有些像出嫁的新娘，但又深陷泥泞沼泽无法挣脱。
……新娘？埃莫瑞想到这里，面色古怪了一下，默默在心里嘀咕。
那个天使望向他的眼神中有着无尽的憎恨，埃莫瑞不知道那些憎恨是不是对他的，但是现在回忆起来，还有着心有余悸的畏惧。
难道这是让他这么倒霉的原因吗？
这是哪位神灵座下的天使？
命运之神吗？
否则怎么能影响他的命运呢？
所以他这辈子是“占卜师”其实是命运所致？
埃莫瑞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最后忍不住把自己给逗笑了，他笑着对斯托克说：“不过，影响也不大。”
斯托克将手肘搭在防护栏上，支着下巴也笑道：“看得出来，你的状态好了不少。‘隐匿之雾’也能很好的使用了对吧？‘月亮之母’还是很关心你的嘛。”
“所有的赠予都是有代价的。”埃莫瑞语气淡淡，“哎呀”地叹了一声：“更何况是邪神的赠予呢……”
斯托克挑挑眉。
“对你而言，不是只要活着就好了？反正你这个人也就只怕死了。”
“半死不活也是不行的。”埃莫瑞强调了一下，想了想又补充道：“再说，我在意的还有很多，朋友，家人，而贪生畏死是我难以改变的烙印。”
“那你加入我们太阳神教，说不定就不怕死了。你放心，我不介意你是‘月亮眷者’。”
“…………我介意，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埃莫瑞嘴角抽了抽，“你就那么孜孜不倦要拉我入教，然后等我‘变心’之后好名正言顺的‘净化’我是吗？”
“我可是为了你好。”斯托克眨眨眼：“像我这种不计前嫌还致力于改变你的‘变心’本能的好骑士可不多了，太阳的光辉会指引我们前进的道路。”
埃莫瑞“呵呵”笑了，换了副面孔，一副虔诚的模样：
“亲爱的尼尔森殿下，请允许我向你介绍我主——伟大的暗夜主宰、月亮之神阁下，祂……”
“停停，停。”斯托克好笑道：“你都学会举一反三、以牙还牙了是吧？”
坏了，被他学会了。
“彼此彼此，这是‘月亮眷者’应该做的。”埃莫瑞谦虚道，笑意盈满绿色的眼睛。
斯托克笑着骂了他一句，摆摆手回到船舱的房间里睡觉去了。
轮船一刻不停地在海面上行进，埃莫瑞独自一个人站在天与海之间，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难怪心情不好的人都喜欢来到大海附近放松……
他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抬起头，拥抱咸腥微潮的海风。
…………
月堡，“深渊”之下。
浓雾翻涌着，将“规则”层层包裹。
普通人的肉身无法抵达这片“荒芜之湖”，并且他们的灵魂会被囚禁，永远束缚在这里。
只有被称作“祂”的存在能够踏足。
一抹雪白的身影如同幽魂行走在湖面上，突兀地出现在“规则”旁边。
“有谁帮助了他。”
雪白的人影自语着，发音古怪，念着神语，仔细倾听又隐约听得出些许天然的温柔与和蔼。
“是谁？”
祂缓慢地抬起手臂，好像不太习惯肢体动作，于是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祂坚持着触碰到了“规则”，水晶状的玫瑰发出艳丽的红光，渐渐吞噬掉幽紫色，祂轻轻勾了下嘴角，闭上眼，感知起“规则”所见的画面。
盛开的金玫瑰，满溢的月辉与星光，长河般的金水，紫黑色的光门，还有寄宿在透明灵体之中的——
“啊，是祂。”白影微微莞尔，声音温柔：“祂居然醒了？那个人类就是祂预设的‘锚’？”
祂似乎很喜欢自言自语，语气含笑揶揄，隐隐约约还能窥得见一些疯狂与狠厉。
“我亲爱的白月光、金月亮，你又回来了……
“呵呵，不怕疼的孩子可是会死掉的。”
祂伸出手，将红玫瑰与六棱星都拿了起来，“规则”在接触到祂之后就安静了下来，温驯呆在祂的手心里。
“荒芜之湖”暗了下来，“规则”容纳进祂的体内，祂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空气中只余下祂的话语：
“‘祂的梦境里，要有“光”’。”
一望无际的海洋波光粼粼，漆黑的海水让人们看不清下方有没有什么危险，船只推开一条水路，载着这轮船上的人返航。
埃莫瑞站在甲板上，低着头看着那些黑漆漆的海水，又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随后发出一声叹息。
“阿尔弗雷德卿，怎么总是叹气呢。”斯托克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埃莫瑞的身后响起，他没有回头，斯托克就自己走到了他身边，与他站在一起眺望海洋。
“难道是对这个世界不满意吗？”
埃莫瑞笑了下：“我都倒霉成这样了，不满意也正常吧？”
他语气轻松，没有一点埋怨与颓废，只是很简单的自嘲与玩笑。
埃莫瑞的语气又飘然起来：
“不过，还是有点想求一求幸运降临。”
“欸。”斯托克接不了这话，干脆直接换了话题，他跟埃莫瑞相处的时候总是不用考虑太多，想做就做了：“话说，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你的梦太多了，而且还都是‘坠星’的梦。”
塔尔塔一直有把不可言说与诡异之类的东西都称作“坠星”的传统，这代表着不详。
“是有点多了。”埃莫瑞点点头，回忆起昨天晚上的、记的尤为清楚的、最“新鲜”的梦：
一片被血浸染的玫瑰花丛，十二支羽翼破败被玷污，天使紫色的眼眸里凝着化不开的夜，却看不清脸，只知道祂有着浓浓的悲伤。
——十二翼的天使是有资格被称作“祂”的。
祂身着华贵闪耀的白色衣袍，金色丝线与宝石勾勒出繁密的花纹，衣摆被荆棘勾住，零碎的星光撒在祂的身上，成为祂的点缀，视线朦胧中有一层薄雾笼罩在祂的身上，有些像出嫁的新娘，但又深陷泥泞沼泽无法挣脱。
……新娘？埃莫瑞想到这里，面色古怪了一下，默默在心里嘀咕。
那个天使望向他的眼神中有着无尽的憎恨，埃莫瑞不知道那些憎恨是不是对他的，但是现在回忆起来，还有着心有余悸的畏惧。
难道这是让他这么倒霉的原因吗？
这是哪位神灵座下的天使？
命运之神吗？
否则怎么能影响他的命运呢？
所以他这辈子是“占卜师”其实是命运所致？
埃莫瑞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最后忍不住把自己给逗笑了，他笑着对斯托克说：“不过，影响也不大。”
斯托克将手肘搭在防护栏上，支着下巴也笑道：“看得出来，你的状态好了不少。‘隐匿之雾’也能很好的使用了对吧？‘月亮之母’还是很关心你的嘛。”
“所有的赠予都是有代价的。”埃莫瑞语气淡淡，“哎呀”地叹了一声：“更何况是邪神的赠予呢……”
斯托克挑挑眉。
“对你而言，不是只要活着就好了？反正你这个人也就只怕死了。”
“半死不活也是不行的。”埃莫瑞强调了一下，想了想又补充道：“再说，我在意的还有很多，朋友，家人，而贪生畏死是我难以改变的烙印。”
“那你加入我们太阳神教，说不定就不怕死了。你放心，我不介意你是‘月亮眷者’。”
“…………我介意，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埃莫瑞嘴角抽了抽，“你就那么孜孜不倦要拉我入教，然后等我‘变心’之后好名正言顺的‘净化’我是吗？”
“我可是为了你好。”斯托克眨眨眼：“像我这种不计前嫌还致力于改变你的‘变心’本能的好骑士可不多了，太阳的光辉会指引我们前进的道路。”
埃莫瑞“呵呵”笑了，换了副面孔，一副虔诚的模样：
“亲爱的尼尔森殿下，请允许我向你介绍我主——伟大的暗夜主宰、月亮之神阁下，祂……”
“停停，停。”斯托克好笑道：“你都学会举一反三、以牙还牙了是吧？”
坏了，被他学会了。
“彼此彼此，这是‘月亮眷者’应该做的。”埃莫瑞谦虚道，笑意盈满绿色的眼睛。
斯托克笑着骂了他一句，摆摆手回到船舱的房间里睡觉去了。
轮船一刻不停地在海面上行进，埃莫瑞独自一个人站在天与海之间，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难怪心情不好的人都喜欢来到大海附近放松……
他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抬起头，拥抱咸腥微潮的海风。
…………
月堡，“深渊”之下。
浓雾翻涌着，将“规则”层层包裹。
普通人的肉身无法抵达这片“荒芜之湖”，并且他们的灵魂会被囚禁，永远束缚在这里。
只有被称作“祂”的存在能够踏足。
一抹雪白的身影如同幽魂行走在湖面上，突兀地出现在“规则”旁边。
“有谁帮助了他。”
雪白的人影自语着，发音古怪，念着神语，仔细倾听又隐约听得出些许天然的温柔与和蔼。
“是谁？”
祂缓慢地抬起手臂，好像不太习惯肢体动作，于是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祂坚持着触碰到了“规则”，水晶状的玫瑰发出艳丽的红光，渐渐吞噬掉幽紫色，祂轻轻勾了下嘴角，闭上眼，感知起“规则”所见的画面。
盛开的金玫瑰，满溢的月辉与星光，长河般的金水，紫黑色的光门，还有寄宿在透明灵体之中的——
“啊，是祂。”白影微微莞尔，声音温柔：“祂居然醒了？那个人类就是祂预设的‘锚’？”
祂似乎很喜欢自言自语，语气含笑揶揄，隐隐约约还能窥得见一些疯狂与狠厉。
“我亲爱的白月光、金月亮，你又回来了……
“呵呵，不怕疼的孩子可是会死掉的。”
祂伸出手，将红玫瑰与六棱星都拿了起来，“规则”在接触到祂之后就安静了下来，温驯呆在祂的手心里。
“荒芜之湖”暗了下来，“规则”容纳进祂的体内，祂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空气中只余下祂的话语：
“‘祂的梦境里，要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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