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离乡的鸟雀
埃莫瑞坐上了回到圣切尔德的飞行马车。
他坐在帷幕稳稳遮蔽着的车厢里，盯着手里那一叠交易支票和一张账户信息单，出神了很久。
那是足足有540金券的额度，是阿尔弗雷德家族能够使用好几年的金额。
埃莫瑞将自己的打算坦白之后，又用一些学院分派的任务作为修饰掩盖了事件本身的重要性，并且他还隐晦的用“我听说”这个借口，让父母注意防范堕落天使，最后再用“两年归期”的承诺安抚他们。
迈克尔听完之后，直接从家里的积蓄中抽出了一半交给他。
“如果不够用了，就让‘小花仙’带信回来，我去交易行再给你存一点。”
埃莫瑞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但在那时，喉头堵塞，心情滞重，他连呼吸都很用力，但他克制住了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上携带的契约神灵与月亮之神都是倒计时的炸弹，只有离开才能确保艾莎和迈克尔的安全。
他说：“对不起，妈妈，明明之前才跟你约定好的。”
艾莎棕褐色的眼睛里氲着水光，摇了摇头。
“埃尔，你已经长大了，我不可能一直把你留在身边的。”
其实，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你是能把我留在身边一辈子的。
埃莫瑞沉默着将注满爱意的“旅行资金”放进背包里，靠在固座的椅背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久前还其乐融融，而仅仅只是苏醒了二十多天，他就已经到了不得不离家的地步了呢？
“禁忌之月”、“堕落天使”、“神灵权柄”、“打击教会”、“信仰集中”、“独权教堂”……
不管是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足够一个时代翻天覆地的重大事件。
他能够直接被卷入事件的最中心，真是离不开月亮之神的“襄助”啊……
但是，即使月亮之神没有插手，后面的危机也仍然会出现，而他也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凄惨的死去了，月亮之神虽然会给他带来危险，但也一直是他正面意义上的保命符。
月阁部分房间的使用权也已经交给了他，祂对他已经足够照顾，实在是再没有义务对他怎么样。
反而是月神之前嘱托的，收集更多的神息物件助他恢复，至今都还没有进度。
“‘智慧之锁’。”埃莫瑞在心底呼唤它，“月亮之神，真的是邪神吗？”
“智慧之锁”凝噎片刻，缓缓说：
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很不礼貌吗？“邪神”只是个称号，我主只不过与诸神理念不合。不过，祂与所有人都理念不合，也包括“恶魔之王”阿德里安，所以也不存在与“恶魔之王”勾结的可能性。
……直接对着追随月神的“活着的”神息物件这样说确实不太礼貌。埃莫瑞心想，真是有够特立独行的一位神灵，拥有真神的位格，却干着不知道什么会被记载成邪神的事情。
还有……恶魔之王，原来他、她、祂？叫阿德里安。
“智慧之锁”继续给他补充：阿德里安是拥有真神位格实力的男性“堕落天使之王”，也叫“恶魔之王”、“无尽深渊之主”，你可以用“祂”来称呼祂。祂是天生的堕落天使，拥有智慧，容颜俊美，曾经有不少天使与神灵想跟祂共度夜晚，不过祂没有任何风流史传出过。
那么多自荐枕席的都没有风流史……该不会是某些方面有问题吧……
埃莫瑞紧急打消了想法，生怕在心底念过恶魔之王的名字后还说祂坏话会被祂发现。
虽然祂还被封印着，但是不确保祂永远不会爬出来。
呃，如果你真的听见了，我希望你等我死了之后才有希望破除封印。
紧接着，他又想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你们神灵和天使原来也是看脸的！
月神被这么针对是不是就是因为颜值逊色了点？
与埃莫瑞意识相通的“智慧之锁”忍无可忍：
你是不是完全不懂得尊重神灵？即使祂们可能因此杀掉你？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埃莫瑞叹了口气：“我以前可能是个……‘非典型无神论者’。”
……“智慧之锁”无语：你家里祖上曾是“神眷者”，即使抛开这个不谈，在信仰之风盛行的布伦达尔，你是怎么培养出“无神论”这个想法的？
“我不知道。”埃莫瑞诚实地回答：“其实，如果不是月亮之神在我的脑子里，即使失忆，我也可能并不把教堂当作什么神圣的地方。
“因为我觉得神话故事与传统的童话故事没什么差别，‘诸神黄昏’也可能只是过去某个时代的战争代称，一切都太虚无缥缈了。
“拥有魔力也可能是天生的天赋，将这些全都加在神灵的身上，反而会让人过分的依赖可能不存在的神灵。
“毕竟宗教信仰是操控人心的一个很好的媒介。”
“智慧之锁”：……你很通透，这让我很意外，在这个时代、第九纪元黑暗时代的2523年，神灵确实早就全都不在了，连天使都几乎只剩下了堕落天使那批污秽生物，你这个想法也没错。
“我那可能也只是对神灵不眷顾我的报复。”埃莫瑞笑了笑，透过特殊材质的玻璃看向下面。
“快要抵达圣切尔德了。”
飞行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很快就到达了飞行广场降落，埃莫瑞拎着背包，灼热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已经有“绽放庆典”雏形的圣切尔德就连飞行广场都装饰的极为华丽漂亮，金叶月桂枝与六棱星组成的旗帜几乎到处都是，彩旗与礼花，还有数不胜数的鲜花，繁荣到简直像是另一个圣切尔德。
埃莫瑞走入人流中，深吸一口气。
你好，圣切尔德！
…………
安得利尔，野蔷薇区，奇迹教堂。
布琳娜·赛恩斯从后门进入，乳白色的拱门下是朱红色的木制廊道，很快就有枢机主教来将她请进内部休息室。
“赛恩斯冕下，您今天也是来向主祷告的吗？”
“不是。”布琳娜·赛恩斯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来警示你们，‘禁忌之月’、‘众神之主’以及‘恶魔之王’即将复苏，这个消息应该传达到希望教会主教堂的希望教堂，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去传递。”
什么！……这话惊到了休息室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听着布琳娜·赛恩斯后面的话。
“‘月亮眷者’已经出现，他身上的气息令我忍不住令我使用了一点小手段来确认他的身份，现已经抵达圣切尔德参加‘绽放庆典’，我们需要保护好‘禁忌之月’的眷者，这才能有效与神主教会相抗衡。
“切尔德皇帝想要抹除神主之外所有真神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各方高层和教会几乎都已经有所防范，智慧教会已经与自然、气象教会合作，而欲望教会已经没有抵抗之力，暂时不要过问。
“审判教会与命运教会都有意与希望教会合作，接下来的时间，我希望你们再调派几个奇迹师为野蔷薇区增加奇迹浓度，确保发生动乱时，最起码能让野蔷薇区属于‘月亮眷者’的牵绊能安然无恙。
“‘禁忌之月’会是我们对抗神主势力的最大助力，不要太在意祂邪神的头衔，我想，在眼下的危机时刻，你们应该分得清孰轻孰重。”
布琳娜·赛恩斯将事情全都嘱托好，紧接着拒绝了枢机主教意图继续追问的话，说：
“我接下来会去一趟莱昂内尔，跟审判教会主教堂的代表人商量一下合作相关的事情，比利亚那里的自然与气象教会，也让主教堂那里派人去行动吧。”
“谨遵您的指引！赛恩斯冕下！”
…………
福尔克斯，智慧教会主教堂势力，贤者院。
灰白黑的建筑像古典学院的风格，一位侍者从‘紫荆贤者’那里推门而出，抱着一叠文件急匆匆行走在燃烧着壁灯的走廊里，随后拐入了另一位贤者的办公室。
“‘靛夜’冕下！”侍者站在半掩的门前敲了敲，神色慌张：“‘紫荆’阁下有任务和话嘱托您！”
“拿进来吧。”一群乌鸦飞扑过来，咬住门把手上的红绳，为侍者拉开半弧形琉璃彩门。
一个束着银色高马尾的年轻男子坐在桌前，手上翻动着一本深红色的笔记。
他抬起头，灿金色的眼睛如同最珍贵的星光宝石，一副金丝眼镜架在他的高挺的鼻梁上，面庞英俊，有些柔和，冰凉的链条挂在他的耳朵上，散落下来的额发遮住了点眼睛，显得他斯文又神秘。
“‘紫荆’？拿来我看看。”
“靛夜”向侍者伸出手，对方连忙诚惶诚恐地将文件递交给他，然后恭顺站在办公桌的一边等候“靛夜”吩咐。
“靛夜”很快将它看完，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对着侍者摆了摆手：“你先走吧，没你的事了，我会执行的。”
侍者鞠了一躬，一点都没敢耽搁，迅速走出门离开了。
“靛夜”注视着群鸦推上琉璃门，手背在下巴上托着，将文件放在手边，喃喃道：“真有意思。”
摊开的资料上赫然能够看见一句话。
“接近‘圣骑士’，保护他的安全，不能让他加入神主教会。”
他坐在帷幕稳稳遮蔽着的车厢里，盯着手里那一叠交易支票和一张账户信息单，出神了很久。
那是足足有540金券的额度，是阿尔弗雷德家族能够使用好几年的金额。
埃莫瑞将自己的打算坦白之后，又用一些学院分派的任务作为修饰掩盖了事件本身的重要性，并且他还隐晦的用“我听说”这个借口，让父母注意防范堕落天使，最后再用“两年归期”的承诺安抚他们。
迈克尔听完之后，直接从家里的积蓄中抽出了一半交给他。
“如果不够用了，就让‘小花仙’带信回来，我去交易行再给你存一点。”
埃莫瑞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但在那时，喉头堵塞，心情滞重，他连呼吸都很用力，但他克制住了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上携带的契约神灵与月亮之神都是倒计时的炸弹，只有离开才能确保艾莎和迈克尔的安全。
他说：“对不起，妈妈，明明之前才跟你约定好的。”
艾莎棕褐色的眼睛里氲着水光，摇了摇头。
“埃尔，你已经长大了，我不可能一直把你留在身边的。”
其实，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你是能把我留在身边一辈子的。
埃莫瑞沉默着将注满爱意的“旅行资金”放进背包里，靠在固座的椅背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久前还其乐融融，而仅仅只是苏醒了二十多天，他就已经到了不得不离家的地步了呢？
“禁忌之月”、“堕落天使”、“神灵权柄”、“打击教会”、“信仰集中”、“独权教堂”……
不管是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足够一个时代翻天覆地的重大事件。
他能够直接被卷入事件的最中心，真是离不开月亮之神的“襄助”啊……
但是，即使月亮之神没有插手，后面的危机也仍然会出现，而他也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凄惨的死去了，月亮之神虽然会给他带来危险，但也一直是他正面意义上的保命符。
月阁部分房间的使用权也已经交给了他，祂对他已经足够照顾，实在是再没有义务对他怎么样。
反而是月神之前嘱托的，收集更多的神息物件助他恢复，至今都还没有进度。
“‘智慧之锁’。”埃莫瑞在心底呼唤它，“月亮之神，真的是邪神吗？”
“智慧之锁”凝噎片刻，缓缓说：
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很不礼貌吗？“邪神”只是个称号，我主只不过与诸神理念不合。不过，祂与所有人都理念不合，也包括“恶魔之王”阿德里安，所以也不存在与“恶魔之王”勾结的可能性。
……直接对着追随月神的“活着的”神息物件这样说确实不太礼貌。埃莫瑞心想，真是有够特立独行的一位神灵，拥有真神的位格，却干着不知道什么会被记载成邪神的事情。
还有……恶魔之王，原来他、她、祂？叫阿德里安。
“智慧之锁”继续给他补充：阿德里安是拥有真神位格实力的男性“堕落天使之王”，也叫“恶魔之王”、“无尽深渊之主”，你可以用“祂”来称呼祂。祂是天生的堕落天使，拥有智慧，容颜俊美，曾经有不少天使与神灵想跟祂共度夜晚，不过祂没有任何风流史传出过。
那么多自荐枕席的都没有风流史……该不会是某些方面有问题吧……
埃莫瑞紧急打消了想法，生怕在心底念过恶魔之王的名字后还说祂坏话会被祂发现。
虽然祂还被封印着，但是不确保祂永远不会爬出来。
呃，如果你真的听见了，我希望你等我死了之后才有希望破除封印。
紧接着，他又想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你们神灵和天使原来也是看脸的！
月神被这么针对是不是就是因为颜值逊色了点？
与埃莫瑞意识相通的“智慧之锁”忍无可忍：
你是不是完全不懂得尊重神灵？即使祂们可能因此杀掉你？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埃莫瑞叹了口气：“我以前可能是个……‘非典型无神论者’。”
……“智慧之锁”无语：你家里祖上曾是“神眷者”，即使抛开这个不谈，在信仰之风盛行的布伦达尔，你是怎么培养出“无神论”这个想法的？
“我不知道。”埃莫瑞诚实地回答：“其实，如果不是月亮之神在我的脑子里，即使失忆，我也可能并不把教堂当作什么神圣的地方。
“因为我觉得神话故事与传统的童话故事没什么差别，‘诸神黄昏’也可能只是过去某个时代的战争代称，一切都太虚无缥缈了。
“拥有魔力也可能是天生的天赋，将这些全都加在神灵的身上，反而会让人过分的依赖可能不存在的神灵。
“毕竟宗教信仰是操控人心的一个很好的媒介。”
“智慧之锁”：……你很通透，这让我很意外，在这个时代、第九纪元黑暗时代的2523年，神灵确实早就全都不在了，连天使都几乎只剩下了堕落天使那批污秽生物，你这个想法也没错。
“我那可能也只是对神灵不眷顾我的报复。”埃莫瑞笑了笑，透过特殊材质的玻璃看向下面。
“快要抵达圣切尔德了。”
飞行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很快就到达了飞行广场降落，埃莫瑞拎着背包，灼热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已经有“绽放庆典”雏形的圣切尔德就连飞行广场都装饰的极为华丽漂亮，金叶月桂枝与六棱星组成的旗帜几乎到处都是，彩旗与礼花，还有数不胜数的鲜花，繁荣到简直像是另一个圣切尔德。
埃莫瑞走入人流中，深吸一口气。
你好，圣切尔德！
…………
安得利尔，野蔷薇区，奇迹教堂。
布琳娜·赛恩斯从后门进入，乳白色的拱门下是朱红色的木制廊道，很快就有枢机主教来将她请进内部休息室。
“赛恩斯冕下，您今天也是来向主祷告的吗？”
“不是。”布琳娜·赛恩斯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来警示你们，‘禁忌之月’、‘众神之主’以及‘恶魔之王’即将复苏，这个消息应该传达到希望教会主教堂的希望教堂，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去传递。”
什么！……这话惊到了休息室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听着布琳娜·赛恩斯后面的话。
“‘月亮眷者’已经出现，他身上的气息令我忍不住令我使用了一点小手段来确认他的身份，现已经抵达圣切尔德参加‘绽放庆典’，我们需要保护好‘禁忌之月’的眷者，这才能有效与神主教会相抗衡。
“切尔德皇帝想要抹除神主之外所有真神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各方高层和教会几乎都已经有所防范，智慧教会已经与自然、气象教会合作，而欲望教会已经没有抵抗之力，暂时不要过问。
“审判教会与命运教会都有意与希望教会合作，接下来的时间，我希望你们再调派几个奇迹师为野蔷薇区增加奇迹浓度，确保发生动乱时，最起码能让野蔷薇区属于‘月亮眷者’的牵绊能安然无恙。
“‘禁忌之月’会是我们对抗神主势力的最大助力，不要太在意祂邪神的头衔，我想，在眼下的危机时刻，你们应该分得清孰轻孰重。”
布琳娜·赛恩斯将事情全都嘱托好，紧接着拒绝了枢机主教意图继续追问的话，说：
“我接下来会去一趟莱昂内尔，跟审判教会主教堂的代表人商量一下合作相关的事情，比利亚那里的自然与气象教会，也让主教堂那里派人去行动吧。”
“谨遵您的指引！赛恩斯冕下！”
…………
福尔克斯，智慧教会主教堂势力，贤者院。
灰白黑的建筑像古典学院的风格，一位侍者从‘紫荆贤者’那里推门而出，抱着一叠文件急匆匆行走在燃烧着壁灯的走廊里，随后拐入了另一位贤者的办公室。
“‘靛夜’冕下！”侍者站在半掩的门前敲了敲，神色慌张：“‘紫荆’阁下有任务和话嘱托您！”
“拿进来吧。”一群乌鸦飞扑过来，咬住门把手上的红绳，为侍者拉开半弧形琉璃彩门。
一个束着银色高马尾的年轻男子坐在桌前，手上翻动着一本深红色的笔记。
他抬起头，灿金色的眼睛如同最珍贵的星光宝石，一副金丝眼镜架在他的高挺的鼻梁上，面庞英俊，有些柔和，冰凉的链条挂在他的耳朵上，散落下来的额发遮住了点眼睛，显得他斯文又神秘。
“‘紫荆’？拿来我看看。”
“靛夜”向侍者伸出手，对方连忙诚惶诚恐地将文件递交给他，然后恭顺站在办公桌的一边等候“靛夜”吩咐。
“靛夜”很快将它看完，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对着侍者摆了摆手：“你先走吧，没你的事了，我会执行的。”
侍者鞠了一躬，一点都没敢耽搁，迅速走出门离开了。
“靛夜”注视着群鸦推上琉璃门，手背在下巴上托着，将文件放在手边，喃喃道：“真有意思。”
摊开的资料上赫然能够看见一句话。
“接近‘圣骑士’，保护他的安全，不能让他加入神主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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