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超度
“…我已无来生…”
“他就和我一起死了，陪我今生吧！！”
红蕊才说完，徐员外和徐玉就嘭的一声跪下，不停的往地上磕头。
“先生高人，还请救救我性命，这事儿实是我…是我当时酒后做的糊涂事，往后再也不敢了…..”
未等他说完，红蕊率先出手，阴风大作，平缓的雾气疯狂翻涌、鼓动。
崔鸿渐右手抬起，凌空画符，瞬间符成，向红蕊飞去。
符咒飞入雾气，好似没有什么效果，且雾气扩散，翻涌更甚，然后雾气开始变薄，看清了雾气中红蕊，她额头上出现一道黄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我在这里，你杀不了任何一人，趁还未造成更大的杀孽，我送你去投胎吧！”
徐玉看到红蕊被制服了，小心的走了上前，对崔鸿渐说：“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不知先生这控制之法可否传授，毕竟是我先对不起她，生前弥补不了，死后我想弥补一二。”
庭院中一片寂静，显然众人都猜到了徐玉想报复的心思。
见崔鸿渐不答，也就退了下来，看崔鸿渐要如何处置红蕊。
崔鸿渐把红蕊定住后竟然发现可以看到了红蕊的过往。
“哇…哇哇……”
寒气在破旧的房屋里，被新生命响亮的哭声冲淡，稳婆抱着襁褓出来，邀功似的看着焦急等待门外的男人，和旁边脏兮兮的小女孩。
“恭喜恭喜，是个男娃。”
男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女孩也跟着高兴起来，跳起来要去看稳婆怀中的弟弟。
不久之后，天下起雪来。
她却被她的父亲带着离开了家，临走时，还在卧床的母亲，拉着她，流下眼泪，搂着女孩的头哭着。
“我们家穷，你以后在外面要听话，要懂事才不会饿肚子。”
那年她才不过七岁。
很多事情，小孩子是懂的，也有很多事情是不懂的。她跟着父亲来到镇子上，走进了一个暖暖的大堂，她爹拉着她一起跪在一个老头身前，周围还有很多好看的衣裳、头冠、锣鼓，另一侧房屋门口，有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正望过来。
她不记得父亲和老头说了什么，只知道从此以后她要叫老头师父。
后来她知道自己是被父亲被卖掉了，她没有哭，没有闹，只希望有一天父亲会回来。
师父并不慈祥，脾气也大，只要稍不如他意，他就拿着细长的鞭子抽打、调教，哭的大声了他打，不哭也打。
后来她渐渐地明白，她娘说的话要听话、要懂事是什么意思。
院子里的其他孩子不停的减少，不停的增加，长的实在好看的，又吃不了苦的都被卖去了青楼，过了两年，她也被卖了，不过运气好些被卖给平武郡的一个戏班。
她取了新的名字红蕊，天天开嗓、唱曲、练着在小院的基本功，稍有偷懒就是一顿打骂，又过了几天年，她十二岁的时候，被选中可以登上戏台跟着搭戏了，虽然唱些小角色，也终于分到一些细细碎碎的赏钱。
后来，她因为天生嗓音优美柔婉，被班主看重，到十六岁时，成了洪家班有名的花旦，而多年攒下来的钱财，被她换成银两，她专门挑了一个好日子，乘着租来的马车，回到了她始终心心念念的地方，她想看一看爹娘，看一看弟弟。
找到记忆中的地方，却发现是一片废墟，她只能希望是自己记错，或者爹娘搬家了，却没有想到就是这里。
她从邻居口中知道娘在弟弟一岁时死了，不到半年，弟弟又生了病，爹崇信庙的高人，捐香火化灾，钱捐完了，弟弟病却未治好，送到医馆，大夫说拖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无力回天了。弟弟死后，父亲拿着家里的柴刀去了庙里，杀了几个和尚，也被庙里的人打的满头是血，抬回来后，不到半日也跟着去了。
她去了父母弟弟的坟前跪了好久，快到天黑的时候，才回到戏班，觉得此生已经没有什么期望了，却让她遇到了徐玉。
徐玉每有她演出都来看她，时不时送她一些贴心的礼物，对她无微不至，很快在徐玉的花言巧语下，她从了徐玉。
徐玉说他家里安排他去考秀才，两三个月就回来，等他回来就来娶她。
三个月后，她等来的不是徐玉迎她入府的消息，而是徐玉即将成亲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呆若木鸡，她以为他是家里面逼迫他的，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却没有想过她的爱情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场消遣。
消遣完了，自然没有什么后续了。
这天她听到徐家要请戏班唱戏，她哀求了班主很多次，才同意她去徐家。
到了徐家，她看了徐玉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上前质问徐玉，他的冷漠无情再次伤透了她的心。最后徐玉还兽性大发，让他的仆人轮奸了她，徐玉还在旁边看着。
最后在她的反抗中，徐玉亲手掐死了她。
………
崔鸿渐看完了她短暂的一生，心底也同情起她来。
“我将她收了带走，会超度了她。”
“你现在阴气太重，还会遇鬼，这个符，你贴身带在身上，可防鬼怪入侵，往后不要再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了。”
崔鸿渐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符给徐玉。
然后双手起印，红蕊变成一颗珍珠大小的丸子，被崔鸿渐收了起来。
此时雾气已消散，周围能听到丫鬟仆人的声音，徐员外急忙叫人过来，端了三百两银子，恭恭敬敬的行礼。
“先生，还请收下这银子。”
崔鸿渐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收了起来，随后和左岸出了徐家。
“兄长，从红蕊出现你就一言不发，是因为鬼神之事？”
左岸极为灰心的说：“我其实知道鬼神之事，但从未亲眼所见，今日所见，让我感到学武毫无用处。”
“兄长不必灰心，练武亦能入道，这天下山精鬼怪繁多，他们都能入道，何况是人？任何一种本事，只要长年累月，若有所悟，就会得道，而且我观兄长也快入道了。”
“何为入道？”
“找到自己的路。”
左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回到左岸家，崔鸿渐把红蕊事告诉了左岸。
“这个畜牲。”左岸听完后也咬牙切齿。
崔鸿渐把红蕊释放了出来，看了红蕊一眼对左岸说：“有些时候，人比鬼恐怖多了。”
接着又对红蕊说：“你之前杀过人，我先念往生经，化去你身上戾气。”
“望先生知道，奴家若不报得此仇，怕是戾气难消。”
“我知道。”
左岸听到后看着崔鸿渐说道：“为兄身为天水县捕头，你若犯法我也会抓。”
“兄长多虑了。”说完就掐起手印。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红蕊牵连着徐玉的怨气竟然断了。
“徐郎他……”
“多谢恩公成全…”
……红蕊往生极乐。
………
混乱吵杂的徐府逐渐安静了下来。
“爹，那位是谁？我们一直都没有问。”
“不知道，他和左岸一起来的，明天去左岸家拜访他。”
“该死的，他太小了，不知道男女之事，不然不管送他几个女人也要把他本事学到手。”
“你啊你，你以后要是再如此胡作非为，我就打死你！！”
“我要是学了他的手段，爹你还不得供着我。”
徐员外被儿子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没有再管儿子就直接走了。
徐玉还在想着怎么讨好崔鸿渐，突然觉得崔鸿渐给自己的符在发烫。
“啊！！！”
在他大喊一声就倒地不起了，不知死活。
山鬼拾遗有记：“忘川有邪术，甚恶，凭符一张可害人，中术者，不可发声，符化为虫，啃骨吮血，中术清晰可感，多惊恐而亡，人死虫消……..”
“他就和我一起死了，陪我今生吧！！”
红蕊才说完，徐员外和徐玉就嘭的一声跪下，不停的往地上磕头。
“先生高人，还请救救我性命，这事儿实是我…是我当时酒后做的糊涂事，往后再也不敢了…..”
未等他说完，红蕊率先出手，阴风大作，平缓的雾气疯狂翻涌、鼓动。
崔鸿渐右手抬起，凌空画符，瞬间符成，向红蕊飞去。
符咒飞入雾气，好似没有什么效果，且雾气扩散，翻涌更甚，然后雾气开始变薄，看清了雾气中红蕊，她额头上出现一道黄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我在这里，你杀不了任何一人，趁还未造成更大的杀孽，我送你去投胎吧！”
徐玉看到红蕊被制服了，小心的走了上前，对崔鸿渐说：“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不知先生这控制之法可否传授，毕竟是我先对不起她，生前弥补不了，死后我想弥补一二。”
庭院中一片寂静，显然众人都猜到了徐玉想报复的心思。
见崔鸿渐不答，也就退了下来，看崔鸿渐要如何处置红蕊。
崔鸿渐把红蕊定住后竟然发现可以看到了红蕊的过往。
“哇…哇哇……”
寒气在破旧的房屋里，被新生命响亮的哭声冲淡，稳婆抱着襁褓出来，邀功似的看着焦急等待门外的男人，和旁边脏兮兮的小女孩。
“恭喜恭喜，是个男娃。”
男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女孩也跟着高兴起来，跳起来要去看稳婆怀中的弟弟。
不久之后，天下起雪来。
她却被她的父亲带着离开了家，临走时，还在卧床的母亲，拉着她，流下眼泪，搂着女孩的头哭着。
“我们家穷，你以后在外面要听话，要懂事才不会饿肚子。”
那年她才不过七岁。
很多事情，小孩子是懂的，也有很多事情是不懂的。她跟着父亲来到镇子上，走进了一个暖暖的大堂，她爹拉着她一起跪在一个老头身前，周围还有很多好看的衣裳、头冠、锣鼓，另一侧房屋门口，有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正望过来。
她不记得父亲和老头说了什么，只知道从此以后她要叫老头师父。
后来她知道自己是被父亲被卖掉了，她没有哭，没有闹，只希望有一天父亲会回来。
师父并不慈祥，脾气也大，只要稍不如他意，他就拿着细长的鞭子抽打、调教，哭的大声了他打，不哭也打。
后来她渐渐地明白，她娘说的话要听话、要懂事是什么意思。
院子里的其他孩子不停的减少，不停的增加，长的实在好看的，又吃不了苦的都被卖去了青楼，过了两年，她也被卖了，不过运气好些被卖给平武郡的一个戏班。
她取了新的名字红蕊，天天开嗓、唱曲、练着在小院的基本功，稍有偷懒就是一顿打骂，又过了几天年，她十二岁的时候，被选中可以登上戏台跟着搭戏了，虽然唱些小角色，也终于分到一些细细碎碎的赏钱。
后来，她因为天生嗓音优美柔婉，被班主看重，到十六岁时，成了洪家班有名的花旦，而多年攒下来的钱财，被她换成银两，她专门挑了一个好日子，乘着租来的马车，回到了她始终心心念念的地方，她想看一看爹娘，看一看弟弟。
找到记忆中的地方，却发现是一片废墟，她只能希望是自己记错，或者爹娘搬家了，却没有想到就是这里。
她从邻居口中知道娘在弟弟一岁时死了，不到半年，弟弟又生了病，爹崇信庙的高人，捐香火化灾，钱捐完了，弟弟病却未治好，送到医馆，大夫说拖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无力回天了。弟弟死后，父亲拿着家里的柴刀去了庙里，杀了几个和尚，也被庙里的人打的满头是血，抬回来后，不到半日也跟着去了。
她去了父母弟弟的坟前跪了好久，快到天黑的时候，才回到戏班，觉得此生已经没有什么期望了，却让她遇到了徐玉。
徐玉每有她演出都来看她，时不时送她一些贴心的礼物，对她无微不至，很快在徐玉的花言巧语下，她从了徐玉。
徐玉说他家里安排他去考秀才，两三个月就回来，等他回来就来娶她。
三个月后，她等来的不是徐玉迎她入府的消息，而是徐玉即将成亲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呆若木鸡，她以为他是家里面逼迫他的，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却没有想过她的爱情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场消遣。
消遣完了，自然没有什么后续了。
这天她听到徐家要请戏班唱戏，她哀求了班主很多次，才同意她去徐家。
到了徐家，她看了徐玉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上前质问徐玉，他的冷漠无情再次伤透了她的心。最后徐玉还兽性大发，让他的仆人轮奸了她，徐玉还在旁边看着。
最后在她的反抗中，徐玉亲手掐死了她。
………
崔鸿渐看完了她短暂的一生，心底也同情起她来。
“我将她收了带走，会超度了她。”
“你现在阴气太重，还会遇鬼，这个符，你贴身带在身上，可防鬼怪入侵，往后不要再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了。”
崔鸿渐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符给徐玉。
然后双手起印，红蕊变成一颗珍珠大小的丸子，被崔鸿渐收了起来。
此时雾气已消散，周围能听到丫鬟仆人的声音，徐员外急忙叫人过来，端了三百两银子，恭恭敬敬的行礼。
“先生，还请收下这银子。”
崔鸿渐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收了起来，随后和左岸出了徐家。
“兄长，从红蕊出现你就一言不发，是因为鬼神之事？”
左岸极为灰心的说：“我其实知道鬼神之事，但从未亲眼所见，今日所见，让我感到学武毫无用处。”
“兄长不必灰心，练武亦能入道，这天下山精鬼怪繁多，他们都能入道，何况是人？任何一种本事，只要长年累月，若有所悟，就会得道，而且我观兄长也快入道了。”
“何为入道？”
“找到自己的路。”
左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回到左岸家，崔鸿渐把红蕊事告诉了左岸。
“这个畜牲。”左岸听完后也咬牙切齿。
崔鸿渐把红蕊释放了出来，看了红蕊一眼对左岸说：“有些时候，人比鬼恐怖多了。”
接着又对红蕊说：“你之前杀过人，我先念往生经，化去你身上戾气。”
“望先生知道，奴家若不报得此仇，怕是戾气难消。”
“我知道。”
左岸听到后看着崔鸿渐说道：“为兄身为天水县捕头，你若犯法我也会抓。”
“兄长多虑了。”说完就掐起手印。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红蕊牵连着徐玉的怨气竟然断了。
“徐郎他……”
“多谢恩公成全…”
……红蕊往生极乐。
………
混乱吵杂的徐府逐渐安静了下来。
“爹，那位是谁？我们一直都没有问。”
“不知道，他和左岸一起来的，明天去左岸家拜访他。”
“该死的，他太小了，不知道男女之事，不然不管送他几个女人也要把他本事学到手。”
“你啊你，你以后要是再如此胡作非为，我就打死你！！”
“我要是学了他的手段，爹你还不得供着我。”
徐员外被儿子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没有再管儿子就直接走了。
徐玉还在想着怎么讨好崔鸿渐，突然觉得崔鸿渐给自己的符在发烫。
“啊！！！”
在他大喊一声就倒地不起了，不知死活。
山鬼拾遗有记：“忘川有邪术，甚恶，凭符一张可害人，中术者，不可发声，符化为虫，啃骨吮血，中术清晰可感，多惊恐而亡，人死虫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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