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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他太高估我了,我如今哪里还攀附得起楚家高门,再说,我本就要离开锦州,是你非要拦我。”

    她愈发气愤:“那痴傻的孤儿寡母,也是你吩咐衙门的人软禁起来的吧,你太卑鄙了赵无陵。”

    门外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竟敢直呼公子名讳。

    真是大胆!

    韩亦的眉宇愈发紧蹙,心绪杂乱得紧。

    “软禁?”

    赵无陵眼神凌厉地凝她。

    她亦是回瞪:“他们都是苦命人,胡老所做之事,与他们无关,你又何必要为难他们。”

    啪。

    赵无陵怒而起,质问:“此事,你是从何处得知?”

    见状,萧玉挑衅道:“这世上,原来也有你赵无陵不知道的事,你猜,我是如何得知的?”

    还是第一次,见赵无陵这般愤怒,失态。

    真是难得。

    赵无陵步步紧逼,她退至角落,他生得高挑,展臂撑在两旁,将她完完整整地笼在身下。

    二人近在咫尺,看似亲密,实则剑拔弩张。

    互不退让,对峙良久。

    赵无陵忽地抬手,她下意识抬臂挡脸,却不想那手抬起落在她头上。

    刹那间,乌发如泼墨般倾泄而下。

    “你……”

    她伸手去抢赵无陵手中的发簪,却怎的也够不着,对方逗弄猫儿似的,手臂时高时低。

    见抢不回,萧玉也就收了手。

    这番,她终是冷静下来,此玉簪,乃师兄母亲的遗物,也是师兄未来妻子的东西,她本就是要还回去的。

    如今,她已不便亲自去还。

    她推开赵无陵的束缚,突然有了兴致赏月,仰望那孤月,她道:“那就劳烦小侯爷亲自跑一趟,替在下还了这玉簪。”

    赵无陵走到她身旁,亦望那月,勾唇回她。

    “好。”

    于是,第二天,楚之江便收到了那玉簪子,赵无陵解释是手下从翠楼寻得。

    楚之江急火攻心,悲拗至极。

    当夜,萧玉便收拾行囊出了锦州,连夜启程回江宁。

    与她同行的,是韩亦。

    她知晓赵无陵心中所想,无非是担心她会节外生枝,不去江宁,而是转去束州,联络胡老旧部复仇东宫。

    此人真是谨慎过了头。

    不过他心中担忧,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她不想参与复仇大计,楼渊的话也不能全信,谁知他是否是迷惑自己。

    有韩亦同回江宁,若胡老手下寻来,也有个帮手助她脱困。

    两日光景很快过去,抵达江宁时,正是六月的最后一天,她邀韩亦至茶肆同坐。

    茶肆外,马蹄声不绝于耳,来往过客比往常多了一些,但,依旧来去匆匆,驻足片刻便又离去。

    客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她二人相对而坐,各饮各的茶,更显店里冷清许多。

    转眼,天空悄然布满了霞光,倾洒而下,铺陈万物。

    “韩亦,这两日,多谢了。”

    她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客气,在下职责所在。”

    韩亦举杯,随即仰头饮尽,杯盏重重置于桌上,他站起身,持剑礼别。

    “萧公子,就此别过。”

    韩亦走出茶肆,小二牵了马来,他飞身上马,扯着缰绳回头,眼里情绪难测,欲言又止。

    见状,萧玉往前了两步,遂问:“韩侍卫,可是还有话要对我说?”

    只见韩亦神情顿了顿,忽地说了一句:“公子并未伤害他们母子。”

    说罢,调转了马头,朝锦州方向疾驰而去。

    青龙山。

    玄武台之上。

    一黑一白舞剑交织,剑锋凌冽,一招一式直逼对方死穴。

    白衣男子劈剑而下,眼中杀气腾腾,黑衣男子轻嗤,脚交点地,轻松便向后跃。

    抬臂挡了剑气,白衣男子侧身躲闪,见状,黑衣男子反守为攻。

    长剑幻龙,招式变化多端,不可捉摸。

    白衣男子反应不及,直叫剑锋刺喉,瞳孔猛地睁大,好似万千恐惧接踵而至。

    “师兄!”

    他惊恐地大喊着,额头瞬间布满一层冷汗。

    “姓谷的,你疯了吗?!”

    黑衣男子勾唇冷哂,手腕忽地翻转,渗人寒光染上一层腥红。

    再退,便就是万丈深渊,白衣男子绝望极了。

    “谷酉阳,我不就开个玩笑,你至于要动手杀人吗?”

    “哼,开个屁的玩笑,老子最见不得你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人,师父不在,我替他老人家好好教训教训你。”

    音落,又刺近了几分,唐白半身悬空,后仰着避开进攻,谷酉阳只稍逼近一步,他再无活路。

    都知晓谷酉阳为人虎莽,动手不知轻重,唯有解气才作罢,如今这一回,瞧得出他并未完全消气。

    唐白命悬一线,终是晓得怕了,倒抽着冷气求饶:“师兄,师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

    “哼!”

    “我发誓,以后绝对唯你马首是瞻。”

    “闭嘴!”

    谷酉阳斥道:“阴阳怪气的娘娘腔,没出息的墙头草,老子才不稀罕你当牛做马。”

    往唐白脸上啐了一口,冷哼:“今天老子教你怎么做……”

    “人”字未吐,倏地,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灼得他的眼睛发疼,趁着空档,唐白自他身侧飞离崖边。

    “呼……”

    抚着脖颈上的伤口,所幸都是皮外伤,劫后余生的侥幸令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被坏了好事,谷酉阳气不打一出来,怒不可遏:“找死!”

    话音未落,那灼眼的白光复又袭来,眨眼间又消失殆尽,来无影去无踪,他的眼前却是一片模糊。

    隐约间,瞥见台下站着一纤瘦男子,那束白光就是在他手中消失的。

    “你究竟是谁?!”

    踉跄着走上前质问,东道主的气势犹存。

    一旁,唐白并未被灼伤眸子,将眼前人瞧得清清楚楚。

    还是那张美得不真实的面孔,还是那副清冷的装扮,与前几月并无异样,却又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

    尤其是方才白光复位之际,霸道的气息笼罩四周,他丝毫动弹不得,令他一阵后怕。

    他认得那白光,正是师父的心爱之物——逍遥剑。

    邪气十足的逍遥剑在她手里,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并无一丝忤逆,实在令他大为震撼。

    去锦州这几月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变化竟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