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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采购年货

    这一战过后,萧玉在床上整整躺了两日。

    往后唐白再见到她,更加的毕恭毕敬,好言好语不敢造次,好似她是师姐他是师弟一般。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要过年,临近新年,玄真子吩咐孟溪元与萧玉去街上采购,二人先是去巷子里的酒铺里打酒。

    年前采购的人很多,他们前面排了不少人,排了两刻钟才打到酒,酒铺的老板无意间暼了她一眼,便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付了钱,她拉着孟溪元快步离开,孟溪元扭过头,酒铺老板还在往这边看,他不解:“你走这么快做什么?那个老板怎么还盯着你看呢?”

    她说:“师父喜欢喝这家的酒,我以前来打过几次。”

    孟溪元狐疑地看了她两眼,既然她不想提,他也不好再追问,便识趣地转移话题。

    “酒打了,灯笼和窗花买了,接下来我们该买什么?”

    “这过年呢,茶酒油酱,南北炒货,糖饵果品等等都要采购充足,还有,新年新气象,要添置新衣裳的。”

    她指了指对面的成衣铺子,说:“街上人太多了,来来回回很不方便,那咱们就近吧,先去给师兄你买身新衣裳。”

    出了成衣铺子已是中午,二人便到馆子里吃了午饭,暂做歇息后去了中街,一口气将剩下的物品采购完毕。

    此时天也黑了,二人拎着大包小包去到客栈住一宿,听闻他们是从山上下来的,客栈老板便热情推荐:“这几天镇上有表演,还有烟花秀,你们难得下来一趟,可不要错过热闹啊。”

    晚饭后,她在房中清点年货,孟溪元前来敲门,说是想去街上看看热闹,她没有兴趣便拒绝了。

    孟溪元走后,她继续清点年货,并将其分类打包,方便明天一早带上山,整理完毕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躺在床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旁边没有动静,孟溪元还没有回来,窗外传来阵阵声响,她起身走到窗边,开窗的一瞬间,五彩绚烂的烟火在夜空绽放,璀璨夺目。

    突然想起某个深夜,她在京城的大街上策马奔腾,璀璨的烟火照亮了整座京城的河畔。

    她又想起,善水阁那般的冷清,徐家与赵无陵面和心不和,徐家应该不会请他回去添堵,这个年,他应该过得很凄凉吧。

    她又想起,师父说大师兄来信,道是回京述职,那么,他应该是来不及赶回锦州与祖父团聚。

    她又想起,楼渊说要回柔然,可铎多可汗根本不喜欢他这个儿子,伊娜说他们的母亲已经死了,那么他回到王庭,必然是孤军奋战。

    她又想起,前几日收到一封从南方寄来的信,顾善说他们已经平安抵达青州,古哈丽没有再对他们动手,还有就是,他们已经拜堂成亲,并且有了新的中原名字,艾一和苏宁儿。

    二更天。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如果不是老鼠,那就是进了贼。

    房中昏暗,那贼蹲在角落偷吃东西偷喝酒,丝毫不察身后已经站了人,并且已经盯着他打量了许久。

    吃饱喝足,他打算原路返回——从窗户开溜。

    蹑手蹑脚走到窗边,房间里突然亮起了烛火,他的影子瞬间笼罩在墙面上,他已无处遁形。

    “谷师兄,好久不见。”

    萧玉站在床边,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回头看见是她,谷酉阳的脸刷地一下通红,肠子都悔青了。

    原来失踪的这些日子,他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衣衫褴褛的小贼,却从未想过回家或是回青龙山。

    唤店家打来热水,让他洗了个热水澡,又拿出新买的衣裳给他换上,起初他还不好意思接,她便说:“这是按照你的尺码买的,本就是给你准备的新衣裳,换上吧。”

    “我……我的?”谷酉阳不敢置信。

    “是啊。”

    方便他穿衣裳,她背过身去,说道:“其实,师父他老人家还是很记挂师兄你的,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尺码。”

    “师父……”

    想起师父,谷酉阳心里万分内疚:“我已经没脸再见师父,我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这时候,萧玉才知道事情的另一面真相。

    原来孟家那个女儿孟娇肚子里怀的孩子,压根不是谷酉阳的,他与孟娇,更是从未有过交集。

    “我爹娘想要孙子想疯了,甚至不惜将我迷晕了送到别的女人床上,所以,当那孟家女子突然出现说怀了我的孩子,我当下是高兴的。我想着,与项连娣虽是假婚姻,可我爹娘迟早催生,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娶了那孟家女子,我爹娘喜得孙儿,便不用再听他们唠叨。”

    萧玉惊讶得合不拢嘴:“你既与那孟娇没有交集,孟家突然出现在你的婚礼上,你就不好奇,他们为什么冒着风险诬陷孩子是你的?”

    “我不在乎,反正我的名声本就不好,即便澄清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世人无非贪图钱财二字,不管孟家图的是什么,只要帮了我的忙,我都愿意给。”

    萧玉已是无言以对。

    不愧是谷酉阳,向来放荡不羁,思想,行为皆是令人大开眼界。

    谷酉阳颓废地低着头,字里行间都是悔恨:“没想到项连娣却不依不饶,为了她那个兄弟的前途,非要嫁给我,祖宗排位前纠缠不休,惹得我十分心烦,就在这时,师父站在门口失望地看着我,我便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完了......”

    萧玉叹息:“所以你就跑了?”

    “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父,也不知道怎么和父母解释。”

    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在某个瞬间羞耻心突然涌了出来,前所未有的无措将他彻底淹没,于是,他下意识的行为便是逃离。

    谷酉阳把头埋进胳膊小声哭泣,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她却是无法感同身受,所以躺回床上闭眼小憩,没大一会,哭声渐渐消失,谷酉阳蹑手蹑脚地又要逃跑,她翻了个身背对窗户,一点想管的意思也没有。

    可他刚打开窗打算往下跳,脖子突然一顿,像个泥人似地瘫倒在地。

    萧玉坐起身,揉着眉心:“孟师兄,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些?”

    不知何时出现的孟溪元将人拖到床尾,没好气道:“我没打断他的腿,已经够手下留情了。”

    渍。

    她指了指门的方向,下逐客令:“孟师兄,你还是将谷师兄带到你房间去吧,要是继续放我这里,保不齐我就将给他放了。”

    孟溪元冷哼:“你敢!”

    她耸了耸肩:“没甚不敢,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话音刚落,房间里恢复平静,连着关门的声音也是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