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借酒消愁
夕阳西下。
陈云在夕阳下。夕阳下只有他一个人。天地间彷佛已只剩下他一个人。
万里荒寒，阴风阵阵。
人犹未归，心渐凉。
人已断肠，断肠人在天涯。
陈云，早已经快步离开了学校的办公室，这时候学生们已经熙熙攘攘的放学了，之后他并没有回宿舍继续苦修，只因他想一个人静静。
想找处地方借酒消愁......
所以陈云早早的爬上了一座高耸入云的荒山上，这是他曾经修炼过的地方，他现在正不停的迈着脚步向前走着。
他走了很远，但没有计算自己走过的路程，陈云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修炼找到回家的路，他也在问自己的归程到底在哪？
地球？还是青霄大陆？还是这片茫茫的宇宙？
何处是归程？
路还在走着，思念也还在持续着，陈云思念家乡，想念蔚蓝的地球，想念那里的人们，想念那里清贫的生活。
......
陈云望向远方的夕阳，连夕阳都似已因寂寞而变了颜色，变成一个空虚和而苍凉的灰白色。
他的人也一样，正如一场死亡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经历过死亡。
死亡岂非就正是空虚和寂寞的极限。
陈云那双空虚而寂寞的眼睛里，似乎就真的看到了死亡。
他想喝酒来弥补心中的空虚，吃饭来填满肚子的饥饿，陈云跨着大步离开学校，去往离学校不远的店铺，陈雍华不会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他含辛茹苦的绕过了高耸入云的荒山，没有任何人会蠢到为了跟踪陈云，心甘情愿的艰难辛苦的攀爬一座高山。
对于陈雍华那一派系的陈家子弟来说，关于密切监视陈云动向的这份秘密工作，做不做都是那点钱。
出身名门世家的他们不缺那点毛毛雨花。
......
乌云密布，漆黑的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磅礴大雨，拍打着地面，雨花溅地四起，哗啦呼啦响。
陈云已经走出了校门，颀长的身形早没入了漫天风雨。
灵谷城中的市集非常的繁荣，路上的行人戴着斗笠在大雨中慢跑着。
此时陈云鼻头微酸，双眼里不知何时充满了泪水，今天是华夏传统节日的中秋节，本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刻，每年今日他在这个时候都是吃着家人手工做的月饼。
但现在身在异界，却只能独自消愁。
陈云内心挤满了浓郁的忧愁。
唉！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仙骨感受到了陈云内心的不平静，胸口中的仙骨发出嗡嗡轰鸣，似乎要与他产生共鸣，灵气滴溜溜的高速转动起来，随着陈云翻腾的气血，在经脉中快速游走，似乎要抚平陈云心中的不快、烦闷。
雨滴啪啪的打在他的身上，陈云漫步走在大街上，大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行人此刻也已因瓢泼大雨的突然降临而完全不见了，两边的店铺中却堆满了避雨的人群。不时的有一阵阵的笑声或者是咒骂声传出来。
四周的喧嚷与天地间的大雨似乎融成了一片，陈云孤身漫步在雨中，看着雨点形成从天到地的巨大幕布，再啪啪的打在他的身上，陈云由衷的从心底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孤单。
纵然陈云穿越异界又如何？纵然自己拥有莫大的机缘又如何？纵然有仙骨相助又如何？纵然自己有功参造化的仙法又如何？纵然贵为九大世家的少主又如何？
在茫茫的天地中，自己难道不依旧是苍海一栗吗？连炽热的太阳都在无尽宇宙空间中都只是一粒尘埃，他又如何成为宇宙中的唯一呢？
陈云是多么的悲哀，孤独、寂寞、空虚和无助。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陈云心中满怀郁闷，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长长一叹道。
“这首诗就该我自己来写，身在异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写的不就是我吗？”陈云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雨愈显浓稠，地面上水花四溅，雨雾朦胧而起，整个天地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不真实，朦朦胧胧，连身周的正在瓢泼的大雨似乎也突然没有了声音……陈云突然感觉到身周的一切就像梦境一般，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存在了，整个茫茫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一人漫步在漫天风雨中……
大雨啪嗒啪嗒的拍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颊感到冰冷，刺激着他的双眼，彷佛已睁不开，他将抬起的头颅，低了下来，往右看了看。
在他的右手边有家店铺，里面的人叫骂着，传出嘈杂和喧嚣，挤满了陈云的双耳。
他转身往右，迈着举步走进了前面的店铺，陈云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风雨中。
小店里人很少，只有五六张桌子，却全都是空着，如此大雨天，酒店的生意自然萧条，更何况是如此偏僻的小店，惟小店的角落里，另有一人也戴着遮住脸面的斗笠，默默的坐着，默默地自斟自饮。既象是在自得其乐，却又更像是孤独寂寞。
陈云随意要了两个小菜，一坛酒，便也默不作声的坐在角落里，独据一桌，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
这一杯，我敬前世的父母！
一杯酒，陈云一饮而尽，接着他右手拿着酒壶，给杯中满上。
这一杯，我敬异界父母！
陈云一杯一杯酒喝着，菜大口大口吃着，对他来说若此时再吸食一根香烟，是在美妙不过了。
他独自举杯对着天地敬酒，一饮而尽。
这一杯，我敬不但玩弄我人生，又把我送到异界的老天爷！
陈云一杯一杯旁若无人地喝着酒，虽似无声无息，却将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叹息，所有的孤单，都用一杯杯的酒灌了下去，随着滚烫的酒，落进了肚子里！
这一世，我只是陈云！不再是地球上的黑娃。
陈云癫狂的、肆无忌惮地大笑道：“痛快！”
“真是痛快！”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让他感到如此的痛快和舒坦。
这一杯，敬无拘无束的自由！
“店小二，再给本大爷来一坛酒，我还没有喝够！”陈云大声嚷嚷道。
“客官，你已经醉了，就不要再喝了！”店小二劝陈云不要在喝酒。
“快给我拿一坛酒，快去！”说罢，陈云就拿了一千两出来，甩在了店小二的身上。
“是！大老爷，小的立马给你拿一坛上等好酒，您要喝多少有多少，管够。”店小二满脸堆笑的离开，而后兴冲冲的拿来了一坛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陈云的桌上。
旁边角落里那名唯一的酒客，在陈云进来的时候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而已，此刻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见他旁若无人，举杯痛饮，潇洒落寞，气度超尘，挥金如土，大非寻常人物，不由得大为好奇。
陈云已不知自己喝过了多少杯酒，几近机械地再度举起酒杯，正要把这一杯一饮而尽，突然听到旁边一个声音道：“这位兄台好酒量，此刻雨大风狂，此间只有你我二人，难得有缘相聚，不如共饮一番如何？”
陈云抬头一看，旁边的客人已经将斗笠拿了下来，露出一张方正威严的面孔，不怒自威；目光却是温润如水，正含笑看着自己。
陈云，哈哈大笑道：“你我虽互不相识，但在此间偶然相逢，也是有缘。共饮一番又何妨？”
那人，微微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令小二再上了几个菜，两坛酒；然后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在陈云对面坐下。笑问道：“灵谷城之中，如此风华的年轻人倒还真是少见，但不知小兄弟是哪位名家之后？”
“名家之后？”陈云嗤的笑了一声，不屑的道：“君莫问，归去来兮何处。世间名门皆如梦，唯有杜康永存。难道在兄台眼里，非得是名家之后才能有所谓的卓然风采？”
“哦？呵呵，果然是我失言了。且自罚一杯！”中年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洒脱。陈云看他脸面，早知此人定然非寻常之辈，只看他眉宇之间的富贵逼人之气，一举一动的潇洒自然，纵横捭阖，小店里外几股精神力量来回探测，看来是这人的侍卫保镖之流。便知此人乃是一个长期身居高位的人物。见他居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坦承错误，甚或含笑自罚，不由得对他稍稍改观。觉得如此人物，同桌喝一次酒倒也不算是辱没了自己。
“请教小兄高姓大名？”那人一杯酒下肚，随即问道，他见陈云潇洒自然，为人爽朗自在，定非寻常之辈，所以便对其身份感到好奇，他心中寽略微思索，想必他出自名门之后。
陈云，举杯一饮而尽，轻轻一叹道：“缘尽何必曾有识，相逢即是新故人。你我已将缘尽，何须再问我姓甚名谁?”他接着又举杯一饮而尽。
“呵呵！小兄，是我疏忽，我自罚一杯”那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人生如此，真是哀矣！”一股浓浓的悲伤气氛，弥漫在店铺四处，那人听闻从陈云口中道出的绝句，反复念道：“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好浓烈的思乡之情，好绝的句子！”
那人见陈云洒脱的吟诗作赋，做出如此之绝妙的诗词，才华超尘脱俗，惊讶道：“没想到小兄年纪轻轻，就能作出如此绝佳的诗句，这股思乡之愁，若没有历经人间沧桑，是远远不能作出的。”
陈云豪放不羁，潇洒风流，接着一杯又一杯的开怀畅饮，悠悠道：“我来自世界的尽头，宇宙的彼岸深处，我是如此的孤独，如此的寂寞，如此的思念家乡。”
那人，听闻陈云的话，略微思索，而后洒脱不羁的笑道：“虽从未听闻过‘宇宙’、‘世界尽头’之类的言语，但我却能从小兄的口中的寂寞，感到一股浓烈的孤独，我与你感同身受！”他摇了摇头，那双深棕色的黑眸荡漾着忧愁。
“你与我，同是天眼沦落人，不如就静静喝酒，如何？”陈云似乎厌烦了回答，只想安静的与寂寞干杯。
“哈哈！那今夜你与我畅饮，不醉不归，如何？”那人，又给自己的杯中满上，向陈云举杯，示意干杯。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陈云大声洒脱笑道，拿起手中酒樽举向半空，与那人碰杯，而后一饮而尽。
“好诗，好句，兄台真乃诗仙下凡！”那人一饮而尽，而后在心中默默记住了陈云所说过的所有诗句。
大雨似乎已停，潮湿阴冷的空气，逐渐在店铺弥漫，桌上的菜肴已尽，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瓷盘。
陈云心中的不快，通过烈酒逐渐抚平，但似依然心怀思乡悲痛，对他来说这是如此的一言难尽，何人能与他真正的感同身受？他孤独的在异界上闯荡，早已远离了那熟悉的世界。但心中那份淡淡的思念，又无法让他彻底忘却，有时他问自己，自己死后到底是来到了异界，还是来到了地狱？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若他是鬼魂，且能感受到醉意，心中不在多想，为了消愁而消愁，所以他又举杯，示意那人干杯，并微笑道：“劝君更进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那人拿起酒杯，与陈云干杯，而后也吟诗道：“借酒消愁心烦散，醉卧花间梦中看。杯盏抚心暖意浓，忘却尘世任徜徉。”随后哈哈大笑，心中浓浓的愁绪，在吟诗与杜康中烟消云散。
以至深夜，二人双双睡倒在了桌子上。
陈云在夕阳下。夕阳下只有他一个人。天地间彷佛已只剩下他一个人。
万里荒寒，阴风阵阵。
人犹未归，心渐凉。
人已断肠，断肠人在天涯。
陈云，早已经快步离开了学校的办公室，这时候学生们已经熙熙攘攘的放学了，之后他并没有回宿舍继续苦修，只因他想一个人静静。
想找处地方借酒消愁......
所以陈云早早的爬上了一座高耸入云的荒山上，这是他曾经修炼过的地方，他现在正不停的迈着脚步向前走着。
他走了很远，但没有计算自己走过的路程，陈云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修炼找到回家的路，他也在问自己的归程到底在哪？
地球？还是青霄大陆？还是这片茫茫的宇宙？
何处是归程？
路还在走着，思念也还在持续着，陈云思念家乡，想念蔚蓝的地球，想念那里的人们，想念那里清贫的生活。
......
陈云望向远方的夕阳，连夕阳都似已因寂寞而变了颜色，变成一个空虚和而苍凉的灰白色。
他的人也一样，正如一场死亡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经历过死亡。
死亡岂非就正是空虚和寂寞的极限。
陈云那双空虚而寂寞的眼睛里，似乎就真的看到了死亡。
他想喝酒来弥补心中的空虚，吃饭来填满肚子的饥饿，陈云跨着大步离开学校，去往离学校不远的店铺，陈雍华不会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他含辛茹苦的绕过了高耸入云的荒山，没有任何人会蠢到为了跟踪陈云，心甘情愿的艰难辛苦的攀爬一座高山。
对于陈雍华那一派系的陈家子弟来说，关于密切监视陈云动向的这份秘密工作，做不做都是那点钱。
出身名门世家的他们不缺那点毛毛雨花。
......
乌云密布，漆黑的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磅礴大雨，拍打着地面，雨花溅地四起，哗啦呼啦响。
陈云已经走出了校门，颀长的身形早没入了漫天风雨。
灵谷城中的市集非常的繁荣，路上的行人戴着斗笠在大雨中慢跑着。
此时陈云鼻头微酸，双眼里不知何时充满了泪水，今天是华夏传统节日的中秋节，本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刻，每年今日他在这个时候都是吃着家人手工做的月饼。
但现在身在异界，却只能独自消愁。
陈云内心挤满了浓郁的忧愁。
唉！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仙骨感受到了陈云内心的不平静，胸口中的仙骨发出嗡嗡轰鸣，似乎要与他产生共鸣，灵气滴溜溜的高速转动起来，随着陈云翻腾的气血，在经脉中快速游走，似乎要抚平陈云心中的不快、烦闷。
雨滴啪啪的打在他的身上，陈云漫步走在大街上，大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行人此刻也已因瓢泼大雨的突然降临而完全不见了，两边的店铺中却堆满了避雨的人群。不时的有一阵阵的笑声或者是咒骂声传出来。
四周的喧嚷与天地间的大雨似乎融成了一片，陈云孤身漫步在雨中，看着雨点形成从天到地的巨大幕布，再啪啪的打在他的身上，陈云由衷的从心底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孤单。
纵然陈云穿越异界又如何？纵然自己拥有莫大的机缘又如何？纵然有仙骨相助又如何？纵然自己有功参造化的仙法又如何？纵然贵为九大世家的少主又如何？
在茫茫的天地中，自己难道不依旧是苍海一栗吗？连炽热的太阳都在无尽宇宙空间中都只是一粒尘埃，他又如何成为宇宙中的唯一呢？
陈云是多么的悲哀，孤独、寂寞、空虚和无助。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陈云心中满怀郁闷，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长长一叹道。
“这首诗就该我自己来写，身在异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写的不就是我吗？”陈云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雨愈显浓稠，地面上水花四溅，雨雾朦胧而起，整个天地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不真实，朦朦胧胧，连身周的正在瓢泼的大雨似乎也突然没有了声音……陈云突然感觉到身周的一切就像梦境一般，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存在了，整个茫茫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一人漫步在漫天风雨中……
大雨啪嗒啪嗒的拍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颊感到冰冷，刺激着他的双眼，彷佛已睁不开，他将抬起的头颅，低了下来，往右看了看。
在他的右手边有家店铺，里面的人叫骂着，传出嘈杂和喧嚣，挤满了陈云的双耳。
他转身往右，迈着举步走进了前面的店铺，陈云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风雨中。
小店里人很少，只有五六张桌子，却全都是空着，如此大雨天，酒店的生意自然萧条，更何况是如此偏僻的小店，惟小店的角落里，另有一人也戴着遮住脸面的斗笠，默默的坐着，默默地自斟自饮。既象是在自得其乐，却又更像是孤独寂寞。
陈云随意要了两个小菜，一坛酒，便也默不作声的坐在角落里，独据一桌，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
这一杯，我敬前世的父母！
一杯酒，陈云一饮而尽，接着他右手拿着酒壶，给杯中满上。
这一杯，我敬异界父母！
陈云一杯一杯酒喝着，菜大口大口吃着，对他来说若此时再吸食一根香烟，是在美妙不过了。
他独自举杯对着天地敬酒，一饮而尽。
这一杯，我敬不但玩弄我人生，又把我送到异界的老天爷！
陈云一杯一杯旁若无人地喝着酒，虽似无声无息，却将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叹息，所有的孤单，都用一杯杯的酒灌了下去，随着滚烫的酒，落进了肚子里！
这一世，我只是陈云！不再是地球上的黑娃。
陈云癫狂的、肆无忌惮地大笑道：“痛快！”
“真是痛快！”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让他感到如此的痛快和舒坦。
这一杯，敬无拘无束的自由！
“店小二，再给本大爷来一坛酒，我还没有喝够！”陈云大声嚷嚷道。
“客官，你已经醉了，就不要再喝了！”店小二劝陈云不要在喝酒。
“快给我拿一坛酒，快去！”说罢，陈云就拿了一千两出来，甩在了店小二的身上。
“是！大老爷，小的立马给你拿一坛上等好酒，您要喝多少有多少，管够。”店小二满脸堆笑的离开，而后兴冲冲的拿来了一坛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陈云的桌上。
旁边角落里那名唯一的酒客，在陈云进来的时候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而已，此刻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见他旁若无人，举杯痛饮，潇洒落寞，气度超尘，挥金如土，大非寻常人物，不由得大为好奇。
陈云已不知自己喝过了多少杯酒，几近机械地再度举起酒杯，正要把这一杯一饮而尽，突然听到旁边一个声音道：“这位兄台好酒量，此刻雨大风狂，此间只有你我二人，难得有缘相聚，不如共饮一番如何？”
陈云抬头一看，旁边的客人已经将斗笠拿了下来，露出一张方正威严的面孔，不怒自威；目光却是温润如水，正含笑看着自己。
陈云，哈哈大笑道：“你我虽互不相识，但在此间偶然相逢，也是有缘。共饮一番又何妨？”
那人，微微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令小二再上了几个菜，两坛酒；然后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在陈云对面坐下。笑问道：“灵谷城之中，如此风华的年轻人倒还真是少见，但不知小兄弟是哪位名家之后？”
“名家之后？”陈云嗤的笑了一声，不屑的道：“君莫问，归去来兮何处。世间名门皆如梦，唯有杜康永存。难道在兄台眼里，非得是名家之后才能有所谓的卓然风采？”
“哦？呵呵，果然是我失言了。且自罚一杯！”中年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洒脱。陈云看他脸面，早知此人定然非寻常之辈，只看他眉宇之间的富贵逼人之气，一举一动的潇洒自然，纵横捭阖，小店里外几股精神力量来回探测，看来是这人的侍卫保镖之流。便知此人乃是一个长期身居高位的人物。见他居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坦承错误，甚或含笑自罚，不由得对他稍稍改观。觉得如此人物，同桌喝一次酒倒也不算是辱没了自己。
“请教小兄高姓大名？”那人一杯酒下肚，随即问道，他见陈云潇洒自然，为人爽朗自在，定非寻常之辈，所以便对其身份感到好奇，他心中寽略微思索，想必他出自名门之后。
陈云，举杯一饮而尽，轻轻一叹道：“缘尽何必曾有识，相逢即是新故人。你我已将缘尽，何须再问我姓甚名谁?”他接着又举杯一饮而尽。
“呵呵！小兄，是我疏忽，我自罚一杯”那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人生如此，真是哀矣！”一股浓浓的悲伤气氛，弥漫在店铺四处，那人听闻从陈云口中道出的绝句，反复念道：“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好浓烈的思乡之情，好绝的句子！”
那人见陈云洒脱的吟诗作赋，做出如此之绝妙的诗词，才华超尘脱俗，惊讶道：“没想到小兄年纪轻轻，就能作出如此绝佳的诗句，这股思乡之愁，若没有历经人间沧桑，是远远不能作出的。”
陈云豪放不羁，潇洒风流，接着一杯又一杯的开怀畅饮，悠悠道：“我来自世界的尽头，宇宙的彼岸深处，我是如此的孤独，如此的寂寞，如此的思念家乡。”
那人，听闻陈云的话，略微思索，而后洒脱不羁的笑道：“虽从未听闻过‘宇宙’、‘世界尽头’之类的言语，但我却能从小兄的口中的寂寞，感到一股浓烈的孤独，我与你感同身受！”他摇了摇头，那双深棕色的黑眸荡漾着忧愁。
“你与我，同是天眼沦落人，不如就静静喝酒，如何？”陈云似乎厌烦了回答，只想安静的与寂寞干杯。
“哈哈！那今夜你与我畅饮，不醉不归，如何？”那人，又给自己的杯中满上，向陈云举杯，示意干杯。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陈云大声洒脱笑道，拿起手中酒樽举向半空，与那人碰杯，而后一饮而尽。
“好诗，好句，兄台真乃诗仙下凡！”那人一饮而尽，而后在心中默默记住了陈云所说过的所有诗句。
大雨似乎已停，潮湿阴冷的空气，逐渐在店铺弥漫，桌上的菜肴已尽，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瓷盘。
陈云心中的不快，通过烈酒逐渐抚平，但似依然心怀思乡悲痛，对他来说这是如此的一言难尽，何人能与他真正的感同身受？他孤独的在异界上闯荡，早已远离了那熟悉的世界。但心中那份淡淡的思念，又无法让他彻底忘却，有时他问自己，自己死后到底是来到了异界，还是来到了地狱？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若他是鬼魂，且能感受到醉意，心中不在多想，为了消愁而消愁，所以他又举杯，示意那人干杯，并微笑道：“劝君更进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那人拿起酒杯，与陈云干杯，而后也吟诗道：“借酒消愁心烦散，醉卧花间梦中看。杯盏抚心暖意浓，忘却尘世任徜徉。”随后哈哈大笑，心中浓浓的愁绪，在吟诗与杜康中烟消云散。
以至深夜，二人双双睡倒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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