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分部
凌晨五点半，月落，新日将升未升。
小城苏醒在即，罗生还沉在梦里。
沙沙～
窸窣的声响在门外徘徊，片刻后消失，然后细如蚊呐的声音穿过防盗门：
“嘻～有人吗？”
声音太过细微，宛如耳语。
重复了三两遍后，门外又没了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缝里突然探入一角白纸。
罗生家的大门是牢牢密封住的，门槛还有梯度，按理说，任谁也不可能从门缝塞东西进来。
可那白纸平滑蠕动，悄无声息，不一会儿，一张A4规格的白纸就平铺在门里。
卧室中罗生还在熟睡，白纸两角撑地，突然整张立了起来。
雪白的纸面上涂鸦着一个笑脸的火柴人。
小人儿手脚的线条延伸到白纸的四个角，好像是他操控者白纸站起来的一样。
白纸扭动，小人儿一步一步挪到了客厅中央，潦草的笑脸四处观望。
良久，它看向卧室的方向。
窸窣的声音自房门外响动，小人儿嬉笑呢喃：
“嘻～有人吗？…没人我可进来喽……”
……
治安局外，罗生和墨镜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只一会儿，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
转过身，罗生眉头皱起，脸色不太好看。
墨镜懒散地靠在墙上，右手拿着指甲刀，咔咔的声音不断。
“队长你出来了啊，感觉怎么样？”
没有回应，罗生从怀里拿出东西，递到墨镜眼前，赫然就是那张涂鸦的白纸。
“这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声音淡淡，但他心里其实很不爽：
难得不用早起，他本来打算一觉睡到中午，却被这鬼东西扰了清梦，再没了睡意。
白纸在他手上蠕动，却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住，尖细如孩童般的笑声传出，好像那画风潦草的火柴人在笑一样。
“嗯？”咔咔的声音停下。
墨镜提起了精神，看着尖声笑着的小人儿，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声音玩味。
“原来如此，队长你也被这东西找上门了。”
“也？”罗生察觉到关键。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墨镜挠挠头，努力回想。
“大概是送走陈聪明之后的事吧。”他说着又停下了，从口袋掏出手机按动了几下。
片刻后，一辆其貌不扬的黑色商务车停在巷口，后座车门打开。
墨镜向罗生示意，走向车子。
“具体情况路上再说，正好趁今天帮队长你办理入职。”
罗生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白纸重新收入怀中，跟着上了车。
车子七拐八拐离开小巷，融入车流中。
外表不起眼的商务车内里却十分豪华，座位拆掉换成真皮的沙发，脚下是羊毛编织的地毯。
深色防窥膜将车里车外隔开，如果不是行进中微微的颤动，恐怕会以为在另一个世界。
此刻，墨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盒雪茄，慢条斯理剪开，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就开始吞云吐雾。
“要喝点什么吗？”他从酒柜里拿出葡萄酒，向罗生示意。
坐在对面，罗生没有理他，自顾自开口：
“之后发生什么了？”
墨镜耸耸肩，给自己倒上酒，吐出一口烟雾，悠悠开口：
“当天晚上，我的队员陆续传来消息，说不断有普通人被袭击。”
他品了一口酒，略微回味，继续说道：
“受害者生命无忧却都失去了一天的记忆，并有痴呆的趋向。而且……”
他扭头看向罗生，表情玩味：
“袭击的地点从滨西路一直蔓延，我们提前准备，终于在现场抓住了行凶者，就是你手上的那种纸人。”
墨镜不再说话，商务车里安静下来，只有火星烧灼烟草的细响。
“是吗，那我就了解了。”
良久，少年冷淡的声音响起。
车子灵巧的穿梭在洪流中，向着既定的目的地疾驰。
……
“这里是你们的根据地？”罗生看着眼前的建筑，面色古怪。
——洲际连锁酒店
艺术气息浓郁的几个大字立在欧式门楼顶上，后面银灰色的大楼足足有二十层，人工花卉掩映着玻璃外墙，造型新颖，风格时尚。
可就算这样，它也是个酒店，罗生万万没想到堂堂正国第一的能力者官方组织，分部居然设立在酒店里。
“分部在下面哦，队长。”墨镜晃晃悠悠走向大门，随口回应。
“不过这酒店也是盟里的产业就是了。”
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但他也没纠结太久，快步跟上了墨镜。
感应门自行打开，酒店里铺着地毯，前台对墨镜熟视无睹，任由两人从门口经过。
墨镜娴熟地穿梭在酒店里，几个拐弯，来到一条死路。
他打量了一下左右，突然伸手按在右边的墙上。
两秒钟，不知道哪里传来‘嘀’的一声，墙壁展开一个缺口，露出黑色的数字锁盘，上面还有一个小孔正闪着红光。
不假思索，墨镜快速在锁盘上按动，一边按，一边向罗生解释。
“识别指纹，输入密码就能打开大门，但有一点要注意。”
他说着竖起一根手指，强调着：
“那个闪着红光的小孔可不是什么瞳孔锁，实际上那是个小型激光发射器。
威力不大，但要从眼睛贯入，烧穿人的脑干还是绰绰有余。”
罗生听得嘴角抽搐，这种风格和他想像的迥然不同。
密码很长，墨镜输了半分钟的时间才停下。
又过了一会儿，光滑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笔直的缝。嗡嗡一阵机械颤动，一个两人宽的缺口出现在眼前。
迈步进去，眼前是一部电梯。
墨镜径自上前按动了电梯旁的红色按钮，绿色的光幕扫过两人的身体，电梯门缓缓打开。
电梯里面只有一个向下的按钮，墨镜按动按钮，电梯门关闭开始运动。
“这下面有多深？”罗生很好奇。
“多深？没多深，也就不到一百米。”墨镜的语气听起来很无所谓，甚至有些困扰。
“说是这样，但叔叔我还是觉得太麻烦了，每次来这里程序一大堆，不过没办法，分部是上头设计的，我们这种手下跑腿的只能将就喽。”他随口抱怨。
叮～
电梯门应声打开，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过廊，尽头，一扇大门露出形状。
头顶的光条放出柔和的白光，过廊里空空荡荡，鞋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清晰可闻。
墨镜晃晃悠悠走在前面，散漫的声音回荡。
“别看这过道其貌不扬，里面的机关可多着呢，这可是分部的最后一道防线。”
罗生不说话，事实上他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谁能想到一个偏远的小城地下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他对这天一盟的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随着两人走近，沉重的大门喷出大量白气，缓缓打开。
等到白气消散，罗生看到里面的情景更是大吃一惊，震撼不已。
明明是在近百米的地下，可大门里穹顶之上却是蓝天白云，还有一轮火日半遮半掩藏在云彩后面，放出橘黄的光芒。
他楞楞地走进去，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小院里。
周围是缤纷的花圃，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绿意融融的草坪边设着几张长椅。
墙外一边是簌簌摇动的树海，另一边传来哗啦的浪潮声。
罗生细碎的刘海飘动，清新的风拂过他的皮肤，悠扬婉转的鸟鸣伴着振翅的声音传至他的耳朵，一时之间，他竟不敢相信自己身在地下。
墨镜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嘴角笑意明显，每个第一次见识的人基本都是这种表情。
他干咳两声，罗生如梦初醒，回过了神。
“虽然的确很逼真，但这只是投影。之后你可以自己了解，现在先和我去办理入职手续。”
墨镜好像正经了一些，奇怪的口癖也消失不见，他示意罗生跟上，走向院子前的一栋三层小别墅。
别墅的装修很简洁，左边摆着沙发茶几电视等，应该是休息区。
右边是两三张办公桌，上面摆满文件和杂七杂八的小物件，看起来是有主的，只是不见人影。
顺着中间的楼梯上到二楼，右手第一间赫然挂着暗察使的牌子。
推门进去，墨镜坐到办公桌后面，取出一份纸质材料交给罗生。
大致看了一下，无非是填些个人信息，他只在能力种类上打了马虎，其它的都如实填写。
片刻搞定，文件推给墨镜。
“已经中期了吗？”墨镜的语气耐人寻味，随即将一枚硬币大小的徽章和一个U盘推向罗生。
徽章呈青铜色，一面刻有天一两个大字，一面是火焰状的花纹。
身份标志，这个很容易理解，就是U盘……罗生眼神询问。
“把U盘插在电脑上会登入我们内部的论坛，你需要的信息在里面都可以找到。”
墨镜不知何时又抽上了雪茄。
“我还有些事情，你可以随便逛逛，了解一下分部。”
罗生嘴角抽动一下，把东西收入怀中，转身走了出去。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墨镜幽幽吐出一口烟气，镜片下的眼神若有所思。
……
小城苏醒在即，罗生还沉在梦里。
沙沙～
窸窣的声响在门外徘徊，片刻后消失，然后细如蚊呐的声音穿过防盗门：
“嘻～有人吗？”
声音太过细微，宛如耳语。
重复了三两遍后，门外又没了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缝里突然探入一角白纸。
罗生家的大门是牢牢密封住的，门槛还有梯度，按理说，任谁也不可能从门缝塞东西进来。
可那白纸平滑蠕动，悄无声息，不一会儿，一张A4规格的白纸就平铺在门里。
卧室中罗生还在熟睡，白纸两角撑地，突然整张立了起来。
雪白的纸面上涂鸦着一个笑脸的火柴人。
小人儿手脚的线条延伸到白纸的四个角，好像是他操控者白纸站起来的一样。
白纸扭动，小人儿一步一步挪到了客厅中央，潦草的笑脸四处观望。
良久，它看向卧室的方向。
窸窣的声音自房门外响动，小人儿嬉笑呢喃：
“嘻～有人吗？…没人我可进来喽……”
……
治安局外，罗生和墨镜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只一会儿，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
转过身，罗生眉头皱起，脸色不太好看。
墨镜懒散地靠在墙上，右手拿着指甲刀，咔咔的声音不断。
“队长你出来了啊，感觉怎么样？”
没有回应，罗生从怀里拿出东西，递到墨镜眼前，赫然就是那张涂鸦的白纸。
“这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声音淡淡，但他心里其实很不爽：
难得不用早起，他本来打算一觉睡到中午，却被这鬼东西扰了清梦，再没了睡意。
白纸在他手上蠕动，却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住，尖细如孩童般的笑声传出，好像那画风潦草的火柴人在笑一样。
“嗯？”咔咔的声音停下。
墨镜提起了精神，看着尖声笑着的小人儿，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声音玩味。
“原来如此，队长你也被这东西找上门了。”
“也？”罗生察觉到关键。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墨镜挠挠头，努力回想。
“大概是送走陈聪明之后的事吧。”他说着又停下了，从口袋掏出手机按动了几下。
片刻后，一辆其貌不扬的黑色商务车停在巷口，后座车门打开。
墨镜向罗生示意，走向车子。
“具体情况路上再说，正好趁今天帮队长你办理入职。”
罗生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白纸重新收入怀中，跟着上了车。
车子七拐八拐离开小巷，融入车流中。
外表不起眼的商务车内里却十分豪华，座位拆掉换成真皮的沙发，脚下是羊毛编织的地毯。
深色防窥膜将车里车外隔开，如果不是行进中微微的颤动，恐怕会以为在另一个世界。
此刻，墨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盒雪茄，慢条斯理剪开，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就开始吞云吐雾。
“要喝点什么吗？”他从酒柜里拿出葡萄酒，向罗生示意。
坐在对面，罗生没有理他，自顾自开口：
“之后发生什么了？”
墨镜耸耸肩，给自己倒上酒，吐出一口烟雾，悠悠开口：
“当天晚上，我的队员陆续传来消息，说不断有普通人被袭击。”
他品了一口酒，略微回味，继续说道：
“受害者生命无忧却都失去了一天的记忆，并有痴呆的趋向。而且……”
他扭头看向罗生，表情玩味：
“袭击的地点从滨西路一直蔓延，我们提前准备，终于在现场抓住了行凶者，就是你手上的那种纸人。”
墨镜不再说话，商务车里安静下来，只有火星烧灼烟草的细响。
“是吗，那我就了解了。”
良久，少年冷淡的声音响起。
车子灵巧的穿梭在洪流中，向着既定的目的地疾驰。
……
“这里是你们的根据地？”罗生看着眼前的建筑，面色古怪。
——洲际连锁酒店
艺术气息浓郁的几个大字立在欧式门楼顶上，后面银灰色的大楼足足有二十层，人工花卉掩映着玻璃外墙，造型新颖，风格时尚。
可就算这样，它也是个酒店，罗生万万没想到堂堂正国第一的能力者官方组织，分部居然设立在酒店里。
“分部在下面哦，队长。”墨镜晃晃悠悠走向大门，随口回应。
“不过这酒店也是盟里的产业就是了。”
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但他也没纠结太久，快步跟上了墨镜。
感应门自行打开，酒店里铺着地毯，前台对墨镜熟视无睹，任由两人从门口经过。
墨镜娴熟地穿梭在酒店里，几个拐弯，来到一条死路。
他打量了一下左右，突然伸手按在右边的墙上。
两秒钟，不知道哪里传来‘嘀’的一声，墙壁展开一个缺口，露出黑色的数字锁盘，上面还有一个小孔正闪着红光。
不假思索，墨镜快速在锁盘上按动，一边按，一边向罗生解释。
“识别指纹，输入密码就能打开大门，但有一点要注意。”
他说着竖起一根手指，强调着：
“那个闪着红光的小孔可不是什么瞳孔锁，实际上那是个小型激光发射器。
威力不大，但要从眼睛贯入，烧穿人的脑干还是绰绰有余。”
罗生听得嘴角抽搐，这种风格和他想像的迥然不同。
密码很长，墨镜输了半分钟的时间才停下。
又过了一会儿，光滑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笔直的缝。嗡嗡一阵机械颤动，一个两人宽的缺口出现在眼前。
迈步进去，眼前是一部电梯。
墨镜径自上前按动了电梯旁的红色按钮，绿色的光幕扫过两人的身体，电梯门缓缓打开。
电梯里面只有一个向下的按钮，墨镜按动按钮，电梯门关闭开始运动。
“这下面有多深？”罗生很好奇。
“多深？没多深，也就不到一百米。”墨镜的语气听起来很无所谓，甚至有些困扰。
“说是这样，但叔叔我还是觉得太麻烦了，每次来这里程序一大堆，不过没办法，分部是上头设计的，我们这种手下跑腿的只能将就喽。”他随口抱怨。
叮～
电梯门应声打开，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过廊，尽头，一扇大门露出形状。
头顶的光条放出柔和的白光，过廊里空空荡荡，鞋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清晰可闻。
墨镜晃晃悠悠走在前面，散漫的声音回荡。
“别看这过道其貌不扬，里面的机关可多着呢，这可是分部的最后一道防线。”
罗生不说话，事实上他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谁能想到一个偏远的小城地下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他对这天一盟的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随着两人走近，沉重的大门喷出大量白气，缓缓打开。
等到白气消散，罗生看到里面的情景更是大吃一惊，震撼不已。
明明是在近百米的地下，可大门里穹顶之上却是蓝天白云，还有一轮火日半遮半掩藏在云彩后面，放出橘黄的光芒。
他楞楞地走进去，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小院里。
周围是缤纷的花圃，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绿意融融的草坪边设着几张长椅。
墙外一边是簌簌摇动的树海，另一边传来哗啦的浪潮声。
罗生细碎的刘海飘动，清新的风拂过他的皮肤，悠扬婉转的鸟鸣伴着振翅的声音传至他的耳朵，一时之间，他竟不敢相信自己身在地下。
墨镜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嘴角笑意明显，每个第一次见识的人基本都是这种表情。
他干咳两声，罗生如梦初醒，回过了神。
“虽然的确很逼真，但这只是投影。之后你可以自己了解，现在先和我去办理入职手续。”
墨镜好像正经了一些，奇怪的口癖也消失不见，他示意罗生跟上，走向院子前的一栋三层小别墅。
别墅的装修很简洁，左边摆着沙发茶几电视等，应该是休息区。
右边是两三张办公桌，上面摆满文件和杂七杂八的小物件，看起来是有主的，只是不见人影。
顺着中间的楼梯上到二楼，右手第一间赫然挂着暗察使的牌子。
推门进去，墨镜坐到办公桌后面，取出一份纸质材料交给罗生。
大致看了一下，无非是填些个人信息，他只在能力种类上打了马虎，其它的都如实填写。
片刻搞定，文件推给墨镜。
“已经中期了吗？”墨镜的语气耐人寻味，随即将一枚硬币大小的徽章和一个U盘推向罗生。
徽章呈青铜色，一面刻有天一两个大字，一面是火焰状的花纹。
身份标志，这个很容易理解，就是U盘……罗生眼神询问。
“把U盘插在电脑上会登入我们内部的论坛，你需要的信息在里面都可以找到。”
墨镜不知何时又抽上了雪茄。
“我还有些事情，你可以随便逛逛，了解一下分部。”
罗生嘴角抽动一下，把东西收入怀中，转身走了出去。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墨镜幽幽吐出一口烟气，镜片下的眼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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