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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病危

    去往红日国要从扬州出海。

    铁甲龙舰能够出现在长安,这还要感谢前朝皇帝杨广。

    隋炀帝杨广虽然看似昏庸无道,可大运河的修建,确实为两岸的百姓提供了非常大的便利。

    长安到扬州走水路,要经过广通渠、洛河、通济渠、邗沟才能够到扬州。

    再从扬州出海,大概两个月的时间,便能够到达红日。

    刘钰为什么会知道的这般详细,那是因为姑父姚崇曾经提起过这件事情。

    说红日国的遣唐使,在海上风餐露宿了两个月,才抵达大唐的扬州。

    张采这一去,不知道何日才能够见到。

    可惜的是张采没有成亲,不然刘钰可以学习曹孟德。

    汝离开后,汝妻子吾养之,汝弟我顾之,汝无虑也!

    结果就留了个弟弟让刘钰照顾,就这?

    刘钰回到姚府,又是一段时日。

    很快,大唐迎来了农历十月二十九。

    这一天也是小雪!

    小雪在二十四节气歌里面排在倒数第五,随后是大雪、冬至、小寒与大寒。

    长安城开始冷了起来,每个人的身上都穿上了厚厚的衣袍。

    刘钰感觉像是要下雪的样子,却也不确定会不会下雪。

    前世他未曾去过陕西的长安,故此并不清楚长安冬雪的景象是如何。

    如今要不了多久,就能够见到,也算是圆了刘钰的一个心愿。

    这天,刘钰的姑父和表弟上朝回来,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凝重。

    刘钰意外的问道:“姑父,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姚崇脸色晦暗,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刘钰也能够看出来,姑父的心情好像不是怎么好。

    姚崇不仅没有回答,还快步离开了院子,去往了自己的卧房。

    刘钰越来越觉得奇怪,因为以往姑父回府,第一件事情便是去书房处理公务。

    可现在他却直接往卧房的方向走去,这让刘钰有些没看懂?

    或者说他感觉发生的事情,好像挺严重的!

    姚异见到刘钰一脸的疑惑,便解释道:“今日卢尚书告假病了,并未去上朝!”

    刘钰问道:“很严重吗?”

    姚异叹息了一声,回答道:“恐怕、恐怕挺不过这个冬天了。”

    刘钰露出震惊的神色。

    刘钰自然是见过卢怀慎的,他对这位和自家姑父同为宰相的官员十分有好感。

    说话客客气气、平平和和的。

    至于外界评价他是一位伴食宰相,这样的贬称,他也未曾去辩解过。

    可刘钰知道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卢怀慎的才干不如姚崇,那不如就将重大抉择交给姚崇去做,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

    这样的处事方式,不仅能够使得朝堂和睦,还能够使得大唐的民生社稷得到非常大的便利,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刘钰记得不错,这位卢大人的年龄比自家姑父还要小上两岁,也就是说他才六十三岁。

    古人的年龄好像都活得不是太久,不是六十多岁就是四五十岁就过世了。

    这和他们当时的生活条件和医疗条件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毕竟生病了以后,特别是重病的情况下,很多时候医生是没有办法救治他们的。

    没错,唐朝时候的大夫、郎中,统称为医生。

    唐代把医务人员分为师,工、生三级。

    师是最低的,如医师,医工,医生、针师,针工,针生。

    而刘钰原本所在的时代,是把具有医药卫生知识,从事防病治病的医务人员,统称为医生。

    唐代最出名的医生,自然是孙思邈了。

    他被世人尊称为药王,这位药王却活了一百零二岁。

    没有想到,卢怀慎竟然快要不行了,怪不得自家姑父会出现这样凝重的神色。

    实在是刘钰明白姑父对卢怀慎的钦佩,甚至将其当成了毕生知己。

    卢怀慎若是死去,只怕这个世间将无人能够懂姚崇。

    刘钰也不懂自家姑父,他所理解的姚崇,也只是很片面的。

    姚崇换了一身便服以后,才从卧房走了过来。

    他对着刘钰说道:“钰儿,你跟我去一趟卢府吧!”

    姚异正想要说话,姚崇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就留下吧!”

    姚异不知道为何父亲不愿意让自己去,想来父亲应该是有自己的道理,便应承了下来。

    刘钰自然答应,随后同姚崇出了门。

    马车上,姚崇闭目正襟危坐。

    刘钰心里有万千疑惑,却也没有问出来。

    他知道自家姑父的性格,如果他愿意说,肯定会说的。

    他不愿意说,说明心里便在有所计较!

    下了马车,刘钰看着卢府有些意外。

    在卢府门前,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卢怀慎可是当朝宰相,和自己姑父一个被人称为左相,一个被称为右相,虽然只是正三品,可已经算是位极人臣了。

    门口就连个仆役都没有,确实让刘钰想不通透。

    姚崇似乎看出了刘钰的想法,脸色复杂的开口道:“卢府之所以没有奴仆杂役,是卢公他请不起。”

    刘钰错愕。

    “请不起?”

    姚崇点头道:“没错,卢公和我一样,一年的俸禄大约是六十一贯钱。加上俸料、职田、仆役,一年算下来是一百零一贯。只是卢公除了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管家,府中并没有养其他下人。他除了维持府内日常的开销以外,都将俸禄给捐了出去。所以,我不如他!”

    恐怕世人都不会想到,姚崇说自己不如卢怀慎吧!

    姚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略带微笑的说道:“我记得去年来卢公家吃饭,卢公家中连个厨师都没有,让他的管家老曾头给我炖了两个葫芦,我之前还以为是鸡或者鸭子。而喝的酒,也是过年剩下不多的花雕。现在想来,卢公之清廉,世间罕有人能够相较!”

    其实姚崇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在长安城有句玩笑话是说,老鼠到卢怀慎家偷东西,揭开米缸以后都会泪流满面,然后会去偷些别人家的米来给这位当朝宰相过活。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玩笑话,是卢怀慎家中确实遭过贼,然后这个贼到最后不仅没有偷东西,反而临走的时候还给卢怀慎留下了一锭金子!

    不知道坊间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卢怀慎家里进了老鼠偷米,老鼠见到这位卢尚书的米缸后,去偷别人家的米来填满了这个米缸。

    从另一方来讲,卢怀慎确实是这个世间绝无仅有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