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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 思考

    “你的老师好现实啊。”蜜拉贝儿鼓起腮帮,然后又用手轻轻挤出里面的空气,以此消磨时间。

    “老师一直都是这样。”我微不可见地耸了耸肩。

    “旅行……”她的另一只手揉搓着垂下的发丝,加上之前的动作,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幼稚,一点都没有天才修女该有的气质,“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是因为……”谈话间,扬鞭的声音响起,车夫回头吆喝了一声:

    “出发了!”

    鞭子的声音有些刺耳,一时间让我觉得脑袋有些抽痛,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仿佛想要规避即将到来的疼痛,但我很快就意识到,那不是向我挥来的鞭子,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因此躲闪。

    蜜拉贝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右手轻轻放在了我因紧张而紧握成拳的左手上。

    感受着她手中传来的暖意,我松了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因为我和我的朋友约好了。”我轻声道。

    “你的朋友……”蜜拉贝儿显得有些好奇,但似乎又像是在顾虑我的心情,没有接着问下去。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从来没有告诉我。”自从和四十号在梦中告别后,我就好像没有了这方面的负担,可以大大方方地和别人谈论起这件事了,“是之前我还是奴隶时候的同伴,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

    “她告诉了我很多外面的知识,让我对旅行充满了向往,是我萌生逃跑想法的最大动力。”

    蜜拉贝儿看着我,点了点头,知趣地没有问那个朋友的下落。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能够这么直白地和我谈论这些事情。”她笑着,脸上带着点尴尬,“我见过很多有悲惨经历的人,他们大都不愿我们谈起那些往事。”

    我静静听她继续往下说。

    “教会里现在也并非没有和你年纪相仿的孩子,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和他们给我的完全不同。”

    “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脑海中突然蹦出这句雅米曾经说过的,从她口中说出来显得有些俏皮的话。

    “哈哈哈,那倒也是。从我第一天见到你开始我就该明白你和正常的孩子不一样……呃,并不是在说你不正常,只是觉得你比起其他人,太过特殊。”说到一半的蜜拉贝儿有些慌乱地纠正了自己话语中不恰当的部分。

    其实说不正常也是对的,毕竟我身体里还寄宿着另一个灵魂。我在心中默默调侃了一下蜜拉贝儿,道:“没关系,您说得也不无道理。”

    又闲聊了一阵,似乎是马车的颠簸让蜜拉贝儿有些不舒服,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整个人靠在了我身上:“我睡一会。”

    “好的。”我没有在意,任由她将我的身体当做枕头——三阶的剑士可不会因为这点重量就觉得疲惫。

    我的腰背挺得笔直,无声观察四周的同时,思绪也渐渐发散开来。

    随着肉体的强度逐渐恢复,我现在也已经来到了3阶高级剑士的水平,感受到了那道卡在我身体中的“门槛”,但对于已经构建出斗技“四十号”的我来说,这道门槛并没有很难以跨越,只要等我的身体再强壮一些,能够承载更多斗气,我就会构建更加强力的斗技来冲破这层障碍。

    现在的问题是,我要构建一个什么样的斗技?

    比起像安德鲁给我演示的“火神之矛”以及我自己的短刀“四十号”这样比较直白的低阶斗技,还有构成更加复杂,需要的斗气量更加庞大的中阶,乃至高阶斗技。我想要从3阶进阶4阶的话就需要构建这样一个中阶的斗技,而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我觉得已经可以开始考虑起大致的思路了。

    比起之后匆匆忙忙开始,我更愿意提前进行规划准备,这样能让我更有底气一些,即便事情发生了出乎意料的变化,也能有相应的容错——之前从奴隶主手下逃跑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我提前收集了相应的情报,并摸清了守卫的配置,恐怕很难从马车中逃跑,更不用提之后碰上雅米了。

    从这段时间的实战不难看出,在需要依靠肉身硬碰硬的战斗里,即便有斗气覆盖在体表提供保护,在对方同样有斗气的情况依然会非常吃亏,之前被风狼抓伤的触目惊心的伤口我依然记忆犹新,要是蜜拉贝儿不会治疗魔法的话,那天晚上我肯定还要吃更多苦头。

    所以,我决定构建一个保护性强于攻击性的全新斗技——我本身也并不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剑士,提升实力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非伤害别人。

    初步的想法是将水膜实体化,成为类似盔甲一样的东西,然后利用高密度斗气的强度来抵挡其他攻击,水属性斗气的防御力虽然不如土属性,但至少也强于火与风,属于基础4属性当中防御性能排在第二的斗气了。

    但这样的话,以我目前的肉体强度来看,一整套的斗气盔甲我是肯定没法承受的,强行去构建的话可能会像雅米说的那样爆体身亡,所以我退而求其次,决定先构建两条手臂上的斗技盔甲。

    比起水刀,这两条臂甲在持续时间、斗气密度以及斗气形态上都要做出转变,不然没法符合中阶斗技更复杂的条件,也就不能带我冲破瓶颈,完成进阶。

    但不论怎么样,多一个能用的斗技总是好的,战斗时的底牌也能多一张。

    有了大致方向之后,我收敛了思绪,侧头看了看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我身上的蜜拉贝儿。

    在这样颠簸的马车上,她睡得很熟,轻微的鼾声传入我耳中,格外清晰。

    又望了望四周,路边的农田平静得像斯琉湖的水面,我也稍稍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