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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于夜中—致敬未来的群星

    陈星回到家,就径直走向厨房。

    父母去世后,陈恒的学校不提供住宿,他就每天坐公交回家给陈恒做饭。

    当然,顺便还有打《荣耀》。

    由于在这里住的时间不久,家里摆设也相当的少。家具除了空调,洗衣机等大件也再无其它。值得一提的是,陈星还买了一台电视。

    虽然两人都不怎么看,但总感觉有了电视,家里才有点人气。

    几道菜做好,馍蒸好,门铃也响了起来。打开门,陈星在陈恒身后面看到了一只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粽子。”

    “龙子湖的桥附近有一只黑蛟,”陈恒带着关子晨走进门,冲进卧室又反锁上门:“你们聊,我收拾一下。”外面的摆设简单,但卧室的“生活痕迹”还是很重的。

    “附近只有一条路,绕远路要到午夜了。”关子晨坐在沙发上说道:“我今天先住在这里吧。”她把头埋进围巾里,客厅没有暖气还是很冷的。

    “没事,你和父母说了么?”陈星问道。

    “他们不在?”关子晨瓮声瓮气地回答。

    “不在了?”陈星没听太清。

    “基本上等于不在了。”又是瓮声瓮气的回答。

    陈星从阳台上拿出一张折叠桌子,没再说话。他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这姑娘父母因为一些原因,很少管她。不过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在大年初一也不陪在女儿身边?

    陈恒飞快地一番收拾,已经从卧室走出。接过陈星手中的桌子,屋内的暖气已经被他打开。

    陈星转身去端菜,一边招呼关子晨:“来屋里吃。”家里只有屋内有空调。

    关子晨应声走过去坐下,等待兄弟二人将一切布置好,陈星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橙汁。

    窗外仍然风雪肆虐,但屋内有暖意,有热乎饭菜,关子晨也终于可以脱下几件厚重的衣服,与两人碰杯。

    “咣。”

    “砰。”

    “砰砰砰。”

    沈艺停下织毛衣的手,抬头看向窗户,只看见一只手在不停拍打窗户。

    他走过去,打开阳台上的窗户,一道黑色身影如猫一般纵身从不大的窗口跃进。落地后一个漂亮的翻滚,仿佛游戏中一样流畅。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屋外没有下雪,清冷的月光打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矫健优美的身形。

    沈艺关上窗户,走到一个电暖灯旁继续开始缝制。一个人的时候他基本不开灯,因为奶奶从小就告诉他要节约。

    女子也没开灯,她走进内室,翻找起来。这家人总是备着零钱,一次“找”的时候,不小心被外面那男人发现了。但那男人很奇怪,也不搭理她,眼看着她把钱全拿走。

    “真是有钱啊,有钱人都可恶。”女子心里这么想,看他不管自己,来偷得更加频繁了。

    沈艺继续给小儿子织着毛衣,尽管已经是一家服装公司的老板,但他还是喜欢在暖光下自己织衣服。

    这能让他想起那个在黄炽灯下一针一线教他缝纫的奶奶。

    女子把值钱的物件装入一个布袋,刚要离开,“留下来吃个饭吧。”身后一道声音说。声音极为平淡,仿佛在招呼一个邻家妹妹。

    窗外寒风依然呼啸。

    李锐悠悠转醒,“我还没死啊。”他心里想着。

    这里是医院最简陋的一间病房,他躺在这里已经快一周了。但除了把他从死亡线上拉过来,就没人再给他花费一点精力。此时正值春节,更是没人再记得他。

    毕竟谁会救助一个连住院费都没人交的少年呢。

    窗户没有关严,就是靠着这股寒冷,他才被刺激醒。

    打了个寒战,心里想到那个白嫖他劳动力不发工资的扒皮,那群说好一起维权却把他卖了的“兄弟”,还有那群把他往死里打的畜生。

    “等老子出来,要你们好看。”他狠狠地想着。闭上眼,两行清泪却流了下来。

    “我想活着啊,我想活着啊。”他不断念叨着,在这个世上没人管他,没人注意他,但他还没活够呢。

    他又回忆起那个夏天,那个含着泪问他要不要娶她的少女,最后失望跑走的身影。

    “我烂命一条,什么也不能给你啊。”他没有后悔过,只是无限的怅然与叹息。

    是要死了么?听说死前会回忆起自己人生的一幕一幕。接下来回忆起的,是那群在屏幕后的“战友”。

    少年身上亮起白光,几秒后,他突然坐了起来,目瞪口呆。

    手中,是一把长剑。

    刚打完一套太极拳的白愈从露台走下。

    今早他打开《荣耀》,却突然觉醒职业,进入了内测阶段。

    “如果一直这样挺好的,”他把这消息告诉爸妈,说:“以后再也不用上学了。”

    “没出息!”换来的是妈妈的叱骂,“整天啥也不干待在家里,你都要废了你知道么?”

    “怎么废了?他还帮店里干活呢。”爸爸在一旁帮他辩解。

    “你也没出息,看着儿子整一天在店里混也不管管,等长大像你一样,他就完了!”

    白愈没管他们的争吵,自顾自端了一碗饭坐在沙发上。

    就是因为在学校和人打交道太累,他才整天赖在家里的烩面店里不去上学。如果感觉处理爸妈的争吵累了,他难道能去流浪大街?

    自动过滤争吵声,他打开电视,选了一道美食栏目。

    在烩面店的几年,他已经将老爸的手艺学的七七八八了,做出的烩面连老爸都赞口不绝。

    至于内测的事,他不想去管。反正结束后级别就清零了,不如在家等着正式服上线。

    “不过会长的话,应该在很努力的练级吧。”他这样想着,看向窗外。

    “别发呆!”白阿城呵斥道。

    “城哥,你讲这些太高深了,我们用不到啊。”往窗外看的男人说。

    “早晚会用到,这些是你们以后生存的重要信息。”

    白阿城也是今早进入测试服的,了解到基本信息后,他就赶紧联络面前的这三个兄弟一起练级。

    经过一天的努力,他们已经都过了5级,还多了很多经验,比陈星他们练级效率还高。

    “我们要做内测阶段级别最高的人,拿下区域结晶。”他对前面3个人这么说。

    作为《荣耀》中的第一元素法师,荣耀榜排名第五的高手,他虽然没有前三那样傲视群雄的实力,也没有同公会天连阮那样的战术分析能力。

    但作为锐星公会的副会长,在统筹安排方面是顶尖的,这方面的能力也包括怎么提高练级效率。

    白天他领着几个兄弟练级,晚上则给他们普及荣耀知识,就算拿不下区域结晶,也要把这三个人训练成能独当一面的高手。

    苏紫坐在警察局的长椅中,和一群人焦急地等待着。

    少顷,来了一位警察,他面容肃穆,声音沉重。

    “各位家属,沉船的位置已经确定,但因为间隔时间太长,找到的乘客全部去世了。”

    警察局传来一声悲伤至极的吼叫,等待的家属哭成一片。

    “请李大明,陈超,于秀念的家属过来。”警察走出门,但没人跟在他身后。

    苏紫看到,当念到这三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有人从站立姿态直接瘫软在地。

    她摩挲着手中的戒指,这是她未婚夫给他的定情信物。缓慢地亲吻上去,两行泪流了下来……

    陈倚放下酒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舒畅至极。

    “倚姐,你太牛了,能搞这么一个房子。”此刻她们在一栋别墅内,地上3层地下2层,却只有她们两个在享受。

    “这有什么?”陈倚满不在乎地说,“我们公司所有的房源,这里装着呢。”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几年前,她和面前的小姐妹沈芸芸来城里打工。她来到一家中介公司,靠着超强的记忆力和业务能力,从一个小职员混到了业务经理。

    有了更大的权力,当然就要干更享受的事。于是她就在过年的时候把沈芸芸拉到这个别墅享受一番。

    酒的话,她们只敢一样倒出来一点,但吃的就敞开吃了。

    酒足饭饱后:“倚姐,你说咱们啥时候可以有自己的房子啊?”

    陈倚低头剔着牙,默不作声,许久后狠狠地骂了一句。

    “找死啊!”梁启明大吼一声。

    “医院禁止喧哗。”有护士听到声过来制止,看到一个壮硕的男人拽着另一个人的衣领,直接把那人拽离地面。

    护士刚想叫保安,梁启明却松开手,和那男人一起向护士道歉。

    “打着玩,打着玩。”梁启明解释道,护士瞪了他们一言,由走进病房。

    “你说我这样吓他们,顶不顶用?”他问一旁的男人。

    在这个城市,他的大哥开了一家网吧,他就在网吧偶尔当当网管,处理一下无事生非的人。但今年年末大哥被一群小混混打到住院,他却不在场,为此他十分悔恨,要找那群混混讨个公道。

    “顶用顶用。”那男人说,“梁哥你出马,一定能把他们吓得魂都没了。”

    “哼,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梁启明披上外套朝着另一件病房外走去。

    他大哥是被打进了医院,但也拉上了五个人垫背,其中也包括那群人的老大。

    “这才是我大哥。”梁启明骄傲地想着。

    “哥,能停了不?”阮恒天无奈地问眼前的那个术士打扮的人。

    “诶。”阮连天叹了口气,觉醒后他先做的不是练级,而是带着弟弟各种测试,看看现在的世界和游戏中有什么不同。

    “咱俩的身体素质相近,没办法测出身体素质对伤害的影响。”他无奈地说。

    “太好了太好了,该吃饭了吧。”阮恒天大喜,心想受罪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不行,还有一项。”他说完这句话,就纵身从3楼阳台跳了下去。

    阮恒天大惊失色,赶忙探头往下看。

    “你跳下来,试一试掉落伤害和掉落产生的僵直。”阮连天在楼下喊着。

    于是阮恒天也跳了下去,“砰”地一声,僵直是有的,他现在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更别说站起来了。

    “影响这么大,看来现在的掉落伤害不但考虑角色防御力,还有身体强度了。”阮连天站了起来。

    “你……”阮恒天惊讶于哥哥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

    看出他的疑惑,阮连天拿出魔道学者的扫把:“我飞下来的。”

    阮恒天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不坑人么?”他悲愤地想着。

    一个女生百无聊赖地走在街头,身上的衣服简陋又单薄。

    “这个时候把我赶出来。”她心里抱怨说,大过年有家却不能回,不敢回。

    “今晚去哪里睡呢?”公园肯定不行,她这一身肯定会被冻死的。车站也不行,大过年人多,睡不安生。

    就医院吧,清净,急救室还有暖气也说不定。她喜滋滋地想着,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正好,前面有一个面馆。这家老板人很好,每到冬天都给流浪汉提供免费的吃食。

    先吃饱再说,打定主意,她朝着面馆走去。

    这个冬夜,无数人还在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或喜或悲,平凡又隐秘。

    或是尘世的行者,或是耀眼的星辰,此刻藏匿于人群,只因群星未到闪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