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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见姜念锦还是保持行礼的姿势不动,转身虚扶一把“起来吧,回你的座位上去。”

    “...孙女幼时也未曾见过祖母,如今祖母初初回府,孙女心中也对祖母亲近的紧,也想服侍祖母身侧,略尽孝心...”姜念锦这话说得小心翼翼,边说还边观察着姜周氏的神色,私心里觉得姜周氏应该不会拒绝自己。

    “我这里有阿昭就好,你还是回你的位置上去。”姜周氏淡淡道,并未因为孙辈多有孝心而开心。看着姜念锦悻悻的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又开口“这人呐,还是要找准自己的位置,莫要眼睛长到头顶上去,就瞧不准自己的身份。”

    正欲落座的姜念锦因着这一句话,身形一顿,脸上青红交加,霎是好看,还是秦佩喻用胳膊捅了捅她,才闷闷道“祖母教训的是,孙女记下了。”

    “好了,母亲,这才回府第一天,怎的就这么严肃,吓得府中小辈往后该不敢与您亲近了。”纪莹华适时的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调笑道“锦丫头别往心里去,你祖母是故意在逗你的,从前在崇阳老家,这些小辈们,总是被你祖母吓。你祖母呀,就像个小孩子般调皮。”

    “...无碍的三叔母,阿锦晓得。”姜念锦红着脸小声道,桌下藏在袖子中的手却在竭力克制,但仍轻微颤抖。这个老太婆,刚回府就给她下马威,什么叫找准自己的位置,她母亲执掌府中中馈,过些时日就正式抬为继室,而她便是这府中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姜云昭不过是死了亲娘没人管的野孩子,又不与外祖家亲近,等她成了府中嫡出的小姐,到时还不是任她搓扁揉圆!

    有了纪莹华在中间缓和气氛,这顿接风宴到底是还算顺利的结束了。

    因着大家都是一路劳顿,今日又早早从驿站入了府,都没有休息好,用过膳,便在姜秉怀的安排下,由着侍婢带领,各自回了院子歇息。

    姜周氏有意多留姜云昭聊会儿,但没聊几句就哈欠连天,引得身后的檀娘和祁娘频频失笑,最后还是在檀娘和姜云昭的苦口婆心下,才同意歇息一会。

    姜云昭侍候着姜周氏脱了鞋袜,盖好被子,又点了熏香,这边刚点完便看见姜周氏呼吸均匀的进入了梦乡。

    唇边勾起一丝温软的笑容,悄声冲檀娘道“如此,我便先回了。”

    檀娘笑着点头,眼神示意祁娘送姜云昭出去。

    片刻,祁娘便捧着两盒熏香回来了。

    “这是什么?”檀娘小声的问道。

    “是,”祁娘放在一旁,眼中略带赞许“说是怕老夫人乍一回府夜里睡不安稳,这香清雅,又有安神的功效,早早备了来,方才有时间交给奴婢。”

    “晚些时候叫茯苓验验,没有问题在用。”茯苓是姜周氏身边精通医术的近身丫鬟,十年前在崇阳老家被选来为老夫人调理身体。檀娘此刻收起了刚刚和蔼的模样,略谨慎的道。

    “是,”祁娘虽应着,却仍有不解问“这香是送的,能有什么问题?”明明老夫人那么喜爱,应该不会对老夫人不利吧。

    “仔细些总没有问题,”檀娘看了眼熟睡的姜周氏,将祁娘拉到一旁“今日你可瞧见了身上的衣裳?可有看出问题?”

    “瞧见了,很是干净,不过有些发白,许是反复浆洗.....”祁娘轻呼一声,意识到老夫人再睡着,连忙捂住嘴,调整好音调才继续问着“莫非,在侯府过得并不好?可是往年秦夫人传到崇阳的信上都是说在府中过得很好呀?”

    檀娘眸子闪了闪,晦暗不明的看着外间立着的几个侍婢,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谁知道呢,如今侯府是秦夫人执掌中馈,秦夫人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咱们做奴婢的,守好本分就好。只是秦夫人也莫想把手伸进咱们院子里。”说着檀娘用眼神示意祁娘看向外间站着的侍婢“看见那个站在屏风边的小丫头没。”

    外间几个侍婢是秦佩喻安排照顾姜周氏的,原来姜周氏从崇阳带来的侍婢被吩咐下去歇息了,毕竟也是跟着主子走了一路,也是累的不轻。而檀娘说的那个侍婢,在安安分分的几个丫鬟中间,显得有些活泼,脑袋不断的在东张西望。

    祁娘快速的掠了一眼,低声道“看见了,不过...有什么问题嘛?”

    檀娘不悦,剜了祁娘一眼“亏你也随侍了老夫人好几年了,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不待祁娘反驳,继续道“那丫头看着是个机灵的,可未免也太过机灵了,你看她总是往内间张望,约莫不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就是谁安插在这院子里的眼线。”

    祁娘被檀娘一说本还不服气,但听其一番分析之后,顿觉檀娘所言有理“好,这几日我就寻个由头,把她打发出院子。”

    ...

    揽芳院

    “母亲,那个老太婆,今天如此下咱们母女的脸面,女儿真是忍不下这口气!”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姜念锦就不再掩饰自己内心的怒火,一想到刚刚在宴席上,老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阴阳怪气了自己与母亲一通,就气不打一处来,老虔婆!

    “还有那个姜云昭,今日是怎么回事,在祖母面前装乖巧,我去给老太婆敬茶的时候,端了那么久,她居然也不帮我讲话,这要是在从前,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从前的姜云昭可真真是自己手里的一把好矛,简直是她指哪里姜云昭就打哪里,万事都有她挡在自己身前,出了事也不会连累自己,今日是怎么了,到底!

    听了姜念锦这一番话,饶是院子里都是自己精心调教的佣人,秦佩喻还是不免看了眼屋内侍立的婢子,毕竟,谁知道,有没有可能被人收买的人呢。

    “那死丫头素来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今日许是被人多唬住了,再有,”秦佩喻拉着姜念锦坐在圆桌旁,“那死丫头与你祖母幼年分离,感情不算深厚,我们锦儿只要努努力,多讨你祖母欢心,不要多少时日,那老太太还不是会对你宠爱有加!“

    说到姜念锦的才华,秦佩喻是最宽心的,姜念锦从小便才智过人,姜秉怀便请了女先生入府为她启蒙,同时也教化一下姜云昭,可是那时姜云昭并不爱读书,功课也做得差,后来这府中也就姜念锦一枝独秀了。

    “这还要多谢母亲,自我年幼便请容先生为我启蒙~”姜念锦骄傲的扬扬头,在宴席上被姜周氏锉掉的锐气,也在此刻慢慢回复了过来,随即又想到什么,略带担忧的问“可是母亲,今日看祖母似乎很喜欢姜云昭,我努努力,祖母就会疼爱我吗?”

    秦佩喻微笑着轻弹了下姜念锦的脑袋“笨丫头,我们锦儿知书达理,温婉大气,从前又出席过那么多次宴席,整个临沧都城,都知道平南候府姜念锦,假以时日,母亲抬为正室,你便是侯府正经的嫡出小姐,便是许个皇子都是够得上的!她姜云昭可做过什么为侯府争光的事情?”喝了口茶,秦佩喻继续

    “姜家虽说是三房,但大房与三房却是平妻生的,真要较起来,到底是庶出,那他们的子女自然也是庶出,待母亲被扶正,整个侯府就属你最尊贵。若是那两房的男丁是出息的,科举入仕或者军功傍身,届时另开府邸,那那一房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但是那也要等几年之后了。而我们锦儿若是在这几年之中寻个好人家,或是做个皇子妃,那整个侯府自然都得沾你的光,老太太若不是个蠢的,自然知道,宠着你才是上上策,即使不是真心疼爱,但为了脸面也不得不站在你这边,”

    “还有,锦儿别忘了,你兄长如今在陶阳书院念书,明年科举若是得个状元,到时候,这三房之中,还不是我们院子里的最尊贵。”

    一溜说了这么多,秦佩喻依然陶醉在自己给自己勾勒的美好蓝图中了,面上得意的仿佛刚刚说的这些都已经实现了,那边姜念锦也被秦佩喻说的心驰神往,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成为皇子妃,回到府中,众人都要跪拜自己,尤其姜云昭,更是要跪地磕头向自己问安,想到这,姜念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锦儿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房门处,姜秉怀撩着衣袍踏入。秦佩喻和姜念锦赶紧换了一副面孔起身给其行礼。

    秦佩喻自然的扶着姜秉怀坐下并示意姜念锦给姜秉怀倒一杯新茶,才眉眼带笑的看着姜秉怀“在说瑜儿呢。“

    “瑜儿?“姜秉怀也被这气氛感染,“可是瑜儿写了家书?“

    “前几日传了家书来,”姜念锦接过话头,乖巧的为姜秉怀续茶“四哥在书院念书很是用工,前几日的院考又得了第一名,母亲刚刚与女儿说起,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姜秉怀听到考了第一名时,欣慰的笑笑“你兄长自幼便聪明,又勤奋好学,如今的成绩倒也是意料之中。”

    “父亲这话说的,女儿倒是要不开心了,莫非父亲是在说女儿不聪明?”姜念锦佯装生气,噘着嘴偏头看向一边,明眼人都看出来是在和姜秉怀撒娇。

    “你这丫头,”姜秉怀敲了下姜念锦的脑瓜顶,敲得姜念锦哎哟一声“你哥哥将来可是要考取功名的,你学的那点知识,也就能在姑娘们中间比上一比,若要与你哥哥比,怕是够不上哟。”

    左右说的是自家哥哥,姜念锦见好就收,岔开话题“父亲,您怎么和母亲一样爱敲女儿的脑袋?敲傻可如何是好!”

    瞧着姜念锦天真娇憨的样子,姜秉怀哈哈大笑,秦佩喻也掩唇轻笑,直笑的姜念锦满脸通红,姜秉怀才将将止住“敲傻了,我平南候府也养得起你,正好陪在我和你母亲身边,左右我们也舍不得家中的女儿嫁出去。”

    见姜秉怀突然说到嫁娶之事,姜念锦这下是真真红了脸,娇羞的叫了声父亲,“女儿不理您了~”一跺脚便跑了出去。

    这场景落在外人眼中,倒真是一副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姜秉怀也不怪罪姜念锦不知礼数的就离开,宠溺的摇摇头“脸皮这么薄,往后说婆家可是难咯~”

    秦佩喻嗔怪的叫了声侯爷,随即稍稍正色道“这么晚了,侯爷来妾身这里,可是有事?”要知道,姜秉怀平时公务繁忙,可是向来只宿在书房中的。

    姜秉怀果真点头,脸上笑容淡去,思考着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才缓缓开口“前几日,你与我说的那处指给阿昭的院子,我瞧着甚好,阿昭性子内向,那地方虽偏僻了些,却是清净。”姜秉怀说着自顾自的喝了口茶,没有看见秦佩喻在听到姜云昭的名字时,脸上闪过的一丝阴狠。

    “阿昭也同意这几日就搬过去了,只是...今日我去阿昭院子的时候,发现她院中的丫头,除了贴身的兰时和朱夏,洒扫丫头只有两个,连个护院都没有,”姜秉怀说到此处,眉毛略微的拧起,显然有些不满

    秦佩喻显然看出了这一点,心道不好,定时那死丫头和侯爷说了什么,但是面上却仍是一副慈母的模样“先前,妾的确给昭儿送过去几个婢子,只是昭儿说她院子里有兰时朱夏两个大丫鬟就好,不要那么多,才只留下两个洒扫的,至于护院,妾是想着,昭儿那丫头文静温柔,平日连府门都不出,就没有给安排护院。”

    “但阿昭毕竟是侯府正经的嫡出小姐,该有的吃穿用度一应不得怠慢,更何况,阿昭幼年...云臻便故去了,我这心中很是愧疚,堰儿一意从军去战场跟着他外祖历练,我们照应不到也就罢了,但是阿昭却要好好照顾。你这做母亲的,怎可想的如此简单,她说不要就不要了,万一阿昭平日里上个街,身边连护院都没有,说出去,丢的还是侯府的面子!”

    见姜秉怀心中姜云昭的地位还是蛮重,秦佩喻连忙歉声道“是妾的疏忽,这几日妾就叫管事去联系牙婆,多选几个好的婢子和护院来。”

    姜秉怀嗯了一声,俊朗的面容自说道姜云昭就变得有些黯然,随即又似想起来什么“还有衣裳,今日瞧着阿昭的衣裳似乎有些旧,阿昭不愿给你这个继母添麻烦,你却不能视若无睹!”

    不待秦佩喻反应,姜秉怀又道“做好你分内的事,母亲看了高兴,自然就扶正有望,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秦佩喻似乎很是受伤,不可置信的看着姜秉怀,一双勾人心魄的媚眼盛起了点点泪光“侯爷,您这话说的,妾倒是不明白了,云臻姐姐身故,妾也伤心不已,这么多年侯爷不续弦,不纳妾,妾一人打理这府中大小事务,也是尽心竭力,但妾从未有过什么妄想,妾自知出身寒微,怎堪匹配平南候夫人之位?如今侯爷这话说得,倒是妾狼子野心了,妾真真是冤枉啊~“

    “哼~”姜秉怀轻哼一声,“你的确是没有狼子野心,可你当年是怎样入府的?温瑜又是怎么来的?你我心知肚明。”

    “秦氏,这些年我将府中中馈交于你,除去对你的愧疚,更是希望你能善待云臻留下的一双儿女,可今日在阿昭那里所见,一点也不像嫡小姐的院子,往日如何我不管,今日我既发现了,之后你便要做好,再叫我发现问题,扶正的事情,你就别想了。”

    不待秦佩喻反驳,姜秉怀一甩袖子就起身离开了,独留秦佩喻愣在原地,张张嘴要辩驳,那人却已不在。

    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秦佩喻横扫桌面,瓷器哗啦一声碎裂一地“贱人!”

    外间的赵嬷嬷刚送完姜秉怀进来,听到声音面色一变,赶忙赶到内间“哎哟,我的夫人呐,您这是做什么,何必跟侯爷置气。”说着吩咐外面的丫头进来收拾,侍婢们有的清理碎片,有的去取了套新的茶具来,手脚麻利的三两下就恢复了房中的整洁,而秦佩喻的贴身大丫鬟明素更是有眼色的倒了杯新茶递到秦佩喻手中,赵嬷嬷扶着秦佩喻坐下,拍着后背为其顺气“夫人,气大伤身啊。”

    喝了一大口茶的秦佩喻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眼含怒气,半点没有刚才面对姜秉怀时的柔情似水。

    “赵嬷嬷,你说,我是不是最近给姜云昭好脸色了,啊?”秦佩喻胸脯快速的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竟然敢在侯爷面前嚼我的舌根!”

    赵嬷嬷一边为秦佩喻顺着气一边思忖,“这自跌落之后,的确变得不一样,以往胆小内向,可这三个月来,无论咱们的人如何刁难,都被她不痛不痒的挡了回来,若不是摔傻了,就是开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