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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泛舟之约

    这一夜,惊险之事一幕接着一幕,接下来到底还会发生什么,绝尘燕不敢想象,此刻的内心只希望尽快完成师傅交代的事情,以便早日离开中原,返回南国。

    “丫头,赶紧回屋休息吧,我出去转悠转悠。”逍遥道人迈步走出客栈。

    此刻的绝尘燕哪还有心思休息,不过,看着眼前这位依然悠闲自得的老者,她似乎也静心了一些,可还没待她缓个神,逍遥道人已经消失在她眼前。

    “今夜不会再有人了,回屋吧。”从长街传来逍遥道人的声音,隐隐的还听到了他嘴巴“吧唧”了两声,铁定是刚啜了一口酒。

    小镇在清晨的霞光中苏醒了,远处林子里的雾气也在逐渐消散,若隐若现的能看出一个人影。“晨兴步北林,萧散一开襟。复见林上月,娟娟犹未沉。”此人正是逍遥道人。

    小镇上的喧嚣声也逐渐嘈杂了起来。

    可绝尘燕却睡意正酣,许久没有像刚刚过去的这一夜睡得如此意浓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叫醒了她,“客官、客官”,又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绝尘燕瞬间清醒,天亮了,她听到了屋外的阵阵喧嚣,有人声,有犬吠,还有各种市井的做活的声音。

    好像刚刚过去的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打开房门,眼前站着的真是昨天接待她的店小二。

    “这是做了一个梦?”绝尘燕有些懵,“小二,昨夜……”。

    就在绝尘燕问话之时,小二主动接了过来“姑娘,您昨天真是命大呀,我们掌柜和店里的伙计昨天一夜间都惨遭毒手,幸亏昨夜我家那婆娘唤我回去干事,不然,我也歇了菜咯。”

    绝尘燕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一件事,在这小镇上似乎见怪不怪了。

    她走向大厅,发现店里的人除了店小二,其他都是生面孔,正在柜台算账的是个中年男子,应该是新掌柜的。

    “姑娘,这是我们的新掌柜,是老掌柜的侄子。”店小二跟着绝尘燕,弯腰摆手挥向柜台。

    “姑娘,昨夜您受惊了,住宿钱给您减半。您先稍坐,等下给您上餐食。”新掌柜点头向绝尘燕说道。

    “我们新掌柜的也很能干,现在既要操办叔叔的后事,还得主动照顾老掌柜的妻儿。”店小二在绝尘燕边上嘀咕着,顺手掸了掸长凳,引导绝尘燕入座。

    没过一会儿,店家亲自端上了餐食,一盘水煎包,一碗胡辣汤,香气四溢,勾起了绝尘燕的阵阵味蕾,绝尘燕直接端起胡辣汤大口喝了两口,顺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水煎包蘸了蘸胡辣汤送入口中。

    “店家,给我也来一份跟她一样的。老头子饿了。”客栈外传来一阵叫唤。

    绝尘燕抬头一看,有种莫名的激动,是逍遥道人,“前辈,您回来啦。”绝尘燕站起身来,看着逍遥道人。又转头看向柜台“掌柜,赶紧再上一份。”

    就在两人用餐之际,客栈的人也越来越多,长街上南来北往的商旅也快挤满了街道。

    “前辈,请接受南燕一拜。”绝尘燕突然站起身来,侧身面向逍遥道人,单膝向前拜到。

    “拜我老头子干什么,吃完饭赶紧回去,不能再往北了。”逍遥道人边吃边回道。

    两人言罢,只见绝尘燕箭步上楼,取出行李,结账牵马,还没待逍遥道人把胡辣汤喝完,这马蹄声“咯哒咯哒”逐渐消失在闹市之中。

    “这丫头……一点不像她那师傅。”逍遥道人口中嚼着水煎包嘟囔着。

    这隐季扬和逍遥道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约定,让这姑娘家不远千里,策马在这中原大地。

    原本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约定,但是,偏偏就应验了……

    三十年前,隐季扬和逍遥道人两人都是风头正盛,隐季扬已从家族手中接管燕雀湖,代表家族至上荣誉的“承影剑”也一并传到了他的手中。

    这承影剑与圣教的死亡圣器本属同宗,据传,死亡圣器由陨石打造而成,按照圣教圣主的旨意,圣器打造成后,要把剩下的陨石全部销毁,可当时负责打造圣器的匠人并没有按照圣主旨意销毁剩余陨石,而是偷偷打造成一柄长剑,就是这把承影剑。

    负责为圣教打造圣器的匠人就是隐季扬的祖辈,承影剑就这样一直被传了下来。

    但是,隐家一直以来有个遗憾,就是“有绝世之剑,却无绝世剑法。”

    隐季扬年轻时行走江湖,除了广交天下英杰,也是为了寻得一份绝世剑法。

    他与逍遥道人的相识相交也源于他对剑法的渴望,江湖之人都知道此二人关系非同一般,但却也不知道二人的性格却大相径庭。

    隐季扬知道逍遥道人“玄极”好酒,故一直以来投其所好,年年安排弟子去九峰山赠酒。

    十几年前,二人在燕雀湖上泛舟饮酒,酒意正浓之际,各怀绝技的二人互相切磋武功。

    可无论二人如何切磋,隐季扬却从不用剑,这不免勾起逍遥道人的好奇心,也正在逍遥道人的这份好奇,隐季扬向逍遥道人表明了自己的心声“得一份绝世剑法”,而逍遥道人切磋所使武功正是他师傅太虚道人传授的绝世剑法——“幻影剑法”。

    这隐季扬也清楚太虚观的武功不外传。

    为了打消眼前这份尴尬的处境,逍遥道人随口说了一句“等哪天我传武功与他人,这幻影剑法便也是你燕雀湖的。但这承影剑得归了我名下。”

    话音刚落,两人相视一阵大笑。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隐季扬当真了,一直以来他最大的心愿就是逍遥收徒,只有这样,他的武功才有可能传与他人。

    其实,这个所谓的约定就是以剑换剑法,对二人而言,几乎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况且,逍遥道人此生放荡不羁,随性至极,别说收徒,传一点武功与他人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隐季扬似乎很看重这个约定,每年派徒弟上九峰山赠酒,一是维系与逍遥道人的交情,二是提醒两人之间的约定。

    也正是隐季扬的坚持,让这原本看起来似乎不可能实现的约定,渐渐地成为了现实,但是,“以剑换剑法”约定的最终结局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对于隐季扬而言,并无法通过这个约定实现他的心愿,可他为什么要愿意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