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篇 使君子：花中“变色龙”

    2019年4月下旬，我在佛山南海影剧院附近散步时，发现一个小区门口栽植的使君子开得正好，白花、粉花，红花、紫花，挤挤插插，挂满枝头。

    使君子是攀援状灌木，其枝蔓覆满了小区门房的屋顶，门房如同戴上了鲜花编织的帽子，让小区都有了童话的色彩。

    据《中国植物志》介绍，使君子“产四川、贵州至南岭以南各处，长江中下游以北无野生记录。”据成书年代不晚于南北朝的《三辅黄图》记载，汉代曾引种使君子到北方，但没有成功，“汉武帝元鼎六年，破南越起扶荔宫，以植所得奇草异木：……留求子十本……南北异宜，岁时多枯瘁。”那时人们称使君子为“留求子”。

    晋代《南方草木状》最早对使君子作详细记载，名字就是“留求子”：“留求子，形如栀子，棱瓣深而两头尖，似诃梨勒而轻，及半黄已熟，中有肉白色，甘如枣，核大，治婴孺之疾。南海、交趾俱有之。”

    北宋《开宝本草》收载本植物时将名字改为“使君子”：“使君子，味甘，温，无毒。主小儿五疳，小便白浊，杀虫，疗泻痢。生交、广等州。形如栀子，棱瓣深而两头尖，亦似诃梨勒而轻。”文中还提到改名的原因：“俗传始因潘州郭使君疗小儿多是独用此药，后来医家因号为使君子也。”

    使君子的花色彩纷呈，不知就里的会认为这种植物的花有多种，其实，这种植物的花只有一种——变色花。它的每朵花均为初开白色，次日变成粉红色，至傍晚变成红色，三四天后变成紫红色，堪称花中“变色龙”。

    有副对联就突出了它的这种变色特征。传说，清朝时金山寺有个小和尚擅于对对子，知府大人便出了个上联考他：“使君子花朝白午红暮紫”，小和尚对了个下联：“虞美人草春青夏绿秋黄”，以虞美人的三变色对应使君子的三变色。

    据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园网站介绍，使君子的红花儿虽美艳清香，但却无法获得蝴蝶的青睐光顾，它只能靠蛾类传粉。据观察，活跃于夜间的长喙天蛾会来吸花蜜，但它只选择刚开的白花。长喙天蛾吸蜜时，靠快速振动翅膀停于花前，并伸出长长的口器采蜜，很像蜂鸟。XSBN热带植物园网站则说，使君子花的变色，可能是为吸引日行性蝴蝶来传粉，而做的进化。

    《中国植物志》说：使君子“种子为中药中最有效的驱蛔药之一，对小儿寄生蛔虫症疗效尤著。”李时珍说：“凡杀虫药多是苦辛，惟使君子、榧子甘而杀虫，亦异也。”

    使君子不仅花好看，种子治病，名子也高雅，人们自然喜欢，爱种。可有人却看出了种花人中有附庸风雅者，宋代无名氏的《使君子花》就讥讽道：“竹篱茅舍趁溪斜，红红白白墙外花。浪得佳名使君子，初无君子到君家。”（见《万有文库·广群芳谱》卷九十八）

    使君子属植物约17种，我国产两种，除了使君子，还有小花使君子。使君子的拉丁学名为Quisqualisindica，其中种加名indica意为“印度的”，它在印度、缅甸、菲律宾也有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