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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苦命人殷田田

    女人名叫殷田田,是距离久自村三百多公里以外的一个小村庄的村民,20岁嫁到久自村来的,家中父母在她18岁那年就出意外去世了。

    那是一天晚上,她当时还在读高中,她父亲和母亲在开拖拉机去外村参加宴席回来的路上,拖拉机不小心侧翻掉进河里,由于侧翻突然,来不及反应,就连人带车翻进河中,父母不会游泳,且河堤比较高,水流速度快,拖拉机在水里轰鸣了一会儿就停了,但是水中挣扎的父母却不知去向。

    有个半夜醉酒路过的村民看到水里有个庞然大物,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找到自己的媳妇来看,这才知道是一台拖拉机掉到了河中。

    心想人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怎么不见人在岸边,或者有人到村里来求救呢。

    醉汉靠倒在自己媳妇的肩上,用手扒拉着媳妇的头发,媳妇揉着他的头“老天爷哟,幸亏不是你出事,不然剩下我们娘仨儿可怎么活哦!以后可不准再喝酒了。”

    啪啪啪拍了醉汉的脸几巴掌,“走,快去村里找人来救人啊!”

    说着醉汉媳妇就拉着醉汉挨家挨户敲门,“快,石头河有人翻车了,快去帮忙!”

    不一会儿,拿着电筒、举着火把的村民聚集在河边,只见一架拖拉机沉在水中,露出车身的三分之一,水流湍急,根本看不到是何人落水,人是否还在附近,但是大概率来说,这可能性不是很大了。

    “村长,怎么办?还救吗?怎么救?”村民们看着村长,心里也委实着急。

    村长表情凝重,死死盯着河水,“水流太急了,况且咱们即使下去救人也不了解水况啊,赶紧打119,请消防员来救人!”

    有的村民已经热心地拨打了电话,更深露重,除了家长的老幼和妇女,村里的青壮年基本上都到齐了,但也只能站在岸边,像热锅上的蚂蚁,祈求在湍急的水流中能听到一声叫喊或者有人露出一只手来求救。

    有几名壮实汉子,请求潜水到拖拉机下看看,会不会是人被拖拉机的某个部件挂住了,但考虑到村民的人身安全,并且这些汉子还是一家子的顶梁柱,这个风险实在是不敢趟的。村长制止了。

    不一会儿,消防赶到了,一接到电话,他们就立即赶来,还好深夜交通顺畅,不得不说,和村名们所拿的几根绳子相比,消防团队专业得多。

    天边露出鱼肚白,漆黑的天空慢慢变成灰白色,除了打捞那台落水的拖拉机,消防员们还划着救生艇四处寻找,村民们也沿着河边四处叫喊着。

    水位有些下降,也经过打捞,那台露出三分之一拖拉机的全貌慢慢呈现在大家眼前,“村长,这不是,这不是老殷家的拖拉机吗?难不成?”

    村长看了眼说话的人,又转而看向那台拖拉机,村长拍了一巴掌膝盖,“好像还真的是,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村长焦急又担忧,不知不觉眼泪就从眼角滑出。

    “老殷家这日子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贷款买了辆拖拉机,还想着以后给人家拉点菜供田田以后读大学呢,这叫什么事啊!”

    人们议论起来。

    经过一个半夜的打捞,在距离出事地点约七八百米的河坝,找到了夫妻二人,确实是殷田田的父母。

    村长和众人看着打捞上来,面无血色、身躯直挺的二人,慢慢弯下身子,蹲坐在尸体旁边,这可怎么跟田田说,本就是独生子女的家庭,在刚刚成人、准备高考的年纪,遇到这样的打击,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那都是如同灭顶之灾的消息啊。

    “村长,得跟田田说啊......”

    接到消息的田田的姑妈哭得痛不欲生,一下子损失了两位至亲,实在是悲痛欲绝,好在姑父承受力稍微强一些。

    双手颤抖着拿出电话,尽量压制住声音不让田田听出不妥,但是敏感细心的田田在接到班主任拿过来的电话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田田连东西都没有收,背上书包,探了探包里那为数不多的零花钱就赶紧坐上回家的车往村里赶。

    回到家里时,平时只有小猪叫声和鸡叫声的家中,突然之间挤满了人,她单手提着书包,看着前面的人群,她似乎已经猜到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等着自己。

    “田田回来了。”村民喊出声,大家都回头看着她,姑妈痛哭着跑过来,一把搂住田田,“田田啊,你听姑妈说,你要坚强,你还有姑妈知不知道!”

    殷田田只是静静地被姑妈抱着,任由姑妈抱着,姑妈趴在田田身上哭了四五分钟才放开田田,姑父扶住哭得快晕厥的姑妈,田田轻轻放开姑妈的手,朝姑妈瘪嘴笑了笑。

    姑妈见状更是哽咽地哭不出声音。

    田田放下书包,一步一步朝着堂屋走去,村民们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田田,要坚强。”

    “田田......”

    田田实在不想走得太快,害怕看到的是自己在车上时想象到的画面,可是只有几十步的路,能走多久呢?

    尽管田田心里有准备,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躺在地上的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大家都看着她,担心她会晕倒或是什么,但是并没有,她先是一愣,然后平静地走到尸体面前,摸了摸母亲的脸,将额头的那簇头发拨到一边,跪坐在他们身边,瘪着嘴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的父亲。

    只是低着头看着,没有说话。

    大家看着田田的表现,都担心坏了,怕把这孩子吓坏了。

    直到姑妈姑父和全村的人帮衬着将父母下葬,回到那个清冷的家之后,她才控制不住自己,趴在床边哭到嘶哑,“爸妈,以后只有田田一个人了。”

    殷田田将那张全家福放在手心里紧紧护住。

    随后尽管有姑妈和村名的照拂,但殷田田还是没有再继续读书,她不想欠大家太多。

    她卖掉家里的鸡鸭和小猪,急于还清父母的殓葬费,但是之前家里的欠的债还不少,有之前自己读书时父母借的,以及那一辆拖拉机贷款的费用等。

    被打捞上来的拖拉机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犹如一堆废铁,即便是当作废铁来卖,也没有卖了多少钱,相较于那笔贷款,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一个独居女孩的生活总是不容易的,一个人下地干活卖菜,攒着那微薄的家底,一天只吃一顿,不是馒头配咸菜,就是清粥配咸菜。

    快二十岁这年,媒婆给殷田田说了一户人家,也就是久自村的高家。

    高立春也是父母早逝,为人勤快热心,是村里公认的老实人热心肠,大着殷田田五岁,媒婆还说正好,大点会照顾人。

    高丽春就是一个普通男人的长相,皮肤有些黝黑,人不算很高,但是看着挺结实,一眼看上去就是踏实能干的样子。

    媒婆引着高丽春来见殷田田,他一样就看上了殷田田,倒是殷田田比较害羞,一直没怎么敢抬头看他,由于久自村和这个村子距离实在较远,所以高丽春就先住在殷田田的姑妈家。

    但是他每天都起得很早,天微微亮他就起身去帮殷田田干农活了,早饭也没有吃,一直干到大中午才回来,殷田田这才知道他是给自己干活去了。

    “田田,小高挺贴心啊!”路过的村民们调侃到。

    这个时候,殷田田总会害羞地低下头,给高丽春递过去一块儿毛巾擦汗。

    在姑妈和村民的认可之下,殷田田和高丽春就先在殷田田家这边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虽然仓促简单,但是大家还都挺高兴的。

    “田田,咱们把房子卖了吧?”高丽春提议到。

    “什么?可是这是父母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啊?”殷田田有些不舍。

    “你说你都嫁给我了,咱们以后要去久自村生活的呀,这里咱们可能就不能经常回来了,与其让它空着,还不如把它卖掉,既能还清家里的贷款,还能剩余一点给咱们做积蓄,将来生个大胖小子,这也是留给孩子的。”

    “讨厌!”殷田田扑进高丽春怀中,但是眼睛看着家里四处的摆设,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媳妇,我会对你好的!”高丽春把殷田田紧紧搂住。

    就这样,他们卖掉了家里的房子,告别了姑妈姑父和村里的父老乡亲之后,就回到了久自村。

    “小殷,不请咱们进去坐坐吗?”村支书的声音唤醒了发呆的殷田田。

    “哦,嗯,大家进来吧。”殷田田的声音微弱,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