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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唐府

    一晚上,唐天傲睡的并不踏实,一连几个梦,光怪陆离的,梦里有他熟悉的场景和人,诸如实验室,段教授和其他的同事、朋友等,也有陌生的场景和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早上,他刚睡醒,小环就敲门进来了,铜盆里打满了热水,扭干了毛巾,待唐天傲洗漱完了,小环又抽身出去,一会端上来早饭,唐天傲吃完,小环收拾东西的时候,唐天傲说到,“小环,昨天陪我说了一天的话,屋里也闷的慌,我,感觉身体也没有什么问题,今天陪我下楼走走吧”,“少爷,您想下楼去啊?那可太好了,七公他们也说,您应该多出去走走,这对您的恢复也是有好处的。可是,少爷……”。

    那小丫鬟看着唐天傲又停顿迟疑的问到“少爷,您,这衣服,哪来的,感觉怪怪的,小环不记得少爷有这身衣服的,”唐天傲低头一看,也是大吃一惊,身上的衣服竟然还是他在实验室里穿的那套,衣服也脏了很多,有几处地方也裂开了,裂开的地方倒是不大,唐天傲暗暗称奇,也心中惴惴不安,怪不得这小丫鬟昨天几次盯着他的衣服打量。“这个,这衣服,以前的吧,我,……也记不清谁送来的,也许……”“嗯,可能是小环生病的时候,府里别人送过来的,唐忠哥他们也不知道少爷您平时穿的衣服,糊里糊涂的就给送了这套怪怪的衣服呢”。“可能是吧……”,唐天傲掩饰的说到。“我给少爷换一身吧”,小环从床底拖出一个大箱子,捡出几件干净的衣服,放在唐天傲的床上就起身离开了。

    唐天傲笑了笑,脱下自己的衣服,开始换小环拿出来的这套,内衣还是可以的,那种宽松的式样,质地也很好,穿在身上感觉很顺滑,长裤也是宽松的那种,穿起来感觉也不错,待穿那长袍上衣的时候,唐天傲穿起来就感觉怪怪的了,弄了一会也一直没有穿利索。小环在门口问了一声,唐天傲回应了一句,小丫鬟进来,看唐天傲手忙脚乱的整理着上衣,笑笑走过去,麻利的帮唐天傲收拾好,从箱子里抽出一条玉带,束在唐天傲的腰间。

    等穿戴好后,唐天傲走到铜镜前,哑然失笑起来,镜中的自己翩翩一少年公子,俊秀挺拔,有模有样的。“少爷笑什么?”,“没什么,感觉自己帅帅的”,唐天傲哈哈大笑起来,小环也嫣然一笑,“少爷,那有自己夸自己的,……不过,少爷长得就是好看……”说完羞红了脸。“咱们出去走走吧”,唐天傲笑笑说到。

    推开屋门,二人出了房间,木质的二楼,门口是一道走廊,朱漆的栏杆,古色古香的。一阵微风吹拂,唐天傲眼前一亮,视野开阔,四周景色宜人。唐天傲没有急于下楼,站在走廊上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斜对面也是一栋二层的木质小楼,雅致而古朴,镂花的木质窗户,涂着黑漆,每一层俱是三个房间,都是朱漆的房门,楼上也没有住着什么人,老式的铮亮的铜锁挂在房门上。二栋楼间隔不远,中间一个院子,青砖铺垫,收拾的很平整也十分干净。

    院子四周,则是翠竹、芭蕉、蜡梅等等之类的花花草草点缀着。唐天傲这栋楼右边一个院门连着一个灰砖青瓦的四合院,左边也是一个差不多的古朴的四合院,前面斜对面,一个大的后花园,粉白的围墙,青石的台阶,院里藤萝掩映,佳木葱笼,几处亭子,玉石为栏,亭子之间曲折游廊,青砖或碎石子铺就的羊肠小径漫延四处。一座湾湾曲曲的池塘,四周岸堤乱石堆砌。二、三座假山,淹立池塘中,苔藓成斑,几股潺潺溪水由草木之后泄于假山之上,荡起池塘中涟漪四散,水中粉莲、睡莲,落花飘零。

    四周绿柳低垂,梅李桃梨等间接其间。院中粉墙黛瓦,其间或大或小开着式样不等的院门,连通着府里的各处。再抬眼看去,府里还有几处雕栏玉砌的小楼散布着,但更多的是灰砖青瓦的庭院。整个唐府古朴而典雅,属于江南代表性的大家族宅院,这让唐天傲暗暗感叹不已。

    越过唐府,几条热闹繁华的街市,路边多是木质的阁楼,或大或小或新或旧,行人穿流不息。越过热闹的街市,一大片灰色的低矮房屋,木质的、砖质的式样繁多。城中几条河流穿行其中,或大或小高矮不等的木桥石桥横跨着。最震撼唐天傲的是远处那婉延曲折高大的青砖城墙,城墙上模糊的人影晃动着。再远处,一色的青山如黛,河流绵延不绝。

    唐天傲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梦亦如幻,但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他深吸一口气,淡淡的桂花之类的香气,沁人心脾。他慢慢的走下楼梯,脚踏上青砖的那一刻,他的心却莫明的踏实起来,小环跟在他的身后,主仆二人,在楼下的院子里转了转,唐天傲就径直穿过一个圆拱型的院门到了后花园中,虽是深秋了,那园中各色的花也开的正艳,青翠欲滴的各种高或矮的植被散落在园中各处。信步上了凉亭,水声潺潺,秋风略过高大的乔木,洒洒做响。凉亭里石凳、石桌,条椅,灰石的、白玉的。唐天傲,四处看看,虽心绪中有一点忧郁,而身心却慢慢沉醉在这江南园林之中了。

    唐天傲在石凳上坐下,小环却一直跟在身旁。唐天傲用手指指对面的石凳,小环迟疑了一下,就斜斜的在唐天傲的身前坐着了。二人又随和的聊了起来。看唐天傲情绪好像平复了很多,身体看起来也不错,小环丫头心情也是很好,谈话中,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唐天傲看着眼前梳着双角髻一身黑色襦裙的小环,那精致红瑕的面孔,带着稚气未脱的少女的青涩,偶尔的低头羞涩愉快的笑容,唐天傲,也越发的喜欢这可爱的小丫鬟了。和小环随和的交谈着,唐天傲问道“小环,说了这么多事情,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说完冲小环笑笑,“我好像真是失忆了,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就连小环的事,也多半是记不起来了,小环,……你会怪我吗……”,唐天傲尽量用平和和无奈的语气说到。“怎么会呢,我……,少爷……您,小环怎么会怪少爷您呢”,小环低下头小声的说到。小环有一些的拘促和不安,两手捏着衣角。唐天傲看的出来,对于自己不记得这小丫鬟,或者说,自己并不认识这小丫鬟,对这个名叫小环的丫鬟来说,她心里还是难以接受的,明显流露出失落和伤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