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睡不着的两个人
修也在意识朦胧的梦中忽然被周围异常的动静惊醒。
他伸手握着巨剑的剑柄，警惕地环视四周的环境。
此时，营火已经熄灭，围绕着火堆嬉戏打闹的声音已经沉寂下来。靛青的夜下万籁无声，还清醒着的只有一片乌泱泱的草原和连绵起伏的屋檐所环抱着的牧场。
冷飕飕的寒意几乎让人直打哆嗦，周围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看见还有人或者动物还在活动。
修也皱起眉头，刚才那阵异常的细微骚动怎么消失了？
然而，很快他察觉到，这个异动是从他背后的仓库里传出来的。
“......”
就在他伸手打开窗户的时候，一个声音透过木墙和他说话。
“你别动...”
这个是西尔提娅的声音。
她察觉到修也的举动，出声制止了对方。
而修也在她发出声音的那瞬间瞥见了窗户内的景象。西尔提娅背靠在仓库内的墙上，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修也顿时呼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又靠回了仓库外墙坐下了。
西尔提娅隔着仓库外墙对着修也说道：“你就继续待在外面就好...”
“你是哭了吗？”修也问道。
“...我只是觉得有些痛而已。”
“很严重吗？”
“只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待在门外就好。”
西尔提娅像是在隐藏什么。
修也回想起初见对方时候的场景，西尔提娅便一直在隐藏自己，无论问什么问题她总是会有所保留，让人摸不清楚她的态度。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因为西尔提娅暧昧不清的话语绑定在一起的，若不是这样，此刻的自己大概又在哪个战场上杀敌了吧。
想到两人之间的委托，修也低下头，摸索着口袋里的东西。他拿出散发微微红光的的血契瓶，伸手进窗户里面把东西交给对方。
“给你。”
“啊...好的...”
那个款式如同项链的契约道具从他的手里被人拿走，冰冷的金属微微划过指尖，手上的重量顿时变轻，修也这才缓缓收回了手臂。
修也看着空荡荡的手掌，脸上有些茫然，就这样...自己和西尔提娅成为了永不背叛的关系了吗？明明在遇见西尔提娅以前，他从未想过和某个人产生任何与性命相连的羁绊。
若是无法保护西尔提娅，那自己也会...修也握紧拳头，暗中发誓确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没有找到杀害母亲的凶手之前，他不允许自己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西尔提娅，”屋内的人轻声回应修也的话后，他接着说：“...你真的，可以预见所有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只梦见过你。大概在十年前的某个夜里，我梦见了自己被你杀害...”
周围的天色仍旧沉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两个隔了一面木墙的少年少女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然后，西尔提娅从窗子里头伸出手来，她那一双白皙的手臂此时正在不断地颤抖。修也在困顿之余抬头看向趴在窗边的少女，她的长发被拨到一边洒落在夜色之下，露出白皙的脖颈，妖冶的紫眸亮晶晶地注视着坐在地上的修也。
她咬了咬下唇，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即使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修也仍伸手抓住了西尔提娅伸出来的那只手。两只手掌紧紧重叠在一起，修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纤细的手指不断地发出颤抖。
“现在的我来到了你的身边。”修也如此回复对方。
西尔提娅摇摇头，苦笑着说：“我曾经以为，只要等到你的到来就能拯救我的命运...但是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他们的支配，所以我逃了出来...”
“我以为只要死掉就能一了百了，但是当我看见所有人都在为了生存不断地努力着，还有这么多事情我都没有经历过...为什么我必须就要被你杀死呢...”
“预言也好，未来也好，我都要尝试去改变。”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我杀了你？”
“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如预言那样直接杀了我。”
看着对方露出浅浅地笑意，修也却额头冒出冷汗，他明确的记得当时西尔提娅拔刀攻击他的时候可不是简单的试探，而是带着杀意想杀死他来着。
看见修也一脸不信任的表情，西尔提娅解释：“你可是会杀死我的人啊，我当然要全力以赴啦。毕竟你不杀我那我便杀了你也是一种生存法则。”
修也感受到手中对方的手掌变得温暖起来，西尔提娅手心传来的颤抖逐渐缓和了下来，然后停止。
“然后我发现你并不像梦里的样子，现在看着单纯多了。”西尔提娅歪着脑袋，开始回忆起梦中的场景，“梦里的你冷冰冰的，个子比现在高，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恨意，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看着可凶狠了。”
修也听着微微眯起眼睛，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提着一把沾血的黑铁剑杀光了所有人，然后你用剑刺穿我的胸膛...后来你总是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怎么也无法摆脱你这双眼眸。”
她一边轻声说话一边握紧了修也的手，深邃的瞳仁中映出了修也的面庞。
“我那时过得很痛苦，与其为了让所有人满意，也许被你拯救也算不错的选择吧。”
如此轻易将死亡说是拯救，修也忽然意识到，这个女孩也许一直默默独行在比他周遭更为险恶的暗夜之中，直至逃离那里来到此地，与他相遇。
“那你刚才为什么哭了？”
一阵冗长的静默氛围笼罩在他和她的掌心周围，流逝的时间几乎让人以为天就要亮了。
西尔提娅忽然拨开了修也的手，将手臂缩回胸前，她的眼神飘忽不定，眼角还残留着一抹红色。
“没什么事啦，你不用管。而且你明明说要当门口的守卫，结果还不是在打瞌睡。”
“...好啦，辛苦了。你也休息去吧。”西尔提娅说。
西尔提娅正要关窗，修也赶紧伸手抵住了即将关上的窗户。他从窗缝间透过看见对方有些苍白的面容。
“西尔提娅，我...想知道更多你的事情。”
“怎么说也太奇怪了！”
西尔提娅脸颊浮上一抹绯红，她轻声喊道，然后把手一翻抓住了修也的手腕，五只手指狠狠地掐住了他。
修也即使被对方掐住手腕，但是脸上依旧没有一点责怪的表情。
他问道：“你是不是预见了什么未来？”
“你不用知道。”
“告诉我吧，也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倒是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直觉。”
西尔提娅吸了一口气，直勾勾地看着修也。
而修也将上半身从窗外钻进了窗内，和西尔提娅一双湿润的眼睛正面对上。
这一瞬间，两人的声音全都隐没在深邃的夜色之中。
西尔提娅的视线游移着，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似地将目光再次移回修也的身上。
她说：“是你，我看见你用那把剑杀死了我。”
修也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吐出失去温度的气息。
西尔提娅紧咬着几乎要渗出血来的嘴唇，颤抖着思索该怎么将下一句话脱口说出。
“我看见那把剑的剑身映出了我的样子。”
这句话让修也反射性地握住了巨剑的剑柄，西尔提娅看见他的举动，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修也问她：“难道...你说的痛其实是...”
“这次，我清楚感受到了死亡的痛苦。”
他伸手握着巨剑的剑柄，警惕地环视四周的环境。
此时，营火已经熄灭，围绕着火堆嬉戏打闹的声音已经沉寂下来。靛青的夜下万籁无声，还清醒着的只有一片乌泱泱的草原和连绵起伏的屋檐所环抱着的牧场。
冷飕飕的寒意几乎让人直打哆嗦，周围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看见还有人或者动物还在活动。
修也皱起眉头，刚才那阵异常的细微骚动怎么消失了？
然而，很快他察觉到，这个异动是从他背后的仓库里传出来的。
“......”
就在他伸手打开窗户的时候，一个声音透过木墙和他说话。
“你别动...”
这个是西尔提娅的声音。
她察觉到修也的举动，出声制止了对方。
而修也在她发出声音的那瞬间瞥见了窗户内的景象。西尔提娅背靠在仓库内的墙上，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修也顿时呼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又靠回了仓库外墙坐下了。
西尔提娅隔着仓库外墙对着修也说道：“你就继续待在外面就好...”
“你是哭了吗？”修也问道。
“...我只是觉得有些痛而已。”
“很严重吗？”
“只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待在门外就好。”
西尔提娅像是在隐藏什么。
修也回想起初见对方时候的场景，西尔提娅便一直在隐藏自己，无论问什么问题她总是会有所保留，让人摸不清楚她的态度。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因为西尔提娅暧昧不清的话语绑定在一起的，若不是这样，此刻的自己大概又在哪个战场上杀敌了吧。
想到两人之间的委托，修也低下头，摸索着口袋里的东西。他拿出散发微微红光的的血契瓶，伸手进窗户里面把东西交给对方。
“给你。”
“啊...好的...”
那个款式如同项链的契约道具从他的手里被人拿走，冰冷的金属微微划过指尖，手上的重量顿时变轻，修也这才缓缓收回了手臂。
修也看着空荡荡的手掌，脸上有些茫然，就这样...自己和西尔提娅成为了永不背叛的关系了吗？明明在遇见西尔提娅以前，他从未想过和某个人产生任何与性命相连的羁绊。
若是无法保护西尔提娅，那自己也会...修也握紧拳头，暗中发誓确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没有找到杀害母亲的凶手之前，他不允许自己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西尔提娅，”屋内的人轻声回应修也的话后，他接着说：“...你真的，可以预见所有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只梦见过你。大概在十年前的某个夜里，我梦见了自己被你杀害...”
周围的天色仍旧沉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两个隔了一面木墙的少年少女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然后，西尔提娅从窗子里头伸出手来，她那一双白皙的手臂此时正在不断地颤抖。修也在困顿之余抬头看向趴在窗边的少女，她的长发被拨到一边洒落在夜色之下，露出白皙的脖颈，妖冶的紫眸亮晶晶地注视着坐在地上的修也。
她咬了咬下唇，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即使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修也仍伸手抓住了西尔提娅伸出来的那只手。两只手掌紧紧重叠在一起，修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纤细的手指不断地发出颤抖。
“现在的我来到了你的身边。”修也如此回复对方。
西尔提娅摇摇头，苦笑着说：“我曾经以为，只要等到你的到来就能拯救我的命运...但是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他们的支配，所以我逃了出来...”
“我以为只要死掉就能一了百了，但是当我看见所有人都在为了生存不断地努力着，还有这么多事情我都没有经历过...为什么我必须就要被你杀死呢...”
“预言也好，未来也好，我都要尝试去改变。”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我杀了你？”
“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如预言那样直接杀了我。”
看着对方露出浅浅地笑意，修也却额头冒出冷汗，他明确的记得当时西尔提娅拔刀攻击他的时候可不是简单的试探，而是带着杀意想杀死他来着。
看见修也一脸不信任的表情，西尔提娅解释：“你可是会杀死我的人啊，我当然要全力以赴啦。毕竟你不杀我那我便杀了你也是一种生存法则。”
修也感受到手中对方的手掌变得温暖起来，西尔提娅手心传来的颤抖逐渐缓和了下来，然后停止。
“然后我发现你并不像梦里的样子，现在看着单纯多了。”西尔提娅歪着脑袋，开始回忆起梦中的场景，“梦里的你冷冰冰的，个子比现在高，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恨意，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看着可凶狠了。”
修也听着微微眯起眼睛，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提着一把沾血的黑铁剑杀光了所有人，然后你用剑刺穿我的胸膛...后来你总是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怎么也无法摆脱你这双眼眸。”
她一边轻声说话一边握紧了修也的手，深邃的瞳仁中映出了修也的面庞。
“我那时过得很痛苦，与其为了让所有人满意，也许被你拯救也算不错的选择吧。”
如此轻易将死亡说是拯救，修也忽然意识到，这个女孩也许一直默默独行在比他周遭更为险恶的暗夜之中，直至逃离那里来到此地，与他相遇。
“那你刚才为什么哭了？”
一阵冗长的静默氛围笼罩在他和她的掌心周围，流逝的时间几乎让人以为天就要亮了。
西尔提娅忽然拨开了修也的手，将手臂缩回胸前，她的眼神飘忽不定，眼角还残留着一抹红色。
“没什么事啦，你不用管。而且你明明说要当门口的守卫，结果还不是在打瞌睡。”
“...好啦，辛苦了。你也休息去吧。”西尔提娅说。
西尔提娅正要关窗，修也赶紧伸手抵住了即将关上的窗户。他从窗缝间透过看见对方有些苍白的面容。
“西尔提娅，我...想知道更多你的事情。”
“怎么说也太奇怪了！”
西尔提娅脸颊浮上一抹绯红，她轻声喊道，然后把手一翻抓住了修也的手腕，五只手指狠狠地掐住了他。
修也即使被对方掐住手腕，但是脸上依旧没有一点责怪的表情。
他问道：“你是不是预见了什么未来？”
“你不用知道。”
“告诉我吧，也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倒是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直觉。”
西尔提娅吸了一口气，直勾勾地看着修也。
而修也将上半身从窗外钻进了窗内，和西尔提娅一双湿润的眼睛正面对上。
这一瞬间，两人的声音全都隐没在深邃的夜色之中。
西尔提娅的视线游移着，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似地将目光再次移回修也的身上。
她说：“是你，我看见你用那把剑杀死了我。”
修也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吐出失去温度的气息。
西尔提娅紧咬着几乎要渗出血来的嘴唇，颤抖着思索该怎么将下一句话脱口说出。
“我看见那把剑的剑身映出了我的样子。”
这句话让修也反射性地握住了巨剑的剑柄，西尔提娅看见他的举动，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修也问她：“难道...你说的痛其实是...”
“这次，我清楚感受到了死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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