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剖析与反思
在紫阳真人开口要收秦牧为徒，且秦牧直接表示愿意拜师后，这场发生在清微殿中的会谈在实际上已经结束了。
不久后，各方势力纷纷退席。
道门众人则回到了各自在终南山附近的驻地，准备参加几日后的秦牧拜师仪式。
从楼观道宗北山门出发往山下走，不多时就能见到一片住宅区，那里房屋多是独门独院，看起来都像是个小庄园。
栖霞道观在雍都的驻地正在此处。
回到家后，明真叹了一声：“没想到这样的难关都被秦牧轻松度过了，这位少年将军确实厉害。”
在他的认知中，各大势力对于将秦牧留在雍都的态度都是非常坚决的，因为他们都担心秦牧会在北域独立建国。
毕竟这小子在北域有名有实。
原本在沉思的牧云舟闻言却说道：“在会议开始前，很多事情其实已经确定好了。真正的交锋不是在这场会议，而是在秦牧回到雍都的这三天时间。”
“我看秦牧这三天来也没做什么啊？”明真说着开始细数秦牧这几天的行程。
“他是两天前之前乘坐空艇直接从北域出发来到雍都，落地时差不多是晚上20时左右，当时他没有接受各家的宴请，而是直接入住朔方府驻雍都办所在地。”
“第二天上午，他带着北域特产陆续拜访秦家在雍都这边的故交好友。”
“第三天上午，他就到了楼观道宗这边游玩，中午时分他求见紫阳真人并请求召开本次会议……”
明真说着也反应过来，他并非笨人，只是最近几天把大多心思放在让自家小师妹开心的事情上，因此他才忽略了秦牧这些看似寻常行为背后的关键意义。
正如自家小师妹所说的，在这场会议开始前，很多事情都已经确定好了。
就在这时，明光却开口问道：“他们秦家在雍都其实有房产的，但他却深夜入住朔方府驻雍都办所在地，你说他如此做的是为了什么？”
“他要连夜办公，通过驻雍都办收集到的资料，剖析雍都局势以及各大势力的情况。”明真如此回答道。
明光则是看向自家小师妹。
牧云舟平静答道：“他这么做，更是为了收拢人心，驻雍都办这边的人大多都是三年前就派来的，他们认可秦牧，但没那么信服秦牧，而看今天局面，那群人肯定已经对他归心了，也唯有如此，他的布局才会如此顺利进行下去。”
明光满意地点点头，继而看向明真接着问道：“秦牧在第二天时拜访了不少人，你觉得其中最关键的是哪几位？”
对于这个问题，明真心中已有了腹稿，因此能快速回答道：“其中关键的有三位。”
“第一位是洛少山元帅，洛元帅是卫国战争期间的最大功臣之一，同时这位也是秦牧祖父秦闻天元帅的生死之交。”
“第二位是叶明华院长，叶院长是秦牧母亲的师父，且这位一生未婚，把几名弟子直接当作亲生儿女看待，在她眼里秦牧就是自己的孙辈。”
“第三位便是沈天海大将，沈将军是十五年前西域战场的指挥官之一，当年也正是他向秦牧父亲求援，且这位也是秦牧父亲的生死之交。”
“这三位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明光说着看向牧云舟：“云舟你认为秦牧在第二天拜访的这些人中谁是最重要的？”
牧云舟在明真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说道：“应该是俞淑。”
明光笑着赞同道：“正是她。”
明真听了更是疑惑，“她不就是南山学府第一附属医院的一名医师吗？只是因为她曾在北域担任过军医，照顾过小时候的秦牧一段时间，秦牧才会去看望她的吧。”
牧云舟仔细地为自家师兄剖析道：“无论是洛元帅、叶院长还是沈将军，他们虽然与秦家都有着深厚的情谊，但他们背后都有着各自的势力，因此他们只能保住秦牧，并为他向一院三台施压，但无法像紫阳真人那般给出如此重要的承诺。而俞淑便是帮他给楼观道宗传讯息之人。”
明真还是有些不解，因为在他看来，秦牧是在今天来道宗时候才联系上紫阳真人的。
但牧云舟和明光却知道，如果是今天才联系上的话，紫阳真人是不可能当场就做出决定。
若无法在这种场合直接得到承诺，北域一方依然会不安。
即使这位真人与秦家也有着很深的瓜葛。
或许是因为冥冥之中某位的缘故，楼观道宗与秦家人千年来多有渊源，很多秦家弟子都曾拜入楼观道宗学武修道。
就好比秦牧的祖父秦闻天，这位就曾是楼观道宗的弟子，且他与如今道宗掌教紫阳真人更是同门师兄弟，听闻当年紫阳真人代师传道，与秦闻天是亦兄亦师的关系。
明光为自家师弟解释道：“虽然紫阳真人与秦元帅关系深厚，但是他毕竟是楼观道宗的当代掌教，他一言一行不仅关系楼观道宗的声誉，也会影响我们整个道门，更何况是收徒这种大事，他是不可能独断专行的。”
“这么说来，在今天会议召开前，紫阳真人就已经收到了秦牧传来的讯息，而且也已经获得道宗内部几位长老的支持，如此才有了今天下午会议上当场决定收徒的这一出。”明真此时有些明白了。
但他还是疑惑地问道：“那么为什么是俞淑？”
“因为她是双方都能信任的人。你之前和我说过秦牧去看望俞淑时，他身旁的亲信都去了，且在那之后秦牧几个亲信更是留下来和俞淑待了好一会。所以，我猜测她与秦牧以及他的团队关系匪浅。至于她和道宗的关系，这点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牧云舟笑着看向明真。
此时明真终于明白所有关窍：“这位俞淑姑娘出身于王屋山翠微谷，她的师父是当代谷主灵慧真人，而灵慧真人的道侣是道宗的丹阳真人，那么她在道宗这边便算是半个自己人。而秦牧之所以绕这么一大圈传递讯息，则是担心自己的谋划被其他人提前识破而坏了布局。”
说到此处，明真却叹了一句：“若不是秦牧父母双亡，哪里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
闻言明光叹了一句：“若是他父母还在世，以他之前守住北域的功劳，一院三台不仅不会这么对待他，更是要给予各种荣誉和褒奖。”
牧云舟却听着沉默了，一开始知道自己名下好像有一支后人在世时，她的感觉是有些怪异，但是现在却突然有些心里难受。
再怎么说这些都是李知凡名义上的后人，他们却沦落到这种地步，且秦家这样的情况还不是个例。
北域中还有刘、关两家，也是驻守数百年，也是满门英烈，只不过在声望和地位上稍逊于秦家而已。
而在兵战更为频繁的西域，已经有两个数百年英烈家族落得血脉断绝的下场，其他几家情况也是相似，存活下的后裔只有零星几个。
明光看着自家小师妹的沉默神情，在心中叹了一声。
从前她和大师姐、二师兄一样都认为小师妹年岁小，以他们几个人实力和地位完全可以护佑她，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
但是看现在秦牧的情况，她却隐隐觉得自己三人的想法可能有些想当然了。
秦牧家难道缺少亲朋故旧吗？
那么牧云舟这边呢，他们师姐弟四人中年纪最小的明真也已经四十多了。
因此最重要的还是小师妹自己要有实力。
这实力不仅是修为，也有其他方面，否则下场可能会更惨。
不久后，各方势力纷纷退席。
道门众人则回到了各自在终南山附近的驻地，准备参加几日后的秦牧拜师仪式。
从楼观道宗北山门出发往山下走，不多时就能见到一片住宅区，那里房屋多是独门独院，看起来都像是个小庄园。
栖霞道观在雍都的驻地正在此处。
回到家后，明真叹了一声：“没想到这样的难关都被秦牧轻松度过了，这位少年将军确实厉害。”
在他的认知中，各大势力对于将秦牧留在雍都的态度都是非常坚决的，因为他们都担心秦牧会在北域独立建国。
毕竟这小子在北域有名有实。
原本在沉思的牧云舟闻言却说道：“在会议开始前，很多事情其实已经确定好了。真正的交锋不是在这场会议，而是在秦牧回到雍都的这三天时间。”
“我看秦牧这三天来也没做什么啊？”明真说着开始细数秦牧这几天的行程。
“他是两天前之前乘坐空艇直接从北域出发来到雍都，落地时差不多是晚上20时左右，当时他没有接受各家的宴请，而是直接入住朔方府驻雍都办所在地。”
“第二天上午，他带着北域特产陆续拜访秦家在雍都这边的故交好友。”
“第三天上午，他就到了楼观道宗这边游玩，中午时分他求见紫阳真人并请求召开本次会议……”
明真说着也反应过来，他并非笨人，只是最近几天把大多心思放在让自家小师妹开心的事情上，因此他才忽略了秦牧这些看似寻常行为背后的关键意义。
正如自家小师妹所说的，在这场会议开始前，很多事情都已经确定好了。
就在这时，明光却开口问道：“他们秦家在雍都其实有房产的，但他却深夜入住朔方府驻雍都办所在地，你说他如此做的是为了什么？”
“他要连夜办公，通过驻雍都办收集到的资料，剖析雍都局势以及各大势力的情况。”明真如此回答道。
明光则是看向自家小师妹。
牧云舟平静答道：“他这么做，更是为了收拢人心，驻雍都办这边的人大多都是三年前就派来的，他们认可秦牧，但没那么信服秦牧，而看今天局面，那群人肯定已经对他归心了，也唯有如此，他的布局才会如此顺利进行下去。”
明光满意地点点头，继而看向明真接着问道：“秦牧在第二天时拜访了不少人，你觉得其中最关键的是哪几位？”
对于这个问题，明真心中已有了腹稿，因此能快速回答道：“其中关键的有三位。”
“第一位是洛少山元帅，洛元帅是卫国战争期间的最大功臣之一，同时这位也是秦牧祖父秦闻天元帅的生死之交。”
“第二位是叶明华院长，叶院长是秦牧母亲的师父，且这位一生未婚，把几名弟子直接当作亲生儿女看待，在她眼里秦牧就是自己的孙辈。”
“第三位便是沈天海大将，沈将军是十五年前西域战场的指挥官之一，当年也正是他向秦牧父亲求援，且这位也是秦牧父亲的生死之交。”
“这三位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明光说着看向牧云舟：“云舟你认为秦牧在第二天拜访的这些人中谁是最重要的？”
牧云舟在明真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说道：“应该是俞淑。”
明光笑着赞同道：“正是她。”
明真听了更是疑惑，“她不就是南山学府第一附属医院的一名医师吗？只是因为她曾在北域担任过军医，照顾过小时候的秦牧一段时间，秦牧才会去看望她的吧。”
牧云舟仔细地为自家师兄剖析道：“无论是洛元帅、叶院长还是沈将军，他们虽然与秦家都有着深厚的情谊，但他们背后都有着各自的势力，因此他们只能保住秦牧，并为他向一院三台施压，但无法像紫阳真人那般给出如此重要的承诺。而俞淑便是帮他给楼观道宗传讯息之人。”
明真还是有些不解，因为在他看来，秦牧是在今天来道宗时候才联系上紫阳真人的。
但牧云舟和明光却知道，如果是今天才联系上的话，紫阳真人是不可能当场就做出决定。
若无法在这种场合直接得到承诺，北域一方依然会不安。
即使这位真人与秦家也有着很深的瓜葛。
或许是因为冥冥之中某位的缘故，楼观道宗与秦家人千年来多有渊源，很多秦家弟子都曾拜入楼观道宗学武修道。
就好比秦牧的祖父秦闻天，这位就曾是楼观道宗的弟子，且他与如今道宗掌教紫阳真人更是同门师兄弟，听闻当年紫阳真人代师传道，与秦闻天是亦兄亦师的关系。
明光为自家师弟解释道：“虽然紫阳真人与秦元帅关系深厚，但是他毕竟是楼观道宗的当代掌教，他一言一行不仅关系楼观道宗的声誉，也会影响我们整个道门，更何况是收徒这种大事，他是不可能独断专行的。”
“这么说来，在今天会议召开前，紫阳真人就已经收到了秦牧传来的讯息，而且也已经获得道宗内部几位长老的支持，如此才有了今天下午会议上当场决定收徒的这一出。”明真此时有些明白了。
但他还是疑惑地问道：“那么为什么是俞淑？”
“因为她是双方都能信任的人。你之前和我说过秦牧去看望俞淑时，他身旁的亲信都去了，且在那之后秦牧几个亲信更是留下来和俞淑待了好一会。所以，我猜测她与秦牧以及他的团队关系匪浅。至于她和道宗的关系，这点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牧云舟笑着看向明真。
此时明真终于明白所有关窍：“这位俞淑姑娘出身于王屋山翠微谷，她的师父是当代谷主灵慧真人，而灵慧真人的道侣是道宗的丹阳真人，那么她在道宗这边便算是半个自己人。而秦牧之所以绕这么一大圈传递讯息，则是担心自己的谋划被其他人提前识破而坏了布局。”
说到此处，明真却叹了一句：“若不是秦牧父母双亡，哪里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
闻言明光叹了一句：“若是他父母还在世，以他之前守住北域的功劳，一院三台不仅不会这么对待他，更是要给予各种荣誉和褒奖。”
牧云舟却听着沉默了，一开始知道自己名下好像有一支后人在世时，她的感觉是有些怪异，但是现在却突然有些心里难受。
再怎么说这些都是李知凡名义上的后人，他们却沦落到这种地步，且秦家这样的情况还不是个例。
北域中还有刘、关两家，也是驻守数百年，也是满门英烈，只不过在声望和地位上稍逊于秦家而已。
而在兵战更为频繁的西域，已经有两个数百年英烈家族落得血脉断绝的下场，其他几家情况也是相似，存活下的后裔只有零星几个。
明光看着自家小师妹的沉默神情，在心中叹了一声。
从前她和大师姐、二师兄一样都认为小师妹年岁小，以他们几个人实力和地位完全可以护佑她，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
但是看现在秦牧的情况，她却隐隐觉得自己三人的想法可能有些想当然了。
秦牧家难道缺少亲朋故旧吗？
那么牧云舟这边呢，他们师姐弟四人中年纪最小的明真也已经四十多了。
因此最重要的还是小师妹自己要有实力。
这实力不仅是修为，也有其他方面，否则下场可能会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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