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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万恶的旧社会

    钱锋和时飞快步而去,李倘坪和沈宾按照钱锋的嘱咐,离开道路,借着树木的遮挡,在后面跟过去。

    越往前走,打斗的声音听得越清晰,乒乒乓乓刀枪相击,还不时有人大声呼喝。

    李倘坪按捺住杂乱的心跳,从树后面悄悄探出一点头,外面一群人影蹦来跳去,刀枪上金属光芒闪烁。有人中刀,被砍得身子旋转,脸正对着李倘坪,扑倒在地。

    他吓得赶紧缩回头,背靠着大树,努力调整呼吸,积蓄着勇气犹豫是不是再看一下。

    这时却看到旁边沈宾,脸贴着树干,探出一只眼看得津津有味。这憨瓜胆子倒不小,这家伙不管干什么都不知道害怕和担心,这倒算是个优点。

    李倘坪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伸出头去再看。

    场中许多人分成一团团的,杀得正凶。他慢慢看出来,一方人穿着黑衣,另外一方衣着杂乱。

    钱锋手持长剑,在场中似乎游刃有余,没两下,就刺伤了一个黑衣人。

    嗯,黑衣人是敌人,人数多,看来比马九腾的手下更有组织。

    李倘坪看了一会儿,瞧出点门道来。这些黑衣人都是两人或三人结成一组,在场上跑来跑去,却不会分开。

    而自己人不但衣色杂乱,打起来也乱,看不出来有什么阵形。本来人数就少,早已处于劣势,现在全靠着钱锋和时飞两个高手四处救援,才勉强抵挡住。

    所谓旁观者清,李倘坪一开始的惊慌害怕平息下去后,渐渐看清楚了。黑衣人就是想把他们分割开,但凡有一个落单的,马上就会有两三个黑衣人围上去,把这人杀死杀伤。

    在这种情况下,钱锋和时飞虽然武功高出几筹,却是疲于奔命,顾得上这边顾不上那边,眼看着自己人慢慢消耗。

    李倘坪暗自着急,也许是急中生智,突然想到滚雪球来。

    “钱叔叔,带人集中到一起,不能分开!”李倘坪大叫提醒。

    钱锋瞬间就明白过来,心中一喜,猛然又暗叫不好。

    果然黑衣人已经听到路边树林里传出的声音,立刻有四人向他们跑过来,显然不怀好意。

    钱时两人都身陷阵中,片刻间无法脱身!

    时飞大叫:“小心,快跑!”

    钱锋回身扬手。

    李倘坪和沈宾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寒光掠过。一支闪亮的剑尖从其中一个黑衣人前胸钻出,这人两脚离地飞起,嘭地一声砸倒在地不再动弹。

    另外三个黑衣人丝毫不停,径直钻进树林。

    沈宾这时反应倒快,伸手扯住李倘坪,转身就往树林深处跑。

    李倘坪跑得气喘吁吁,若不是最近一直在练轻功,也许早就被抓住了。

    “少爷快跑,别回头!”沈宾在身后大叫。

    李倘坪不由自主地稍稍回头,只看到沈宾向地上倒去,一个黑衣人被他挡住,另外两人绕过他,继续追过来。

    李倘坪不敢再看,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加快脚步,借着杂乱生长的大树,左弯右拐,躲避身后的追兵。

    身后两个敌人甚是执着,只知道紧追不舍,一点也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敌人追一阵子追不到就回去了。

    李倘坪猛吐了口痰,感觉嘴里粘粘的,快要张不开了。

    他一边跑,一边把短刀刀鞘从腰带里抽出来,向后一掷,希望能挡一下敌人。

    黑衣人已经看清前面只是个少年,跑了这么久,追得快要没劲了,可是前面的少年情况更不好,他的脚步明显慢下来。

    黑衣人看到机会,其中一人猛然加快速度,很快就追到李倘坪背后。

    这人心中一喜,两手握住朴刀刀柄,准备在后面给他一下。

    猛然前面人影腾空而起,眼前失去了目标。他正想转头去找,只觉得背心一凉,身体里力气突然抽空,慢慢软倒下去。

    李倘坪险中求生,使出时飞传授的身法,猛然加速,两脚连踩前面粗大的树干,爬向半空,再猛力一蹬,向后一个空翻,把黑衣人让到前面,顺势短刀扎进他背心。

    李倘坪和敌人一起滚倒在地上,不敢丝毫停留,也不敢去看,只凭着直觉继续向一边翻滚。果然另一黑衣人已赶上来,一刀砍在他刚刚让开的空地上。

    他更加害怕,四肢着地连滚带爬地转到一棵树后,刚一转身,黑衣人挥舞单刀,一刀砍在树干上。

    李倘坪吓得差点摔倒,拼命站起来躲在树后。

    他练轻功的时间不长,却已见了效果,脚下十分灵活,再加上专心保命,两眼紧盯着对方反应,绕着树和黑衣人周旋。

    黑衣人看他杀了同伴,气急败坏恨不得一刀砍死他,可是越急躁,一时间越没有好办法。

    两人隔着大树僵持,绕着转了好几圈,黑衣人真真假假地试探,都没能把李倘坪引诱出来。

    黑衣人突然做出令人震惊的举动,一刀接一刀地猛砍大树。李倘坪一惊,看来敌人急得发了疯,想把这棵碍事的大树砍倒了。

    李倘坪眼睁睁看着敌人发狠砍树,却没有好办法。单刀虽薄,大树虽粗,却总有砍断的时候。

    眼前木屑纷飞,李倘坪孤注一掷,突然离开树后,向另一棵树跑去。

    黑衣人心中暗喜,自己故意摆出发狂的样子,就是为了吓唬对方,他哪里不知道要凭这把刀砍树,恐怕刀砍断了,树都没断。

    黑衣人一直在留意着李倘坪,这时看他跑出来,正中下怀,三两步追上,挥刀便砍。

    李倘坪一个前滚翻,恰好躲过身后一刀。黑衣人收刀再追,脚下却像被枯枝绊到,一下向前扑倒。

    李倘坪恰恰翻身回来,滚进黑衣人怀里。

    黑衣人手脚扑腾几下,却站不起来,终于死死地压住李倘坪,不动弹了。

    李倘坪撑开两手,把身上的黑衣人推翻到一边,气喘吁吁地坐起。

    “阿宾,要不是你,我这回就死掉了。”

    沈宾从后面走过来,拔出黑衣人胸口的匕首,顺手在尸体衣服上擦了擦,还给李倘坪。

    “少爷,你杀两个,我才杀一个,还是少爷厉害!”

    李倘坪手撑了一下没站起来,心里怦怦乱跳,只有一个念头:我杀人了!我好好一个大学生,来到这里,又偷东西,又拦路抢劫,现在还杀了人,万恶的旧社会把人变成鬼啊!

    原来李倘坪在僵持中看到沈宾从后面悄悄摸近,才敢假装害怕跑出来,引诱黑衣人来追,让沈宾有机会从旁边把黑衣人绊倒。

    李倘坪把匕首装进鞘里收进怀中,嘴里念叨:“怪不得钱叔叔让我身上多带几样兵刃,都是经验之谈啊!”

    沈宾费了好大劲,也没把两脚发软的李倘坪拉起来,干脆也坐在他身边一起喘气。

    半晌,李倘坪终于慢慢半爬起身子,伸手去摸旁边的黑衣人尸体。

    “少爷,找到什么?”沈宾也凑过来。

    “没钱。”李倘坪很失望,摊开手给沈宾看手上的一块小铁牌。

    铁牌铸成八边形,直径两寸左右,边上一圈简单的花纹,中间有字。

    沈宾整天跟着李倘坪出入私塾,倒也识一些字,只见牌上的字笔划曲折盘绕,却不认得。

    李倘坪手中翻转铁牌,道:“这是小篆,一面是个‘间’字,一面是个‘丙’字。”

    他恰好练过一点书法,勉强认得。从黑衣人的衣着和对战的方法,就可以猜测到他们是有组织的,这块铁牌可能就是身份标志。

    李倘坪把铁牌收进怀里,站起身整整理好衣衫,摆出少爷的架子,道:“前头带路,我们回去。”

    沈宾却哼唧起来:“少爷,往哪边走?我……我不认得路。”

    李倘坪这才注意去看,四面都是树,高高矮矮,密密层层,根本看不到哪边会有路。

    再抬头看,上面枝繁叶茂,只露出一点点天空,看不到太阳。

    “往来的方向回去吧!”李倘坪试探着说。

    沈宾依然迷茫摇头,为了躲避敌人,他们在树林里绕了不知多少个圈子,哪边是来的方向?

    两人胡乱走来走去,没多久,林间就暗下来。

    他们终于停下脚步。

    四面什么都看不清,却又总感觉好像有极其高大的东西压迫过来。夜枭咕咕鸣叫,在不可见的黑暗深处,似乎隐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