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葬礼上的刺客
“快去看啊，士老夫子今天处斩呢~!”
一个人少年把头探进一家茶楼，喊了一声就跑得没影了。
茶楼的吃客，纷纷起身付过茶钱，都跟着街上的行人往东市去了。
小二收拾好桌子，看着空荡荡的店铺，和外面街上拥挤的人潮，望着店老板说：
“掌柜的，反正没客，要不，咱们也去……？”
士仓被腰斩弃市那一天，咸阳城万人空巷，东市刑场却是水泄不通。
咸阳城外十里，泾渭庄中。
乌桓无聊地拨弄着桌子上的茶具，吕不韦和嬴政也都去东市了，他却不愿意去。
这次士仓造反，给他造成了一些心理阴影，在乌桓的记忆中，秦国并没有关于士仓造反的历史记载。
好像自己的到来，已经引起了一些连锁反应，虽然说，也有可能是发生过，但没有被记录在册。
不过乌桓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因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历史的走向也发生了变化。
他意识到，不管你方方面面核计得再到位，总还是会有一些变数发生，没有人可以独立地存在，而只要人多了，变数就会增加。
要想在这个乱世，有自保之力，没有一些实力可不行啊！乌桓觉得自己要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否则，仅仅靠着后世的经验，和一些小聪明，在实力面前，在刀剑加身的时候，根本无法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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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乌桓一直住在吕不韦的别院之中。
他开始主动跟侨蹇和乌铁学武，这本也是计划之中，两个老掌门看到乌桓认真求学，也是倾囊相授。
与此同时，乌桓还向秦王递交了奏折，申请建造终南山的中南君府邸，他计划在中南君府造好后，就搬去终南山居住。
秦国朝政个中的凶险，也让乌桓深有感触，能够离远一点最好。
乌桓琢磨着，应该先把中南学宫建立起来，如果顺利的话，就顺便把墨家的科研基地也造起来。
无论未来如何，乌桓需要有自己在秦国的立足之地和发展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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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热闹的咸阳城，似乎早就遗忘了士仓和嬴傒，街上的摊位生意照做，普通黔首的日子也照过。
和乌桓一样深居简出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嬴傒。
宗正司原先门庭若市，经过这场叛乱后，现在可谓是门可罗雀。
一些秦氏宗亲，自知理亏，虽然秦王赢异没有深究，一个个也是躲在府中安分得很。
嬴傒的私宅，就在宗正司背后的里坊之中，这几天他一直称病不出，连宗正司的点卯，都请假没去。
府中的一棵桂花树下，嬴傒煮着茶，一个普通商客打扮的中年男子，坐在他的面前。
“乐君却还记得我，倒是多谢了~呵呵，可惜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请乐君喝点好茶了……”
“傒公子何必自叹自哀，胜败乃兵家常事，公子定可东山再起！”
对面的男子虽是商客打扮，讲的话却是大胆，东山再起是什么，两人当然心中有数。
“呵呵，我只是一枚弃子，从此不谈政事，读书、种花，却也惬意……。”
“要不，我们赵国帮你除去对手，如何？”
听到此话，嬴傒抬起头，仔细盯着眼前人，连那人脸上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放过。
坐在赢傒对面的，是赵国派来参加孝文王葬礼的的使者团成员，他的真实身份是，赵将乐乘之子，乐云。
“赢傒公子不必有何顾虑，我亲弟弟乐从，被中南君父亲所杀！我必行就是专门来报仇的~！”
“成败都与公子无关，我只需要公子提供，孝文王出殡当天的行程安排而已。”
乐云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也没有什么风险，行程安排，大臣都会知道，就是泄密了，也找不出什么把柄。
“行，过两天我拿到了，会派人送过去！”
“那就请回吧，毕竟我现在，正在闭门思过呢……”
-----------------
“啄！”
一支箭正中靶心，箭尾羽毛颤抖不已。
“好！桓儿进步很快啊！”
乌鐡高兴地拍着乌桓的肩膀，根本没注意到，乌桓已经哧着嘴疼得叫不出声。
“老乌头，你超时了啊！赶紧让桓儿歇一歇，接下来是练刀时间了！”
侨蹇兴奋地说道，这几天乌桓就猫在家里，跟他们两个练习武艺，可把他高兴坏了。
三人一直练习到饷午时分，乌桓匆匆吃过午饭，下午又要听吕不韦讲授墨学了。
为了应对将要召开的墨家大会，墨家商、匠、侠、谍四大掌门，也都是铆足了劲在教乌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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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
已经到了孝文王出殡的日子了，葬礼的准备工作与乌桓无关，但是葬礼，乌桓还是要参加的。
明天就算出殡的大日子了，墨谍掌门乌铁，却突然发起了紧急会议申请。
入夜之后，吕不韦、嬴政、乌桓和乌铁、侨蹇、孟芴六人，在吕不韦别院的密室中相聚一堂。
“墨谍侦查到，有人要在孝文王出殡的时候行刺，但是具体人员和行动计划却没有搞到。”
吕不韦一听就急了：“那怎么办？明天孝文王就要出殡了，到时候人山人海的，防不胜防啊！”
乌桓见吕不韦焦虑，沉吟一会，劝说道：
“吕公不必着急，秦王那边一定有重兵层层把守，其实我们只要保护好公子政，应该就可以了。”
乌铁一拍胸脯站了起来：“那明天，我就全程盯在公子身边就是了！”
侨蹇也说道：“这样吧，明天让我们墨家在咸阳的全部弟子都出来，乔装在人群中警戒，如何？“
吕不韦点点头：“行！就这样吧，大家务必小心！”
嬴政站起来，对着大家鞠躬道：“有劳诸君了！”
…………
送走大家后，乌铁对着老兄弟侨蹇说：“老侨头，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你说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
侨蹇拍拍老兄弟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样吧，明天我专门盯着乌桓，你可以放心了吧？”
乌铁罕见地朝侨蹇鞠了个躬，抱拳行礼道：
“乌铁谢过老哥了，我弟弟走了，只剩下这根独苗了，我不能让他出事啊！”
“放心吧！这也是我侨蹇的宝贝徒弟！就算我出事，也不能让桓儿有事！”
-----------------
孝文王出殡当天，天公作美，万里无云，一片晴朗。
咸阳全城戒严，蓝田军营的驻军也全部出动了，在出殡的路线列队戒备。
当头先行的，是孝文王的棺椁，秦王赢异嬴子楚，披麻戴孝、扶棺而行。
然后是两宫太后，华阳太后芈蒟和夏太后夏望舒，两人由宫女扶着，也是步行，紧随其后。
嬴政和成蟜，跟在两位太后的后面，然后是孝文王直系的亲属晚辈，跟在两个王孙的后面。
再往后，是王族宗室的队伍，其次才是朝中的文武百官。
百官以三公九卿为首，其后是当朝的文官武将，都有明确的顺位，现场谒者前后往来，维持着秩序。
像乌桓这样的虚职人员，已经差不多排到队伍的尾巴了，他的后面，便只有六国使者团的人跟着了。
孝文王的棺椁，是停留在华阳宫的。
华阳宫，是孝文王当太子时居所，登基后还有搬迁，就在华阳宫中薨了，尸首自然也就收殓在华阳宫了。
所以队伍就在华阳宫列队后，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前头已经出了咸阳城，乌桓还在华阳宫未出发。
沿街到处都是给孝文王送行的老秦人，淳朴的秦国黔首们，沿途设置了很多茶水供应点，免费供应茶水和一些糕点之类的。
这五月天，日头已经很是毒辣，出殡送葬又不能坐车马，所有人都得步行，不补充点水分，随时都可能中暑昏厥。
等到乌桓走出咸阳城的城门，先头队伍已经快接近目的地了。
因为沿途一路风平浪静，路两侧把守的官兵不停地擦着汗，看上去也比刚开始的时候懈怠了些。
山上自然有一系列仪式，那是孝文王直系子孙和三公的戏份，乌桓和其他官员却是没有参加的资格的。
众人都在山脚停留歇息，乌桓找到了装扮成贩瓜老农的乌铁。
“大父，刺客估计会在回程下手啊！回程的时候守备肯定会有所懈怠，叫兄弟们抓紧时间歇息，到时候可得警醒些！”
“放心吧，官兵懈怠，我们墨谍可不会懈怠！”
“我只是非常奇怪，今天蓝田军营倾巢而出，加上咸阳的守军，我怎么合计，刺客都很难对公子下手啊~！”
乌铁递了一块西瓜给乌桓，打量着四周警戒的秦军，今日国殇，戒备等级也是一级戒备，按理说，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有备无患嘛！不管敌人什么计划，我们守住公子就行了。”
等一应仪式完成，孝文王入土为安，秦王他们下了山，日头已经过了正午。
所有人饥肠辘辘，却不能就食，必须马上赶回咸阳，按照礼制完成所有仪式，才算是正式结束。
又是一路艰难的步行，回程比来时更累，毕竟大家又累又饿，脚步也比来时沉重多了。
等到前头秦王和嬴政等王族子孙，步入咸阳城内，大家都吁了一口气。
进入咸阳城后，行刺就更困难了，看来刺客今天，一定是知难而退了。
乌桓好不容易走到一处巨大的牌坊，咸阳城无墙，这个牌坊就是地界，进了牌坊，就相当于回到咸阳了。
正在此时，后面的六国使者团队伍中，却发生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赵国的使者，和燕国使者打起来了呢~”
“两国正在交战，互相看不顺眼，也很正常啊！”
“这些使者也是蛮横，听说都动刀子了，这是我们大秦地盘，这些人也太嚣张啦！”
两边守卫的官兵见状，纷纷向六国使者团包围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突然就朝着乌桓身边一个小封君射去，那个小封君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当场毙命了。
旁边的众人一哄而散，场面一时混乱异常。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却是从牌坊内，临近的店铺之中突然窜出来的。
一共有十来骑，看奔跑的姿势，都是精锐的骑士。
这下子，送葬的队伍真正乱成了一锅粥，混乱之中，骑士已经冲到了乌桓面前。
带头一人黑巾蒙面，在马上一探手，就一把抓住了乌桓，提起来横在马背上，扬鞭就跑！
后面的骑士也不恋战，朝着见状围上前来的秦军，射出密集的箭雨，射退秦军之后就带着乌桓扬长而去。
乌桓耳边风声呼呼，骑士力气很大，乌桓挣扎几次都无法挣脱，耳中听到秦军队伍中，有人在大声呼喊。
“不好了，先头秦王队伍也被袭击了！”
黑衣蒙面骑士，一掌手刀劈在乌桓脖颈上，乌桓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一个人少年把头探进一家茶楼，喊了一声就跑得没影了。
茶楼的吃客，纷纷起身付过茶钱，都跟着街上的行人往东市去了。
小二收拾好桌子，看着空荡荡的店铺，和外面街上拥挤的人潮，望着店老板说：
“掌柜的，反正没客，要不，咱们也去……？”
士仓被腰斩弃市那一天，咸阳城万人空巷，东市刑场却是水泄不通。
咸阳城外十里，泾渭庄中。
乌桓无聊地拨弄着桌子上的茶具，吕不韦和嬴政也都去东市了，他却不愿意去。
这次士仓造反，给他造成了一些心理阴影，在乌桓的记忆中，秦国并没有关于士仓造反的历史记载。
好像自己的到来，已经引起了一些连锁反应，虽然说，也有可能是发生过，但没有被记录在册。
不过乌桓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因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历史的走向也发生了变化。
他意识到，不管你方方面面核计得再到位，总还是会有一些变数发生，没有人可以独立地存在，而只要人多了，变数就会增加。
要想在这个乱世，有自保之力，没有一些实力可不行啊！乌桓觉得自己要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否则，仅仅靠着后世的经验，和一些小聪明，在实力面前，在刀剑加身的时候，根本无法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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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乌桓一直住在吕不韦的别院之中。
他开始主动跟侨蹇和乌铁学武，这本也是计划之中，两个老掌门看到乌桓认真求学，也是倾囊相授。
与此同时，乌桓还向秦王递交了奏折，申请建造终南山的中南君府邸，他计划在中南君府造好后，就搬去终南山居住。
秦国朝政个中的凶险，也让乌桓深有感触，能够离远一点最好。
乌桓琢磨着，应该先把中南学宫建立起来，如果顺利的话，就顺便把墨家的科研基地也造起来。
无论未来如何，乌桓需要有自己在秦国的立足之地和发展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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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热闹的咸阳城，似乎早就遗忘了士仓和嬴傒，街上的摊位生意照做，普通黔首的日子也照过。
和乌桓一样深居简出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嬴傒。
宗正司原先门庭若市，经过这场叛乱后，现在可谓是门可罗雀。
一些秦氏宗亲，自知理亏，虽然秦王赢异没有深究，一个个也是躲在府中安分得很。
嬴傒的私宅，就在宗正司背后的里坊之中，这几天他一直称病不出，连宗正司的点卯，都请假没去。
府中的一棵桂花树下，嬴傒煮着茶，一个普通商客打扮的中年男子，坐在他的面前。
“乐君却还记得我，倒是多谢了~呵呵，可惜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请乐君喝点好茶了……”
“傒公子何必自叹自哀，胜败乃兵家常事，公子定可东山再起！”
对面的男子虽是商客打扮，讲的话却是大胆，东山再起是什么，两人当然心中有数。
“呵呵，我只是一枚弃子，从此不谈政事，读书、种花，却也惬意……。”
“要不，我们赵国帮你除去对手，如何？”
听到此话，嬴傒抬起头，仔细盯着眼前人，连那人脸上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放过。
坐在赢傒对面的，是赵国派来参加孝文王葬礼的的使者团成员，他的真实身份是，赵将乐乘之子，乐云。
“赢傒公子不必有何顾虑，我亲弟弟乐从，被中南君父亲所杀！我必行就是专门来报仇的~！”
“成败都与公子无关，我只需要公子提供，孝文王出殡当天的行程安排而已。”
乐云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也没有什么风险，行程安排，大臣都会知道，就是泄密了，也找不出什么把柄。
“行，过两天我拿到了，会派人送过去！”
“那就请回吧，毕竟我现在，正在闭门思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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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
一支箭正中靶心，箭尾羽毛颤抖不已。
“好！桓儿进步很快啊！”
乌鐡高兴地拍着乌桓的肩膀，根本没注意到，乌桓已经哧着嘴疼得叫不出声。
“老乌头，你超时了啊！赶紧让桓儿歇一歇，接下来是练刀时间了！”
侨蹇兴奋地说道，这几天乌桓就猫在家里，跟他们两个练习武艺，可把他高兴坏了。
三人一直练习到饷午时分，乌桓匆匆吃过午饭，下午又要听吕不韦讲授墨学了。
为了应对将要召开的墨家大会，墨家商、匠、侠、谍四大掌门，也都是铆足了劲在教乌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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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
已经到了孝文王出殡的日子了，葬礼的准备工作与乌桓无关，但是葬礼，乌桓还是要参加的。
明天就算出殡的大日子了，墨谍掌门乌铁，却突然发起了紧急会议申请。
入夜之后，吕不韦、嬴政、乌桓和乌铁、侨蹇、孟芴六人，在吕不韦别院的密室中相聚一堂。
“墨谍侦查到，有人要在孝文王出殡的时候行刺，但是具体人员和行动计划却没有搞到。”
吕不韦一听就急了：“那怎么办？明天孝文王就要出殡了，到时候人山人海的，防不胜防啊！”
乌桓见吕不韦焦虑，沉吟一会，劝说道：
“吕公不必着急，秦王那边一定有重兵层层把守，其实我们只要保护好公子政，应该就可以了。”
乌铁一拍胸脯站了起来：“那明天，我就全程盯在公子身边就是了！”
侨蹇也说道：“这样吧，明天让我们墨家在咸阳的全部弟子都出来，乔装在人群中警戒，如何？“
吕不韦点点头：“行！就这样吧，大家务必小心！”
嬴政站起来，对着大家鞠躬道：“有劳诸君了！”
…………
送走大家后，乌铁对着老兄弟侨蹇说：“老侨头，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你说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
侨蹇拍拍老兄弟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样吧，明天我专门盯着乌桓，你可以放心了吧？”
乌铁罕见地朝侨蹇鞠了个躬，抱拳行礼道：
“乌铁谢过老哥了，我弟弟走了，只剩下这根独苗了，我不能让他出事啊！”
“放心吧！这也是我侨蹇的宝贝徒弟！就算我出事，也不能让桓儿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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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文王出殡当天，天公作美，万里无云，一片晴朗。
咸阳全城戒严，蓝田军营的驻军也全部出动了，在出殡的路线列队戒备。
当头先行的，是孝文王的棺椁，秦王赢异嬴子楚，披麻戴孝、扶棺而行。
然后是两宫太后，华阳太后芈蒟和夏太后夏望舒，两人由宫女扶着，也是步行，紧随其后。
嬴政和成蟜，跟在两位太后的后面，然后是孝文王直系的亲属晚辈，跟在两个王孙的后面。
再往后，是王族宗室的队伍，其次才是朝中的文武百官。
百官以三公九卿为首，其后是当朝的文官武将，都有明确的顺位，现场谒者前后往来，维持着秩序。
像乌桓这样的虚职人员，已经差不多排到队伍的尾巴了，他的后面，便只有六国使者团的人跟着了。
孝文王的棺椁，是停留在华阳宫的。
华阳宫，是孝文王当太子时居所，登基后还有搬迁，就在华阳宫中薨了，尸首自然也就收殓在华阳宫了。
所以队伍就在华阳宫列队后，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前头已经出了咸阳城，乌桓还在华阳宫未出发。
沿街到处都是给孝文王送行的老秦人，淳朴的秦国黔首们，沿途设置了很多茶水供应点，免费供应茶水和一些糕点之类的。
这五月天，日头已经很是毒辣，出殡送葬又不能坐车马，所有人都得步行，不补充点水分，随时都可能中暑昏厥。
等到乌桓走出咸阳城的城门，先头队伍已经快接近目的地了。
因为沿途一路风平浪静，路两侧把守的官兵不停地擦着汗，看上去也比刚开始的时候懈怠了些。
山上自然有一系列仪式，那是孝文王直系子孙和三公的戏份，乌桓和其他官员却是没有参加的资格的。
众人都在山脚停留歇息，乌桓找到了装扮成贩瓜老农的乌铁。
“大父，刺客估计会在回程下手啊！回程的时候守备肯定会有所懈怠，叫兄弟们抓紧时间歇息，到时候可得警醒些！”
“放心吧，官兵懈怠，我们墨谍可不会懈怠！”
“我只是非常奇怪，今天蓝田军营倾巢而出，加上咸阳的守军，我怎么合计，刺客都很难对公子下手啊~！”
乌铁递了一块西瓜给乌桓，打量着四周警戒的秦军，今日国殇，戒备等级也是一级戒备，按理说，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有备无患嘛！不管敌人什么计划，我们守住公子就行了。”
等一应仪式完成，孝文王入土为安，秦王他们下了山，日头已经过了正午。
所有人饥肠辘辘，却不能就食，必须马上赶回咸阳，按照礼制完成所有仪式，才算是正式结束。
又是一路艰难的步行，回程比来时更累，毕竟大家又累又饿，脚步也比来时沉重多了。
等到前头秦王和嬴政等王族子孙，步入咸阳城内，大家都吁了一口气。
进入咸阳城后，行刺就更困难了，看来刺客今天，一定是知难而退了。
乌桓好不容易走到一处巨大的牌坊，咸阳城无墙，这个牌坊就是地界，进了牌坊，就相当于回到咸阳了。
正在此时，后面的六国使者团队伍中，却发生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赵国的使者，和燕国使者打起来了呢~”
“两国正在交战，互相看不顺眼，也很正常啊！”
“这些使者也是蛮横，听说都动刀子了，这是我们大秦地盘，这些人也太嚣张啦！”
两边守卫的官兵见状，纷纷向六国使者团包围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突然就朝着乌桓身边一个小封君射去，那个小封君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当场毙命了。
旁边的众人一哄而散，场面一时混乱异常。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却是从牌坊内，临近的店铺之中突然窜出来的。
一共有十来骑，看奔跑的姿势，都是精锐的骑士。
这下子，送葬的队伍真正乱成了一锅粥，混乱之中，骑士已经冲到了乌桓面前。
带头一人黑巾蒙面，在马上一探手，就一把抓住了乌桓，提起来横在马背上，扬鞭就跑！
后面的骑士也不恋战，朝着见状围上前来的秦军，射出密集的箭雨，射退秦军之后就带着乌桓扬长而去。
乌桓耳边风声呼呼，骑士力气很大，乌桓挣扎几次都无法挣脱，耳中听到秦军队伍中，有人在大声呼喊。
“不好了，先头秦王队伍也被袭击了！”
黑衣蒙面骑士，一掌手刀劈在乌桓脖颈上，乌桓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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