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改革失败
夏枫爸爸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挂掉了电话。这时候，夏武也接到了女朋友的电话。夏乐平转头看儿子，儿子也转头看他，两人一句话没有说，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夏乐平突然老泪纵横，抱住妻子就哭起来，但是又不想让别人看见，哭的声音都低低的，仿佛是老鼠在叫。
夏武转头看了一圈，眼神扫过何申亮，夏枫和亲朋好友，落在了吉安的身上——“就是这个人，让我既拿不到姐姐给的十万块，还哄骗我说要减少60万彩礼，现在连女朋友都不要我了！就是这个人！害得我当光棍！吉安！之前强暴我姐姐，让我姐姐嫁给她，现在又让我结不了婚！我要杀了他！”
他抄起一把椅子，一步一步走近吉安。此时的吉安正看夏枫入神，完全没有感受到危险即将到来，反而是小贝察觉到了，她看见夏武的眼神中的凌冽杀气，正一点点逼近吉安。
当夏武把椅子举过头顶，往吉安头顶狠命砸下去的时候，小贝仿佛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抱住吉安的腰，椅子狠狠砸到吉安面前的桌子上，玻璃桌瞬间分崩离析。夏武没想到小贝会突然出现，气急败坏抓住小贝的头发，狠命把她拖到一边，又狠命扇了一巴掌，小贝的圆脸瞬间肿胀，夏武正准备踹上一脚的时候，吉安冲过来，抱住夏武，两人扭打在碎玻璃渣子之中。夏武捡起一片玻璃扎过去，吉安白而细的手臂瞬间汩汩流出鲜血。
何申亮瞬间清醒起来，从台上冲下来，和他一起还有光头九和朱保保等人，几人迅速控制住正发疯的夏武，何天河拨通了120电话。
“这他妈是结婚呢？”摄影师把摄像机狠狠关住，啐了一口。
“还不给董事长打电话？”司仪看着慌乱中的经理，丢下话筒大喊道。
吉安和小贝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夏武还被何申亮控制着，等待警察的到来。没想到，夏武的手上还藏着一小片玻璃，他突然挣扎起来，何申亮一下子没压住，站起来的夏武，向着何申亮扑过来。
求礼庙前，工作组召集全村村民开大会，刘主任拿起大喇叭，正慷慨激烈喊着话：“今天，我只跟大家商量一件事，那就是彩礼！今天，对待彩礼，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降！大道理，我就不说了，大家想一想，你们中间，没有儿子的家庭有多少？咱们村，哪个家庭不为了儿子结婚发愁？40万！60万！100万！最近甚至还出现了要男方家买8金的情况！咱们村，有因为生了三个儿子被吓死的，有因为儿子彩礼高而一夜白头的，有为了凑彩礼债台高筑的！就没有因为彩礼好的！今天，我就要为大家斩断这个祸根！咱们从今天开始结婚的群众，要有大局意识，要有改革意识，要有移风易俗的意识，要有现代化的意识！我们的彩礼要控制在合理范围内！我觉得，8万-12万，就是比较合理的彩礼！”
一开始群众都是安静的，但是说到数字，村民里面发生了一些骚动，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互相瞄看。
“把它卸下来！”
刘主任大手一挥，几个人爬上梯子，把“求礼庙”牌匾摘了下来，又把“心意庙”的牌子小心翼翼挂上去。
“还有你们这幅对联——‘若随金礼情意重，岂肯铁肠断缘姻’，这对联不好，按照对联的意思，如果没有金礼，你们是不是就一定要铁肠呢？这实在是无理了！我们说‘礼轻情意重，千里送鹅毛’，我觉得这句诗很好，咱们就用这句诗！”
工人们又从人群中把新对联的牌子抬上来，小心翼翼挂上。
人群中开始有人大声说些什么，场面有些难以控制起来。刘主任提高声调，说道：“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就要肃清旧的习惯！庙里面那些写着彩礼高低的牌子，都给清除掉。”
挂在最高处的彩礼一百多万的“陈福林”的牌子被取下来，人群开始骚动，接着98万彩礼的“张宝生”的牌子被取下来，张家的人捶胸顿足，当时已经68岁的张宝生瞬间跌坐在地上，彩礼79万的“吴玉龙”的牌子取下来的时候，吴家人差点上台拼命。挂着的牌子越来越少，下面的骚动声却越来越大。
“谁敢把我爹的名字取下来，我跟谁拼命！”
这是排名第九的齐洁恒家的儿子喊出的声音，这个声音一出，村民们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上面是什么领导了，都一股脑冲上来，场面极其混乱。
本来想冲击前三十名的夏武女朋友家，因为工作组断送了60万彩礼，他们家带头闹起来，瞬间鸡飞狗跳，人声鼎沸。
工作组的人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忙护送着大领导往村委会方向撤退，突然有人大喊道：“快叫救护车！死人啦！”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谁，谁死了？”刘主任惊愕道。
“张宝生死了！你们把张宝生的牌子摘下来了！你们不知道他有心脏病啊！这个牌子就是他的命根子啊！”所有人都围着倒在地上的这个68岁的老人身边。
“完了……彻底完了……”刘主任跌坐在台阶上，一脸绝望。
……
市委大楼的中会议室里，市长一脸怒气，推开桌子就吼道：“人命都弄出来了！受伤的人有5个！吉安现在还在医院里住院！你们这是改革吗？改革是循序渐进的！是温和的！不是一蹴而就的！”
下面的专家和领导们脸上青一片红一片，都低着头。
“你们的工作方法太急！太快！亏你们中间还有这么多骨干工作人员，这么多教授学者！”市长生气得大拍桌子。
“分析分析原因！”市长见气氛过于冷淡，于是声调低了些，又说道。
“工作方式过粗……”刘主任主动站起来。
“不对。”一名年轻的教授突然说道：“我认为，还是改革的时机未到。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基础决定一切，社会的现代化总是晚于经济的现代化，咱们等西江的经济、教育、政治都实现现代化的时候，移风易俗就自然而然实现了。”
“你的意思是？”市长低声问道。
年轻的教授不出声。
“你的意思是中止改革？宣告这次改革失败了？”市长直言。
年轻的教授不出声。
夏武转头看了一圈，眼神扫过何申亮，夏枫和亲朋好友，落在了吉安的身上——“就是这个人，让我既拿不到姐姐给的十万块，还哄骗我说要减少60万彩礼，现在连女朋友都不要我了！就是这个人！害得我当光棍！吉安！之前强暴我姐姐，让我姐姐嫁给她，现在又让我结不了婚！我要杀了他！”
他抄起一把椅子，一步一步走近吉安。此时的吉安正看夏枫入神，完全没有感受到危险即将到来，反而是小贝察觉到了，她看见夏武的眼神中的凌冽杀气，正一点点逼近吉安。
当夏武把椅子举过头顶，往吉安头顶狠命砸下去的时候，小贝仿佛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抱住吉安的腰，椅子狠狠砸到吉安面前的桌子上，玻璃桌瞬间分崩离析。夏武没想到小贝会突然出现，气急败坏抓住小贝的头发，狠命把她拖到一边，又狠命扇了一巴掌，小贝的圆脸瞬间肿胀，夏武正准备踹上一脚的时候，吉安冲过来，抱住夏武，两人扭打在碎玻璃渣子之中。夏武捡起一片玻璃扎过去，吉安白而细的手臂瞬间汩汩流出鲜血。
何申亮瞬间清醒起来，从台上冲下来，和他一起还有光头九和朱保保等人，几人迅速控制住正发疯的夏武，何天河拨通了120电话。
“这他妈是结婚呢？”摄影师把摄像机狠狠关住，啐了一口。
“还不给董事长打电话？”司仪看着慌乱中的经理，丢下话筒大喊道。
吉安和小贝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夏武还被何申亮控制着，等待警察的到来。没想到，夏武的手上还藏着一小片玻璃，他突然挣扎起来，何申亮一下子没压住，站起来的夏武，向着何申亮扑过来。
求礼庙前，工作组召集全村村民开大会，刘主任拿起大喇叭，正慷慨激烈喊着话：“今天，我只跟大家商量一件事，那就是彩礼！今天，对待彩礼，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降！大道理，我就不说了，大家想一想，你们中间，没有儿子的家庭有多少？咱们村，哪个家庭不为了儿子结婚发愁？40万！60万！100万！最近甚至还出现了要男方家买8金的情况！咱们村，有因为生了三个儿子被吓死的，有因为儿子彩礼高而一夜白头的，有为了凑彩礼债台高筑的！就没有因为彩礼好的！今天，我就要为大家斩断这个祸根！咱们从今天开始结婚的群众，要有大局意识，要有改革意识，要有移风易俗的意识，要有现代化的意识！我们的彩礼要控制在合理范围内！我觉得，8万-12万，就是比较合理的彩礼！”
一开始群众都是安静的，但是说到数字，村民里面发生了一些骚动，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互相瞄看。
“把它卸下来！”
刘主任大手一挥，几个人爬上梯子，把“求礼庙”牌匾摘了下来，又把“心意庙”的牌子小心翼翼挂上去。
“还有你们这幅对联——‘若随金礼情意重，岂肯铁肠断缘姻’，这对联不好，按照对联的意思，如果没有金礼，你们是不是就一定要铁肠呢？这实在是无理了！我们说‘礼轻情意重，千里送鹅毛’，我觉得这句诗很好，咱们就用这句诗！”
工人们又从人群中把新对联的牌子抬上来，小心翼翼挂上。
人群中开始有人大声说些什么，场面有些难以控制起来。刘主任提高声调，说道：“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就要肃清旧的习惯！庙里面那些写着彩礼高低的牌子，都给清除掉。”
挂在最高处的彩礼一百多万的“陈福林”的牌子被取下来，人群开始骚动，接着98万彩礼的“张宝生”的牌子被取下来，张家的人捶胸顿足，当时已经68岁的张宝生瞬间跌坐在地上，彩礼79万的“吴玉龙”的牌子取下来的时候，吴家人差点上台拼命。挂着的牌子越来越少，下面的骚动声却越来越大。
“谁敢把我爹的名字取下来，我跟谁拼命！”
这是排名第九的齐洁恒家的儿子喊出的声音，这个声音一出，村民们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上面是什么领导了，都一股脑冲上来，场面极其混乱。
本来想冲击前三十名的夏武女朋友家，因为工作组断送了60万彩礼，他们家带头闹起来，瞬间鸡飞狗跳，人声鼎沸。
工作组的人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忙护送着大领导往村委会方向撤退，突然有人大喊道：“快叫救护车！死人啦！”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谁，谁死了？”刘主任惊愕道。
“张宝生死了！你们把张宝生的牌子摘下来了！你们不知道他有心脏病啊！这个牌子就是他的命根子啊！”所有人都围着倒在地上的这个68岁的老人身边。
“完了……彻底完了……”刘主任跌坐在台阶上，一脸绝望。
……
市委大楼的中会议室里，市长一脸怒气，推开桌子就吼道：“人命都弄出来了！受伤的人有5个！吉安现在还在医院里住院！你们这是改革吗？改革是循序渐进的！是温和的！不是一蹴而就的！”
下面的专家和领导们脸上青一片红一片，都低着头。
“你们的工作方法太急！太快！亏你们中间还有这么多骨干工作人员，这么多教授学者！”市长生气得大拍桌子。
“分析分析原因！”市长见气氛过于冷淡，于是声调低了些，又说道。
“工作方式过粗……”刘主任主动站起来。
“不对。”一名年轻的教授突然说道：“我认为，还是改革的时机未到。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基础决定一切，社会的现代化总是晚于经济的现代化，咱们等西江的经济、教育、政治都实现现代化的时候，移风易俗就自然而然实现了。”
“你的意思是？”市长低声问道。
年轻的教授不出声。
“你的意思是中止改革？宣告这次改革失败了？”市长直言。
年轻的教授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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