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借钱
“抑郁症可是会自杀的。”
所以，何申亮只能是安慰夏枫，然后自己去找最好的保姆了。夏枫和她妈妈联系的第二回，是对方主动打给她的，听妈妈说话，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
“枫，你们店里生意怎么样啊？”
“过得去吧。妈，怎么了？”夏枫给孩子洗屁股的时候，妈妈突然打来电话。她想，妈问这个肯定有原因的。
“你弟弟太遭罪了哦，每天关在医院，只能靠吃药维持，哎呦，每天红红绿绿的药一大把！什么西汀，什么胶囊的，一天光吃药都几百块。在里面住了一个月，一万块钱都打不住了。我们又不是职工医保，还有好多药不报销的。你爸爸，你爸爸每天就只吃一个馒头！连咸菜都不吃了，我看着他瘦下去了，好心疼哦！你弟弟算是完了，我们家算是完了。”妈妈说起来，哭腔都出现了。
“妈，你别着急，弟弟肯定会好的。”
“夏枫啊，妈求你两件事。医生说你弟弟是受了刺激，你想你那时候分手的时候，多难受？你弟弟都准备结婚了，对方说不结就不结了，你身边有好姑娘就介绍一个，咱弟长得又帅又高的，我估计他有对象了，这病就好了！还有，你能不能拿点钱出来，我和你爸……”
妈妈说着说着又哭了。
夏枫不说话，等妈妈催的时候，才说道：“钱都在申亮手里，我和他商量。”
“商量什么啊！这可是你亲弟弟啊！你亲弟弟都住院了，你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还有，枫啊，女人在家庭里的地位很重要啊！你要有钱才有地位，你千万要把住财政权，钱什么的在你手里才放心！不然他说什么是什么，当你有时候想用钱的时候，你还得求他。”
“我知道了妈。”
“那你快点。”
本来夏枫因为结婚时候下车要钱的事情对家里就很不满了，于是站在了何申亮一边，打算和家里分清界限，但是没想到弟弟突然就抑郁症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结婚的缘故，于是夏枫又有点心疼这个光棍的弟弟了，再说爸爸这么大年纪了，现在还在啃馒头，夏枫叹了口气，心里的内疚返上来，让她头疼又恶心。
晚上夏枫和何申亮躺在床上，中间是睡熟的小宝贝，何申亮正给阿姨发短信：“张阿姨，小企鹅睡着啦！你今天辛苦了，赶紧休息吧。晚上如果醒来，我们搞不定，还得麻烦你。”
发完短信，又给她支付了一个月的工资，一万五。
“申亮，今天妈跟我借钱了。”夏枫摸着何申亮的手说道。
“嗯，为什么呢？”何申亮转头问道。
“弟弟得抑郁症了。”
“那你问他们没有，我们给的四十万彩礼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用这笔钱。”何申亮直击要害。
夏枫没说话，何申亮又问道：“宝贝啊，你看我刚刚给张阿姨转了一万五，且不说这一万五本就不该花，但是你妈妈不愿意给咱们带孩子，这就算了，为什么还找咱们要钱？咱们也要生活，也要带孩子，咱们俩还准备要二胎……”
“带孩子本就是男方的事情……”夏枫见何申亮拒绝得这样坚定，于是心里也赌气了。
“那让我妈妈带！我也想让我妈妈带！我现在天天梦见我妈妈跟我说话。但是我妈去哪里了？”何申亮的声音很低，而且越说越低。自从孩子出生后，他总是梦见妈妈，可能是妈妈在天之灵，想看看自己的孙子吧。
夏枫知道，何申亮这是在怪她。
“他是我亲弟弟，申亮，咱们借他一万，写欠条怎么样？我真不知怎么给我妈说了。”
“我只按照协议的来。”
“你又提那个协议是吧？”夏枫气得蒙头就睡。
何申亮想劝劝夏枫，伸手去摸她肩膀，只见她狠狠一甩，何申亮只得下床，绕到那边，说道：“我不能开了借钱这个口子。”
夏枫还是蒙头就哭，何申亮看着夏枫哭泣的样子，心疼不已，这时候他想，要不借给他们吧……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何申亮立马扇了自己一巴掌。
“何申亮，你就说，你借不借？是不是以后我妈妈生病了，或者我弟弟出事了，你也不借？是不是？总而言之，我家里所有事情，都不可能拿出一分钱，是不是？那我嫁给你，连自己的家都没有了！”夏枫突然掀开被子，带着哭腔，指着何申亮问道。
“你的家，是指那个只会找你借钱的那个家吗？”何申亮站在窗台挥洒的月光底下，沉静地问道。
夏枫又一次蒙头就睡。
第二天，夏枫最害怕的妈妈的电话又来了。
“枫，怎么样了？申亮他怎么说？”
夏枫对着电话说不出口，好像她很欠妈妈一样，在逼问下，只能战战栗栗说道：“你们先撑几天……妈，你们那几十万彩礼，去哪里了？”
“这是留着给你弟弟结婚的！怎么？何申亮不借是吧？好啊！亲弟弟生病了都不借钱？好啊！真是我的好女儿和好女婿啊！”
“妈……”
“别叫我妈！你想想，你一个当家女主人，手里一点钱都没有？你管着店里的帐，你不会有时候扣点钱出来？今天扣一点，明天扣一点，至于手里一点钱都没有？夏枫啊夏枫，你就是太老实！”
是啊……夏枫就是太老实。面对家庭太老实，面对何申亮，又是太老实。夏枫只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夹在家里和何申亮的中间，两边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妈，对不起。”
没有借到钱的妈妈把这件事跟爸爸说了，夏枫爸气得一个电话打到何申亮的店里。那时候何申亮正在算菜钱，接到电话的时候，没想到是夏枫的爸爸。
“何申亮，我问你，你赚的钱是不是有一半是我女儿的？这是夫妻共同财产，你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何申亮还在算账，一边算一边说。
“为什么找夏枫借点钱，你都不给？你是不是亏待我女儿了？”
何申亮刚开始准备从结婚说起，再提一下妈妈不给带孩子的事情，但是手里实在太忙，于是放弃了，只说了一句话：“咱们签的协约里面，清清楚楚写了，婚后咱们没有经济关系。结婚找银行贷的款还在还，我昨天刚刚给保姆一万五，而且最近打算开第四家分店，手里的钱还不够呢！还打算去银行贷款呢，哪里来的多余的钱？实在抱歉。”何申亮打着电话，就算完了帐，只听得对面要骂起来了，于是马上挂了电话。
“这样是不是对夏枫太残忍了些？”何申亮有时候这样想。
“不，这样的时刻总会到来的，这次是夏武生病，下次就是夏武结婚了，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就是这个道理。”何申亮又想。
“那夏枫是不是夹在中间，两头很为难呢？”
何申亮曾经想到，要给夏枫单独一个户头，让她有一笔钱作为积蓄，而且把收入的一部分源源不断存进去。这么做，一方面让她有安全感，一方面他想，万一生意失败了，还有这笔钱可以用，不至于生活水平突然下降。但是这件事让何申亮彻底断绝了这个想法。
“至少，要等夏枫想明白了才能这样做。”
何申亮最终还是给谢义安打了一个电话，那时候谢义安正在店里和光头九讨论店里的人事安排。
“申亮，光头九这人太急功近利了，买猪蹄总是买最差的。说是煮熟了都差不多，主要是要调料好。”谢义安跑到厨房角落里，悄悄说道。
“所以我让您盯着他。对了，爸，我遇到一件很难的事情，还需要你跟夏枫谈谈。”
谢义安皱了皱眉，最后说道：“这个傻夏枫！我给她好好骂一顿！申亮你等着，她很听我的话的！”
所以，何申亮只能是安慰夏枫，然后自己去找最好的保姆了。夏枫和她妈妈联系的第二回，是对方主动打给她的，听妈妈说话，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
“枫，你们店里生意怎么样啊？”
“过得去吧。妈，怎么了？”夏枫给孩子洗屁股的时候，妈妈突然打来电话。她想，妈问这个肯定有原因的。
“你弟弟太遭罪了哦，每天关在医院，只能靠吃药维持，哎呦，每天红红绿绿的药一大把！什么西汀，什么胶囊的，一天光吃药都几百块。在里面住了一个月，一万块钱都打不住了。我们又不是职工医保，还有好多药不报销的。你爸爸，你爸爸每天就只吃一个馒头！连咸菜都不吃了，我看着他瘦下去了，好心疼哦！你弟弟算是完了，我们家算是完了。”妈妈说起来，哭腔都出现了。
“妈，你别着急，弟弟肯定会好的。”
“夏枫啊，妈求你两件事。医生说你弟弟是受了刺激，你想你那时候分手的时候，多难受？你弟弟都准备结婚了，对方说不结就不结了，你身边有好姑娘就介绍一个，咱弟长得又帅又高的，我估计他有对象了，这病就好了！还有，你能不能拿点钱出来，我和你爸……”
妈妈说着说着又哭了。
夏枫不说话，等妈妈催的时候，才说道：“钱都在申亮手里，我和他商量。”
“商量什么啊！这可是你亲弟弟啊！你亲弟弟都住院了，你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还有，枫啊，女人在家庭里的地位很重要啊！你要有钱才有地位，你千万要把住财政权，钱什么的在你手里才放心！不然他说什么是什么，当你有时候想用钱的时候，你还得求他。”
“我知道了妈。”
“那你快点。”
本来夏枫因为结婚时候下车要钱的事情对家里就很不满了，于是站在了何申亮一边，打算和家里分清界限，但是没想到弟弟突然就抑郁症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结婚的缘故，于是夏枫又有点心疼这个光棍的弟弟了，再说爸爸这么大年纪了，现在还在啃馒头，夏枫叹了口气，心里的内疚返上来，让她头疼又恶心。
晚上夏枫和何申亮躺在床上，中间是睡熟的小宝贝，何申亮正给阿姨发短信：“张阿姨，小企鹅睡着啦！你今天辛苦了，赶紧休息吧。晚上如果醒来，我们搞不定，还得麻烦你。”
发完短信，又给她支付了一个月的工资，一万五。
“申亮，今天妈跟我借钱了。”夏枫摸着何申亮的手说道。
“嗯，为什么呢？”何申亮转头问道。
“弟弟得抑郁症了。”
“那你问他们没有，我们给的四十万彩礼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用这笔钱。”何申亮直击要害。
夏枫没说话，何申亮又问道：“宝贝啊，你看我刚刚给张阿姨转了一万五，且不说这一万五本就不该花，但是你妈妈不愿意给咱们带孩子，这就算了，为什么还找咱们要钱？咱们也要生活，也要带孩子，咱们俩还准备要二胎……”
“带孩子本就是男方的事情……”夏枫见何申亮拒绝得这样坚定，于是心里也赌气了。
“那让我妈妈带！我也想让我妈妈带！我现在天天梦见我妈妈跟我说话。但是我妈去哪里了？”何申亮的声音很低，而且越说越低。自从孩子出生后，他总是梦见妈妈，可能是妈妈在天之灵，想看看自己的孙子吧。
夏枫知道，何申亮这是在怪她。
“他是我亲弟弟，申亮，咱们借他一万，写欠条怎么样？我真不知怎么给我妈说了。”
“我只按照协议的来。”
“你又提那个协议是吧？”夏枫气得蒙头就睡。
何申亮想劝劝夏枫，伸手去摸她肩膀，只见她狠狠一甩，何申亮只得下床，绕到那边，说道：“我不能开了借钱这个口子。”
夏枫还是蒙头就哭，何申亮看着夏枫哭泣的样子，心疼不已，这时候他想，要不借给他们吧……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何申亮立马扇了自己一巴掌。
“何申亮，你就说，你借不借？是不是以后我妈妈生病了，或者我弟弟出事了，你也不借？是不是？总而言之，我家里所有事情，都不可能拿出一分钱，是不是？那我嫁给你，连自己的家都没有了！”夏枫突然掀开被子，带着哭腔，指着何申亮问道。
“你的家，是指那个只会找你借钱的那个家吗？”何申亮站在窗台挥洒的月光底下，沉静地问道。
夏枫又一次蒙头就睡。
第二天，夏枫最害怕的妈妈的电话又来了。
“枫，怎么样了？申亮他怎么说？”
夏枫对着电话说不出口，好像她很欠妈妈一样，在逼问下，只能战战栗栗说道：“你们先撑几天……妈，你们那几十万彩礼，去哪里了？”
“这是留着给你弟弟结婚的！怎么？何申亮不借是吧？好啊！亲弟弟生病了都不借钱？好啊！真是我的好女儿和好女婿啊！”
“妈……”
“别叫我妈！你想想，你一个当家女主人，手里一点钱都没有？你管着店里的帐，你不会有时候扣点钱出来？今天扣一点，明天扣一点，至于手里一点钱都没有？夏枫啊夏枫，你就是太老实！”
是啊……夏枫就是太老实。面对家庭太老实，面对何申亮，又是太老实。夏枫只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夹在家里和何申亮的中间，两边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妈，对不起。”
没有借到钱的妈妈把这件事跟爸爸说了，夏枫爸气得一个电话打到何申亮的店里。那时候何申亮正在算菜钱，接到电话的时候，没想到是夏枫的爸爸。
“何申亮，我问你，你赚的钱是不是有一半是我女儿的？这是夫妻共同财产，你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何申亮还在算账，一边算一边说。
“为什么找夏枫借点钱，你都不给？你是不是亏待我女儿了？”
何申亮刚开始准备从结婚说起，再提一下妈妈不给带孩子的事情，但是手里实在太忙，于是放弃了，只说了一句话：“咱们签的协约里面，清清楚楚写了，婚后咱们没有经济关系。结婚找银行贷的款还在还，我昨天刚刚给保姆一万五，而且最近打算开第四家分店，手里的钱还不够呢！还打算去银行贷款呢，哪里来的多余的钱？实在抱歉。”何申亮打着电话，就算完了帐，只听得对面要骂起来了，于是马上挂了电话。
“这样是不是对夏枫太残忍了些？”何申亮有时候这样想。
“不，这样的时刻总会到来的，这次是夏武生病，下次就是夏武结婚了，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就是这个道理。”何申亮又想。
“那夏枫是不是夹在中间，两头很为难呢？”
何申亮曾经想到，要给夏枫单独一个户头，让她有一笔钱作为积蓄，而且把收入的一部分源源不断存进去。这么做，一方面让她有安全感，一方面他想，万一生意失败了，还有这笔钱可以用，不至于生活水平突然下降。但是这件事让何申亮彻底断绝了这个想法。
“至少，要等夏枫想明白了才能这样做。”
何申亮最终还是给谢义安打了一个电话，那时候谢义安正在店里和光头九讨论店里的人事安排。
“申亮，光头九这人太急功近利了，买猪蹄总是买最差的。说是煮熟了都差不多，主要是要调料好。”谢义安跑到厨房角落里，悄悄说道。
“所以我让您盯着他。对了，爸，我遇到一件很难的事情，还需要你跟夏枫谈谈。”
谢义安皱了皱眉，最后说道：“这个傻夏枫！我给她好好骂一顿！申亮你等着，她很听我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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