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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第一位天使(5000)

    她低头沉默。

    世人都知道,当今天子最痛恨贪官污吏与地方豪族,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力欺压良善,却能屡屡逃脱惩罚。

    天子见到必须加倍严惩。

    而今天,陛下却破天荒的开恩赦免了自己在正德朝犯下了过错的父亲,对于自己假冒苏真之女一事也没有任何追究的意思。

    既然吕芳能专程留下告诉自己父亲一家被赦免的消息,天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隐瞒。

    难道这就是天子无声中的补偿吗?

    天子以这种委婉的方式同自己进行了交易。

    他并不愿意真的让冲突爆发在两人之间。

    苏紫萍想道。

    虽然外表看上去她是景阳宫三人中最豁达的一个。

    但在此时,面对强权,她却是几人中最卑微,最不敢反抗的那个。

    如果是李思怡在这里,恐怕会不管不顾,立刻会哭着大吵大闹让朱厚熜把孩子还给自己。

    而如果是殷怀素在这,必然要直接直接趁着第二天百官庆贺的时候跟皇帝当朝对峙,直接写信回家,发动御史上奏章跟皇帝对簿于公堂。

    可自己只是自己,一个罪人之女,靠着他人的怜悯方才侥幸有了入宫的机会。

    而且自己怀中的孩子身为皇帝长子,前程远大,未来不见得没有继承整个大明江山的机会。

    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女儿,毁了这孩子的前途吗?

    况且,那个恐怖的,过于真实的怪梦——

    苏紫萍心中已有答案。

    “吕公公之言,我谨记在心。”

    看到贵妃娘娘的反应,吕芳也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天家关系和睦,他们这些下人也能少受很多的折腾。

    “娘娘诞下龙子,有大功与社稷,等娘娘身体恢复,陛下当大宴群臣,娘娘当与陛下共抱皇子,共同接受群臣朝贺……”

    苏紫萍点头,闭眼。

    示意翠儿送客。

    吕芳笑着摇头,对侍女表示不必,关上了屋内。

    房间内的烛火熄灭。

    窗外明月正悬,月光明亮普照大地。

    ……

    锦衣卫们清空了太液池旁的皇家观赏鱼塘。

    一桶桶百兽精血被倒入池塘中,但紧接着转瞬之间刚刚升上的血池中血液的水平线便重新下降了下去,显然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吞噬着这血池中的鲜血。

    锦衣卫们只能加快步伐,那边御膳房的厨子们全部被叫起来,帮着锦衣卫们一同屠宰西苑园林中的各种动物。

    西苑作为皇家园林,宣宗时期开始,便承接着招待皇帝操练禁军,同众将一同春猎秋猎的任务。

    占地广大,林地众多,其中生活着不少被放养的奇珍异兽。

    平日里没有多少天敌,还有人定期饲养,只要在皇帝和众将游猎的时候注意一点,生活倒也其乐融融。

    可如今朱厚熜表示。

    你们的好日子疑似是有点多了。

    锦衣卫们迅速的放血,装桶,然后被禁军骑马带走,或是干脆用扁担几桶一起扛在肩上往太液池旁跑去。

    朱厚熜站在池塘旁,周围的土地都已经被来去运送之间从桶中飞溅出的鲜血染红。

    池塘中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那个东西沉在塘底,仿若一个无底洞一般,将池塘中数吨精血全部喝进肚子中。

    禁军们在天子的命令下奋力的奔跑,宛如一只只在平原上奔驰的巨兽,但依然赶不上血线下降的速度。

    “你们退下吧——”

    朱厚熜意识到她的苏醒在即。

    他示意周边的禁军们全部退下,在四周警戒。

    拿起了一件早就准备好的红色血裘披风。

    终于,血池平静了下来。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皮肉组织撕裂的声音的传来。

    刚刚平静下来,散发着温热腥臭的血红色池塘再次泛起涟漪。

    一双手从湖底伸出,紧接着是头颅,上半身——

    这是一个浑身沾满鲜血,十四五岁的少女。

    她容貌精致,宛若天人,浑身赤裸,从湖底呆呆的望着池塘旁那个浑身散发着血脉相连气息的男人。

    微凉的秋风吹拂过森林,带着少女懵懂的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声啼鸣。

    “父亲——”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朱厚熜拉着她,她换好了衣服,身上依旧披着那件朱厚熜赠与她的第一件血裘披风。

    朱厚熜指着面前工部的工匠们三班倒,点着灯笼,昼夜不停施工的万寿宫。

    摸着身旁少女柔顺的黑发包裹的小脑袋,说道。

    此时的朱常宁看着面前虽未完全建成,但已经能从的轮廓中看出的其气势恢宏的的宫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朱厚熜来到了万寿宫一处已经建好的偏殿,在原本西苑建筑群的基础上稍加修缮而成。

    两人走入殿中,刚刚出世的少女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她目不暇接,如饥似渴的吸收着她所看见的一切,固然懵懂,此时的她是如此的满足。

    而那朱厚熜特意命人腾出来,正中央一排红木柜子上摆满了随着殿内的烛火闪闪发光的,堆积如山的珠宝首饰。

    各式各样,来自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

    简直要把朱常宁看花了眼睛。

    一旁的衣柜中同样挂着数之不尽的新衣美服。

    殿中央宫人们早已备好美酒佳肴,分冷热菜系摆满了六张桌子。

    这堪称是朱厚熜登基以来要求过的最丰盛的一道皇家宴席。

    自从筑基之后,因为有另一个世界的资源,朱厚熜很少吃这些凡间的食物补充能量。

    在外人眼中,自然是这位以藩王入京的天子因为深知万民苦楚,所以生活异常简朴的象征。

    即使是跃下战马,停下他征战四方的步伐,其在宫中享受的饮食菜肴汤品加起来也不过三道。

    平日里他不饮酒,唯有出席国家重大的祭祀活动,或是和朝臣们一起参加盛大的国家庆典的时候,他才随着场中热烈的气氛同群臣共饮几杯。

    哪怕是最苛刻的御史都无法从这位年轻的天子的生活作风上找出什么可供攻击的点,最多是不痛不痒的上书谏言劝谏天子不要沉迷武事,应该多花些时间的留在京中,多听听的百官的意见,多参加几次传朝会,让他的臣子知道他们的君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但随着明军在西南的大胜,霍乱西南百年的思伦家被这位决意御驾亲征的天子彻底击败,这是洪武永乐都没有完成的壮举!

    祭天也获得了圆满的成功!上天回应了天子!降下了能治百病的血雨来,似乎也在赞赏着这位天子那煊赫的武功。

    御史们安静了下来,这位天子仅剩的几个可供攻击点便只剩下了刻薄寡恩,对前朝外戚杀戮太过,而对天下官吏士人没有仁慈之心。

    百官士人稍有过错,便会遭到天子的严厉斥责和惩罚。

    而贪财擅权,人所共情,只要不危及国本,为何要如此苛刻士人呢?很多习惯了自宣德以来,一直到正德年间,明廷战略收缩之后,朝廷厚待士人的老臣对此很是不解。

    就算太祖晚年面对底下官员层出不绝的贪赃枉法之事,也只能绝望中发出“我欲尽除贪赃官吏,奈何朝杀而暮犯?”的悠然长叹。

    天子简朴,固然令人欣喜,但却也让想要寻找机遇上位的很多人心急如焚。

    而今夜,天子突然命宫内御厨摆盛宴。

    自然一个个都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想要在天子面前博一个头彩。

    “好吃的!”

    身旁的朱常宁闻着空气中香喷喷的味道,下意识的抓紧了朱厚熜的衣袖,两眼发直的看着面前满满两大桌子的饭菜,口水不争气的从嘴里流下。

    看着身旁少女赤子童心,朱厚熜也不免露出了几分笑容。周围的侍从都已经被黄锦下令撤下,无论是工匠还是侍从都不被允许靠近这处殿宇,不只是今天晚上,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将如此。

    拦住了像馋猫一样,想要爬到桌子上吃美食的朱常宁。

    “以后只要在京城,每个月都给你办一场这样的宴会。”

    少女对于自己父亲的话并不能十分的理解。

    她的语言来自于她超凡的思维和精神系统。

    仅仅通过空气中宫内十余万人的夜聊碎语便成功入门了一门全新的语言。

    她的进步令朱厚熜也不免有些咋舌。

    不过考虑到她作为继承了另一个文明庞大遗产的火种,相当于一座会动移动的图书馆,这样的记忆力似乎并不奇怪。

    “交易——”

    朱常宁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这个词汇的意思,这是这座禁宫中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事情。

    我将得到眼前的和未来无尽的美衣美食甚至美酒供应。

    一切都由自己眼前这位看上去和自己外表年龄并无多少差别的父亲提供。

    但我要付出什么呢?

    她想到——

    而随着一件朱厚熜递来的纯银所作,雕刻着玄鸟百风面具,答案也将揭晓。

    “今后除了在这宫殿中,伱可以摘下面具外,其他时候,你都将这个面具,并以禁军统帅作为我的将领出现在世人面前——”

    “放心,不会太久的,等到你十五岁及笄成年之后,便可以摘下面具,到时便可以以最真实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朱厚熜许诺道。

    面前的少女懵懵懂懂,但架不住美食的诱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得到朱厚熜肯定之后,她嗷了一声,朝着殿中香喷喷的饭扑了过去。

    不过,正毫无形象,异常的贪心的将嘴里塞满的少女突然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面前正看着东南各地州府发来的关于鲛人侵扰奏报的朱厚熜问道。

    或许是在胚胎中的遭遇让她对饥饿的恐惧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她对于进食这件事格外的感兴趣。

    “父亲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你知道,我们生活在一个危险重重,等级森严的社会中,固然强者可以毫无顾忌随意打破,但那些依赖着规则和律法苟活的大多数百姓,却要为强者的任性付出惨烈的代价——”

    “他们是我们这个族群的根本和基础,强者毕竟多数也是从弱者中诞生,由那些看似弱小的人们供养,而我们的使命,便是保护我们这个种族和文明的根基。”

    “但世人受困于世界的表象,被条条框框所束缚,他们只会崇拜那些体系之内的强者,而对于异类则会有重重难以理解的忌惮和恐惧……适应这个规则,满足他们对于律法规则的盲目信任,会让我们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朱厚熜回答道。

    “父亲呢?父亲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面前的朱常宁看朱厚熜顾左右而言他,气呼呼的吞下了半只烤鹅,不满的问道。

    “我吗——”

    朱厚熜放下了手中的奏疏,陷入了悠长的回忆。

    他想起了刚刚穿越到兴王府的日子,自己天生就要比其他人记事的早,让兴献王和蒋母很是得意,经常捧着朱厚熜向其他亲戚们炫耀,等到朱厚熜堪破胎中之秘。

    意识到这个世界平静表象下的恐怖怪谲,在接触这个世界的真相之前,他只能小心的隐藏自己,伺机而动。

    如果没有诸天宝鉴的话,自己大概真的会像原本的历史那样。

    在知道王府周围的玄都观确实有些对付诡异的手段,但又不多时。

    便会利用自己王府的身份和对未来的熟知,前往天下道门的中心,龙虎山去,寻求解脱之法。

    说不定又会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派人去长陵祭拜朱棣,封其成祖之号,以请求这位荡魔真君的庇护。

    甚至和南郊之下的那个火德天命做交易,饮鸩止渴,躲在万寿宫中,一意清修,以对抗京城内外四方虎视眈眈的邪祟妖魔。

    朱厚熜的思绪飘得很远。

    自己会成功吗——

    或许自己凭借着着前世的经验比所有皇帝活得都要久,但胜利,似乎依然遥不可及……

    “父亲……”

    听到耳旁女儿不满的声音,朱厚熜回过了神来。

    “是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不过你是身体上比其他人率先成熟,父亲是精神上比周围人早熟了许多——熟悉规则,积蓄力量,伺机而动,方能成功!”

    “这样吗?”

    少女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弯弯,又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

    看起来对朱厚熜的回答很是满意。

    “房间东南里有些闲书,多是些宫里的礼仪图册,天下奇闻异事之类……我去调配些丹药,你如果寂寞了可以拿来看看,消磨下时间。”

    朱厚熜起身随口说了一句,他仍旧低估了少女天才般的记忆力和思维。

    等第二天早上,朱厚熜拿着准备给黄锦等大内太监等所用,从三尾妖猫身上提取出的血脉凝剂,走进万寿宫的殿门时。

    看见的便是一位穿着考究,形貌精致,进餐仪式优雅从容,仿佛千锤百炼一般,礼仪完美无缺的东方贵族少女。

    此时她抄起象牙筷子,在两旁侍女的服侍下用金碗叨起面前这条被女真使者们赠送给天子,据说这是女真那些优秀的水手们,从最北方之地,冰面上有白色巨熊出没的地方,从重重冰层之下打捞来的极其珍贵的冰山雪鱼。

    鱼腹上那一小块最为精华的位置。

    因为太过珍贵,一路上用冰块覆盖,先是女真水手顺着洋流穿过层层风浪在勘察加登陆,随后换船抵达辽东半岛,最后地方官府再用快马昼夜不停送往京城。

    “嗯……味道不错。”

    鱼肉入口即化,极其鲜美的味道让少女禁不住眼前一亮。

    “告诉那些女真贡使,天子极其喜爱这冰川雪鱼,赞不绝口,命其下次来朝——不,下个月便让他们再送些来,如若按期抵达,大明天子自然不吝惜赏赐!如若不能!惹得龙颜大怒,让他们小心自己的脑袋!”

    看着面前对着一脸苦笑的黄锦借着自己的名头狐假虎威的少女,朱厚熜还没有意识到短短一夜之间在这这个世界绝对称得上天才的少女身上发生了什么。

    “下一道——”

    黄锦眨了眨眼睛,苦笑着唱道。

    两侧美人锤肩揉腿,朱常宁扭了扭脖子,立刻便有柔荑用娴熟的手法轻揉了起来。

    “下一道是上品贡牛,宫中御厨用西夷番邦手法烹饪……”

    此时少女点头,听着耳旁侍从们的介绍伸开了手臂。

    在朱厚熜震惊的目光中。

    只见侍女们一拥而上,各拿物品,井然有序。

    等散去时,在殿外朱厚熜的目瞪口呆之中,眼前的少女身上原本繁杂华贵的东方宫廷宫装已然换成了一套崭新华贵的西夷礼服。

    面前东方传统钟鸣鼎食,黄金象牙的美器都在眨眼间被换成了西方最近一个世纪才流行的双尖刀叉。

    少女姿态优雅的戴上餐巾,取盘中一小块牛肉入口品尝。

    片刻,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火候有些过了!”

    她艰难的咽了下去。

    旁边恭敬站立的侍女立刻会意用白巾为其擦嘴,不满的说道。

    “这道菜谁做的!告诉他,明天再做成这样就收拾东西回家抱孩子去吧!”

    “下一道——”

    黄锦传菜,身旁的宫女介绍着菜品。

    “下一道是龙尾大虾,取自南洋番……”

    小兔崽子!你还点上菜了是吧!

    门外,朱厚熜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花眼之后勃然大怒。

    天子很喜欢?天子喜欢个屁!

    那贡鱼我连见都没见过!小兔崽子你倒是先替你爹我尝上了是吧!

    那么大一条鱼还就尝一口!你爹我一口可都没吃过!